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节
“我从没禁止你们捉弄活人，只要不把事情闹大。”马灵珑周身都散发出强大的灵气，“但我说过，除了斯塔克。”
戴妮因马灵珑的灵气而不敢再往前，她退了几步：“我们不想这样，他来的时候太虚弱了，而且，我们根本就不知道他会来。他的心跳减慢，体温下降，脑电波逐渐跟我们达成一致。他感应到了我们的存在，我是指我们本来的面目。托尼的灵魂时隐时现，我们根本控制不住自己。”
“是的，莉莲，是的。”阿莎莉漂在天顶上说，“我们不想伤害他，他可是你的人，我们怎么敢，但我们没有办法，你明白的对吗？但我们采取了营救措施，在托尼晕过去以后，是我提议让鲍勃附在他身上给你打电话的。”
“他不是我的人。”马灵珑低沉地说，斯塔克不回短信的原因大概就是如此了，他这几天一定有很多事情再忙，而不是打算将她抛弃。
不，等等，她怎么会想到用“抛弃”这个单词。
鲍勃战战兢兢地点了点头：“你不是给了他护身符之类的玩意儿吗，他怎么都没带在身上？”
这也是马灵珑头疼的问题，不难猜想斯塔克一定觉得那个东西跟他的昂贵西装无法匹配，所以他肯定随手一扔。如果他能把那个戴在身上，哪怕是裤兜里也行，他也不会遭到伤害。
戴妮道：“托尼不能再来酒吧，你得警告他适可而止，他跟那些酒客不一样，他会试图跟我们搞好关系，因为他想要接近你。可我们是鬼，就算托尼的身体健壮得像运动员也会受到影响，他来的太频繁了。”
沉默良久，马灵珑道：“从今天开始，酒吧停止营业。”
马灵珑带着斯塔克回到他在马里布海湾边上的悬崖别墅，这是一栋极具后现代主义的豪宅，很有斯塔克的风格。可惜马灵珑没有心情参观欣赏，她只能用幻影移形把斯塔克送到他家门口的位置就无法更深入了，马灵珑没有去过里面。
她扛着他的胳膊（四周监控太多，不能用悬浮术），一步一步地把这副沉重的身躯靠近别墅大门，需要声控和指纹两种识别方式的密码锁将他们挡在门外。
斯塔克依然处于昏迷状态，马灵珑可以唤醒他，但她不想这么做，睡眠能保证他快速恢复被吸走的精力。何况，如果现在把他叫醒，也很难解释为什么马灵珑在没有开车的情况下将他带到这里来。
也许她应该把斯塔克就放置于门口，等他醒过来自然就进得去了，这里已经是他的私人领地，但最终马灵珑打消了念头。她实在很不放心，斯塔克一个人住，他甚至连保镖都不请，如果他醒来没有人帮忙会显得可怜兮兮。马灵珑拿出魔杖，利用斯塔克的身体挡住摄像头，她念出开门咒语，智能感应门反应了很久才缓缓开启，似乎并不是很情愿。
开门咒是经过改良了的，念法差不多，但与阿拉霍洞开（alohomora）有差别，原始咒语对付高智能的门锁已经不管用了。【注】
进入屋内后，马灵珑正准备用悬浮咒让自己稍微轻松一点，因为斯塔克真的很重，而且高大，一道男声突然响起，紧接着客厅的灯全亮了。
“欢迎回家，先生。”
“谁？”马灵珑赶紧收起魔杖，她吓了一跳，她一直以为斯塔克是一个人住的。
那个声音听上去十分友善：“我是贾维斯，斯塔克先生的ai，你是莉莲小姐。”贾维斯用的是肯定句收尾。
“ai……”马灵珑用她的巫师脑袋思考了好长时间都没想明白“ai”代表了什么，但对方认识自己，那就有点不好玩儿了，“贾维斯，这是你的名字，你是……什么是ai？”马灵珑自认对麻瓜的高科技了如指掌，但依然跟不上斯塔克的节奏，他仿佛走在所有人的前面，并把每一个人都甩得远远的。
“人工智能。”贾维斯用他磁性的英伦腔说，“请问有什么需要我的帮助吗？”
“你怎么知道我叫这个？”
这种感觉很怪异，对方既不是幽灵也不是鬼魂，声音的来源像一个真实的人类，但又没有实体。马灵珑第一次面对没有实体的东西感到不知所措，她环顾四周，房子里所有的一切都是自动化的，墙上的触摸屏幕代替了开关，灯光从墙里发散而出，均匀又明亮，却完全不刺眼。
