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77节

  “是!我应该回去!”amos激动的说道。
  看得出,这句话是真心的,苏北没想到与amos这段恩怨会在一场偶遇中悄然化解,还是罗茜的话起了作用。
  趁着amos去洗手间的空档,苏北碰了碰罗茜的肩膀,“没想到你这么会劝人啊,当代心理导师啊,有空也劝劝自己。”
  罗茜不耐的翻了一个白眼,世事可不就是这样,劝别人容易,劝自己宽心难上加难,每个人都走不出自己心里的困境。
  能够让人痛苦的,也必然是人,人与人之间的牵绊成就了各种感情与心情,如果没有这些的存在,我们与一株草,一块石头,又有什么分别呢?
  承受了它的奇妙之处,自然也要承受它的痛苦之处,这个世界向来就是如此,非常公平。
  九千万米的高空上,苏北与amos达成了和解,只是看到amos空空的裤管,苏北有些疑惑,“这个……该不会也跟我有关系吧?”
  amos苦笑了一下,“是玛嘉烈。”
  “玛嘉烈?”苏北不解的问道,“难道是鸢尾?不会吧,她不过是一个十八岁的小女孩……”
  “或者说是她身边的人,她的师父,我在他面前企图对鸢尾不利,他不知道用了什么邪术,把我的大腿烧了一个窟窿,我疼痛难忍,只能自己废了这只腿。”讲起那段痛苦的过往,amos像是换了一个人一般,眼中已经没有了仇恨和绝望的神色。
  “不过现在我想明白了,即使我不是少主,也不是继承者,至少我还能在老主人的有生之年,陪在他身边。”amos转而问苏北,“你呢,这些日子东躲西藏的,也不容易吧?”
  苏北笑着摇了摇头,“我其实就在你的眼皮子底下,没躲也没藏,还认识了几个新朋友。”
  要不说是人比人气死人,罗茜碰了碰苏北的胳膊,意思是让他说的惨一些,不然amos折腾这一阵子是图的什么呢?
  苏北这才反应了过来,“啊,也很惨,吃了上顿没下顿,每天都要打工挣钱,还要躲避追杀,只能睡在地下,总之,很惨……”
  虽然听起来完全没有说服力,不过苏北的好意,amos心领了。
  三个人之间的气氛陡然转圜,变得热络起来,开始交流这段时间各自的收获,这种大和解的场面或许在小说和电视剧里经常看到,但是只有当真实发生在自己身上的时候,才知道这是一件多么美妙的事情。
  “这么说,我们和解了是吗?”amos举起酒杯问道。
  苏北点了点头,一旁的罗茜举起酒杯,“虽然这酒比起苏北调的难喝多了,但我们还是要干一杯,作为庆祝。”
  “是,庆祝重生。”苏北率先与amos碰杯,接着就是三个杯子撞在一起的声音。
  “只是……”amos有些好奇的问道,“即使你不想当奥利集团的少主,难道你真的丝毫不在意这个牙勾吗?这可能与你的身世有着莫大的联系。”
  “身世?”苏北笑了笑,“我以前就是因为太在意我的身世了,反而害死了我最爱的人……这种东西除了徒增烦恼又有什么意义呢?会因为知道了身世有什么改变吗?不会,所以我不再想知道这背后的秘密,或许我生来就该成为一个秘密。”
  这一番话说的其实有些糊涂,不过amos能够理解,人活一世,糊涂一些又如何,自己就是活的太明白了,锱铢必较的人生又能快乐到哪里去呢?
  “好,那就让我们为这糊涂的一生,再干一杯!”
