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节

  王源惊讶道:“竟然都是新罗婢?难怪我觉得她们和我大唐女子服饰发饰乃至神情动作都有些不同。”
  杨钊微笑道:“新罗女子温柔如水,用来服侍客人最合适不过了。王公子想必还没享受过新罗女子的伺候吧。”
  王源摇头笑道:“当然没有,我可没这个福气;据说一名新罗婢价高达十二三万钱,我全部家当加起来也不过万钱,哪里享受的起。”
  杨钊微笑道:“这有何难?这醉仙楼的新罗婢女你看上了谁跟我说一声,我买下来送你便是。”
  王源忙摆手道:“多谢美意,不过确是无福消受了,我夫人就在楼下,若是被她知道了,那可了不得。”
  杨钊哈哈大笑道:“王兄弟看来是个惧内之人,不过尊夫人的容貌比这些新罗婢可要好看的多,想必王兄弟也是看不上这些新罗女子。”
  王源微笑道:“这倒是实话,若是脾气如这些新罗婢一般的温柔,便最妙了。”
  杨钊哈哈大笑起来,说笑间,七八名女子捧着托盘进来,轻声告罪后开始上酒上菜,不一会儿,满满当当摆了一桌酒菜,顿时慢桌子五颜六色,香味勾人。
  王源笑道:“杨度支你可破费了,这一桌酒菜怕是花了不少吧,这家酒楼一定贵的离谱。”
  杨钊嘿嘿一笑道:“倒也不是很贵,平日里这里一桌上好酒席也不过三五贯而已,比之外边的酒楼要贵上一点。”
  王源道:“这还不叫贵么?外边酒楼三五百文便可点一桌不错的酒席,这里比外边贵十倍呢。”
  杨钊呵呵而笑道:“来此用餐者可不会计较这些,要的便是这种气氛和环境,新罗婢女替你把酒夹菜,难道不该贵一些么?”
  王源点头道:“是该贵一些。不过怎地没见到有其他的客人前来?好像这一座楼中只有咱们这一桌呢。”
  杨钊微笑道:“那是因为这西楼被某家包下来了,今日特意请王兄弟来,自然不能让别家来打搅。东边还有座东楼,现在恐怕是客满了。”
  王源一惊道:“包场了?那可要花费不菲了。”
  杨钊道:“也不多,一天也不过二十万钱,这里的东家跟我熟,给打了个八折,需花十六万钱而已。”
  王源愕然道:“咱们在这里吃一顿,便要花你一百六十贯钱?这……这可了不得,我本还想这一顿我请,三五贯我还拿得出来,这么多钱我可请不起了。”
  杨钊大笑道:“甚时候要你出钱了?某请客,自然是某家出钱。”
  王源皱眉道:“话虽如此,教杨度支破费,心中甚是不安。”
  “你这见外的话某可不愿听,我将你视为朋友,朋友之间岂能计较钱物之事?以你们文人的话来说:谈钱太俗,俗不可耐,哈哈哈。”
  王源其实也不过是做做样子,他当然知道一百六十贯钱是个巨大的数目,不过杨钊请客,花的是杨钊的钱,王源丝毫也不替他心疼。自己也并未要求他如此破费,这完全是杨钊自己的主意,目的之一不过是要在自己面前显摆其千金一掷的豪气罢了。王源当然以自己的惊讶和小气加以配合,杨钊不就是要自己惊讶羡慕么,满足他便是,也算是成人之美了。
  不用王源自己动手,身边站立的两名新罗婢一人捧着银壶斟酒,另一人替王源夹菜,夹了一只巴掌大的大虾到盘子里,在旁边的铜盆之中洗净素手,十指尖尖的替王源剥掉虾壳,蘸上酱料之后恭恭敬敬的摆在王源面前的盘子里。
  王源真是有些不习惯,但却也颇为享受这种殷勤备至的服务,在这里是真正的大爷,只要你想,这些新罗婢女甚至可以替你喂饭喂酒,不用你动一根手指头。而且在这种氛围之下,很容易便会产生某种欲望,或许这酒楼还有其他的特色服务也未可知。
  “如何?酒菜可还可口?新罗婢女的伺候可还满意?”杨钊对王源的窘迫似乎甚是满意,对饮一杯后呵呵笑问。
  王源叹道:“果然是享受,我现在才明白这家酒楼的主人的用意了,花点钱来此享受确实是值得的。”
  杨钊哈哈笑道:“西楼还算一般,你若去东楼,包管你大开眼界。”
  王源笑道:“东楼如何?”
