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节
全班:“…………”
黎东平激动了,哟,搬出钟悠悠来,果然对这群差生有激励作用。他趁着全班安静的功夫,飞快道:“就应该这样,请大家以钟悠悠同学为榜样,坚持不懈地学习,咱们虽然是差班,但迟早有一天会一鸣惊人也说不定!”
“题归正传,今天要说一件事情,市理科竞赛即将举办。全校总共也就一百个参赛名额,竞赛班去一半,分配到咱们班也就两个名额,你们说选哪两位同学去?”
“竞赛”两个字在耳边响起的时候,钟悠悠是立刻从趴在桌子上懒洋洋的状态中抬起头来。
竞赛?有竞赛?怎么不早说!
她眼眸一下子亮了起来!
刚愁怎么跳过《极限大脑》的海选,这就来了机会了,只要在这场竞赛中拿个名次,不就有了获奖背景,可以直接进初赛吗?!
与此同时,徐宵月的视线几乎是立刻下意识地落在了钟悠悠身上,那视线警惕十足,跟防狼一样。
班上语文和外语最好当数孙曼,但理综和数学绝对是自己和任子安最出色。这次竞赛算的是语数外加上理综的总分,难不成自己还会漏选吗?!
她钟悠悠顶多也就是个数学发挥超常,还是因为家教才把数学拉起来了!总不可能语数外理化生六科都像上次数学那样碾压众人?!不能!
那么,自己竞争对手应该就只有任子安和孙曼才对——孙曼心理素质不好,不足为惧,资格考试下来,应该还是自己和任子安有那个资格去参加市理科竞赛!
这样想着,徐宵月握了握拳头,胸腔中终于涌现了些傲然和自信……
可是……
该死,钟悠悠那陡然亮起来的目光,怎么让她觉得心底那么发虚?!熟悉的恐怖如斯的被碾压感又来了……
第25章
黎东平的视线在班上扫视一圈,最后落到钟悠悠身上,却是微微有些惋惜。
说起来也怪他这个老师不中用,只能为班上争取来两个名额。学校一向不公平,几乎是所有好的资源全都给了竞赛班,导致涝的涝死,旱的旱死,他们这些差班一步步越来越差。
关键是,要是不止两个名额,钟悠悠同学就可以去了啊!
黎东平固然为上回钟悠悠的数学成绩的突破感到欣喜无比,但也很清楚,除非是天才,否则不可能在一科拥有如此惊人的进步的情况下,其他科也一下子杀进班级前几。那就真的不科学了。
钟悠悠在数学上算是一匹令人震惊的黑马,但在其他科目上未必如此。尤其是语文和英语,都是需要长期积累的科目,哪怕不眠不休突击几天,可能也取不得什么比较大的进步。
这样一来,这种综合性的竞赛,她还真比不过任子安这些基础稳的老手。
但不知道为什么,黎东平反而更偏向让钟悠悠去。尽管任子安和徐宵月是他的得意门生,但他最近总觉得,钟悠悠身上似乎还有什么巨大的能量没有挖掘出来,一旦被挖掘出来,就能给人惊喜!
但为了公平,他这个老师肯定是决定不了谁去参加的。
*
于是,黎东平将手中试卷一扬,高声道:“一共六科,两天考完,想去参加竞赛的同学可得好好考!这次完全看成绩!谁分数最高,谁就代表我们班去参加竞赛,给我们班争取荣誉。”
班上后排同学登时哀嚎一片!又考?平时各种周考月考统考还没考够吗?居然还要为了选出两个人去参加竞赛,特意考一场?!有没有搞错?!
痛苦的同学痛苦得要死,前排的同学却是摩拳擦掌。
除了徐宵月任子安等人之外,常年徘徊在中上游的李凯等同学也想尝试一下参加竞赛,即便到时候还是选不上去,但重在参与嘛。
坐在中后排一直不怎么出声的任子安忽然提醒道:“黎老师,快发卷子,再耽误下去这节课都没了。”
后排立刻有人叫苦不迭道:“卧槽,任子安,你这种学霸真是学疯了,不发卷子拖到下课不好吗?居然还提醒黎东平!”
他们班上这群学霸都疯了吗?
以前没疯得这么厉害的!自从上回钟悠悠用成绩在全校大出风头之后,徐宵月、任子安、孙曼这一个二个全都疯了!
