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5节
赫狼苦笑道:“此事说来话长。”
他将树的事以及树改变了时间流逝的事说了一遍,神色难得有些烦躁。
“我以为我在这里停留了一百六十多年,没想到最后和父亲相处三年,时间居然翻了十倍,加起来竟有二百年了!”
迪卢木多反而松了口气:“原来是遇到您父亲了吗?只要您没事就好。”
赫狼道:“你怎么在这里?”
迪卢木多的表情也微妙起来:“……此事说来话长。”
当初赫狼走的时候,明明白白的说了要去找办法开启血脉天赋,最迟成年一定会回来,所以迪卢木多刚开始的确安安心心的呆在西国,一方面帮忙处理政务,一方面也照看一下赫狼新生的妈。
赫狼的母亲北条政子在丈夫死后,成了赫赫有名的尼将军,她掌握了幕府大权,是镰仓幕府的实际掌控者。
身居高位,养移体居移气,又经过了政治斗争并获得了最终胜利,大狗妖死后记忆恢复,脾气性格还是不可避免的受到了一些影响。
用迪卢木多的话来说,就是……
“像是尊贵的王上一般,具有凛然的气势和高贵的品德,让人敬仰。”
赫狼木着脸听完了他的妈华丽大变身。
之后大狗妖投胎转世,自然还是一只狗妖,小狗妖初期成长不易,迪卢木多就时常看护,大狗妖刚开始觉得奇怪,自己乖儿子去哪了?
她变成人的时候,乖儿子都会去看他,她变成妖了,乖儿子怎么神隐了?
在某次迪卢木多过来看大狗妖时,大狗妖直接问出来了。
迪卢木多清楚知道面前这只小奶狗的身份和能力,也就没隐瞒,将赫狼之前干下的蠢事,比如怎么得罪了麻仓叶王,比如思考他的妈要给他找后爸他要怎么办,比如怎么失魂落魄的跑回魔界要努力长大的事等等。
大狗妖听后啼笑皆非,心中却觉温暖,她活了三辈子,大狗妖时期有了赫狼,北条政子时期所出的儿女全部早逝,对她来说赫狼这个孩子本是意外而出,却是她生命的延续,见证了她的前世今生。
大狗妖就问迪卢木多:“丹与离开了,他的国度交给谁了?”
迪卢木多很老实也很耿直的将斗牙介绍给了大狗妖。
迪卢木多对斗牙介绍大狗妖时也没说明她的身份,因不知道赫狼的具体打算,他只是含糊的说了一句和赫狼大人有关,是赫狼大人很看重的存在。
然而斗牙听了这句话后,第一个反应就是……
天啦噜,我们的王终于迎来了春天!还有了个可爱的小狗崽!!
问题来了,娃娃送回来了,王呢?
迪卢木多也有点坐蜡,他还是那句话:“赫狼大人还没回来。”
斗牙不可思议:“这么可爱的孩子都无法让王回国吗?”
他们的王也太渣了点吧?多可爱的小公主啊,居然直接送回来,自己继续在外面浪?
再说了,孩子送回来了,孩子妈呢?
当然,这些疑惑都是后来思考出的问题,就在斗牙打算找迪卢木多问清楚时,大狗妖眼珠子一转,竟将错就错,认了赫狼当爹= =
这下轮到迪卢木多心中惊叫天啦噜了~
私下里,大狗妖这么对迪卢木多说。
“丹与出门这么久了,就算他回来,那只名为斗牙的家伙也已经在国内拥有了不少势力和簇拥,丹与想要重新掌握政事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我身为丹与的母亲,几乎没有为丹与做过什么,既然还不知道丹与什么时候能回来,不如就由我先来守护这个国家吧。”
迪卢木多听后感动坏了,顿时豪情万丈:“不管您想做什么,我都会帮您的!”
