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节

  倒是她师兄……
  申红玉望着下面那热热闹闹的场景,忽然想起她师兄来。
  人家这都成亲了,应该就没有那个二傻子的事了吧?
  当年她离开,让他十年八年先别动春心,就是想等着人家男女主完事了,他可以轻轻松松谈个恋爱,怎么开心怎么来,别傻傻的挤到别人的故事里当个配角。
  现在男女主都修成正果了,也许她可以给二傻子写信告诉他可以准备找师嫂了?
  申红玉眼珠子一转,便问系统道:不是说小雪花儿是男配吗?人家这都成上亲了,以后就没他啥事了吧?
  【他事大着呢!这个女主有心疾啊!】
  申红玉眼皮一跳:心疾?
  系统开始含含糊糊的打迷糊眼儿。
  【要看病啊,笨蛋!反正就那么回儿事,你懂的!】
  申红玉:我不懂。
  【不懂拉倒!本系统要关机了。】
  申红玉直觉不妙,再问,已经毫无回应了。
  系统真关机了。
  申红玉心里一动,有些紧张起来。
  过去关于她师兄的事,她也没多问系统,可今天这情况,实在是让她糊涂了。
  难道他师兄那个二傻子还能来个第三者插足不成?
  破坏人家婚姻可是很没道德的呀!
  虽然相信自家师兄的人品,但是既然系统说他是男配,那必然就是要给女主做备胎的啊,不做备胎还叫什么男配?
  而且系统支支吾吾的,必然有蹊跷!
  申红玉咬了咬牙,恨不得咬系统一口。关键时刻就关机逃避,有本事关一辈子机!
  ****
  是夜,王府灯笼高挂,红绸喜纸,处处喜气洋洋。
  东方玉被簇拥着推进新房,脚步踉跄,眼神迷离,看起来已经十分醉了。
  天家的洞房没多少人敢闹的,将新郎官送进新房之后,余人陆陆续续便散了,只剩下喜婆并几个陪嫁的丫头。
  喜婆正招呼着新郎官先用喜秤挑起新娘的盖头,却瞅见新郎官一个站立不稳,猛然就叠了下去。好在新郎官先前正半倚着床边,这会儿正好跌在床上。
  喜婆久经风雨,也不是没见过新婚之夜新郎官被灌得人事不省的,当下便招呼两个丫头,道:“快把人搀起来,先把仪式完成了!别坏了喜气!”
  两个丫头忙伸手去搀,却发现那新郎重的跟块生铁似的,胳膊拉在手里,直往下沉。
  “这……拉不动啊。”丫头有些为难。
  另一个丫头探头看了看,同样为难道:“姑爷这……睡过去了。”
  喜婆皱着眉,想起桌上的醒酒汤,赶忙端了过来:“来来来,先喂下。仪式都还没完,新郎就偷懒睡了,这可不行!”
  半碗醒酒汤半灌半喂的送了下去,新郎却还没有转醒的迹象。
  一直蒙着盖头,安静坐在床边的新娘自己掀了盖头,露出一张妆容精致的美丽面庞,回头瞥了眼醉醺醺的新郎,朝喜娘道:“罢了,你们都下去吧。”
  喜娘一见新娘掀了盖头,顿时露出不赞同的眼神:“怎么您自己就把盖头掀开了呢?这可不吉利呀!盖头须得让姑爷来掀开,这样才能白头偕老,恩恩爱爱。”
  新娘听了,不以为意的摆摆手,轻轻笑道:“这么一个醉鬼,让他来掀我的盖头,我还不愿意呢。就让他睡着吧。你们都下去,权当仪式已经走完了。出了这个门,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她微微眯起了眼,蓦地沉了声:“你们心里都有个数!”
  说完,她又扭头冲其中一个丫头道:“喜娘今儿个辛苦了,赏!”