徐宵月把嫉妒写在了脸上,任子安却也像是被刺激了一样,连午休都不午休了,一吃完饭就赶紧来教室做题,整天脚步匆匆一脸严肃跟要竞争什么国会议员似的,他后桌的同学闻着他身上的味儿,甚至怀疑他好几天没洗澡!
要怪,就都怪突然杀出来的钟悠悠!
——不仅以一己之力带动了班上学霸的竞争氛围,还连带着施一蒙这个游手好闲的老大最近玩游戏都心不在焉了。老大不打游戏了,他们其他人再继续玩,怎么都觉得心里不得劲儿。有种在自己荒废人生的时候,别人赚了几个亿的焦灼感……
钟悠悠承受着后排同学的咬牙切齿,真是压力山大……
关她什么事啊?
“好好好,老师这就发。”黎东平却是笑得合不拢嘴。
瞧瞧,以前必须用鞭子抽着才肯学习的同学们,现在变得多积极。现在有紧迫感的还只是任子安这样成绩好的同学,但他相信,整个班的氛围都会慢慢被调动起来,一起积极向上!
想到这里,他又故意高声了一句:“前几名可得好好考啊,难不成又想像上次那样,被咱们的钟悠悠同学踩在脚下吗?大家都得向钟悠悠同学学习啊。”
再次被她踩在脚下?做梦!
徐宵月狠狠盯了钟悠悠一眼,心中想要拿到竞赛名额的欲望更加强烈,几乎是在卷子刚递到自己手边的那一刹那,便忙不迭抢过去,扯开笔盖,连名字都没写就开始飞速第一道题的题干……
而孙曼和任子安虽然没有表现得那样明显,但看得出来也是浑身紧绷了许多。
莫名被拉了许多仇恨的钟悠悠:“……”
黎东平我看你是和我有仇!
*
比起其他人的紧张感,接到卷子的钟悠悠显得散漫多了。
她扫了一眼卷子,语文啊。钟悠悠的语文比起其他科目算是弱项,但,仅仅是和她自己的其他理科科目横向比的。若是要和班上的这群小屁孩比,那还是大佬回新手村级别,秒杀妥妥的!
上辈子对她而言,学习可不仅仅是学习,而是谋生的手段。她若是拿不到奖学金,若是不能在各种知识竞赛上拿到名次,便养活不了自己了。
可见,上辈子她汲取知识是多么迫切,不仅仅是高中大学各科知识,更多的是大当涉猎,只要知识竞赛会涉及到的范围,她都会不眠不休抱着厚厚几十本书猛啃。
说是厚积薄发是半点问题都没有的。比如说,她现在看到很多基础性的理科题目,扫一眼题干,基本上就知道答案是数字几。又比如说,她此刻看到语文两篇——
呃,竟然是上辈子做过的。
这可真是对不起了。钟悠悠微微一笑,这才提起笔,洒脱写上自己姓名。
这次考嘛,肯定不能科科都考满分,否则班上铁定得炸。钟悠悠实在是厌烦当靶子,于是下定决心,这次就考个一般般就行了。
至于怎么个一般般,也就是刚好比最厉害的任子安高个几分,稳稳压在心高气傲的徐宵月等人头顶罢了。
——刚好考进班级前两名,可以去参加市理科竞赛的那种。
徐宵月这边一边疯狂写题,一边忙里抽空瞅了靠墙的钟悠悠两眼。
见钟悠悠翻卷子翻得飞快,嘴角带笑——还是熟悉的配方,熟悉的感觉——她登时眼皮子一阵跳,不好的预感袭来。
心中一急,连续写错了好几个字,她快急死了,连忙扯透明胶来粘,抖着手“哗刷——”,越急越手忙脚乱,力气过大,卷子一下子破了。
“……我草草草。”徐宵月快急哭了。
*
……
两天考完,全班虚脱。
能去参加竞赛的,班上无非就任子安那几个人,其他人全都是在陪考,考得班上气氛低迷。好不容易考完了,后排同学才稍稍活跃一点,开始呼朋唤友去打游戏。
任子安可不敢松懈,满头大汗地背起书包赶紧回家继续刷题了。他就没见过像钟悠悠那种能一朝之间进步一千名的人,可既然钟悠悠能做到,他没道理做不到。他应该坚持不懈,争取调到竞赛班去。
不得不说,钟悠悠的事情给了他很大的刺激和激励。
徐宵月更是,一边对同桌女生抱怨最近几天都没好好学习,作业都没做完,一边趁着别人不注意,飞快地将三年高考五年模拟往书包塞,暗自发誓今晚要挑灯刷完三十页!
