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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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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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千禾急忙披上衣服追出去。今天是《天纵其声》最新结束的一期, 学员有这一天休息时间。所以酒店门口没人守着,也不需要通行证。
畅通无阻。
他一路都未见着周ting筠的人影。出了酒店在路边左右张望。
最终视线停落在一辆疾行而过的出租车,车上坐着的周ting筠。
温千禾大声喊了一句,车速过快, 声音被疾风卷走, 没回应。他想着拦一辆车跟着, 可这大晚上出车单的师傅实在不多。
眼看周ting筠的车就要在笔直的车路消失不见了, 他急得直跺脚,沿着车路奔跑。终于来了辆出租车。
温千禾跳上车,大口喘着气, 追, 追上前面那辆。
哪辆?师傅往前面一看,没车, 只有刚刚从他们旁驶过的几辆车,猜想应该不是。
怎么不见了,温千禾傻眼了, 他总有一股不好的预感。
他左眼皮直跳,心也砰砰个不停。
先直行, 温千禾深呼一口气,平静下来,分析周ting筠的路线, 他也不知道贺邵住哪儿,更不知道顾森在哪个医院。
行。师傅瞧见他一副心急如焚的样子,也不多说, 趁着大晚上,油门一脚踩到底。
快得温千禾身子踉跄一下撞到了前座。脑子亮了一下。
师傅,你们这附近最好的医院在哪里啊?
金河医院, 就在前面右转不到2km,近得很。
那就去那里。师傅快点。
别慌,小伙子,再快不了了。
温千禾不说话了。
师傅趁着等红路灯的时间想聊聊天,他透过镜子瞅了瞅后座,小伙子,打架受伤了,脸肿成这样,谁这么损,打人打脸。
温千禾陷入自我深思之中,根本听不见其他的杂音。
出租车司机自觉没趣,绿灯了,一脚油门踩到医院门口,到了。
第一遍,没人应。
师傅大声重复第二遍:到了金河医院!
温千禾慌忙抬头,好,
付了钱,下车直奔医院门口。
他在门口让救护车进入时,隐约感觉到门对面的便利店收银处立着一道熟悉的高大身影。
是周ting筠,他立马拔腿跑过去。
你买这个干什么?要换作平时,她也不会问顾客这种问题。
实在眼前这人戾气重,浑身透露着杀气,再精致的五官也挡不住这一副凶相所给人的压迫紧张感。
周ting筠抿嘴,不想回答。
这刀是最锋利的,使用的时候小心一点,手不要抵着刀背,会割伤。
周ting筠想到什么,狞笑:谢谢讲解。你真是善良又好看。
也不是没被人夸过,只是还没被这么帅的人夸过,她心飘飘的,立马忘了一开始的警惕,戒备,热心替对方包装好,双手递给周ting筠,欢迎下次光临。
细长的手指接过,直接打开,取出刀,瞧了两眼才放进口袋里,又将包装袋揉成一团,优雅地扔进垃圾桶。
迈开笔直修长的腿,出了便利店。
怒火充满着胸腔,一直烧至头顶,将理智燃尽,眸里压抑着全是疯狂,仇恨。
贺邵动了他少年时最好的朋友,现在又不知羞耻地碰他最爱的人。
他平时是喜欢睡觉时亲温千禾,留下密密麻麻属于自己的印记,可他不会在脖子处留任何痕迹,最多就轻轻亲两口。
因为他以前看过一新闻,情侣在脖子印草莓身亡的事件。
虽然只是万分之零点一的概率。
贺邵不仅打了温千禾,还侵犯了。
周ting筠等红绿灯时,又摸了摸刀。他想着待会儿一定要将贺邵的手给剁了,一根一根,剁碎。
他早就想这么做了,现在达到顶峰。以前还小,不敢,等到大学,贺邵又不见了,自己也淡忘了些。
而如今贺邵一层层撕开那丑陋的面纱,将他的阴暗,痛苦,肮脏释放出来,暴露在光明之下,无处可遁。
甚至动了自己视为最珍贵,捧在手心的人。
绿灯亮了,周ting筠步伐淡定却坚定,仿佛只是散步的行人。
庭筠,
周ting筠半路就发现了,对面站着温千禾。
他故作轻松,甚至还扯出一个极为敷衍的微笑,回去,千禾,外面冷。
你也跟我回去好不好。
温千禾仰视着,用手去碰他。
就在他的手要碰到周ting筠时,被对方迅速地甩开。
手臂被甩得一麻。
温千禾身形一僵,这个动作就好像小孩子发现有人要抢自己心爱的玩具,下意识地狠狠推开对方。
深深刺痛了。
周ting筠也意识到自己行为伤人,但总比发现他口袋里的刀要好。主动拉起温千禾的手,刚反应过大了,千禾,对不起,你先回去,我找贺邵谈几句话,然后回去找你。
温千禾默默抽回手,有什么事,不能明天说吗,今天,太晚了。
明天要训练,千禾,我帮你拦出租车,你这几天陪我也很累,好好休息。
周ting筠,你今天要是不回去,我们就不要再见了。
周ting筠一只手捧起他的右脸,摩挲着,什么意思?
