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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3)

  乔唯艾泪流满面的跑到了一处河边,咬着唇责怪着自己到底伤了多少在乎她的人的心。回想着方才跟周穆和母亲说的话,无地自容。
  「小艾?」
  一转头,程莫韩手插着口袋站在离她不远的身后,身旁还跟着一隻白色萨摩耶。
  看见她的样子,程莫韩连忙走到她身旁,双手抚上她的脸,边为她擦去泪水时轻声说道,「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程莫韩温柔的样子让乔唯艾哭得更兇,眼泪不止。
  而程莫韩索性直接将她拉进自己的怀里紧紧抱住,「没事了,我会陪着你。」
  过了好一阵子后,两人坐在河边的草地,乔唯艾哭得有些精疲力尽的靠在程莫韩身上,而程莫韩也为她拭去脸上最后的泪水。
  「还好吗?」
  「嗯。」乔唯艾声音里还有稍重的鼻音,程莫韩有些怜惜的摸着她的头,「是什么事让你哭成小花猫了?」
  乔唯艾看着远方的河面,向程莫韩说方才发生的事,包括小时候父亲的离开、周穆的到来,以及母亲在家流着泪对她说的那一番话后,有些讽刺的说道,「当我发现所有我最自豪的幸福全都是可笑的自以为是,我突然不知道该怎么继续下去、该怎样面对那些我最爱的人。」不仅是这次和母亲的争吵,就连她在上个学校也是如此。
  是啊,一直是她太过自信了,总觉得自己跟徐禹恩的感情坚不可摧,总以为她跟沉予甄的友情深到即使不常接触也能读懂彼此。
  她总以为父母亲总有一天一定能够和好,总以为自己的家庭一定还能如初一般的和睦。
  可结果总是狠狠的打了她的脸。
  「小艾。」程莫韩将她的身子拉正,使两人能够面对面的看着彼此,「每个人都会做错事,重要的是你从中了解到了什么。这次,不能够再逃避了。」
  乔唯艾乖巧的点头,似乎也知道自己应该做什么,而程莫韩看着这样红着眼睛,比起平常总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她要可爱许多,失笑道,「你平时若是也能像这样这么乖巧的话,那我就不用这么辛苦的追你了。」
  「你……」乔唯艾红着脸,语塞。
  而这时……
  「汪!」在一旁的白色萨摩耶扑到了乔唯艾的身上,不断地舔着她的脸颊。
  乔唯艾有些不知所措的不知道该把手放在哪里,而程莫韩也笑着将狗从她身上抱了下来,「牠平常都不这么随便扑到别人怀里的,看来你很受牠的喜爱。」
  「牠叫什么名字?」乔唯艾用手顺了顺牠洁白柔软的毛,很是喜欢。
  「球球,是个女孩。」
  乔唯艾摸着牠的头,轻声喊道,「球球。」
  「汪!」
  看到球球马上站了起来要往她怀里鑽,乔唯艾张开手抱住牠,笑了出来。
  看着她开心的扬起笑容,程莫韩心微微一动,靠近乔唯艾将她的发丝勾到耳后,伸手捧着她的脸,「小艾⋯⋯」
  看见他深情的眼神,乔唯艾愣住,就像整个人被吸了进去一般,无法动弹。
  而他的唇覆上她的。
  在旁人看来,两人就像正处热恋中的男女,郎才女貌,相吻的画面看上去十分和谐美好。
  乔唯艾就这样愣愣的看着程莫韩近在咫尺的脸。
  几秒后,她才猛然瞪大双眼,推开程莫韩,「你干什么!」
  程莫韩微笑看着她,「小艾,你没有拒绝我。」
  「你那么突然我怎么来得及拒绝!你……」
  「别告诉我你对我没有感觉。」程莫韩说道,「我不相信。」
  乔唯艾不愿去想,只是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回去吧。」
