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节

  如果这个男人将她掐死,碎尸,丟山里,烂掉或者被啃|噬干净,也不会有谁知道吧。
  脑子里冒出几个画面,唐依依打了个寒战。
  她这段时间看新闻看的有点多,其中部分就是各种悲剧惨案。
  现在全窜出来了。
  要命的刺激着唐依依。
  秦正的双手放在口袋里,“跟上我。”
  他淡淡的说,“这里天黑了,会有一些东西出没。”
  唐依依吞了口口水。
  手里的茶叶盒子随着提快的步伐,发出哐当声。
  秦正的唇角勾了勾,敢在他眼皮底下耍小聪明,玩花样,这会儿倒是像个女人,知道怕了。
  铁门发出苟延残喘的声音,一股铁锈味扑面而来,唐依依本能的屏住呼吸,滞在原地。
  一阵风拂过,墙角的一簇簇红色小花朵轻轻晃动,秦正阔步向前,身形挺拔利落,毫不迟疑。
  背后寂静无声,那阵风不知道从哪个方向来的,又往哪个方向去的,在山里飘飘荡荡,唐依依把眼前的发丝拨开,深吸一口气,抬脚跟上去。
  这时已是黄昏,天幕摇摇欲坠。
  欧式风格的大厅暴露在唐依依的视野里,几扇窗户半掩,桌上摆着时令水果,花瓶里是鲜艳的花朵,摆设干净,整洁,空气中弥漫着清香,仿佛不见一粒灰尘。
  这和唐依依脑补出的潮湿,霉味,阴暗,森冷大不相同。
  她在厨房捕捉到一个身影,顿时安心许多。
  秦正把外套脱了,随手丢给唐依依,“这里都是空房间,晚上我们可以一间一间去试。”
  唐依依一声不吭,脸色很差。
  管家走近,“先生,需要的食材已经备好了。”
  秦正抬手。时
  管家恭声道,“那我就先回去了。”
  怎么回去了?唐依依眼睁睁的看着管家离开,内心奔溃。
  这么大栋房子,就她跟秦正两个人,晚上出个什么事,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秦正交叠着腿,指腹按压眉心,他打开电脑,“去准备晚餐。”
  唐qq依依走进厨房,把玻璃拉上了。
  树影在窗户那里摇曳,整个山林里只有一点亮光,诡异的犹如鬼火。
  厨房的噼里啪啦声持续了很久,唐依依端着几盘菜出来。
  香味萦绕,秦正取下眼镜,捏了捏鼻翼,“做好了?”
  唐依依找湿纸巾擦脸和手,“嗯。”
  起身走到桌前,秦正的面色瞬间漆黑,“盘子里装的什么东西?”
  一团团的,这女人是想毒死他吧。
  唐依依看向最左边,“那是糖醋里脊。”
  她挨个介绍,“肉馅豆腐夹,鱼香茄子,酸辣土豆丝,盐水虾……”
  秦正的眉头打结,这些菜名他知道,成品这样的,他没见过。
  “你打算让我晚上就吃这个?”
  “我只能做到这个程度。”
  “重做。”
  唐依依看神经病一样看秦正,重做?说的轻巧,她做成这样已经快疯了。
  下一刻,唐依依猛然抬头,遍体生寒。
  她还奇怪每样食材都有好几份,原来是早有准备。
  这个男人每件事都算计,掌控。
  恐怕也就那个还没找到的女人是唯一的例外。
  秦正的嗓音冷沉,“唐依依,别让我说第二遍。”
  唐依依黑着脸转身。
  凝望着女人纤细高挑的背影,秦正微微眯眼。
  她要忘记自己擅长的东西,他偏要她想起来。
  轰隆一声炸响,一道白光将夜幕劈开,大雨如注。
  厨房里弥漫着油烟味,水池边乱七八糟,垃圾桶周围也是,唐依依麻木的挥动锅铲,一副即将死去的表情。
  她根本就不会炒菜,照着网上的步骤学,还是不行。
  那个男人就是要折磨她。
  一股糊味钻进鼻子里,代表又一盘糖醋里脊死于非命,唐依依无力挽回,把锅丟到水龙头下面。
  “今天跟章师傅学了什么?”