钟悠悠就算不想成为她的假想敌,也已经成了,没得办法了。
考试考得腰酸肩疼,钟悠悠揉了揉肩膀,打算出校门去吃顿好吃的。
*
考试日比平时放学早一个小时,钟悠悠出了校门,才想起来自己忘了和秦曜说了。
秦曜还没来,钟悠悠却是饿得已经受不了了,便给秦曜发了条短信。
“秦曜,今晚我自己回去,晚饭和——”钟悠悠手指顿了顿,嘴角挑了挑,坏心思地继续打字:“和班上的男同学一块儿去吃。”
强调一个男同学,秦曜肯定在二十分钟内就会赶来。
正好,到时候再和他去吃第二摊。
发完短信,也没管秦曜的回复,她径直将手机塞进兜里,拉上袁媛一块儿去学校外面吃饭。袁媛那能不乐意吗,简直乐意死了啊!
转秋的凉爽天气,钟悠悠穿了条深蓝色长裙,只露出来两截细白的脚踝,走在学校里,一举手一投足都会吸引不少目光。连带着,平凡的袁媛都觉得心跳得很快,带着女孩子的一点点小虚荣,将头发撩到耳根后头。
因为打算去吃大餐犒劳自己,两人就没走小吃街那边,而是从正门走的。
结果,没走几步,前边开来了一辆陌生的豪车,缓缓地带着倨傲的态度朝钟悠悠缓缓开来。
钟悠悠警惕地拉着袁媛退后一步。
从车上下来的是个打扮挺有品味的中年女人,大约四十来岁,一双打量的笑眼,落在钟悠悠身上,态度很是亲昵:“悠悠,不记得我了?”
这人是谁?钟悠悠恍然几眼,这才将眼前的人和原文中的角色联系起来。如果她没猜错的话,这位是秦曜的继母,郝芷。秦曜在秦老爷子膝下长大,和父母关联并不多。但是原文中提到过,秦曜父母离异多年,秦父多年前就另娶了。
这位应该就是秦父的第二位夫人了。和秦曜关系说不上好不好,秦曜是根本不与他们往来的,非常淡漠的亲戚关系。
再加上原文中秦曜和自己一样,只是配角,身份背景简略了许多,因此,此时钟悠悠也不知道郝芷来找自己到底是干嘛的。
她叫了声:“阿姨。”
郝芷既然来了,自然是有话要说的,笑了笑,眼眸在钟悠悠脸上转了转,道:“边吃边聊?”
钟悠悠点头。
她刚要对袁媛说抱歉,袁媛便先道:“没事,你先和你亲戚去吃饭,我们改天再约。”
袁媛心底却是很纳闷,每次见到钟悠悠,都觉得她身份超出自己想象。一开始,班上大多数同学都以为她家里应该是暴发户,要么就是拆迁中大奖的那种,总之上不了台面。
可后来,钟玺佑又跑班上来巴巴地找她,学校里流传她和钟玺佑是亲戚。之后又是和秦家的小少爷在一块儿,买房,连喻思雪那种千金都羡慕嫉妒恨。现在又有这种贵夫人来找。
有什么暴发户能认识这么多圈内的人?!
*
饭桌两边坐下,郝芷将手包轻轻放在一边,举止仪态优雅无比,看了钟悠悠一眼,笑道:“不用紧张,阿姨来找你是拜托件事情。”
菜已经上上来了,钟悠悠自若地夹了筷子菜,淡声道:“我没紧张,倒是阿姨您,有什么事吗?要是太难的事情,我一个小朋友,可办不到。”
她这话分明是意有所指,还似有若无地瞟郝芷一眼。
郝芷嘴边的笑意僵了僵。
这丫头怎么和三年前那次宴会上看到的不一样?那时候见到的分明只是个粗鲁莽撞,却没什么心机的野丫头,可这会儿自己还没开口,她却倒是像已经揣测出自己的来意了,何止聪明狡猾了几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