  太阳的毒辣似乎比想象中要厉害,即使在山上的温度比山脚下要低一些,但是照在身上脸上还是火辣辣的,宇涅几乎已经是快要中暑的状态了。
  “不然,你在这里看着你母亲,我去上山吧。”督则看了看四周说道,这一路上除了那对动物的骨头,几乎还没有看到一个活物,虽然非常奇怪,但是也证明了几个人很是安全。
  鸢尾虽然非常想亲自上山见到那位父亲的朋友,但是看到母亲这一副痛苦的样子,也是不忍抛下她。
  “好吧,不过师父你可一定要把那人带下山啊,我和母亲在这里等你。”鸢尾把随身所带的药品一股脑的都给了督则,“注意安全啊!”
  督则点了点头,“你好好照顾你母亲,我很快就回来。”
  变成自己孤身一人上山的督则,速度快了许多,却见那房子似乎又远了一些,像是怎么走都走不到头一样,真的是奇怪了。
  依稀记得自己当年陪着鹰来这里的时候,那时候自己还是个半大孩子,看见什么都好奇,这里也不似现在这般荒凉,远远的就能看到豹子,老虎,狮子,甚至还有大象,俨然是一个动物保护区。
  “为什么他们不会来这边啊?有什么障碍物吗?”犹记得自己那时候这样问过,而鹰和他那位朋友只是相视一笑,似乎里面有什么秘密一般,督则能感觉到那笑容里似乎有难言之隐,作为一个懂事的孩子,他选择闭口不言。
  到了山顶的房间里,也是督则自己玩自己的,另两个人则是进了隔间,不知道在忙些什么,只是过不了多久就会有热气升起,督则总是以为那是在蒸包子,后来才知道那是练武之人的内功心法修习到一定境界才会出现的热气。
  这么算起来,鹰的那位朋友,现在也应该是高龄了,不过看方才房子内的烟囱,应该是尚且健在吧。
  不过越往上爬,督则的背后就越冷汗直冒,因为这一路上不仅是动物的骸骨变多了,甚至还有人的,起初似乎还有坑可以埋下,渐渐的就摆在石头上,似乎是一个恶趣味的展览馆一般,让人忍不住作呕。
  想到鸢尾和宇涅还在等自己,督则只能皱着眉头继续前进,渐渐地,他想到了一种可能。
  难道这古武之术与灼之术一样,是要损害自身或者他人的身体为引子方可修炼的吗?
  灼之术对自身的伤害不言而喻,督则脸上的那块不停溃烂不停结痂的伤痕就是最好的证明,难道古武之术是需要吸食其他生物的精华之气?
  这个想法让督则心里一惊,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那么他就不该在带着宇涅和鸢尾来找鹰,或许鹰现在已经变成了一个不人不鬼的人,或许他现在已经走火入魔了,连妻女也不认得了,甚至,见面以后会忍不住对他们出手?!
  不,督则不敢再猜想下去了,或许带着他们来这里就是一种错误,到现在为止督则才明白鹰当年为什么不告而别,或许连他自己都无法控制自己体内的能量吧。
  看着就在眼前的房子,督则反而退却了。
  “年轻人,不进来吗?”房门突然被打开了,督则环顾四周却没有看到一个人影,可见其内功心法的厉害之处,怕是督则连这个人的一只手都打不赢,但是想想鸢尾和宇涅,督则还是觉得自己必须要知道真相,于是装着胆子走进了这里。
  前脚刚走进门,门接着就死死的关注了,里面的景象,一如当年,不同的是,并没有见到鹰,他那个朋友,竟然也是当年那副容貌!
  第1910章 嗜人元丹
  “好久不见啊,怎么想起到这荒山野岭里来找我了?”那人回过头来,似乎并不觉得该为眼前的景象解释一番。
  “你……”督则不知道该怎么形容眼前这幅景象,就像是三十年后的自己误打误撞的闯入了当年的世界,进入到了二十岁的某个画面当中去,这里的一切陈设,甚至是进门时,屋主人的动作,都与当时当时,如出一辙。
  “督则,该不会忘记了我的名字吧,我可记着你的呢。”穿着白袍子的人示意他坐下,一边沏着茶。
  “白元……”督则不太肯定的念出了这个名字,眼前这个人看身形和外表与白元无异,但是这年龄上,似乎差了好几旬,“你是白元的儿子吧?”
