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节
“闭嘴!”
这什么乱七八糟的,她什么时候嫌弃他这个了,如果真嫌弃,昨晚就甩他巴掌了,就算两人力量悬殊,如果她不愿意,他哪里能得逞!
她生气只是因为不喜他的做法,还说什么都不做,结果呢?
想想都气闷的不行,偏偏眼前这家伙却还胡搅蛮缠,歪楼歪的这么理所应当!
可即使什么都清楚明白,但张思宁听他这样说,还是很难受。她受不了他这么贬低自己,在她心里,卫锦煊应该高高在上,应该从容淡定,应该自信的运筹帷幄,他不该这么谨小慎微,低声下气,用最在意的残缺来博取她的原谅……张思宁在这个时候甚至怀疑自己是否真的太小题大做,太斤斤计较,太……过分了……-_-||
虽然事实上自己是受害者,眼前这货是得利者,但这种心疼又自责的感觉就是这么荒诞的冒了出来,即使她告诉自己,眼前的人在得了便宜还卖乖,她才是苦逼的那个,可看着他脸上的落寞和失望,她就心疼的不行……
张思宁觉得自己真是疯了,竟然喜欢一个男人到了这种匪夷所思,没有底线的地步!
这可太恐怖了,真的,很恐怖。
卫锦煊多精明啊,一看张思宁脸上变幻莫测的表情,就知道她在矛盾了,动摇了,心软了,趁势伸手把她圈进怀里,在她耳边低声说,“思宁,虽然我站着的时候只能单手抱你,但我会比任何一个男人……不,是比任何人都对你好,一辈子对你好,别生气了好不好?你不高兴的时候,我总担心你要抛弃我。”
张思宁:……
她现在除了无语,也说不出什么了,说什么呢?说‘我原谅你了,我心疼你了’?虽然事实就是如此的苦逼,但张思宁也实在说不出这么自贱的话,好像自己很不值钱似的。
这么拥抱了一会儿,听到有人上楼的脚步声,卫锦煊见好就收,也不能逼的太紧,放开她的肩,拨弄了下她额际的碎发,柔声说,“曹婶送午饭上来了,今天是端午节,我们好好过节日好不好?”
张思宁沉默了一会儿,终于点了头,还小声说,“我去刷牙洗脸,等会儿就出来。”
卫锦煊的脸上因为她主动开口说话,泛起了淋漓的笑,他又摸摸她的脸,“去吧,我等你一起吃。”
张思宁刷了牙,洗了脸,其实更想泡个热水澡,但想起外面那货还等着自己一块儿吃饭,到底不忍心他多等。看着镜子里眼角仿似含春的自己,张思宁忍不住叹口气,算了,别折腾他,也折腾自己了,轻易原谅就轻易原谅,显得不值钱,那就不值钱好了,两个人的感情,也不是靠面子维持的。喜欢她,再廉价没有底线,他也会珍惜,如果不够喜欢,她端的姿态再高,再维系自己的面子,他的感情也会随风飘去。
拍拍脸,张思宁深吸了口气,把脖子上的项链摘了下来,拿下戒指,重新戴到了左手无名指上,这是他给她的允诺。
从房间出来,她脸上表情随和了许多,至少不再冷冰冰的横眉冷对。卫锦煊一眼就看到了张思宁左手无名指上的红宝戒指,脸上的笑更浓,他一直拄着手杖站在那儿等她,现在又往前迎了两步,伸出右手,握上她的左手,手指在戒指上划过,忍不住抬起,放在嘴边亲吻了一下,“思宁,谢谢。”
这件事,他虽耍了心机,手段不够光明,但看到她生气,他心里也不是很好受,也是有些忐忑和不安的,现在,她用行动告诉他,她不生气了,卫锦煊这心,才算是真正落到了实处。
他的女孩,原来竟如此爱着自己。
端午节当然要吃粽子,曹婶送上来二十多个粽子,个个小孩拳头大小,玲珑可爱。虽然没有特意分门别类的摆放,但张思宁昨天跟着包的,知道蜜枣的是黄色的绳子,红枣的是红色的绳子,蜜豆的是绿色绳子,蛋黄是蓝色绳子,猪肉火腿是紫色绳子。
见卫锦煊好像一无所知的拿了红色绳子的,张思宁忍不住提醒说,“那个是红枣的,蓝色绳子是蛋黄,紫色绳子是猪肉的。”昨天曹婶说了,他不喜欢红枣味。
卫锦煊因为她的提醒,眼睛都笑弯了,他手里的红枣粽没有放回去,而是边解着绳子边说,“我知道的,这是给你剥的,你别沾手了,我来剥,糯米太黏,等会儿还要洗手。”
张思宁虽然很没底线的原谅了他,但这会儿见他笑的这么欢,还是会有点不爽,哼了一声,却也真的不动手去拿粽子了,只说,“还要蜜枣的,芒果蜜豆的也要,多撒点白糖。”娇声娇气的,至少听在卫锦煊耳中,犹如天籁。
除了粽子,曹婶中午还做了许多大菜,卫锦煊跟前放在一个椭圆形的酒壶,见张思宁盯着看了好几眼,就解释说,“雄黄酒,喝吗?”