“斯塔克先生将你的信息录入进系统，你在这里享有和他相同的权限。”
“我的信息？”
“指纹和声音。”贾维斯解释说，“你可以自由出入任何地方，我想，你需要我带路，看起来斯塔克先生正处于宿醉。”
马灵珑迟疑了一下，她很难想象自己是对一个机器在说话而不是人，甚至都不是鬼魂。贾维斯的说话方式跟人类完全没有差别：“你看得到我们？”
“理论上是不能的，但如果你希望的话，我可以开启热感应模式。”
“不必了，谢谢……”马灵珑舔了舔嘴唇，她感到很不适应，她熟悉麻瓜的高科技不表示她真的亲身体验过全部，特别是斯塔克家的产品，
不知道斯塔克第一次进她的卧室是不是也有相同的感受。
“不用紧张，莉莲小姐，我只是一个系统，你可以对我下达指令。”贾维斯用安抚的语气说。
人工智能的安慰反而让马灵珑更不自在了，一时间，她竟然不确定是不是可以用魔杖：“那么，斯塔克的房间在哪儿？”最终，她问出关键的问题。
作者有话要说： 【门钥匙】：终于提到门钥匙了，这里直接引用百度的解释“魔法部的门钥匙办公室对它的使用有非常严格的限制，制作门钥匙之前必须向魔法部提出申请登记，使用未经批准的门钥匙的后果会非常严重，用卢平的话说‘搭上性命还不够呢’。”还记得作者说过无数遍的，魔法不是万能的吗，要想好好的生活在麻瓜世界，巫师其实并不能想怎么搞事就怎么搞事的。
【景泰蓝】：中国著名的金属工艺，可以自己去百度哈~
【遗忘咒】：一忘皆空对大脑有损伤是罗林阿姨的设定。
【阿拉霍洞开】：开门咒，我觉得古老的咒语应该要经过一点点的修改才能应付麻瓜的高科技~
现在你们知道妮妮偷偷采集灵珑的指纹做什么了吧~不知道这一段有没有小天使反应过来，灵珑关闭酒吧和去妮妮家的反应，是为了前后呼应。
另外，想在这里对所有看到这里并支持我的读者说声谢谢，真的是你们给了我写下去的动力，我爱你们三生三世喵喵喵！6000千字送给你们！
第37章 今天酒吧不营业
不得不说, 斯塔克是个颇富情调并且很会享受的人，他的房间处于整栋别墅的最高点, 全景落地窗外印着漆黑的大海与天空。马灵珑猜想, 到了早晨, 如果天气够晴朗，会是非常美丽的海岸风景。
她把斯塔克放到床上的时候，床头灯倏地亮了起来，马灵珑吓了一跳。就在她惊讶的时候, 光线逐渐减弱, 停在一个刚刚好的亮度，就像灯泡感应到了人类的慌张, 试图让自己不要显得过于张扬。
这栋别墅里里外外每一个角落都有落地灯与墙内灯, 全是感应式的, 而且是智能感应。贾维斯操纵着屋内的一切电子设备，完美的照顾到主人的需求, 除了不能给斯塔克一个拥抱, 人工智能几乎无所不能。
马灵珑脱掉斯塔克的外套，接着是鞋子, 在她犹豫着要不要把他的裤子也脱掉时, 贾维斯的声音又响了起来：“客厅的冰箱里有矿泉水, 你可以拿一瓶放在床头，对宿醉后的人有帮助。”
“你在哪儿？”马灵珑东张西望，声音来自四面八方。
“落地玻璃有声音传感器，莉莲小姐, 我的声音从哪里来。”贾维斯说，“你一定是第一次接触人工智能，我猜，不适应是正常的。”贾维斯耐心地解释，“我可以带你参观斯塔克先生的别墅，这样你能更好的适应我还有这个地方。”
“不……”马灵珑下意识地拒绝，她觉得整个房间的气氛都太诡异了，她居然在和一个系统聊天，而对方除了没有实体之外，没有哪一点像系统程序的设定，“我不需要适应你，还有这里，我马上就要走了。”
“看起来，这和斯塔克先生的预期不一样。”贾维斯的声线平缓，但却真的透露出遗憾的语气，“他以为你对房间内的一切都很感兴趣，也许你会想要先看看车库？”
马灵珑的确没接触过人工智能，这项技术在麻瓜世界多次被提及，但并不是人人皆备，它还处于开发阶段。少部分麻瓜已经有所涉及，技术并不完善，那甚至不能称作‘人工智能’，顶多叫高级运算。