  “哈哈哈哈……”白元摇头晃脑的笑了起来,“我就是白元,当年你和鹰上山来找我的事情,不记得了?”
  正是因为记得,所以才觉得奇怪。
  “你……”督则斟酌了一下语句,“似乎看起来没什么变化。”
  白元将茶碗递了过来,茶香四溢,的的确确是上等的好茶。
  “这茶不错,”督则只能没话找话的评价道。
  一旁的白元很是诧异,“这是你带来的茶啊,不记得了?”
  “这是我当年带来的普洱?”没记错的话已经有三十年了,这茶年数久了,自然是愈发醇香。
  白元看到督则还是一副惊魂未定的样子,笑着解释道,“不怪你害怕,我的的确确是当年与你见面的白元,如今不仅容颜未老,身形未变,真是一根头发丝都不曾染上鬓霜,难怪你不敢认我了。”
  “这,这究竟是怎么回事?”督则原以为玛嘉烈家族的禁术就已经是这个世界上不可二人语的头等怪事了,没想到这里也有一桩。
  “唉……”白元深深的叹了一口气,起身回到内间,似乎在找什么东西,“你看,这个,你可还认得?”
  认得!自然认得!
  “这是鹰的护腕!这上面的翠玉,还是我陪他去选的,他也在这儿吗?”督则高兴的站起身来。
  没想到白元的脸色却异常难看。
  “难道……”督则心里生出了许多不好的想法。
  白元点了点头,“他,的确有一部分残留在这里,”神色间有些不忍。
  一部分……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督则一下子站起身来,冲进了内间,只间桌面一个精致的雕花盒子内似乎有一股真气蕴含其中。
  “万万不可打开!”白元紧随其后,跟了进来。
  虽然督则与白元修行的并非是一类,但作为习武之人必然明白那东西是什么。
  “怎么会?鹰的元丹怎么会在你这里?他现在已经死了?是你杀了他?”一系列的疑问在督则的脑袋中不停的交错,却没有一个想法真正的停下来成为事实。
  窗外毒辣的太阳已经渐渐西沉,督则才听完白元讲的这个冗长的故事。
  原来当年二人的确是一起修行了古武之术,但无奈生不是古武人,到了第三重,无论接下来如何注意,却总会走火入魔。
  白元想要放弃这条路,热爱是一回事,但是还是保命要紧,而鹰却一意孤行。
  一日,鹰早早就就在内间开始运功,白元则外出去找点吃的回来。
  正提着一只野兔,兴冲冲赶回来的白元,隔着很远就看到山顶的房间内有一股真气直冲天空,暗叫不好。
  只是从山顶到山下的确路途遥远,等白元跑回屋内的时候,鹰的人已经不见了,只剩下那元丹在四处涌动,失去了肉身的元丹显得非常慌张,看到白元就想入侵他的体内,但是被白元体内的元丹给挡了回来,这一冲击也给白元留下至今难以痊愈的病症以及这看似不老实则亏虚的肉身。
  “从那以后,鹰就再也没有出现?”督则感觉自己在听一个神话故事,只是改怎么跟鸢尾解释?
  肉身凭空消失,留下一颗毫无用处的元丹……这让鸢尾和宇涅如何接受的了?!
  “你来的正好,”白元端起那盒子说道,“这个就交给您了,不瞒你说,我觉得鹰还活着。”
  听到这话,督则似乎又看到了希望,“有什么预示吗?”
  白元指着桌上的盒子说道:“这盒子每晚都会比白天的时候黯淡一些,需要吸收体魄内的真魂,才能变得一如当初闪耀,整个野兽山上,能找到的野兽,都全用了个遍,想必你来的时候也看到这种怪异的景象了,我本人实在是无能为力了……”
  “也就是说,”督则斟酌着语句,“鹰或许还活着,因为这元丹的精气不灭,反而还需要进食?”
