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节
“真的是意外,我醒的时候还有二十分钟了,我就做了几个选择题。”
“下次这种时候记得先做大题,选择题可以抄。”
“我认真在跟你讲话的。”
辛家一想,江津提的也是有建设性的意见。
她想到这个就更恼,“吃完没?吃完就准备走了。”
辛家晚上还要上晚自习,江津一个人先走了。
李锦:“他晚上睡哪儿?”
“我客厅的沙发。”
“不太好吧,你给他订个酒店吧。”
“附近都是一般的,估计还不如我的沙发舒服。”
自习课铃声响了,辛家步伐加快,“快点,迟到了。”
董璐:“等我一下,我妈说才吃完饭就剧烈运动会胃下垂的。”
李锦拧了拧眉,难得没有回怼,他盯着辛家飞快消失在转角,烦躁的挠了挠头发。
辛家上自习的时候收到江津短信,他让辛家把十八分卷子上不会的物理题重点标注出来,拿回去给他看。
辛家觉得所有的物理题她都不会,但是在这不会中有不会的简单题和难的不会。
她拿笔戳了戳叶希成的肩,压低音量:“叶希成,你能不能帮我标注一下卷子里面哪些题是难题。”
叶希成接过全班第一的卷子,“你要改错题?”
“嗯。”
“那你应该从简单的开始改。”
辛家摆摆手,“不,问简单的太丢人了,你帮我把难的勾出来,我只问难的。”
她头往前探,带着少有的认真,“这个题哪里难了?”
“受力作用很容易分析错。”
“哦。”
“那这个呢?”
“得读懂题意。”
她摇头晃脑,好像认真听了,又好像什么都没有听进去。
“辛家,上自习,你又交头接耳说什么,坐好。”
上自习的学生都下意识的扭头去看辛家。
张春华是一个精练的小老太婆,她略微有点佝偻,显得干瘪。
她戴着一对黄金色的耳环,头发整整齐齐梳在脑后,脸上法令纹像是两撇八字小胡,流露出几分严肃。
她背着手站到讲台上,“我也不要求你们每个人都成绩好,但是你们得清楚自己成绩不好就算了,但是不要随便去影响别人。”
“这个要求很高吗?平时你们想睡觉就睡觉,想玩手机就玩,我管过你们吗?你们缺考我都没找你们谈过话,你们不要再得寸进尺。”
“你们考十几分不觉得丢人,我都替你们丢人,不会学习就自己趴着睡觉,不准交头接耳。”
张春华指桑骂槐的说辛家。
辛家脚踝互扣住在桌下荡着玩,低头在草稿纸上画圈。
“哐当。”
李锦嬉皮笑脸的把倒下去的椅子扶起来,“哎呦,不好意思啊,老师,我正在练翘椅神功,一不留神啊功亏一篑。”
大家哄然大笑。
张春华往下压了压唇,法令纹沉甸甸的挂在嘴角,“还有你也是,要耍杂耍出去耍,随便你学不学,不准给我影响班上学习的人。”
李锦拖着椅子,“那我就出去了,等我神功大成再表演给您看。”
教室交头接耳发出嗡嗡的讨论声。
辛家歪着头瞧了李锦一眼,扑哧跟着同学一起笑出声来。
李锦见她笑,昂首挺胸,更骄傲了。
辛家站起来,挥了挥自己十八分的卷子。
卷子新崭崭的纸碰上空气发出清脆的声响,像是垒起的战鼓。
“老师,十八分的我不配坐在高尚的教室里学习,我就先回家了。”
如果有人跟你狼狈为奸,病恹恹的青春也会超美超帅超炫酷。
第21章
李锦的椅子大大咧咧搁在过道上,他骑马姿势跨坐, 手肘支在椅背上, 有一下没一下抖着腿。
物理卷子被辛家卷成喇叭捏在手里, 她背脊尾椎骨抵着墙, 无聊的打了个哈欠。
“你不是说要回家吗?怎么老师一说站住你就站住了, 说让罚站你就罚站了?”