像贾维斯这样能与马灵珑对答如流，甚至还能发展自我意识的判断，给予全新的指令分析，是绝无仅有的程序，它甚至超越了人类的智慧。
“让我考虑一下。”马灵珑紧绷的神经迫使她一再拒绝ai的提议，比起大多数巫师面对麻瓜科技时所表现出的反常行为，她已经足够镇定。但贾维斯还有这栋豪宅所呈现出的，完全超过了马灵珑的认知范围，她实在很难立刻坦然接受，“我还是先去拿水吧。”
“出门右转，我已经替你打开了。”贾维斯说。
就像被施过魔法的建筑，里面的所有东西都是活的，但斯塔克不会魔法，而这里也没有被魔法渗透过的痕迹。豪宅内的“活物”都是因为超前的科技导致的，这比让她硬闯黑巫师的巢穴还要无所适从。
“你刚才说，我有和斯塔克一样的权限，是什么意思？”马灵珑开始在斯塔克的房间走走看看，但每一步都走得极为小心，好像是一次探险。
“你能去未经先生允许就能去的地方。”贾维斯说，“比如车库，就在会客室正前方旋转楼梯下面，左边墙上有一块触摸板，只要将你的手指放在上面就能启动升降电梯。”
贾维斯好像极力在推荐车库，这可能是由于马灵珑的档案资料里有提及她酷爱跑车这项，人工智能的精准判断让女孩儿有种被摄魂取念的感觉。【注】
“不，我并不想……”马灵珑吞咽着唾液，仿佛要被一个电子产品击败，她将矿泉水从冰箱里拿出来之后，门就自动合上了，“你，请你暂时不要说话。”
“好的，莉莲小姐，随时等候你的指令。”
她回到斯塔克的卧室，将矿泉水和一个杯子放到一起，马灵珑最终没有脱掉斯塔克的裤子，因为那个过程会变得像是一个擅自闯入偶像家中的女粉丝准备mi奸她的偶像，而躺在床上的男人浑身瘫软，毫无反抗之力。这个想法令马灵珑心烦意乱，托尼.斯塔克，亿万富豪，前不久才从绑架事件中摆脱出来，但他却将他的安全底限交托给了别人，马灵珑根本没有为此表现出感动，她反而想狠狠地给斯塔克满不在乎的脸上招呼一拳。
但她只是替他松掉了皮带，这样斯塔克醒来后会舒服一点儿，而不是给一个虚弱的人雪上加霜。马灵珑摸到斯塔克的裤兜里有一个硬物，她把那个东西拿了出来，是一个精巧的蓝色丝绒质地的小盒子。
她想了想，决定看一眼，那个东西实在很好打开。
一枚戒指睡在里面，红色的宝石镶嵌在银色的圈环上面，晶莹剔透，像一滴新鲜的血液。
马灵珑的呼吸加快了两下，接着，她将那枚戒盒也一并放到了床头。
“贾维斯。”
“是的，莉莲小姐，随时恭候。”
“除了我，斯塔克还把权限给了谁？”
贾维斯一连说了两个，“佩普.波兹，詹姆斯.罗德。”也是仅有的两个。
马灵珑道：“请联系佩普.波兹。”
当她再次见到斯塔克的时候已经是半个月以后的事了，期间斯塔克主动联系了她很多次，但马灵珑都没有给予回应，甚至到最后她关掉了手机，并将这个会暴露行踪的玩意儿用咒语封闭了信号，在斯塔克看来，她就像凭空消失了一样。
斯塔克每天都来酒吧，但他再也进不去里面，酒吧停业了，没人给他开门，他也不敢就这么闯进去，不知怎地，每次站在门口的时候，都有一股莫名的惧怕涌上心头。
马灵珑可能需要冷静一下，她也不知道这是怎么了，在看到那枚戒指的时候，仿佛联想到自己和斯塔克的未来只要一个宝宝而不希望是两个的问题。马灵珑觉得自己肯定病的不轻，她需要接受精神方面的治疗，她甚至想到回昆仑山静养一段时间，那里的空气可以净化一切污浊，但最后还是打消了这个念头。
她把自己关在二楼的封闭式房间整整一星期琢磨着同样的问题，她到底是不是真的病了？
第八天，她终于承认自己确实对斯塔克动了心，想要不喜欢他真的很困难，这种感觉不坏但也不怎么好。她拼命的接单子让自己变得异常忙碌，也许这样就不会总是想着斯塔克的睫毛还有宝石戒指。
但那个戒指真是该死的好看！
还有斯塔克的睫毛！
马灵珑这天从一栋别墅出来，送她回家的是别墅的男主人巴里特（barrette），年轻有为的金融白领。
