第112节
虽说原本的族人有些挺好用,稍微培养一番就能上任,但是族里能用的大部分是武夫,不是能够处理杂事的文官。
而且她那些族人,有的仗着是本来公主的亲友,起初还有些无法无天。
当时陆玉便狠心下来,用雷厉风行的手段,砍掉了那些整天倚老卖老的蛀虫。
从暗卫口中听到萧小白打了人,陆玉第一反应就是文文弱弱的书生被欺负了:“他打的谁?”
若是温家兄弟两个被欺负了,她免不了要把人叫进宫旁敲侧击一顿。
在行军打仗和执行那些苦力活上,陆玉倒不太缺人,但这些乱七八糟的杂乱公文,让她着实头疼。
陆玉重用温衡,主要还是出身世家的温衡特别好用,样样面面俱到。
但是温衡也有自己的毛病,他做事厉害,做人似乎过于绵软了一些。
做她的臣子,就应该挺直腰杆无所畏惧,不能瞻前顾后,任人挤兑。
汇报的暗卫擦了擦冷汗:“温小郎并无损耗,是李家的两位小公子受了难。”
暗卫很快把来龙去脉都给陆玉说了一遍
,准确的说,是完全复述了当时的场景。
他们受到的教育就是不能在主人面前擅作主张。所以从头到尾,只是很平静地叙述这件事,一个添油加醋的词也没有。
不是温家人被欺负就好,陆玉稍微松了口气,她对温家那个小胖子印象也不深,只得他是温衡特别宝贝的弟弟,若是真的发生了什么,她可能就要因此失去温衡。
让温衡因此起了异心,那可不是陆玉想要的结果。
“你方才说李家,是哪个李家?”
这个年代结婚生子普遍很早,陆玉年纪小,又守着一个不能说的秘密,自然不会那么早结婚生子,但作为单身狗君主,陆玉她下几乎都是已经有了孩子的人。
李是大姓,家里有两个孩子的也不算少。
“是李峰之子。 ”
陆玉在自己的脑海深处扒拉了一会儿,是个很快把人和名字对上了。
是个武将,和陆玉的嫂子有些亲缘关系,这李峰能干倒是能干,但在子女教育方面显然有问题。
陆玉其实并不讨厌狂妄的人,前提是对方的确有狂妄的本钱。
当真是庙小妖风大,她倒不知道,这小小的李峰,能够把儿子养成这副称王称霸的样子。
陆玉眉头一皱,便证明这李峰家日子会过得大不如前。
毕竟温衡目前对她来说,是难以代替的存在,而李峰的可代替性太高。
这两个人要是掉了个个头,陆玉维护的可能就是另外一个人。
解决了对这两家的处置,陆玉的心思重新歪到萧小白身上。
她很清楚,萧小白这是在试探她,如果不好好回应,这家伙就会变本加厉。
她把他的病治好,好吃好喝地供着,客不是为了让这么个家伙来她的地盘呼风唤雨的。
陆玉瞬间沉下脸来:“把他给我抓回来。”
孩子不听话了,当然要打一顿,当着宫人的面,扒了裤子,那种带刺的藤条鞭笞臀部。
只要力度掌控得好,就不会打得皮开肉绽,半死不活。
萧小白拿来揍萧小白,再合适不过。
宫外的萧小白突然打了个冷颤,浑然不知道自己刚刚和一顿单方面的殴打擦肩而过。
等一下,陆玉想到什么,又改口:“现在先不抓人,先让他陪着温家小郎君。”
萧小白在外头有更多的利用价值,暂时还是呆在外面更合适。
他想要搅风搅雨,那也得碰到机会才行。
反派爱找事情,她看就是吃饱了闲着没事干。
既然是这样,那她就给他找事情干,磨到这个家伙每天累得手指都抬不起来,而不是这种吃饱了撑的,无聊到每天在街上晃悠。
陆玉她自己都没能够好好的出城游玩,毕竟她事情太多了,刚杀了那便宜兄长的时间,反而是最轻松的时日。
这段时间以来,她已经把一个偏僻的小部落,变成了各个国家眼中有一席之地的小国家。
原本吸引的都是胖子之类厚颜无耻的骗子,现在上门来拜访的,都是货真价实的使臣。
而是因为她王的地位,一个个倒是客客气气的,特别讲礼貌。
便是有些瞧不起女人的,也会在陆玉年面前收敛一二。
为了做到这些,陆玉真的很久没有好好的放松休息过。
听到反派搞事情,陆玉只纠结了一小会,就愉快地下了决定。
既然她辛辛苦苦把城池变成现在这样,就不容许随便什么阿猫阿狗来破坏规则。
就算是被世界偏爱的反派萧小白也一样。
喊打喊杀肯定不可能,这座城池难得重新染发了活力,大家都勤勤恳恳地干活,安安分分过日子,没道理来个齐国公子,就乱了套。
要真这样,那也就没有办法做陆玉的大本营了。
“不把他带回来也可以,不过不能让他再和温家人住了,你去传信给温家人,以后不用管齐国公子的事情了,我另外有安排。”
陆玉这个国君,在外也有私产,她直接命令了暗卫,“金屋藏娇”。
