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节
“刚刚看到的那条鱼,是鳛鳛鱼,看到它带鳞片的十只翅膀了吗?那翅膀味道可好了,可惜让它跑了。”饕餮想到刚才的一瞥,舔舔嘴唇,肚子咕咕叫,“我饿了。”
“……”肖衍想到方才那条瞪着眼睛的鱼,肚子也跟着叫了起来,觉得特别苦逼,“我也饿了……”
刚刚只学会狂奔,没学会刹车,让猎物从眼皮子底下跑了什么的……简直悲伤。
由于肖衍练习跑路的大动静,虢山附近的动物都跑光了,两只向北走了许久,才勉强抓到几头猎物——虽然由于肖衍的怪力,几头猎物被拍得有些惨不忍睹。饕餮还没恢复,也生不了火,两人吃了久违的一顿生肉,觉得腥味有些难忍,互相瞅瞅,觉得混得惨兮兮:“唉……”
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啊。
暗地里偷偷围观的妖兽们再次吓了一跳,奔走相告:“我的天呐,饕餮大王的坐骑,简直是个怪物,一巴掌就把一头野牛拍成肉饼了!”
“天啦天啦,太可怕了!”妖兽们集体再往洞穴深处缩了缩。嘤嘤嘤,好凶残的狐狸,近几天坚决不出门了。
就在肖衍慢慢地适应了“趟泥步”,不会再走到哪里陷到哪里,觉得可以驮着饕餮去找大部队时,饕餮却出了点问题。
因为他一直表现得若无其事,轻描淡写地就把伤势带过了,肖衍在寻了些药草嚼碎了给他敷上外伤后,就放下了心。一直以为他既然醒来了,就会如同初次相见一样,养些个日子,自然而然就把耗竭的力量养回来了。
寻思着北边是饕餮的地盘,有什么好东西他应该熟,肖衍正想问清楚然后寻来给小老虎补一补,就发现趴在身边的饕餮体温有些不太对。
一会儿冷得吓人,一会儿又热得吓人。唤他时,已是迷迷糊糊的了,只说了个“找何罗鱼”,便彻底地陷入了昏迷中。
西边,刚与姝取得联系,又与智等人汇合的夏公主皱眉看空中密密麻麻向北飞去的灭蒙鸟:“这巫咸国到底打算做什么?……我们加速,一定要尽早找到肖衍二人!”
第113章 寻鱼
相比其他山域, 北山一直是比较平静的。有超级凶兽饕餮长期坐镇钩吾山, 大部分强横的妖兽都不敢涉足北边。因为传说中, 这位的地盘意识极强, 谁敢妄图从他广阔的“食盆”里分一杯羹, 下场往往是自己就变成了羹的一部分, 还是最先被吞下肚的那种。
整个北山绵延何止几千里?这饕餮的胃口还真够大的。外头的妖兽们内心拼命吐槽,奈何拳头大就是硬道理, 谁都不敢跑到饕餮面前指责他不讲道理,只得灰溜溜地乖乖绕道。
事实上, 饕餮倒没那么闲得慌管别人来不来北边。北山上也是住了点其他高阶妖兽的, 只是他太强悍,名声最大罢了。
传言的起因,是有一次几头外来的高阶妖兽到北山围猎,一大群旄牛被逼得走投无路, 不知是情急之下跑傻了,还是死也要拖你一道下水的愤怒占了上风,一面瑟瑟发抖, 一面毅然决然地冲上了钩吾山,更是十分勇猛地一头扎入了饕餮常住的洞中。
后者化为一只小老虎刚刚入眠, 差点被震得蹦起来,一脸懵逼地看着自己的洞府瞬间被一群长毛牛占领, 践踏得一片狼藉。还没来得及有什么反应, 几只高阶妖兽就到了自己面前。
傻狍子们不认得上古凶兽, 在外头横行无忌惯了, 虽感觉到强大凶兽的气息,却仗着己方数量上的优势,压根没把幼崽形态的饕餮放眼里。眼见他身上灵气足,又把他懵逼的模样当成吓傻了,当即贪婪地流下了口水。
