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14)

  孟惊雁当然听懂了,但他没选择,他知道聂还林是气他的忍气吞声,好声好气地解释:其实没有很多和房东打交道的机会的。
  聂还林的火气明显又上来了:那种地方是人住的吗?那房东是个人吗?他也是个alpha,要是哪天我不在,要是他他有些说不下去。
  孟惊雁也觉得自己考虑得太不周全了,但是他被一个比自己小不少的男孩子这么训,还是抹不下面子来,有些无力地狡辩:我可以换锁
  聂还林的目光几乎要冒出火来:你可以换锁?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早上的拍卖通知,小半个上午又臭又挤的公交车,图谋不轨的房东和到现在还没个着落的住处。孟惊雁这一天的委屈突然就全翻上来了,他的声音突然就哽咽了:我知道,可是我有什么办法?难道是我喜欢住地下室吗?他知道聂还林对他的指责不无道理,但这并不是他的选择。
  聂还林看见孟惊雁眼睛里晃动的水光,生气也顾不上,手忙脚乱地把人往怀里拢:哥,我错了,不哭不哭。他似乎也不大知道怎么哄人,只是护着孟惊雁的后背不住地轻拍。
  孟惊雁不想在大马路上丢这种人,却止不住眼泪。从前他一个人的时候,眼泪总是来得快去得快,现在眼泪有了个关心的人,就争先恐后地向外冒。他推开聂还林,捂住眼睛蹲在地上,假装只是在休息,只有肩膀在微微地耸动。
  聂还林的心都要给他哭碎了,一下就全乱套了,蹲在他旁边语无伦次地劝着:你别着急,我想办法,好不好?怪我把租房子的事搅黄了,我赔你一个好不好?
  孟惊雁看他像是哄孩子似的哄自己,反倒不好意思起来,他擦了擦红肿的眼睛,拄着膝盖站起来:没事儿,迷眼了。
  聂还林也不敢多说话,只能低声附和道:今天风大。
  第23章
  孟惊雁不想这副狼狈样子挤公交,准备先走个一两站地再说,一路上两个人安安静静的,只有聂还林中途拿出手机来发了条短消息。
  因为靠近郊区了,公交车站之间的距离都比较远,走了半天连车站的影子都没看见,路上连辆车都很少见。
  当视野里远远地出现了一台夺目的大越野时,聂还林眯着眼睛开口了:哥,我们拦辆车吧,这么走走到黑都回不了家。
  孟惊雁也看见那辆星仕顿了,不由笑话这个没见识的小毛孩:全球限量的私人订制,把咱俩卖了都换不回来个门把手,人家怎么可能捎我们?
  聂还林自从把孟惊雁惹哭了,气焰全消,又变得弱小可怜起来,瘪了瘪嘴:哥,你试试吧,我累了。
  孟惊雁腹诽你个甲等alpha就差会飞了,还能知道累?但是一转念他应该是怕自己累了,心里一软,当真朝那台全球限量挥了挥手。
  没想到那风/骚无匹的庞然大物真的在他俩身边减速停住了,车窗缓慢地降下来,驾驶席上是个斯斯文文的年轻男人,客客气气地问:需要帮忙吗?
  孟惊雁还有些难以置信,一下没能反应过来,倒是聂还林先弯着腰报出了孟宅的地址。
  年轻的驾驶看了一眼聂还林的眼神,似乎有点为难:大致上是顺路的,但是我还有点别的事,只能把你们送到鲜花乐园,说完这句,有点底气不足地看了一眼聂还林:你们看可以吗?
  孟惊雁恍然回神:那太感谢了!
  哪怕是全球限量,也得遵守交通规则,正是堵车的时间,走市里还不如上环城高速。但即便走高速,市里那一段还是要堵上一阵。从上车的地方到鲜花乐园,少说也要一个来小时。
  孟惊雁经历了这心力交瘁的一上午,本来就有些打不起精神。车上的温度很适中,车载香薰是安神的迷迭香,走出去没十分钟孟惊雁就靠在车窗上昏昏沉沉地睡着了。
  驾驶席上的梁问源从倒车镜里看着自己的老板轻手轻脚地摘了孟惊雁的口罩,把人扶到自己腿上枕着,不由轻轻问了一声:孟老师这是怎么了?
  聂还林把自己身上的开衫脱下来给人盖上,言简意赅:累了。
  梁问源不敢多问,请示聂还林:要不要找个地方停一会儿?
  聂还林想了一下:你就绕着定都走吧,不然他醒了会多心。
  梁问源低低地哎了一声,又跟聂还林汇报:已经跟法院咨询过了,法院的意思是拍卖者的优先级都是一样的,价高者得。
  聂还林拢着孟惊雁的后背轻轻顺着,回答得依旧很简短:好。
  看着冷冰冰的老板给自己发热乎乎的狗粮,梁问源发自内心地把自己可怜了一番,只能认命地绕着定都一圈一圈地跑。
  孟惊雁被饿醒的时候,车刚好稳稳地停在鲜花乐园附近的西餐厅门口。他一看表,都已经快下午三点了,立马坐直了跟梁问源道歉:不好意思,我不小心睡着了,耽误了很长时间吧?