  「你不能永远都这样逃避自己的感情。」
  乔唯艾侧过身,低声说道,「我不敢再赌。」
  看着他有些呆愣的表情,乔唯艾低头,「我们走吧。」
  两人一路无话地走着,而球球调皮地在两人间绕来绕去,像是想为他们缓和气氛一般。
  低头看着牠像是不知疲倦累般的不断跑着,乔唯艾勾唇,蹲下张开手,「球球。」
  球球便马上摇着尾巴跑进她的怀里,乔唯艾抱着牠默默说道,「回家前,我得打个电话。」
  「给谁?」
  「我爸。」说完,乔唯艾拿起手机,看着通讯录里标示着「爸爸」的电话,毫无犹豫的点了下去。
  看着她的动作,程莫韩身体靠在一旁的栏杆上,双手插兜,微笑着。
  电话接通后,还未等到对方说话,乔唯艾便直接说道,「爸,我们见一面吧。」
  「唯艾,爸爸也很想见你。不过最近工作实在是太忙了,我们下次再约吧?」
  乔唯艾这才发现,自从父亲搬离家中后,每次她想和父亲见面却总是被他以各种理由拒绝,只能讲电话又或者是以视讯的方式来联系感情。
  「爸爸,我都知道了。所以,我们都不要再逃避了。」她淡漠。
  「唯艾,你在说什么?爸爸不懂你的意思。」
  乔唯艾红着眼眶说道,「时间地点我会再传讯息给你,你可以带着我那同父异母的弟弟或是妹妹一起来见我。」
  「你⋯⋯都知道了?」乔父诧异。
  「嗯。」乔唯艾已经没了以往难得才能跟父亲讲话时的期待及快乐,剩下的只有冷漠,「我会再跟你联络。」说完,便掛了电话。
  看见乔唯艾掛电话后魂不守舍的摸着球球,程莫韩走了过去,「没事?」
  「我应该要怪他吗?」
  「你的家务事我没办法插手,一切都只能听从你自己的心。」程莫韩也跟着蹲了下去,看着她,「但毕竟是你的父亲,我知道你没办法真正怪他。」
  乔唯艾有些讽刺地笑道,「我刚刚才发现我从他离开之后就没有真正见过他了,他总是用各种理由推託我的邀约,我还傻得相信他每次的藉口。」
  「到时候,陪你一起去?」
  乔唯艾摇头,「我可以自己面对。」
  「我陪你一起去,在外面等你。」程莫韩也顺了顺球球的毛,「否则你到时候要是又哭了,就没人能陪着你了。」
  乔唯艾顿时瞪着他,「我才没那么爱哭。」
  「是是是。」程莫韩笑道,「不过你等一下回家要怎么面对母亲和继父?」
  乔唯艾站起身,「好好道歉,好好的跟他们把话说开。」
  「我们小艾长大了。」程莫韩有些开玩笑地说道。
  「别废话。」
  于是两个人和一隻狗就这样走在路上,在将到乔唯艾家时,就看见乔葳和周穆正四处探望,十分担心的样子。
  看着前方着急的两人,程莫韩轻轻推了乔唯艾一把,「去吧。」
  乔唯艾有些紧张的向前走了几步又回头看了程莫韩,正要说些什么时,突然听见乔葳的声音。
  「唯艾!」
  乔唯艾脚步顿了一下,抬眼便看见母亲跑了过来,将她抱住,「唯艾,你跑去哪了?妈妈都要吓死了。大晚上的女孩子一个人怎么能乱跑?你再生气也不能这样啊!」
  周穆也走了过来,放心地说:「没事就好。」
  而后两人也看向乔唯艾后方的男孩问道,「这位是……?」
  「我是程莫韩,小艾的朋友。刚才在路上遇到,就顺道把她送了回来。」程莫韩也微笑着回答,「既然人送到了,我也该走了。叔叔阿姨,保重。」
  乔葳感激地对他挥着手,「莫韩,真的太谢谢你了。回家路上要小心啊!」
  程莫韩点头,对乔唯艾说道,「明天见。」
  乔唯艾勾唇,拉着母亲和周穆,「好了,进去吧。」
  看着三人的背影,程莫韩笑着对开心地摇着尾巴的球球说道,「球球,我们也该回家了。」
  「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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