可想而知,当饕餮化为原形,身上的威压成百上千倍地释放时,几只傻狍子当场就吓跪了。但他们没有机会后悔,小老虎的起床气有点大,又有些洁癖,眼睁睁看着洞里被一群牛毁得一塌糊涂,其中还夹着几泡热乎乎新鲜出炉的便便,心情简直不是一般恶劣,毫不留情地把罪魁祸首撕成了碎片。
一战成名。
饕餮一口气吞了几头高阶妖兽,灵气太足,倒是不想对旄牛下口了,放着它们安然无恙地下了钩吾山。这一来,整个北山就轰动了。虽然靠近饕餮要冒极大的风险,但有时候被逼急了,左右是个死,还不如赌一把,一些小妖兽便也如法炮制了几次,特地把凶兽往钩吾山附近引。
饕餮打了几次架,名头越来越响,远近山上的小妖们都多了两个习惯,一是向外可劲吹饕餮超级厉害,二是收集饕餮过处留下气息的东西。什么掉落的毛毛呀,挠过的树桩呀,捡一点到自家山头摆着,能让很多强悍的妖兽退避三舍。
时间一久,饕餮自然也知道了某些妖兽的小九九,但也没什么好计较的,于是整个北山,便默认成了他的地盘。按说钩吾山附近是不大有动物敢栖居的,但那些借了名头的小妖兽时不时地会赶些动物群过去,免得这位爷饿极了出来转悠,谁碰见谁倒霉。
一来二去,还真有了点小妖给大王上供的意思。饕餮有时候也真会整个北山巡视一下,把一些贪婪的外来户赶跑,免得北山乌烟瘴气影响他生活。
饕餮是个好打发的“大王”,基本上吃饱了就自己玩自己的,不怎么“扰民”。于是这次“大王和他的坐骑出现在了虢山”的消息传开后,不出半日,虢山附近被驱赶过来的动物群就越来越多。
但是,这次的“上供”并没有达到预期效果。
虢山周围几座山的妖兽驱赶了猎物后,全都躲进洞穴深处避风头了,稍远一些的地方,胆大一点的妖兽却还在活动。
侥幸逃过一劫的鳛鳛鱼有些亢奋,邻着虢山的涿光山是不敢待着了,便一路飞到了更北的谯明山,这会儿正对着一只长得像貉子、浑身赤红色毛的孟槐,说着自己“从饕餮大王和他的八尾狐狸坐骑面前大摇大摆经过”的经历呢,忽然就见孟槐直了眼睛。
“喂喂喂,你有没有在听啊?”鳛鳛鱼表示淡淡不满。多么刺激的经历啊,难道不该竖起耳朵屏住呼吸吗?怎么还能开上小差呢!
“那啥……”孟槐却没功夫安抚它,小心地咽了口口水,“你说饕餮大王的新坐骑,是一只竖着很多条尾巴的、灰扑扑的大狐狸?”
“对啊对啊,比一般的狐狸要大上许多呢!本来应该是白色的,只是那狐狸不知怎的,跑得烟尘滚滚的,我觉着啊,那灰扑扑的身上应当都是它扬起来的的灰来着……”鳛鳛鱼兴致勃勃,不计较孟槐之前的走神了。
结果孟槐再一次打断了兴头上的它:“那什么,你看……那像你说的,饕餮大王的坐骑么?”
鳛鳛鱼对孟槐接二连三的心不在焉生气了,哇哇嚷道:“你到底还想不想往下听呀,想听的是你,顾左右而……而……而……你说什么?”
鳛鳛鱼倏然回头,两只动物一高一低,同时看到了远处一路黄尘滚滚而来。打头的一只大大的动物尖尖的脸,尖尖的耳朵,四肢长长,除了跑动的姿势有点怪,整个一点不显笨拙,重要的是那身灰扑扑的毛毛……怎么看怎么像,呸,怎么看都是那只特殊的狐狸啊啊啊——
孟槐目瞪口呆地看着刚还气鼓鼓的鳛鳛鱼翅膀一张,嗖地飞走了。简直,简直……太明智了。
它尾巴一夹,急急忙忙也跟上,口中榴榴而呼:“你往哪边跑?”