“我以为你只喝高价好酒。”她半讥半讽,忍不住又想起了自己曾经买过的八块九的红酒。
显然卫锦煊也想到了她那瓶号称八块九的红酒,脸上笑意深深,“思宁,这瓶雄黄酒确实可以买你一百瓶八块九的红酒了。”
张思宁翻白眼,心里想着,瞧不起八块九的人,都是万恶的资本家!
午饭吃完,张思宁想站起来把碗碟收拾一下,卫锦煊却不让,他拉着她的手走出餐厅,“去泡个热水澡,等会儿我帮你按摩,好不好?”
张思宁撇嘴表示不屑,“你?按摩?哼哼。”
虽如此,但还是跟着他去了他的房间,因为他屋里的浴池更大更舒服,反正都那样那样了,她也不想矫情的故作姿态了,没什么意思,她对他实在是没有底线。
虽然卫锦煊很想在浴室里作陪,怎奈佳人不许,只得遗憾的被赶了出来。等张思宁泡好澡,顶着湿漉漉的头发,边拿毛巾擦着边走出来,卫锦煊已经拿着吹风机坐在床边等着了,他拍拍身边,“坐这,我帮你吹头发。”吹头发当然要两只手配合才好,否则只单手拿着吹风机吹吹吹的,什么时候能吹好?但他站着要拄手杖,所以只能坐着帮她吹头发。
张思宁几乎是瞬时间就想到了这一点,心里酸酸涩涩的,不是滋味。没有多说什么,乖乖的走过去背对着他坐好,由着他宽大的手掌有些笨拙生涩的抚弄着她的头发,张思宁的眼角,有泪水划过,即使他的车祸是两人相识前就已出了,但她总会不由自己的感到心疼。
这种情绪无法控制。
等头发吹好,张思宁也已经调整好了情绪,卫锦煊放下吹风机,从身后搂上她的腰,下巴抵在她的肩上,嘴唇在她耳后缓缓的亲吻,“思宁,我真喜欢你,喜欢极了,想把你融进我的骨血里。”虽是情话,但却是真实想法,他实在喜极了她。
张思宁放松了身体,由着他亲吻抚摸,并不反抗,到最后,甚至回身搂上了他的肩,与他接吻,带着明显的纵容。
卫锦煊有点惊讶,他没想到张思宁会这样配合,却又忍不住欣喜,再没有比她的纵容更让他开怀了。
但好在他还有理智,两人只是亲亲摸摸,他顾忌着她的身体,虽动作亲密,却终究没有做到最后。他胀得难受,喘着粗气把她搂的紧紧的,“别动,思宁,别动,我怕忍不住。”
张思宁一边想,这人还是有点儿良心的,知道顾着自己独自忍耐,一边又有些心疼他……矛盾又没底线,连她自己囧的不行。
☆、第63章 no.63
虽然端午节放假,但卫锦煊还是很忙的,他和张思宁在床上闹了一会儿,看时间不早,就认命的爬起来去书房忙去了,等会儿还有个视频会议要开。
张思宁对他的公事向来不感兴趣,虽然已经谈婚论嫁,亲密无间,但有些事还是要分清楚的,不能因为要结婚了,就理所当然的指手画脚,干预对方的工作,没这个道理。再说卫锦煊资产颇丰,这是个敏感点,她又不缺钱,何必为了她不缺的东西闹得大家不自在。
他要有心,自然会和她交代清楚,要是没心……她也不稀罕。
反正爱咋咋地,只要不出轨,不做对不起她的事,一切好说。她对他唯一的底线,就是不能感情背叛。
等晚上吃过饭,卫锦煊继续回书房忙,张思宁就待在客厅看电视,金佳怡打电话过来和她发牢骚,“我觉得我和梁斌没戏了。”
张思宁还是很了解金佳怡在梁斌的事情上有多固执的,能让她直接承认和男神没戏,这可不容易。于是有些好奇的问,“怎么了?你男神有主了?”