  丫头连忙拿出一包银子,塞到喜婆手里。
  喜婆没想到好好的新娘子会突然变了脸,但是能做上天家的喜婆,她也断不会托大。何况,该拿的赏银已经到了手,往后的事已经跟她没关系了。
  喜娘不动声色的掂量了一下那包沉甸甸的银子,眉开眼笑道:“有数有数,奴婢这就退下了。王妃娘娘是个宽厚人,将来定会夫妻圆满,长命百岁。”
  新娘子只是微笑,并不接话。目光在屋里的丫头们身上扫了一圈,便道:“你们也一起出去。明早再来伺候。”
  很快,屋里的人便都退了出去。
  新娘子站起来活动了一下手脚,取下头上沉重的凤冠,又扭动两下脖子,这才重新走回床边,冲那躺在床上的新郎道:“起来吧,今晚你还想睡床不成?”
  床上的新郎睁开眼睛,眼里一片清明,哪有半分醉意?
  东方玉坐起身来,望着床边俯视自己的新娘,沉默了一会儿,才轻声道:“谢谢。”
  赵晚姝轻笑一声:“得了吧,真以为我有多想嫁给你呢?你不想完成仪式,你当我想?我这是在帮我自己,当不得你的谢。”
  见东方玉还坐在床上,赵晚姝一边拆自己那繁复的头发,一边道:“把床收拾干净。你也真躺得下去,瞧这一床的花生核桃桂圆的,也不嫌硌得慌!”
  东方玉方才受了她的好意,这会儿也愿意做些小事。伸手拉下床单被褥,一件件的抖落完了,这才重新铺上去。
  踩着满地的花生桂圆,走到柜子里重新找了床被子,铺到床边的榻上。又扭头问正在卸妆的赵晚姝:“要叫水吗?”
  赵晚姝正看着自己那擦掉唇脂之后苍白泛青的唇色出神,闻言愣了一下才调笑道:“哟,这么早就叫水,怎么,生怕人家知道咱们六王爷新婚之夜连一盏茶时间都没坚持住吗?”
  东方玉好半天才反应过来她这是在开黄腔,一张脸顿时变得红彤彤的,也不知道是羞的还是怒的。
  “你……”
  赵晚姝也不回头,仍旧卸着自己的妆,半路打断他的话,接道:“不知羞耻?”
  东方玉被抢了台词,顿时有点目瞪口呆。
  赵晚姝恰好卸完了妆,便回头冲他笑:“得了吧,王爷。我陪你演这场戏,还保住了您的男人尊严,前面的咱们银货两讫,没什么可说的,后面的这个,你不谢我倒罢了,怎么还骂起我来了?您自己说说,我是不是为了您的名声着想?”
  东方玉一时也不知怒好还是笑好,甩袖坐到榻上,丢出一句:“强词夺理,不可理喻!”
  赵晚姝也不在意,故自解了厚重的霞帔,躺到床上:“你爱怎么说随你,你这样的说不过人就开始说人家强词夺理的,我见多了。成了,赶快把蜡烛熄了,我累了,要睡觉!”
  东方玉知道自己越跟她争,她越来劲儿,索性不说了,下了塌熄了所有灯火,抹黑找到床边的矮塌。
  正准备上塌,屋里突然想起一声尖叫,差点把他吓跌着。
  还没等他问又怎么了,出幺蛾子的那女人就开始一声一声的叫起来。
  “啊……嗯……嗯啊……”
  断断续续的叫声婉转悠长,含着痛,又似乎带了一丝丝欢愉。
  第17章 人设一17
  东方玉听着那一声声抑扬顿挫百转千回的叫唤,心里仿佛卷过龙卷风,狂乱的犹如万马奔腾呼啸而过,只觉得整个人都不好了。
  “快停下!”东方玉低低吼道。
  然而房间里的叫声不仅没有停,反而越来越激烈。
  “啊……王爷啊……嗯……好厉害……嗯啊……!嗯嗯啊啊……啊——!王……王爷!”
  连绵不绝的呻-吟声使劲儿的摧残着东方玉的大脑和心脏,那一声声王爷在东方玉听来和催命的没什么两样。
  东方玉沉了声,有些气急败坏的道:“有完没完了,又出什么幺蛾子?”