“谯水那边吧!只有一面光秃秃的山崖临水,几乎没有动物出没,饕餮大王这么爱吃,肯定不会往那边去!”鳛鳛鱼信誓旦旦。孟槐一听也是,佩服不已,两只飞快地跑到了谯水附近。
刚找到个隐蔽些的地方躲好,两只稍稍探了点头,就眼睁睁看着那一路黄尘拐了个弯,几乎是沿着它们一模一样的路线跑来了:“……”
这到底是什么样的孽缘啊!
两只吓得一动不动之际,肖衍已嗖地窜到了近前,扫了眼周遭环境。两道光秃秃的山崖面对面兀立,底下一条黑沉沉的水奔腾而过,水流湍急无比。不知是两崖过近还是水本身有问题,在上头都能感觉到一股阴寒之气扑面而来。
孟槐和鳛鳛鱼正僵得一动不敢动呢,就见那巨大的狐狸轻轻一动,跳到了他们面前。
嗤地一声,两只小妖兽眼睁睁地看着面前坚实无比的岩石活生生陷下去两个坑,然后面前的大狐狸若无其事地把前腿拔了出来,一张尖尖的、高冷无比的狐狸脸凑到了它们面前。
“……”这这这,这是威慑吧?一定一定是威慑吧?孟槐和鳛鳛鱼泪流满面,它们这样的小喽啰,到底有什么好威胁的啊哭o(╥﹏╥)o
“坐坐坐坐骑大人,请请请问有何吩咐?”作为不小心坑了一把朋友的兽,鳛鳛鱼硬着头皮开口。专门要在地上戳两个洞立下马威,又盯着它们没有立刻下口,这绝壁是有其他打算吧?
肖衍没听明白那什么“坐坐坐骑大人”是什么鬼,但不妨碍他拉长脸扮坏人——他实在被突然陷入昏迷的饕餮吓坏了——于是显得格外高冷,拿一条腿指指底下的河:“叫什么?”
鳛鳛鱼有些摸不着头脑,但还是毕恭毕敬地回答:“回大人,这山是谯明山,底下这条河便随着唤了谯水。”
“呼——”肖衍身后传来两声放松似的喘气声。鳛鳛鱼吓一跳,微微一错眼,这才发现那巨大的八条尾巴后头,还跟着两只妖兽。
一只身形如豹子,尾巴极长,近乎占到身子的四分之三,长了一张人脸,脸上却只有一只眼睛,这会儿正把长尾巴叼在口中,独目中眼泪汪汪。另一只则是一条长长的、背上带尖刺的蛇,鳛鳛鱼认得它,那是南边大咸山上的长蛇,平日里耀武扬威神气极了的大蛇这会儿垂头丧气,满脸生无可恋。
“这谯水里都有些什么?”鳛鳛鱼紧张过头,正漫无边际地想些有的没的,忽听面前的大狐狸又开口了。
这回孟槐稍稍反应过来一点了,先了一步回答:“这谯水有些特殊,从地底深处流出,又夹在高耸的两岩之间,极其阴寒,寻常鱼类皆存活不了,却是一群一首十身的何罗鱼的最爱。这水底下最多的,便是这何罗鱼了。”
“呼——”跟着肖衍的两只妖兽又松了口气。
人面豹身的妖兽将尾巴从口中放下,可怜巴巴地看着肖衍:“大人,您看,我们并没有说谎,放我们一条生路吧。”
长蛇甩了甩尾巴,不敢出声,但也可怜兮兮地看着肖衍。
“咳。”肖衍刨了下地,有点心虚。
他之前被饕餮吓疯了,用尾巴卷起小老虎就到处跑,逮到个能说话的妖兽就问何罗鱼在哪儿。奈何虢山附近忽然多了许多普通动物,压根不能开口,遇到凶巴巴的高阶妖兽只有趴下来瑟瑟发抖的份,好不容易逮到那么一两只妖兽,对方两眼一闭,就晕了过去。
这股焦急之情在往南跑了一阵,撞上了这人面豹身的诸犍后达到了顶峰,肖衍一尾巴把它按在了地上,沉声道:“你要敢晕过去,我保证你就再也醒不过来了!”