金佳怡叹气,“最近天天有个美女来找他,你是没见那俩人的亲昵劲儿,我去,伤得我心肝都疼了,千疮百孔。”
张思宁听到这个消息还是有点开心的,因为她真的觉得金佳怡和梁斌不是一路人,如果金佳怡还继续坚持,受伤是迟早的事,现在趁着感情不深,及时回头还是很不错的。
“那你节哀顺便,旧的不去新的不来,歪脖子树多了,不差他这一个,你看,他是老板,在公司就和女人亲亲我我的,可见人也就那样儿,所以你现在放弃也不吃亏。”
金佳怡这次倒是没反驳,估计是真失望了,要是以前听人这么说,早张嘴回击了。
“算了,天涯何处无芳草。”金佳怡闷闷的说了这么一句,问好友,“你现在还在老家?爷爷身体怎么样了?”张思宁回闽州的事她是知道的,这会儿自然要表示下关心。
张思宁说,“挺好的,手术很顺利。”
“那就好,老人年纪大了身体都脆弱。”金佳怡安抚的说。
她对张思宁的家庭状况并不很了解,也不知道张思宁现在是失母儿童,家庭关系复杂,毕竟这种事本人不说,谁能猜得到。而这种事,又有谁乐意主动和人提及?
“那你和你男票呢?”
张思宁抿嘴一笑,“我们打算结婚了。”
金佳怡被这消息直接惊呆了,“结、结婚?你们不是刚谈恋爱?”
张思宁低头看着无名指上的宝石戒指,眼神柔柔,她嗯了一声,“虽然相处不久,但我知道,这个人是对的那个。我很喜欢他,想和他组建家庭,安安心心过日子。”
“思思,你今年才24!”金佳怡觉得好友太冲动,终身大事怎么能这么轻易下决定,这么短的时间,她对那个人能有什么了解!
张思宁在电话里笑了下,“佳佳,我不是拿自己终身大事开玩笑的人,我是真爱惨了他,认识他以前我觉得自己在三十岁前结婚就好,男女关系也就那么回事,可认识他以后,我不想浪费时间了。”
金佳怡觉得好友泥足深陷,没救了。本来是打电话解闷,没想到心情反而更沉重了。
张思宁和金佳怡从大学开始,认识已有差不多八年时间,虽中间有三年分隔两地没怎么联系,但到底是有情谊在的。她因为家庭关系,性格有些孤僻,和人基本不怎么深交,也就没什么朋友,金佳怡算是她目前唯一的女性朋友了,所以也愿意和她说些交心的话。
“佳佳,别担心,他对我很好。”
“我是担心你以后后悔,应该多了解了解才对,你这都属于闪婚节奏了。”就差没说知人知面不知心了。
张思宁又是一声轻笑,“只要他对我好,我就不会后悔,如果将来他变心,那是我有眼无珠,我认了,但现在,我不想让他失望。”
“张思宁,你真是没救了!”
“好好减肥,到时请你做伴娘。”
金佳怡:……-_-||
这话题转的,好心塞。
挂了电话,张思宁回头看向从刚才开始就在自己头上揉来揉去的家伙,他是在她说,‘有眼无珠’的时候开始摸她的头,之前也不知偷听了多久。毕竟说的有点肉麻了,张思宁难免难为情,于是没好气的瞪他,“你干嘛偷听我讲电话!”
卫锦煊很无辜,“我忙完了,就出来了。听到你好像在和朋友聊我,就忍不住想听听。”
她噘嘴,“你还挺理直气壮的。”
卫锦煊笑,“乖,别生气,正好我有事想和你说。”直接岔开了话题,不提刚才自己偷听的事,也不深谈听到她说的那些话,对他触动有多深。
有些事,他说一遍两遍三遍就够了,不需要一直重复,重复的再多,也不及他切身实地的去做,更让她心安。
张思宁也不想围着这个话题转,他岔开正好,于是配合的问,“要和我说什么?”