就是这么个意思。你能懂。
贺邵那么对你,你不生气,不恨?
温千禾往后退了一步,离开他的触碰,依然直视,你应该更恨。他并没有对我造成多大的伤害。他和我没什么关系。如果不是因为你,因为顾森,他也不会找上我。
我知道你现在很想去找他算账,他凝望那张棱角分明,藏着情绪的脸,语气冷冽,像初春绵绵细雨,不激烈,发不出多大的声响,却叫人心生阴郁,但有什么比得上明天的训练呢。
是吧。他加强语气。
他看见周ting筠在便利店买的东西了。其实他正准备过去找,银光乍现,明晃晃得耀眼,让他僵在原地迈不开一步。
周ting筠动真格了,又开始不计后果地发疯了,一如从前车内那场令他胆寒的生死一间。
周ting筠还是那个周ting筠。
从来都没有变过。
只是暂时收起了锋利的爪子,藏好了吃人的獠牙。
周ting筠定定地思忖,温千禾脸色决然,隐隐透漏着疏离,冷漠,让他紧绷那根弦一下就断了。
千禾,你抱抱我,他走近,慌不择路地卸下所有情绪,敛去冲动,微微低头,喟叹:抱我一下,我就回去。
千禾。又催促了一声。
温千禾不解地愣了一会儿,周ting筠像索要糖果的小孩,满脸期待又怕拒绝小心翼翼,直勾勾地盯着。
他倏然张开双手,身子微微向前一倾,抱住了周ting筠。
丢失的安全感一下又失而复得了。周ting筠紧紧反搂住,千禾,你不要露出那种表情,我会觉得你下一秒会不见了。
还有你刚刚说的话,有点可怕。
温千禾习惯他身上味道,不由自主地闭眼感受,我们回去吧,
好。我们回去。
之后两人打车回酒店,已经凌晨四点。
周ting筠给温千禾脸涂完药,困得也顾不上多说话,躺床上抱着温千禾就睡了。
温千禾脸涂完药,冰冰凉凉的,丝毫没有睡意。
他想到那把刀就胆寒。
左思右想,怎么也不安稳。
最终还是决定先去把刀藏起来,白天找机会扔了。
他首先得挣脱周ting筠八爪鱼似的怀抱,手脚并用。
慢慢地,将一只手从他腰间抽回,刚离开不过两秒,立马被周ting筠捉了回去,紧密贴在细腰上。
温千禾沉寂了一会儿,这次他屏住呼吸,极缓极缓地拿出手,再将半个身子拉开距离,脚轻轻地从周ting筠的腿上下来
就快要大功告成时,周ting筠突然睁开眼,千禾,你要往哪里去?
当真吓他一跳,傻愣半天不知如何说,直到被周ting筠重新揽回怀里才明白还是乖乖睡觉,做不了其他事。
搂得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紧。
他余惊未过,周ting筠已经重新闭上眼,呼吸不均匀,偶尔会眯眼留一条缝查看。
那睫毛浓密又弯曲,时常一扑一扑的,看着挺迷人的。
这双紧闭的眸子,平时亮得可以在里面看见星星,是最吸引人的地方,给了他心动的一瞬间。
可也是最会迷惑人的。究竟藏了多少谎言与欺骗在里面。
不得而知。
就这么瞅着,想着,一觉睡到第二天中午。
周ting筠醒来,也没打搅。只是狠狠啄了几口。
今天按道理是可以不用训练的,所以他还有很多时间去贺邵哪儿慢慢算账。
他照例把衣服丢进厕所洗衣机,刀从口袋里滑落了出来。
一把17cm的中式水果刀,刀尖呈好看的60,刀身轻盈锋利,刀背并不厚导致切东西时手无法靠在其上很容易误伤。
他捡起水果刀,坐在阳台桌边,双腿交叠,慢悠悠地削了一盘子水果,放在温千禾水杯旁边,桌上还摊开着昨晚未看完的刑法题集。
周ting筠瞟了一眼,发现了一个挺有意思的案例。
聋哑人甲在狩猎时,误将乙当野兽,瞄准,准备射击,站在不远处的丙发现甲的行为,赶紧开枪打伤了甲,从而保护了乙的生命。问丙需要负刑事责任吗?