“身体背叛了大脑,不太争气,让你看笑话了。”
李锦:“没事儿, 反正笑话你也不是这一次两次了。”
辛家抬起手佯装要打他,李锦灵活的一窜,离开椅子跟她拉开安全距离。
辛家把战利品靠着墙角边摆着,她坐在椅子上,舒展身体, “现在六点四十了, 还有二十分钟就能进去了。”
李锦站在她身边,“喂,跟你说个正事儿。”
“嗯?”
“我觉得让江津睡你家沙发不太好,你要不要让他来我家睡?”
辛家一点犹豫都没有,直截了当的拒了,“感觉给你添麻烦。”
“... ...”李锦舔舔唇, “我也不喜欢这种麻烦, 但是你们这么住在一起挺不合适的。”
辛家倒不放在心上, 她从小就习惯了跟江津同处一个屋檐下, 现在只不过是把大别野换成了四十平方的小出租屋。
本质上, 他还是她少爷。
李锦长篇大论讲了讲他们这么住在一起的不好影响,辛家模糊点头,半句都没放心上。
不管多大,处在什么阶段,男女原始情感都会延伸出强烈的占有欲。
这种极致的情感波动会嚣张地蔓延,进而让他们渴望更亲密的关系,比如说同居。
辛家现在正因为这样新奇的经历觉得刺激和好奇,哪里听得进去李锦的语重心长。
辛家回家的时候刚好九点过,江津没开电视,坐在沙发上捧着一本她看不懂名字的英文书在看。
他坐姿十分放松,双腿交叠,将书脊磕在大腿处,听到声音往门边望了一眼。
辛家圾着拖鞋进屋,“你晚上干什么了?”
“没干什么,看书。”
辛家再瞧了一样烫金封面的英文书,“除了看书呢?”
“洗了澡。”江津把书签夹好,“你把卷子拿给我然后去洗澡,出来了我再给你讲题。”
“哦。”
辛家洗完澡,顺便把内衣内裤也洗了,她穿过客厅去窗台边,用晾衣棍将湿漉漉的内衣裤挂上去。
有凉丝丝的水绽在她的手背上,她顺势抬头看见江津的衣服。
衣服刚洗好,在晾衣绳上晃来晃去,轻薄的衬衫跟窗台上种着的芦荟相互触碰着,有着快节奏时代少有的安静和缓。
辛家盯着自己的衣服瞧了一会儿,又看江津的衣服,她无意识的弯了弯唇。
她突然想要安静下来什么都不干,随便想什么,天马行空,但肯定不是听江津讲物理题。
辛家扭头,“少爷。”
“嗯?”
“明天周五,晚上没有自习课,物理留到明天晚上再讲吧。”
“明天可以讲数学。”
“... ...”辛家不甘心,“那后天是周六,我一整天都在家,那个时候讲数学。”
江津并没有跟她讨价还价的兴致,“讲一个小时题差不多就十一点了。”
他起身往卧室走。
辛家的卧室秉承着久远年代的装修风格,由木匠在墙角做了一个固定的书架和书桌。
架子上从左到右摆着各种护肤品和化妆品,墙角靠着的一溜书清一色都是跟护肤和穿戴有关。
他清出桌面一小块地方等辛家进来。
他走回到门边,倚着卧室木质的门框看着辛家开口道:“进来。”
“今天不想学习。”
“只讲一张卷子,讲完就结束,很快。”
辛家才不会被他骗,“你会延伸知识点,要不就是找相似的题给我做,绝对要弄很久。”
她纤细的脚踝悬在空中摇摆,浑身带着水汽,一副没长骨头的样子窝在沙发里看电视,就差把‘不爱学习’写在脑门上。
江津:“你自己走进来还是我抱你进来?”
“... ...”
江津卷了点袖子伸手一拎就把辛家提起来了,辛家手指扒着沙发不松手。
江津像是抱小孩一样把她抱起来,弄进卧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