于是有了迪卢木多的作证,整个西国都将大狗妖当做赫狼的女儿,西国名副其实的公主殿下。
在听说自家儿子换了个名字,不叫丹与而叫赫狼后,大狗妖砸吧砸吧嘴,赞叹道:“赫狼,红色的狼,沐浴在鲜血中的狼吗?这名字不错,我也要换一个名字。”
魔界的日子就像是梦一样,短短六十载的人类记忆竟璀璨而绚烂,让大狗妖觉得自己过去在魔界时简直浪费青春和生命。
“凌月,这名字怎么样?”大狗妖笑眯眯的道:“以后我就叫凌月了。”凌驾于日月之上?唔,直接说凌日太嚣张了,她就含蓄点,叫凌月好了。
赫狼依旧木着脸听完了他的妈从他的妈变成了他的女儿的大转变。
俗话说得好,国不可一日无君,西国成立时间不算长,赫狼在国内时勤于政务,妥善处理各种问题,兼顾多方利益,还能将妖、人、神等方方面面的关系都理清楚,西国的妖们也许会说斗牙形象很好实力不错,也许会说雪女们下雪可以净化世界,也许会说莹草们能帮助大家恢复伤势,但如果说能为大家带来希望和未来的存在,那绝对是西国真正的王,赫狼大人。
所以当赫狼长时间不在后,西国就很自然的出现了小规模的动荡,好在有了凌月坐镇西国,不管怎么说她都是赫狼的第一顺位继承人,哪怕最后赫狼不回来了,大家都会对凌月抱以一定的期待。
而凌月也没有辜负大家的期待。
虽然在此世转生的妖族实力没有在魔界时的强,但凌月优秀的政治素养和执政能力还是得到了大家的认可,处理国事调节各方面利益纠纷娴熟而老练,让本来心中有小算盘的妖族们都逐渐打消了异心。
当然,在妖怪的世界里强者为王,凌月吃亏在年岁小实力弱,想要守护这个庞大的国家单靠政治手腕是不够的,于是在她成年后,凌月果断的……推了斗牙= =
赫狼:我就知道是这样!
迪卢木多委婉的帮斗牙说好话,毕竟俩人共事了那么多年,他很清楚斗牙对凌月完全是以叔叔看待侄女的心态保护并帮助凌月的,结果自己看着长大的娇花摇身一变成了霸王花,还将自己啃了,这感觉实在是……
反正第二天被西国诸多妖族族长抓奸在床的斗牙整只狗子都凌乱了,恨不得对着赫狼消失的黄泉之渊切腹谢罪。
迪卢木多道:“夫人性格刚毅果决,她为了您和西国,做出了巨大牺牲,令人倾服,只是斗牙他……”啧,略倒霉。
迪卢木多看着灵魂仿佛飞出嘴巴的赫狼,小声道:“夫人和斗牙已经成婚,斗牙改了自己的名字,今后只有犬大将了。”
赫狼:……唉,感觉好对不起斗牙啊= =
不过现在再说这些已经晚了,赫狼有气无力的问迪卢木多:“他们什么时候成婚的?”
“十八年前。”迪卢木多肯定的道,只有确定凌月有能力守护西国后,他才敢跑过来找赫狼。
赫狼道:“好吧,我这边的事情也处理的差不多了,我们回去吧。”
回去看看他的二爹= =
迪卢木多听后表情却有点微妙,他吭哧了一下,不好意思的道:“赫狼大人,还有件事需要告诉您。”
赫狼摆摆手:“说罢,又出什么事了?”经过了无数糟心的突变,赫狼觉得再大的事都不会引起他的恐慌和懵逼了= =
迪卢木多低声道:“我来这里后发现您所在的区域被一种空间魔术阻挡,我无法解除魔术,就打算回去找人帮忙。”
“然后我遇到了藏马。”
赫狼听后下意识的抓住迪卢木多:“你没事吧?”
藏马那厮心黑手黑,迪卢木多如此单纯,不会被坑了吧?
迪卢木多嘴角抽了抽,虽然对于赫狼如此关心他,让他心中很是感动,可为什么会问这种问题?
他怔了怔才道:“自然没事。”
可迪卢木多停顿了一下,反而让赫狼以为迪卢木多被藏马坑惨了~
赫狼杀气腾腾的道:“该死的藏马,给我等着!”