他没有直接说,而是牵着她的手把她从沙发上拉起来,“回屋谈吧,关于财产的事。”
这是个敏感话题,她白天还想着呢,晚上他就直接切入这个了。张思宁觉得谈谈也好,于是乖乖跟着去了他的卧室。
卫锦煊和她并肩靠坐在床上,他也不饶弯子,直接说,“思宁,结婚前,我打算把名下财产全部过到你名下。”
简单一句话,直接把张思宁给砸懵了。
“过到我名下?什么意思?”
卫锦煊见她一脸的惊吓过度,呆萌呆萌的,刚才还挺严肃的脸上,浮起宠溺的微笑,“就是字面意思,把我名下的股票,房产,店铺,除博朗外的五家公司全部过户给你,嗯,还有银行存款。”
张思宁摸他的头,“卫锦煊,你没发烧吧?”他确定他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婚前啊,他说的是婚前,婚前财产是不能算入夫妻共有财产的!就算两人结婚再离婚,这些也和他毛关系木有。
卫锦煊抓住她的手,摸摸她的脸,亲亲她的嘴角,一脸的爱不释手,他说,“这件事我在法国时就已经开始考虑了,不瞒你说,这事让我很犹豫,毕竟这是我全部的财产,关乎身家性命,不是不信任你,但确实很犹豫。”
张思宁点头,“我明白,这个你不用多解释,即使是我,让我现在把钱一分不留的全给你,我也会犹豫不放心。”顿了顿,补充说,“分一半给你倒是没问题。”
卫锦煊在她鼻尖上拧了一下,“能分给我一半我已经很满足了。”
张思宁撇嘴,“你还是直接告诉我这么做的理由吧。”毕竟谁也不会平白无故把财产全部交给另一个人,即使是亲生父母,兄弟姐妹,妻子孩子也不会放心啊,那是真的一分钱都不留,净身出户都比这强,尤其卫锦煊还是个超级富豪。
卫锦煊也不隐瞒,他说,“我和你之前说,在法国那边还算顺利,其实这是变相说法,我父亲遗嘱留的太天衣无缝,博朗我想完全收回几乎不可能,所以我目前只有两条路可以选择,留下继续为总公司也就是我继兄打工,或者离开博朗。这两条路我只能选择第二条,但让我就这么直接把多年的经营成果拱手相让也不可能,所以我打算偷梁换柱,把博朗资产转移,这要承担一定风险,如果被发现,可能会惹上大官司,为了以防万一,我的个人资产也必须要转移,如果事情暴露,我和你虽是夫妻,但不用共同承担债务,《新婚姻》法有规定,夫妻之间没有义务承担单方面的个人债务。到时我再申请破产,卫锦邵别想从我手里捞走一分钱。”
张思宁这会儿脑子有点乱,“你是说你要私下转移博朗的资产?这是违法的吧?”
“别担心,”他拍拍她的肩安抚,“这件事我会安排好,不会留下任何证据,除非我运气糟糕至极,否则应该不会被发现,我把财产转给你,也是为了以防万一,而且就算被发现,惹上官司,这是经济纠纷,我现在是中国国籍,在同等条件下,法律会偏向我。”
“经济纠纷?你骗鬼呢,法国那边可以直接告你经济诈骗好不!”虽然她不懂法律,但这明显不是打官司就能解决的事,被发现的话,如果输掉官司,肯定要坐牢。
卫锦煊脸上表情很随意,显得特别自信,好似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中,“乖,卫锦邵不会告我经济诈骗,他顶多会想办法拿回博朗的损失。”
张思宁狐疑的看着他,“你是不是捏了他什么把柄?”
卫锦煊俯身又在她唇上亲了一口,“真聪明!只要他不想身败名裂,就不敢把我怎么样。顶多就是打官司,到时我名下一分钱没有,就算赢了,他也白搭。”
当然,事情肯定要比他说的复杂的多,会牵扯到多方利益,不过这些就没必要和她讲了,省的吓到她,他只需要确保即使自己出事,也不会牵连到她就好。
张思宁想问他到底捏了什么把柄,以至于如此的……信心十足,但想了想,觉得自己问这个好像有点不合适,毕竟这是卫家的事。
卫锦煊却没什么顾虑,见她好奇,他就说了,“我有卫锦邵和方漪真之间的不雅视频和录音。”
张思宁大脑直接当机,好半天才磕磕巴巴的问,“方,方漪真好像是你继母?”
卫锦煊脸上淡淡的,他肯定的说,“他们是真母子。”如果不是花了大代价找人一直盯了近十年,他也不敢相信方漪真和卫锦邵会这么的恶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