  回答他的是更加短促娇媚的吟-叫,一声声的,直让东方玉想起发了春的野猫,吵得他掐死对方的心都有了。
  知道对方不会理自己,东方玉躺倒在榻上,捂着耳朵,心里十分怀念他的红玉妹妹。
  红玉妹妹多好啊,从来不会这么讨人厌。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努力屏蔽听觉的东方玉都要睡着了,才听见赵晚姝十分矫揉造作的尖着嗓子喊:“王爷,你真是太厉害了!”
  快要睡着的东方玉被这一声刺得猛地清醒了,蹭的从榻上坐起来,脑子里慢半拍的想:嗯?他厉害什么了?
  然后他慢慢的反应过来,哦,赵晚姝这个讨厌鬼终于闹腾完了!
  讨厌鬼气喘吁吁的躺在床上,像是知道他在想什么似的,得意洋洋的邀功:“怎么样?王爷,我叫的不错吧?哈哈,等明天,所有人都该知道咱们王爷有多么勇猛威武了!”
  勇猛威武的王爷:“……”
  谢谢,并不需要!
  黑暗里,东方玉的脸和夜色一样黑。
  半晌,他揉了一把脸,有些恼怒的道:“不需要你做这些多余的事儿!”
  赵晚姝一声声的喘息在黑暗里蔓延开来,慢慢的变得压抑。
  许久,她低低笑了一声,半是埋怨半是调笑的道:“哟,我拖着这副病体残躯,叫得快掉了半条命,你就是这么谢我的?”
  东方玉没说话。
  赵晚姝又道:“好没良心的男人啊!做戏做全套的道理都不懂?新婚之夜洞房里一点儿动静都没有,这知道的呢,说我身子不好,您怜惜我。这要是不知道的,会说点什么呢?说您嫌弃我,不肯碰我?还是说您——不、行?”她拖长了调子,故意把最后两个字说的百转千回的。
  东方玉觉得好笑:“所以你就喊的整个王府都知道本王有多么的宠爱你?”
  赵晚姝十分深沉的点头,又想到他看不见,开口道:“可不是这样,不然明天大家都知道你不愿意碰我这个病鬼,我多没面子啊!得亏你府里没什么莺莺燕燕的,不然明天可就要有一顿下马威好瞧!”
  末了,她语重心长的感叹一句:“年轻人啊,你还有的学呢!”
  东方玉翻了个身,闭上眼,准备睡觉,显然是不想和她再做纠缠。
  赵晚姝可不是个你不理她她就能自觉安静下来的人,等了一会儿没等到回应,便探头冲窗子的方向叫道:“哎,你现在该叫水了!”
  东方玉保持了沉默。
  赵晚姝笑嘻嘻的道:“你看你这个人,不该叫水的时候瞎问,现在该叫水了,反而没动静了!哎,你说我要是自己开门叫水,王府里的下人还有那些听风报信的人明日该怎么说呢?嗯,六王妃可真可怜,摊上个这么不懂怜香惜玉的男人,被狠狠的宠爱成破布娃娃之后,还要拖着身子出门叫水。啧啧!”
  东方玉黑着脸从榻上翻身坐起,摸黑走到门边,开了门叫水,然后循着记忆里的方向,找到烛火的位置,点亮了灯。
  昏暗的灯光里,赵晚姝整个人瘫在床上,探出一颗脑袋来,满头满脸的汗水。
  见他瞪过来,变换了个姿势,一手撑着下巴侧躺在床上,一手卷着一缕汗湿的发,妩媚的冲他笑,眉眼间波光流转,风情万种。还真是一副刚刚被狠狠“宠爱”过的模样。
  东方玉对美人的妖娆姿态视而不见,目光落在她那张过分苍白的唇上,顿了顿,到底没说出什么戳心的话,只蹙着眉,有些不满的道:“身体不好就少折腾!”
  赵晚姝捂着嘴笑:“哟,可别这么关心我,我要是半夜把持不住了,您的贞操可就危险了!”她用一双妩媚的瞄了他一下,故作感叹的说:“可不是谁都能对着一个近在咫尺,还活色生香的大美人视而不见的。”
  这句话一语双关,但东方玉根本不顺着她的路子往下走,坚决不搭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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