正好她也该休息下,可以趁着这个机会多到百姓当中走一走看一看。
当然更重要的还是压榨反派的劳动力,聪明人,就该把他的聪明为她所用,不能浪费。
第130章 暴君(13)
萧小白是夜里被抓的,深更半夜,城内进入宵禁状态,夜深人静之时,一根翠绿色的竹筒悄悄地探入温家大宅,直接把萧小白抓走。
萧小白因为是个药罐子,很小便泡了药浴,说不上百毒不侵,但是这种迷药对他来说用处不大。
他是个睡眠极浅的人,在温府睡得一点也不安稳,所以早在迷烟入内的时候,他便苏醒过来,让进来掳他的人扑了个空。
但是武力值悬殊太大了,尽管他在第一时间避让,还努力弄出声响,惊动温府那些人,但是毫无用处,他被人从背后来了个手刃,眼前一黑,便软软倒地。
等萧小白醒过来的时候,他嘴里塞了一块软布,双手绞在背后,毫无动弹之力。
再聪明的人,嘴都被堵上了,那能有什么法子。
萧小白也不挣扎,安静下来,等着对方替他拿掉束缚。
人总要吃饭喝水,这软布能够堵一时,对方总不能堵一世。
至于性命安危,他暂时不担心。
若真想杀他,完全可以在温府的时候就砍掉他的头颅,幕后之人花了这么多的心思,肯定觉得活着的他价值更高。
很快,萧小白被蒙上了眼睛,然后被人牵着往前走。
对待他的人一点也不温柔,甚至可以说粗鲁,因为对方是用粗绳子绑住了他的手,那种搓出来的厚麻绳,和萧小白细皮嫩肉的胳膊上摩擦几下,就起了一片红痕。
人在黑暗状态下的感知会很敏锐,萧小白觉得手肘处火辣辣的疼,偏偏嘴里还塞着一块软布,想抗议都没有任何渠道。
对方蒙住他的眼睛,显然是不想让他知道自己身在何处。
萧小白默默地用脚步记下自己的行走路线,他们从平坦的地方,一共走了一百五十步,进入了一处地道。
一路往下,从台阶到了平稳的地面。
脚底下应该是泥土,虽然是干裂平坦的土地,但是萧小白闻到了土腥味。
走着走着,地面开始从干燥的土壤变得湿润起来,因为脚踩上去有些绵软,湿气越来越重,而且还有淡淡的血的腥臭味。
萧小白并不怕见血,但是闻到这种奇奇怪怪的味道,他有点想吐。
突然,一个奇怪的东西从他的脚边掠过,那个东西似乎长了毛,而且个头还挺大。
萧小白条件反射蹿了起来,汗毛倒竖。
抓住他的男人开了口:“只是只耗子而已,你昨天打人的时候不是胆子大的很,怎么今儿个连老鼠都要怕。”
男人应该是个中年人,声音十分的粗嘎难听。
想到刚刚是耗子蹭了自己的脚,萧小白顿时喉咙犯恶心,浑身发痒。
很快,随着咔哒的落锁声,束缚他的绳子被解开了,他眼睛上蒙着的布也解开了。
他所处的地方,果然是一个地牢。
脚底下是那种有些发霉的茅草,墙壁上挂着一些刑具。
上面有暗色的斑点,看起来锈迹斑斑。
不,那不是锈迹,而是审犯人之后,干涸的血液。
一把椅子被塞到萧小白身后:“让萧郎君受惊了,未免有人劫狱,我们不得不用这种方式请您过来,您请坐。”
这算哪门子的请人过来,萧小白简直想拿了墙壁上的刑具,把那些东西甩在这些人脸上。
但看了看这些人胳膊上有力的肌肉,走路的步伐,他应该是在场人里最弱的一个,稍微识时务者为俊杰,萧小白拿帕子擦干净了椅子,也不靠着椅子的后背,笔直地坐着。
很快,萧小白就知道了对方说的请是什么意思,相较之下,对方对他的动作简直不要太温柔了。
因为地牢里的犯人,手上和脚上都戴了那种很是沉重的镣铐。
实刑的人一边用刑,还一边为萧小白讲解,顺便告诉他这些犯人犯下了何等刑罚。
各种各样的刑具都被用到了这些人身上,伴随着惨叫声,血肉被烤焦的画面,萧小白终于没有忍住,在旁边吐了个稀里哗啦。
属于卡城的老百姓,只要不犯法,日子是非常好过的,白日在卡城中,老百姓安居乐业,过得极好,而夜晚,在这地牢当中,残酷血腥,场面让人十分不适。
毕竟这里压的都是叛国贼和一些穷凶极恶之人,在这个士大夫们能够培养死士的时代,有些东西用嘴炮是问不出来的。
“王上。”
带萧小白过来的人纷纷行礼。
身穿白色长袍的陆玉出现在了昏暗的地牢之中,她的衣物并不华丽,头上没有沉重的冠冕,但因为一身雪白,看起来和这脏污之处格格不入。
她整个人就像是一个发光体,让这块地方一下子变得明亮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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