  梁问源心说您哪儿是不小心睡着了,还不是您旁边的聂总用信息素干的好事儿?您不睡着我能吃狗粮吃到撑?但他表面上却露出一个宽和的微笑:我也是要走这条路的,这个时间段就是堵,不能怪你。
  孟惊雁没想到开这种车的人居然还能有这种好脾气,拿他跟自己认识的诸多小开做了个对比,心说果然钱到了境界也就到了,不由露出一个欣赏的微笑。
  这一笑可把梁问源心都笑凉了,漂亮是惊魂动魄的漂亮,但是聂还林一眼扫过来的威压也是货真价实的威压,梁问源不是没有爱美之心,但是他还不想为了这倾城一笑把命送到聂还林手里,赶紧清了清嗓子:这边只能临时停车,方便的话
  聂还林拉开车门先下了车,又回身伸手给孟惊雁。
  孟惊雁最后向梁问源道了一声谢,扶着聂还林的手从车上下来。
  聂还林看了看那间西餐厅,突然又有点可怜巴巴地冲着孟惊雁说:哥,我饿了。
  孟惊雁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只见那西餐厅是复古的左岸风格,落地大玻璃窗,包黑铁拧花的自动旋转门,应该还是新开的,光看门头就知道不是他现在所处的阶级能消费的,他指着不远处的一家快餐店说:哥请你吃炸鸡,行吗?
  聂还林恋恋不舍地看着西餐厅:哥不是在控制体重吗?吃炸鸡不好吧。
  孟惊雁本来也没打算吃炸鸡,又指着更远一点的鲜花乐园门口,那里支着一个卖烤红薯的小摊,他说:我吃个红薯就行了。
  聂还林难得的有些坚持:我们就去看看菜单行吗?
  孟惊雁觉得今天上午聂还林也算是被自己拖累了,不忍心连顿好饭都不让他吃,脑子里面过了一下账户里头的余额,咬着牙说:那我们就吃牛排吧。
  这间西餐厅讲究又老派,门口的侍应见到两个人微微鞠了一躬:欢迎光临,请进。手向着大堂一让,就有一个女经理有条不紊地迎上来。
  女经理看见聂还林,目光微微一震,一个聂总还没说出口,就被聂还林的眼风硬生生地吹偏了音:聂您二位请这边坐。
  菜单送上了,孟惊雁做足了心理准备,跟自己说既来之则安之,聂还林可能都没来过这种地方,不能让他的第一次留下坏印象。可是翻开菜单,孟惊雁就有点心慌,他用手指划过鹅肝鱼子酱,又划过奶酪红酒牛排,那些数字仿佛底下腾着火,灼烧着孟惊雁的指尖。
  可以我来点吗?聂还林片头看着他吗,眼睛里有兴奋和好奇:我还没点过这种菜。
  孟惊雁把菜单推过去,弯着眼睛温和地笑了:挑你喜欢的菜就可以。
  聂还林倒没客气,这个也喜欢,那个也喜欢,点西餐点出了满汉全席的架势。
  一开始孟惊雁心里还有些肉疼,到了后来几乎就变成了一种麻木,连算也懒得算了,只是在心里想着,可能这个年纪就是饭量比较大吧,大不了自己可以留在这刷盘子。
  聂还林好不容易点完了,抬起头来问女经理:我听说你们餐厅有个抽奖活动,有机会免单?
  孟惊雁心想这孩子把这当连锁快餐店了,正想着怎么替他化解尴尬,就听见女经理温和有礼地回答:的确有这项活动,请您稍等。
  过了一会儿女经理捧了一只小巧的天鹅绒布袋出来:这是一包咖啡豆,您摸一粒出来,金色的就代表免单。
  孟惊雁头一回碰上这种事,他最近背字走得厉害,根本信不过自己的运气,就把布袋递给聂还林:你来。
  聂还林笑着说:我想看哥抽奖。
  孟惊雁心想反正这种天上掉的馅饼大概率没人接的住,直接在袋子里随便摸了一个出来,往桌子上一放:我这辈子就没中过诶?
  咖啡豆是金色的。
  他俩坐的位置靠窗,阳光把聂还林的眼睛映成了温和的巧克力色,他的笑单纯又快乐:哥,可以安心吃饭了吗?
