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5节

  现在的宁王,除了楼兰,还有什么呢?
  ——
  自打汪杰人带着京兆尹的人上门,被陈墨打折了腿之后,晋王府的人一直在监视着平西侯府。
  因为轩辕玦担心,沈风斓命人出手,会被平西侯记恨上。
  平西侯此人行事阴诡,手段狠辣,不得不防。
  这一遭,他们的监视有了最新消息。
  “在平西侯府监视的人回报,汪杰人已经半个月,没有出过门了。”
  轩辕玦坐在秋千上,沈风斓斜倚着他,歪着视线看书。
  正是那本不得不说的二三事。
  沈风斓一开始极为嫌弃,后来倒是看入迷了。
  这个南陵小小生,以自己的真实经历作为噱头,其实后面的内容完全与她无关。
  她这才看得下去。
  “国丧期间,既不让宴客会友,外头的歌舞伎馆又都关了,不出门也是有可能的。”
  沈风斓觉得这事很正常。
  轩辕玦神秘地一笑。
  “可是前一段时间,他几乎是日日都要出门,跟一群纨绔子弟去京郊寻欢作乐。”
  “寻欢作乐?”
  沈风斓道:“难道那些歌舞伎馆,在城中做不了生意,竟搬到城外去了不曾?”
  “倒不是歌舞伎,只是些暗娼寮子。京郊有几处女道观,原本就是混着暗娼的。”
  轩辕玦一解释,沈风斓恍然大悟。
  女道观里头藏着这种生意,也不算什么新闻了。
  只是那些地方偏远,从前京城的贵公子不爱去,现在倒想起它的好处来了。
  正因为偏远,才不会受国丧所限,可以痛快玩乐。
  “那汪杰人怎会一连半个月不出门?殿下可查到了什么,他不会是憋着什么坏水儿吧?”
  说起汪家的人,沈风斓下意识地没往好处想。
  轩辕玦摇了摇头。
  “不像是憋着什么坏水,倒像是……被平西侯软禁了。”
  监视的人回报,就连一向和汪杰人交好的几个纨绔,都被挡在门外不让进去。
  平西侯对外宣称,汪杰人得了重病,不宜见客。
  要是真的重病,怎么会连太医都不请?
  沈风斓听了这话,啪地一下合上了书。
  “殿下想到了什么?”
  四目相对,彼此眼中暗藏着揣测。
  有什么病,是极为严重,又不需要太医看诊的呢?
  自然是不能为人所知的——花柳病。
  “平西侯不会这么倒霉吧?他的长子患此病而死,次子又这么巧患上此病?”
  也不是不可能。
  他闭门不出之前,不是天天和纨绔子弟们去寻欢作乐么……
  轩辕玦轻声笑道:“不能说是倒霉,应该说,是报应。”
  平西侯府满门,都是心机阴沉之辈,手段狠辣无情。
  这种报应,是他们应得的。
  “俗话说的好,善恶到头终有报。不是不报,时候未到。只看贤妃如今的境况,便可见一斑了。”
  沈风斓忽然想起,上回入宫的时候,萧贵妃十分痛快地对她吐露真心话。
  “贤妃名声好,本宫若是针对她,旁人就会说本宫刻薄。本宫忍了她十几年,这回终于扬眉吐气了!”
  ------题外话------
  今天潇湘系统抽风,心好累,如果有意见或者问题明天再提吧,现在很累。
  要安慰,要亲亲抱抱举高高,呜呜……
  第161章 他的死,她的生
  不知道是谁把平西侯世子病重的消息,传到了圣上的耳朵里。
  圣上既然听到了,便不能当做没听到。
  于是吩咐了太医好生照管着,别让平西侯府的独苗出什么差错。
  太医们得了圣上的吩咐,不敢疏忽懈怠,便往平西侯府去看诊。
  人到了府门外,平西侯府的人毕恭毕敬请进去,却不让他们见病人一面。
  “本官是来看诊的,你们家世子在哪里?”
  “不不,不必喝茶了,先看过病人再喝罢!”
  “什么?你们家世子不要太医看?”
  ……
  去了的几个太医,都被以这样的理由好生送了出去。
  太医们也抓不到他们礼数有什么不周,只能一头雾水地离开。
  这平西侯的世子,得的什么病这么金贵?
  还不让人看的!
  几个太医嘟囔嘟囔也就罢了,这事也没人放在心上。
  却不知萧贵妃为何关心起了此事,大张旗鼓地往平西侯府送了好些太医,还叮嘱务必要把平西侯世子治好。
  萧贵妃是晋王的母妃,平西侯府是宁王的势力。
  她这番举动,绝不是表面上看起来的善意。
  京中世家贵族,目光都聚焦到了平西侯府上。
  这样想来,汪杰人得了重病还不让太医看诊,的确是十分奇怪。
  就在平西侯府门前,一堆太医被拒之门外的时候,府中忽然传出了消息。
  一个身披着缟素的管事,踉踉跄跄地里头跑出去。
  “各位太医!”
  那管事哀嚎一声,顿时泪流满面,把太医们吓个够呛。
  这是眼睛还是山泉,怎么说哭就能哭出一大把的?
  “天不怜见啊,我们世子爷,没了啊!”
  那管事哭得捶胸顿足,恨不得把脑袋朝柱子上撞,幸而被一旁的人抱了下来。
  众太医面面相觑。
  知道的是平西侯的儿子没了,不知道的,还以为这管事的儿子没了。
  “前几日才说病重,贵妃娘娘让我们这些太医,亲自来为世子看诊。怎么好端端的,说没就没了?”
  这没得也太仓促了些,让这些太医难以交代。
  那管事的撞柱被人拦下,总算平静了些,面上还是涕泗横流。
  “诸位太医大人啊,你们有所不知!我们世子得的是会痨病!”
  “痨病?!”
  一众太医对这个词,都不陌生。
  想到这管事刚从汪杰人那里过来,齐刷刷掩住口鼻,退后了一步。
  一个太医狐疑地打量他,“痨病可不是小恙,为何平西侯推三阻四,不让我等太医院同僚看诊?”
  管事掀起麻衣一角,顾不上粗糙,在面上擦拭泪水。
  “我们侯爷心中,没有小家,只有国家和朝廷!侯爷说了,圣上的龙体要紧,要是太医们沾染上痨病,使得圣上或者贵妃有恙,那该如何是好?”
  他说得冠冕堂皇,竟叫这些太医找不到错处。
  待要亲自查看汪杰人的尸首,又恐真的是痨病,过到自己身上怎么办?
  一时进退两难,僵持了一会儿,只能无功而返。
  看着太医们离去的身影,那个穿缟素麻衣的管事,把掩着脸的手放了下来。
  那面上伤心的神情早就无影无踪,眼泪更是半点都找不到。
  他冷冷地一挥手,朝底下人示意。
  “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去进去,把孝衣换上!”
  众人连忙跟着他进了府,甚至没有人多嘴问一句,汪杰人是不是真的死了?
  真的又如何,假的又如何?
  只要平西侯说他死了,那他就是真的死了……
  平西侯府的大门缓缓掩上,朱漆的门面华丽鲜艳,看起来庄严又富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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