生生把晕过去边缘的诸犍又吓得醒了过来。
好在诸犍还真知道何罗鱼这东东,才让他稍稍看到了几分希望。肖衍是个谨慎的人,特别是事涉饕餮时,更是争分夺秒的同时不忘求证,拖着诸犍往北狂奔的过程中,又如法炮制抓了一条看起来就不寻常的蛇,得到了同样的答案才满意。
这会儿看了谯水的情况,究竟不放心,于是鳛鳛鱼和孟槐又吓了一大跳。
跳一下就在石头上戳两个洞什么的,咳,只是心急之下又控制不住了而已,真不是故意的……
尾巴卷着的饕餮没有任何要醒来的迹象,身上忽冷忽热。肖衍朝崖下谯水看一眼,决定不再浪费时间。估摸了一下山崖的高度和水深,竟是忽然纵身跳了下去。
这一下毫无预兆,四只妖兽都吓了一跳。鳛鳛鱼情不自禁地一探头,就见巨大的九尾狐一脸凝重地跳入了水中,脚下沾水的刹那,尾巴一动,一只小小的、闭着眼睛的老虎就被放在了半山腰的一个微微向内凹陷的小洞中。
“汪——汪汪——”水底下毫无征兆地传来了几声响亮的犬吠。
紧接着,“汪汪”声连成了一片,有什么东西飞快地逆流而上,全都聚集到了那大白狐狸的脚底下。一条鱼倏然跳出水面,脑袋巨大,张开的鱼嘴中,赫然是密密麻麻的尖牙,森白色,相当瘆人。那大脑袋底下,扑腾着十条鱼身。
显然,何罗鱼也并不是好对付的主。
第114章 金牌小弟
肖衍在路上就听诸犍和长蛇说过何罗鱼难搞, 这会儿见它们性子凶悍异常, 反应也快得出奇, 倒是没有太意外。
心里头甚至隐隐有那么几分松快:强悍好啊, 若是那随随便便就能弄到手的, 他估计还觉得不踏实呢。自家小老虎那么厉害, 总得厉害点的东西才能把他救回来吧?而取得灵丹妙药什么的,在戏文里从来都困难重重, 一直风平浪静的没点挑战才不正常呢,八成后头藏着更大的坑。
现在凶险全摆到了面前, 反而让人放心些。或者说, 让他觉得希望更近些。
肖衍面上不显,其实心里一直绷得死紧——在偌大一个从未到过的森林里,寻一样从未听过的东西,饕餮陷入昏迷不知能撑多久, 只能说越快越好,朋友又不在身边,连个可以商量的都没有……简直比他穿越之初还糟糕。彼时最多就发愁一下饿肚子的事, 这时却总觉得头顶悬着一个看不见的大沙漏,细细的沙子一刻不停地向下落, 多耽搁一秒,昏迷的饕餮就更多几分不确定。
现在目测找对了方向, 他整个精神一振, 斗志都昂扬了不少。
身子悬空, 脚底下沾了水, 却并不代表完全没有寰转余地。肖衍穿成一只九尾狐,跟风打交道了一段时间,别的没太大长进,身体的灵活度却是提升了不少。上半身猛地一拧,生生将自己转了个方向,双臂一探,攀住了一块微微突出的山石。
这一点点突起根本不可能挂住一个大活人或一只大动物,但肖衍借个力却是足够了,一个用力,身子生生拔高了不少。
哗啦啦一片水声中,无数何罗鱼跃出水面,却全都扑了个空。汪汪的犬吠声顿时更加激烈,一张张长大的满是森白牙齿的鱼嘴和一双双外突的鱼眼看起来瘆人极了。
而肖衍借机尾巴一转,狠狠一拍,将最早那条蹦得最高的何罗鱼直接拍了出去。磕在对面的山壁上,发出“咚”的一声,赫然有回声。在对方晕头晕脑的瞬间,肖衍另一条尾巴一动,一下子卷住了那十个身子的巨大躯体,嗖地直接甩上了山崖。
脑子活络的鳛鳛鱼在看到肖衍“跳河”后就一下子蹿出藏身处,正打算光速逃亡,就见一条何罗鱼从天而降,不偏不倚,正落在自己面前:“……”
看着脑门重重敲在石头上,头破血流还没放弃蹦跶的何罗鱼,鳛鳛鱼默默咽了口老血。这是警告它吧?这一定是在警告它吧?是让它反省一下自己的脑袋有没有何罗鱼这么硬吗?