  其实自从聂还林住进了家里,孟惊雁一直都吃得不错,原本时常会闹点小毛病的肠胃也被聂还林养回来了,只不过是最近节食吃得稍微少一点。而且孟惊雁其实不爱在外面吃饭,如果不是今天有点饿急了,他倒宁愿回家吃聂还林做的饭。
  牛排上来以后,聂还林端着盘子坐到孟惊雁身边,切一块递到孟惊雁嘴边:哥先尝尝。
  孟惊雁以为他就是图新鲜,就着他的叉子把肉吃了。
  聂还林把肉切得很细,又喂了两块到孟惊雁嘴里。
  孟惊雁看着他熟练的动作,把今天发生的事前前后后地一串,心里冒出来一个疑虑,觉得上午那个凶神恶煞的聂还林似乎和眼前这个切牛排切得过于熟练的聂还林明明反差极大,却都映射出一个和平常的他不太一样的人格,似乎更为真实,却让他感到有些陌生。他装出不经意的样子问:还林常吃牛排吗?切得很像一回事。
  聂还林没再喂他,垂着头把牛排整整齐齐地割成小块,声音里有点说不出来的东西,像是委屈又像是愧疚:我怕饿着你。
  孟惊雁看着他麻利地把牛排切完了,又和自己换了盘子,心里一窝,暗暗谴责自己,聂还林这么对自己,自己居然还怀疑他,真是没良心。
  所以后面再上来什么菜,聂还林再给他吃,他就安安静静地吃,没再多说什么。
  聂还林很清楚他可以吃什么不能吃什么,点的都是低脂低碳水的菜,一顿饭吃下来也没什么负担。
  最后孟惊雁去洗手间洗手出来,路过化妆间的时候,听见那个女经理的声音从里头穿出来,似乎是在跟旁边的人说笑:得亏店里还有一包进口的金豆,要不然这后头的声音低下去,却让孟惊雁停住了脚步。
  作者有话要说:
  梁豪车司机聂总秘书问源:托儿的命,天注定。【望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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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从柯轶课题无限期停滞,他也彻底走上了恃美行渣的不归路,硬是从博士生优秀代表混成了江湖传闻中阅零无数的柯总攻,手指一钩就有无数小零一拥而上。
  可惜柯总攻见一个爱一个,今天你最珍贵明天您是哪位,走到哪儿都留下满地的破碎芳心。
  某天实验室新招了一个水嫩可人的小师弟南城,人美嘴甜,一天到晚跟在柯轶身边师兄长师兄短。
  众同门:柯总攻上啊!貌美肤白,明眸皓齿,这盛世美颜不输你!简直极致奶狗!
  柯总攻自然不能当众露怯,从容一笑:等着。
  柯轶无愧是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的总攻,虽然现实和理想有些细微的差别,但到底成功(被)上了人生的第一次三垒。
  半个月后,柯总攻拿着验孕棒找南城兴师问罪:你不是说没事吗??这两道杠什么意思!!!
  南城一改往日的乖巧,剥脱出透着贵气和野性的深情,轻轻把柯轶拥入怀中:意思就是,我肖想了五年的人,终于被我拴住了。
  第二天,柯总攻捂着屁股怀疑人生:这是奶狗吗?这是狼啊!!!!!
  1.表面浪里白条实际情感障碍死要面子美人受 x 表面奶狗内心狼狗富少攻
  2.受是攻的白月光,受也从来没对其他人动过心。
  3.攻受都成年了,年下,生子。1v1 he。
  第24章
  孟惊雁从洗手间回来的时候, 聂还林正眼巴巴地盯着鲜花乐园的大门,他等孟惊雁坐下,有点羞涩地问:哥,你, 那个唔, 想去鲜花乐园看看吗?
  孟惊雁今天已经熟悉了这个和看看相关的句式, 刚才聂还林也说就来西餐厅看看, 结果看着看着就坐下吃饭了。他知道聂还林想去玩,也一反常态地没反对:行啊, 那就去看看吧, 我十一岁以后都没去过游乐园玩了,反正今天晚上也没什么事。
  聂还林咬着嘴唇笑了一下, 明显是很开心的。
  鲜花乐园是定都这两年新建的游乐园, 相较于其他的游乐园,没那么多蹦极过山车之类的刺激项目, 倒更像是给年纪更小的小朋友准备的,多得是捞金鱼和旋转木马之类的轻娱乐项目。
  今天还是工作日,游乐园里的人并不多, 聂还林倒是兴致挺高,看见扎气球的摊位前面只有一个小男孩正在玩,就要过去试试。
  摊位前的小男孩手里的飞镖全扔完了,却没有一个中靶, 地上散落着三根可怜巴巴的飞镖, 他正和摊主争论着:这个飞镖有毛病,我在家里练了很久,最后都能扔到十环的!
  摊主却乐呵呵地绕过他的质疑:飞镖和飞镖不一样嘛!可能你扔习惯了家里的飞镖,到这儿一时半会儿适应不了。要不你再多扔十块钱的?
  男孩子声音有点难过:我只有十块钱, 哥哥要过生日了,我想送个礼物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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