  “可以这么说吧。”白元点了点头,“但是这已经不是古武的本质的,想必鹰一定是鹰走火入魔的太过厉害,才会生出这种东西,这其实是妖邪之物啊!我也是舍不得老朋友,才躲避世人在这里待了三十年,喂养这颗元丹至今,我一直在等鹰回来,可惜……”
  督则感觉到白元似乎说一会儿话就要休息上好一会儿的样子,这体力与外表有着严重的不符。
  “虽然我一直喂养它,但是对于这东西来说,我才是最好的补品啊,短世间内没觉得,但是时间长了,就感觉自己在慢慢被它掏空,我恐怕已经时日无多了,你来了,我也就放心了……”白元说到最后已经有些颤抖。
  “那,为何不把这东西远远的扔了?”督则实在不懂。
  白元摇了摇头,“这本就是我们自己的孽债,怎么可以交由别人背负?如果当初不再坚持……唉,如今说什么都没用了……”
  “鹰的家人在山下等待,你可否愿意见见他们?”督则原本以为鹰是游戏人间,没想到现在却得到这样一个惊天的消息,简直不知道该如何与鸢尾和宇涅开口讲这件事情。
  白元想了想,还是拒绝了督则的提议,“当年的事情也有我的一定责任,我实在无颜见他们,这盒子里的元丹,是我能做的唯一一点事情了,剩下的就拜托你了。”
  可以看得出,在白元与元丹处在同一个空间的时候,元丹对白元的侵蚀性非常厉害,难为他独自照料这颗元丹如此之久,真的也算是仁至义尽了。
  “好,我替他的家人谢过你了,好好休息吧,告辞了。”督则抱着装着鹰元丹的盒子,缓缓走下山,白元在身后目送着友人,这一别,恐怕就要来生才能再见了吧。
  果然,随着那元丹离山顶越来越远,白元胸闷的感觉稍稍减轻了许多,呼吸也比方才顺畅多了,一早便知道这是妖邪之物,可这也是白元与鹰在这个世界上可以遥远呼唤彼此的唯一一个纽带,白元不忍心断了这个纽带,现在把这个交给他的妻女,也算是自己圆满了这桩兄弟情吧。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督则没有研习过古武之术的原因,倒没觉得这元丹对自己有什么反噬,只是觉得这盒子忒趁,起初还能端着,后来就只能架在肩膀上,宛若抬着一个成年男子在下山一般,可以说是步履维艰,还好来的是自己,若是鸢尾,恐怕根本下不了几节台阶。
  只是,自己该如何说呢?
  鸢尾此刻正陪着有些中暑的宇涅躲在树下的阴凉地里,周围也没什么可以降温的东西,鸢尾把自己手肘处的衣服扯下一段,在旁边的小水洼里沾了些水,给母亲擦拭了一下额头,随身带的水已经喝完了,鸢尾不敢离开母亲太远,但宇涅又实在口渴难耐。
  鸢尾抬头看了看这棵树,似乎是一棵果树,但实在看不出来是什么果子,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
  “母亲,我爬上树摘果子下来,你在下面不要动。”鸢尾把外套脱掉,手脚并用,上了树,还好果子离树干不是很远,鸢尾很顺利的拿到一个。
  只是,怎么印证这果子有没有毒性呢?
  鸢尾小心翼翼的跳了下来,将果子慢慢挤出汁水来,滴在有蚂蚁的地方,观察蚂蚁的情况。
  五分钟过去了,方才已经喝了汁水的蚂蚁依旧在爬行,并且叫来了许多自己的同伴来享受着美味,看来是没问题了。
  “母亲,先吃个水果吧,我试了,没有毒,”鸢尾将水果在自己衣服上蹭了蹭,递给了母亲,不过已经这么久了,师父怎么还不回来?
  该不会……遇到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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