天啦噜,饕餮大王的坐骑这是开天眼了?为什么能这么准确地知晓自己要跑路,还能把何罗鱼丢得这么准?鳛鳛鱼瑟瑟发抖,它的脑袋真的经不起这么撞……
其他三只也跟着蠢蠢欲动的妖兽同样被吓了一条,瑟瑟缩缩地回到了崖边,挤成了三只鹌鹑。长蛇浑身的刺都吓得炸开了,诸犍把长长的尾巴一甩,叼回了口中——这位看着人面豹身挺威武,事实上胆子很小,总是一惊一乍的,长尾巴叼在最终是为了缓解紧张感,跟小孩子爱叼个奶嘴一个道理。
孟极吓得再次发出了“榴榴”的叫声:“这这这到底是巧合还是恐吓?是巧合吧,一定是巧合吧?”
诸犍一张人脸似哭非哭,看了一眼同样生无可恋的长蛇,咬着尾巴的嘴里吐出含含糊糊的哭腔:“……不不不,一定是恐吓,绝对是恐吓,我们一路上收到过几次这样的恐吓了。”
它们被迫跟着肖衍一路狂奔,自然也是想要跑路的。试了几次,一同跑,一前一后跑,分头跑,结果这大狐狸完全不是中看不中用的类型,虽然跑步姿势怪异,速度却快得可怕,每次都将两只快要逃出生天的妖兽逮了回来。虽没有做什么,但那细细长长的眼睛多盯它们一次,两只妖兽背上的压力就加重一分,总觉得眼前的大狐狸正在内心记账,打算到时候一并讨回来。
事实上肖衍当时忧心如焚,一心只想快些赶路,还真没什么精力想些有的没的。结果无声胜有声,误打误撞给两只妖兽造成了极大的心理阴影,之后策划几次逃亡,总是疑神疑鬼风声鹤唳,肖衍随意扫它们一眼,尾巴不慎碰断根树枝,就觉得是收到了赤裸裸的威胁。
愣是吓得诸犍和长蛇没敢继续有小动作。
这会儿,前辈拿着血泪史告诫新加入的两只小伙伴:“所以说啊,认命吧……他都警告这么多次了,我们若还想逃走,说不定就直接翻脸了。”
听得鳛鳛鱼和孟槐心有戚戚焉,只觉得前途一片黯淡无光。
“那你们说,我们现在往前凑一点,给他加油鼓劲,他会不会心情一好放了我们?”孟槐不怎么抱希望地开口。
“笨,那要怎么解释我们刚刚想要溜走的事?当大王和他的坐骑是傻的么?”鳛鳛鱼拿两对翅膀叉腰,两对翅膀焦虑地扑腾着,剩下一对翅膀指着孟槐恨铁不成钢。
“那我们就只能坐在这儿等死了?”长蛇声音凄凄惶惶,吓得诸犍将尾巴咬得更紧了一点。
鳛鳛鱼一脸严肃地看着三个难兄难弟:“不,我们不能坐以待毙。”
“那……他砸他的,我们跑我们的?”诸犍有些哆嗦,“我我我们分头跑,也许能多点生机?”
“不行!我刚刚回过味儿来了,他既然敢放我们在上头,就说明不怕我们跑,要不完全可以先咔嚓一口咬死了,再放心地跳下去。”鳛鳛鱼更加严肃了,一双鱼眼在说“咔嚓”的拟声词时似有幽光闪过,让其他三个小伙伴打了个哆嗦,非常有雪上加霜的效果。
好在鳛鳛鱼没有吊人胃口:“既然跑不掉,我们也许可以……做个好小弟。”
“……哈?”其他三只没有反应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