迪卢木多哭笑不得,花费了好半天时间才将事情解释清楚。
迪卢木多发现空间魔术后,鉴于他对此没什么了解,就准备回去找大狗妖凌月帮忙。
大狗妖凌月有丰富的穿梭空间经验,迪卢木多来之前曾详细咨询过关于空间穿梭方面的问题,加上他自身的特殊性,又有通过契约传来的稳定且强大的魔力,迪卢木多最终成功来到了魔界。
他来之前没考虑过回去的问题,还是凌月经验丰富,凝结了一枚妖力结晶交给迪卢木多,这样他回去时也可以利用妖力结晶定位那个世界。
所以当遇到空间魔术相关的问题时,迪卢木多第一反应就是回去找凌月。
不过他回去时恰好遇到了妖狐藏马。
藏马前些时间终于出手废了黄泉,将盗贼团彻底掌控在自己手中,再也没有敢于反对他,挑战他威严的手下,一时间意气风发。
但藏马心中也有忧虑,他害怕将来再出一个黄泉,这一次他成功的将黄泉摁了下去,那下一次呢?
更何况黄泉并没有死,要是黄泉卷土重来……
藏马觉得自己需要找个稳妥的后路。
然后他想到了暗抚。
暗抚的能力是构建亚空间,藏马也有自知之明,他不可能构建亚空间,但是弄个空间坐标出事了跑到其他世界还是可以的吧?
当初大狗妖不就这么做的吗?虽然她死了,但那是因为她没坐标以及受重伤了,如果自己有坐标的且准备充分的话,应该没问题的。
藏马如此自信着,于是他也来断川沙棘找暗抚了。
他本来是抱着如果找不到暗抚就费点事去找赫狼的想法,结果正遇到迪卢木多。
俩人先是打了一架,然后迪卢木多打着打着就不打了。
因为面前这只妖狐怎么看怎么像是赫狼曾经描述过的相杀了好多年的小伙伴。
银毛尾巴,银毛耳朵,银色眼睛,穿的非常随便,脾气很差,杀气冲天,不是好人……
于是迪卢木多就直接问了。
“我是丹与大人的下属,丹与大人很久没回去了,你是丹与大人的朋友,藏马吗?”
藏马也停手了,刚开始他还不相信迪卢木多,直到迪卢木多爆料。
“啊,也许你不相信,但我真的是丹与大人的下属,对了,丹与大人曾说他咬断过你两根尾巴,导致尾巴根那个地方的毛的手感有点糙……”
话没说完,藏马的脸就黑了。
行了!他信了!只有赫狼这个王八蛋知道这件事,不过……啊啊啊那个王八蛋居然将这件事说出去了!
藏马狂怒,然后发现了一个问题:“不是赫狼吗?”难道那个混蛋告诉他的还是个假名?
迪卢木多稀奇的看着藏马:“哇,您居然知道赫狼大人的真名啊!要知道之前的叶王大人还在黄泉里关着呢,他都不知道赫狼大人的真名!”
藏马:“……”我该感到荣幸吗?
迪卢木多叹息道:“我也是在跟着赫狼大人二百年多年后才知道他的真名呢!”
藏马:“……”我擦,看起来我真该感到荣幸啊!!
藏马突然特别同情迪卢木多,而迪卢木多以为藏马才是赫狼真正在意的朋友,双反态度都比较友善,俩人居然很诡异的聊起了天。
迪卢木多本质上是一位品性高洁,性格单纯的人,藏马只花费了几句话就摸清了迪卢木多的脾气,再加上他知道迪卢木多肯定会和赫狼一起离开魔界,反而没什么利害关系,心情较为放松,一时间俩人居然聊的颇为投契。
藏马:真是好花落在屎堆里,这样好的手下居然被赫狼那坨屎遇到了!
迪卢木多:哎藏马的脾气其实很温和嘛,果然妖不可貌相。
俩人聊着聊着就聊到了赫狼身上,藏马这才知道:“他还在里面?”
迪卢木多肯定的道:“在的,我能感觉到我和赫狼大人之间的契约。”
藏马听后心中若有所思,契约啊,这种手段也挺保险的,就是……啧,阴阳师手段什么的真讨厌,他不会= =
藏马:“那应该是一只暗抚隔绝了这附近的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