既然打死了人,那肯定要负责,一命抵一命吧。周ting筠简单地思考,很快做出了判断。又迫不及待地看了温千禾做的分析。
甲的行为由于是误认为乙为野兽,属于过失不法侵害,可以对甲进行正当防卫,所以丙无罪。
果然隔行如隔山。
既然丙这样都可以无罪,那么是不是符合正当防卫条件可以进行无限防卫,将他打死呢。
周ting筠急切地想寻到一个答案,一个案例也行。
他继续往下面看。
又发现了书上一个案例。
一混混因与某李发生激烈的口角,从车上取刀砍某李,混乱之中,刀脱手,二人相竟抢刀,某李抢到了刀,为阻挡这混混,用刀捅混混,混混受伤后跑向自己的轿车,某李追砍混混,将其捅死。经事后查明,混混跑向轿车时,只是想逃离现场。问某李的行为应如何判定?属于正当防卫,还是防卫过当。
与周ting筠的想法不谋而合,他想看的正是这个,这次他也不自己事先分析,直接看温千禾写的。
虽然事后查明混混跑向轿车时,只是想逃离现场。但从一般人的角度看,在当时情况下,某李无法进行清晰明了的分析,而混混极有可能跑回车重新拿出武器进行反杀,或者想着开车撞某李。因此在那种情况下,混混对某李的不法侵害并未结束,即某李面临的危险尚未彻底解除,此时某李追赶混混行为具有防卫必要性和相当性,属于防卫适时,而不是事后防卫。也正是由于某李追赶混混的行为属于防卫适时,因此该追赶行为与先前的刀捅行为都属于适时的防卫行为,属于一体化的防卫行为,应整体看待,不可以割裂。所以某李的行为应当认定为正当防卫。
在这案例中某李正当防卫中将混混捅死,由于不法侵害严重危及人身安全,当事人可以无限防卫,所以
某李最后无罪释放。
周ting筠不可思议地看着,久久不能平静。
杀人无罪释放,不管何种原因,在他脑子里全是传统的杀人偿命的思想。
而现在脑子蹦跶的无限防卫权。
特殊正当防卫。
刑法第20条第3款规定:对正在进行行凶、杀人、抢劫、□□、绑架以及其他危及人身安全的暴力犯罪,采取防卫行为,造成不法侵害人死亡的,不属于防卫过当,不负刑事责任。
周ting筠将这案例又看了一遍,将这法律条款读了又读。
默默地。
将刀洗好揣进口袋,准备出门,走之前,颇为眷念地凝了一眼床上安安静静的身影,轻轻带门离去。
温千禾最近几日睡得晚,每日陪练,加上昨日五点才睡,所以中午一点半,眼睛才勉强地睁开,脑袋还是昏昏沉沉的,不能正常地思考问题。
今日是好天气,阳光透过窗户已经倾泻而入,洒在他嫩红嫩红的脸蛋上。
如果此时周ting筠看见了,肯定会忍不住咬两口。
温千禾揉揉眼睛,试图将大脑开机。
记忆那亮晃晃的刀一下扎入了他的刚重启的脑子里。
周ting筠呢?
这真是可怕又要命的问题。
温千禾起身环顾四周,没有周ting筠的鞋子,他出门了。
训练去了吗。
应该训练去了吧。
他在厕所洗衣机看见洗好的衣服,周ting筠昨天穿的,翻了个遍,又在房间里翻箱倒柜,都没有发现那把刀!
那把刀被他带走了。
温千禾匆匆洗漱完,来不及将敲起的头发收拾好,就急急忙忙地跑向舞蹈室。
衣服都是边跑边穿上的。
他觉得等电梯都太缓慢了,舞蹈室在三楼,他直接一层一层爬上去。
即使今天是学员难得休息的一天,依然有不少人在自发训练,音乐声在三楼楼梯口就可以听见。
慢慢地见跳舞声,唱歌声。
温千禾跑不动了,缓缓走向他俩固定去的训练室。
他心剧烈跳着,大口大口喘着气,希望有声音从里面传来。
希望。无比希望。
周ting筠昨天答应过,今天会来训练。那样期盼又诚恳。
怎么会骗他呢。
他身影停在门口,魂魄仿佛已经被抽离,一定不动定在那里,一分钟,五分钟
因为舞蹈室一潭死水,没有任何音乐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