  “糖醋里脊。”
  “会了吗?”
  “会了。”
  “先生要的不是会,而是精通。”
  “是,我会努力。”
  “你记住,要想获得先生的认可,就必须成为最好的。”
  唐依依用手锤头,眼底浮现恍惚之色,转瞬即逝。
  她看一眼被自己弄的一片狼藉的厨房,咽了口口水,开门出去,鞋子踩到硬东西,唐依依低头一看,顿时变了脸。
  捡起摔碎屏的手机,唐依依气愤的质问,“秦正,你砸我的手机干什么?”
  沙发里的男人抽着雪茄,面部神情阴云密布。
  唐依依心里一突,脑子飞速运转。
  她很快就锁定目标,应该是陆启之给她打电话了,或者是发短信了。
  但即便如此,内容也不会和一点暧|昧扯上关系才对。
  这个男人也没有跟她交换忠诚,凭什么摆出一副兴师问罪的姿态?
  不过,唐依依陷入深思,陆启之找她能有什么事……
  “又在想谁?”
  耳边猝然响起一道声音,冰冷低沉,唐依依的眼角抽抽。
  “依依,叫的可真亲切。”
  捏紧手机,唐依依确定,就是陆启之找她,偏偏在今晚,手机不在她身上的时候,被这个神经病看到了。
  秦正厉声呵斥,“哑巴了?”
  唐依依蹙眉,“你为什么看我的手机?”
  秦正好似听到什么笑话,“我为什么不能看?”
  他身子后仰,慵懒而危险,“唐依依,你别忘了,你的所有都是我秦正的。”
  唐依依气的浑身发抖,一下子就把手机砸到沙发上。
  脾气变了,性子野了,难驯,看来还得打副链子套着,秦正将交叠的双腿放下来,“说说你跟陆启之。”
  唐依依冷冷的说,“我跟他连朋友都不算。”
  秦正面无表情,他当然清楚他们没有关系,但他一听陆启之喊依依那两个字,无名之火就蹿出来了。
  “既然不是朋友,就别再联系了。”
  唐依依的呼吸急促,“秦正,你别太过分了。”
  “怎么?生气了?”秦正嗤笑,“刚才不是说连朋友都不是吗?”
  唐依依的气息紊乱,她生气不是因为陆启之,是秦正扭曲变|态的控制。
  这样会让她窒息,她会死。
  “你要把我逼死是不是?”
  那个字眼好像是一把刀,刺穿时光,挖出了两年前的那一天,那间散发着臭味的停尸房里,冰冷僵硬,面目全非的尸体,提醒着秦正,这个女人会用死来摆脱他。
  在某种情绪快要冲破理智,暴露在心口,一发不可收拾之前,秦正一把将唐依依抱到怀里,按住她的后脑勺,将她的脸摁在胸口。
  猝不及防,唐依依的口鼻都是秦正身上的烟草味道。
  “你为什么就是要惹我生气?”
  头顶的嗓音沙哑不明,唐依依根本看不见秦正什么表情,无法从中判断他话里的意思。
  想跟神经病说道理,她也病的不轻。
  片刻后,两人吃的面,秦正煮的。
  味道是唐依依不想再吃第二碗的那种,无法形容的难吃。
  她以为今晚秦正不把她折腾的只剩下一口气是不会罢休的,没料到秦正竟然只是压着她亲了一会儿,就翻身搂着她睡觉。
  突然这么正常,温馨的像一对老夫老妻,唐依依更加不安。
  她不知道秦正什么时候就犯病。
  秦正摸着怀里的女人,“把灯关了。”
  唐依依伸手按遥控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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