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节

  第二天，商行露也不耽搁，直接去捐石头了。
  虽然这对于研究所来说，也不算什么了不得的捐款，不过pi还是来感谢了商行露。
  和他一起来的，还有一位男青年，很年轻，不过二十五六，和商行露差不多大。这个岁数的年轻人，大多刚硕士毕业，想进研究所，还得再读个博士。但看他身上有工牌，应该是正式人员，学业可能是跳级完成的。
  商行露的视线从他身上扫过，这间实验室商行露第一次来，可她却觉得，这名男青年很眼熟。
  模样并不能算一等一的出众，只是男青年给人一种十分干净的氛围，再加上气质实在温润斯文，第一眼倒叫人忽略了长相。
  如此出众的人，商行露觉得她见过一次，应该不会忘记。
  她又想了想，觉得自己只是颜狗血统再作祟的缘故。
  然而，对方倒是在听到她的名字后，垂眸思考片刻，出声说：“商小姐，不知道你还记得我吗？”
  商行露愣了愣。
  再看一眼对方工牌上的名字，迟聿。
  迟这个姓氏，实在少见。
  商行露再看对方的脸，姓氏的刺激顿时勾起脑内模模糊糊的些许记忆。
  自考那天，她在考场见过，又在系主任的办公室里见过。
  迟聿问：“商小姐，我一直很好奇，当年你为什么没有去报名呢？”
  商行露在原地惊得说不出话来。
  不得不说，人和人的缘分真是奇妙。
  好一会商行露才说：“吃不了苦，所以没去。”
  说完，她讪笑了一下。
  迟聿并没有多问。
  然而迟聿不用多说话，他这个人的存在，对于商行露来说，就有着不一样的意义。
  ……如鲠在喉。
  回去以后，不多时，商行露把天文馆的兼职也辞去了。
  以前迟聿这个人不出现还好，一出现，好像全世界都是他的消息。
  今年邵逸夫天文学奖提名的，是他的导师，而他导师在《自然》上发表的论文，后面署上了他的名字。
  该奖项虽然关注的人并不多，不过不知道是哪个营销号借这次的势头，着重写了一下迟聿。
  迟聿长得不算一等一好看，可气质绝佳，跳级念书，又有一颗绝佳的头脑，在他这个年纪有他这个成就的，几乎可以算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少年天才大抵如此。
  而群众总听不厌少年天才的故事。
  网上一堆给大佬递茶的，火了有个三四天。
  商行露认认真真看了。
  又认认真真想了想自己。
  讲真，再给她一辈子，她也做不到对方的成就。
  他优秀得让人只觉得……提不起劲来嫉妒。
  倒是兼职都辞去后，商行露闲得厉害，她和林衡时不时会见面吃饭。
  小姐妹们说是约会，商行露觉得不然。
  ……总感觉少了点啥。
  本来她之前是想给他反馈捐陨石的事情，然后林衡很随意地问：“等会一起吃饭吧？”
  就一起吃饭了。
  之后又是很多小事牵扯，他们见面频率不低。
  小姐妹们掐指一算，狐疑地说：“你们是不是已经开始恋爱了啊？怎么不和我们说呢？”
  恋爱是没有恋爱的。
  商行露冷笑说：“呵，我们不是塑料姐妹情吗？说什么？”
  小姐妹们：“……”
  这天商行露正好在看网上关于迟聿的新闻时，林衡问到：“很感兴趣？”
  商行露：“随便看看。”
  林衡迟疑了片刻，还是问：“你很喜欢天文学，当年为什么不选这个专业？”
  林衡已对商行露有些了解，他知道商行露的专业，也知道商行露以前成绩很好。
  她的选择和天文学风马牛不相及。
  这不像她直白的作风，倒是让林衡觉得奇怪。
  也许是和林衡并没有那么熟悉的关系，也许是和林衡讲话实在很舒服没什么心里负担的关系，商行露竟然把郁结于心多年的秘密吐露了出来。
  方一说出来，商行露有点后悔。
  因为道理她都懂，但情绪不是道理就能说得通的。
  她以为林衡会说教。
  林衡板起脸来不笑的样子，挺有教导主任的威严。
  林衡此时却说：“我也认为你达不到他的高度。”
  商行露：“……”
  喂！
  也太直白了叭！
  林衡理所当然地继续说：“可那又有什么关系呢？”
  商行露浑身一僵。
  她仔细想了想。
  好像……真是这么回事。
  即使她不能比迟聿更优秀，那又有什么关系呢？
  她不是早就决定，第二次人生，干点别的，令自己开心就好了吗？
  商行露挠了挠脸。
  她没接着说这件事，反而说：“你觉得迟聿他导师这次能获奖吗？我觉得能。”
  林衡也不知道能不能，他对这些没有研究。
  他姑且说：“那我觉得不能。”
  商行露没想到林衡反调唱得这么彻底，她扬了扬眉毛，说：“那我们来打赌，肯定是我赢！”
  “赌什么？”林衡也来了兴致。
  商行露：“钱吧，简单直接。”
  林衡轻轻一笑，说：“不如赌点有意思的东西。”
  “……”
  “你输了，就嫁给我，如何？”林衡目光深邃，看向商行露。
  商行露：“！！！”
  啥？
  啥？？？
  不是，那个，林总，你在说啥？？？
  “不敢吗？”林衡激将。
  就这句话，再看着这张脸，被这双深邃的眸子注视着，商行露顿时脑袋充血，豪气云天地拍了桌子！
  “来啊！谁怕谁！！！”
  同年九月，邵逸夫天文奖公布了获奖名单，获奖者是德国一位天文学家，名字老长一串了，和迟聿他导师没啥关系。
  商行露在第一时间知道了消息。
  别问她怎么知道的，总之就是有人给她发链接就完了。
  然后商行露躲在房间里面壁思过。
  过了一会，她开始在网页上搜“装死的十种技巧？”“如何毁约？”“怎么样可以说话不算话？”
  几秒后，商行露乐观地想：反正也是闹着玩的，我当个什么真啊……
  这时，商行露手机震动，来电显示是小姐妹师蕊。
  师蕊只知道商行露和林衡，为今年的邵逸夫天文奖打了赌，具体赌什么，她并不知道。
  不过师蕊想么，赌注，不就是钱、贵重物品，小言一点就是约会啊什么的。
  总之赌注不是事儿。
  她打电话只是想嘲讽商行露的。
  “哈哈哈哈哈哈输了吧！”
  商行露：“…………”
  内心很复杂。
  这几个人知道她赌了什么吗？
  妈的真是一群塑料姐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