巴里特和他的新婚妻子买下的这栋别墅死过人，前屋主是个变态杀人狂，后来惨死在自家别墅的地下室一直未被人发现尸体。杀人狂后来化身为魔鬼，对前来入住的新屋主以各种方式将其杀死，并禁锢死者的灵魂命令他们杀更多的人来壮大自己的队伍。
于是，巴里特和妻子很不走运的成了魔鬼的新目标。
好在，当这对小夫妻快要无法承受折磨的时候，有人把马灵珑的名片给了他。
巴里特将信将疑地找到了酒吧，当他看到停业牌子挂在门外时骂了一句脏话，接着马灵珑就出现了，她亲自开的门，当时气氛极为尴尬。
巴里特付了定金，他当时只是不抱任何希望的乱投医，因为在马灵珑之前，他已经找来三个灵媒和两个自称驱魔的专家，可结果一次比一次糟糕。不但魔鬼仍在，那五个家伙也以相当凄惨的方式死在他家的客厅和花园前，害巴里特一度被怀疑是杀人凶手，因此停职。
但他不在乎是否能保住工作，巴里特的妻子当时已经怀孕三个月，哪怕有一线希望，他都愿意尝试拯救自己的家人。
结果当然很好，恶魔被马灵珑彻底消灭。
抵达waiting吧之后，马灵珑下了车，巴里特亲自为她开的门：“我真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他眼睛周围还有很深的黑眼圈，面色也不太健康，魔鬼将他的精神几近击溃。
“不用谢什么，你只是花钱得到了应有的服务而已。”马灵珑的打扮自然与常人眼中的灵媒区别很大，她浓妆艳抹，脚踩高跟靴，短皮裙和高腰抹胸上衣，手里捏着一枚精致的舞会小包，“余款可以一个月之后再付，等你恢复原职。”她就像从某个成年人才能参加的派对中回来，由绅士护送。
事实上，当马灵珑穿成这样出现在巴里特家的时候，他和他的妻子都认为今天会是他们所有人的死期。
“没关系，我明天就可以汇给你剩下的，我们决定把房子卖掉，到我妻子的祖母家修养一段时间等孩子出生。”巴里特说，“那栋别墅对我们的打击实在太大了，我知道他现在变得很干净，但我想，我们都不愿意再面对那里的每个角落。”
“理解。”马灵珑从手提包里拿出一张纸质的符卡，“等你的孩子出生后四十九天，将这张卡片放进澡盆里，让他在里面泡上一小时。”
“好的。”巴里特看了看符卡后道，“这有什么用呢？”
“保证你的孩子这辈子都不会被不干净的东西靠近。”
“我们可以使用吗？”巴里特急切地问，“我是指，如果需要加钱购买，多少钱我都愿意出。”并不是所有人都相信怪力乱神的存在，大多数的灵异现象，人类都惯用科学的角度去揭露和批判，哪怕是巴里特，如果不是亲身经历过恐怖的日子，又怎么可能为一张看起来跟广告小传单似得的纸片掏一分钱。
“不能。”马灵珑道。
成年人的邪念太多，护灵术只对刚出生四十九天的婴儿发挥作用。
巴里特还想为自己争取一下，他被鬼魂搞得心焦力竭。一辆敞篷超跑以超过两百迈的速度飞驰而来，冰蓝色的跑车停在巴里特的宝马旁边，像在挑衅一样闪了两下远光灯，然后才熄的火。
斯塔克没有从车上下来，他穿得很随意，白衬衫的扣子又被他故意放掉了两粒，他喜欢把自己的锁骨展露给喜欢的人。斯塔克把胳膊攀在车门边缘，斜着眼睛打量了一下巴里特，然后才对马灵珑道：“这家伙是谁？”
半个月了，马灵珑始终对他避而不见，哪怕斯塔克明知道她就在美国，但马灵珑总是躲着他，用各种巧妙的手段与斯塔克错过。
“你又是哪来的混混？”巴里特不客气地回应，他以为对方是来找马灵珑麻烦的，毕竟她是一个女孩儿，在郊外开酒吧难免遇到不怀好意地客人。
“他是托尼.斯塔克。”马灵珑道，她发现，她并没有因斯塔克的出现而感到不适，反而内心狂喜。虽然马灵珑将自己隐藏起来，却不表示她真的不想见到斯塔克。
巴里特略微吃惊地看了看对方，好像突然找到知己般的改变了态度：“斯塔克先生，原来你也是马小姐的客户？”他为自己不是唯一的倒霉蛋儿感到欣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