  杨钊挤眼道:“东楼喝酒不用杯,坐席不用垫。”
  王源愕然道:“此话怎讲?”
  杨钊笑道:“喝酒用的是皮杯儿,身下坐的是肉垫儿,可明白了?”
  第82章 圈钱
  王源哈哈大笑道:“有趣,有趣,看来这里的酒菜贵的有道理,看来有钱就是好啊。”
  杨钊摇头道:“光是有钱就行么?醉仙楼可不是有钱便能来的,来这里的客人非富即贵,没有一定的身份地位,休想进来。在今日之前,你可曾听过醉仙楼之名?”
  王源摇头道:“从未听说有此所在。”
  杨钊笑道:“那就是了,因为这里靠的不是名气,而是专供小部分人前来的所在,根本无需名气大来招揽客人。”
  王源明白,这里其实就像是后世的一些高端秘密的会所一般,接待的不是普通人,要想能进来享受,起码身份份量要达到一个标准。大唐长安权贵之家多如牛毛,在他们自己的圈子里自然也需要个能放纵享受的地方,虽然平康坊那样的地方也是可以去玩乐的,但毕竟自重身份,也不愿留下些不雅的话柄给别人。
  “大开眼界,若非杨度支相约,我竟不知长安城中还有如此地方,真是孤陋寡闻的很。”
  杨钊笑道:“各自各自的圈子,譬如你王兄弟的圈子我这个粗人便进不去,你若叫我舞文弄墨,还不如一刀杀了我。”
  王源呵呵一笑,心中对杨钊好感倍增,这人说话很讨人喜欢,全无盛气凌人之态,不知他是否刻意为之,即便是刻意为之,也是有心之人,起码对自己还是有尊重之意的。
  两人碰了杯喝下第二杯酒,谈谈笑笑之间,关系好像拉近了许多,但杨钊既不进入正题,王源也不会捉急去问,打定主意等杨钊先开口。
  杨钊似乎并无进入正题的打算,吃了几口菜,和王源再饮一杯后继续闲聊,伸手朝身边伺候斟酒的一名新罗婢女指了指,对王源笑道:“王兄弟可知道在长安搜罗这么多新罗女子有多难么?”
  王源道:“应该所费不少,据我所知,一名新罗婢身价十二三万钱,这醉仙楼的主人家搜罗了这么多,光是这笔花销便足以让人咂舌了。”
  杨钊摇头笑道:“看来你不懂真正的难处。对于长安城的豪富之家而言,几百万钱根本无足轻重,这醉仙楼二十六名新罗婢女,所费不过三百余万,就算是我,也是勉强能拿的出来的,这不是重点。”
  王源讶异道:“听度支郎之意,难道和钱无干?”
  杨钊道:“长安城中富家大户如过江之鲫,但你见过真正拥有昆仑奴和新罗婢的有几家?若是个个都有,岂不满大街都是昆仑奴,家家都有新罗婢?若是那样的话,这醉仙楼还有什么特色之处?若论美貌,我大唐女子难道比不过新罗女子么?”
  王源皱眉道:“你的意思是说,昆仑奴和新罗婢有钱也买不到?”
  杨钊微笑道:“长安豪富之家最是喜欢斗富,之前斗得是宅邸豪华出行的排场,但最近数年,却有所不同。这年头,那个豪富权贵之家出门不是香车宝马前呼后拥?但你有我也有,大家难分高下,于是现在斗得便是新奇。公子哥儿们出门,马前马后要黑的发亮的昆仑奴随行,那便是面子,你带一个,我带一双,这便是排场。贵妇小姐出门时,轿子前后若有乖巧柔顺的新罗婢随行,那便是面子有光,哪怕是跟着抱只倪罗猫儿,要的便是这种排场。”
  王源明白杨钊之意,权贵之家的行为方式有时候很难让人理解,有钱有权人家攀比的早已不是衣食住行,而是一些奇奇怪怪的事情。譬如斗谁家的猫儿狗儿漂亮精神品种名贵,发展到斗随行的奴仆倒也没什么稀奇。大唐帝国的奴婢虽然品质也不错,但哪有昆仑奴和新罗婢拉风?高大黝黑的西域昆仑奴和以温柔细心柔顺恭敬著名的新罗婢都是异域而来,也都身价昂贵,正是绝佳的攀比之物。
  “这我就不明白了,有钱为何买不到昆仑奴和新罗婢?不是有行市价格么?”王源问道。
  杨钊笑道:“不是买不到,而是买来无用,若都能用钱解决,那还斗什么?直接比钱多钱少不就得了?”
  王源道:“那是为何?”
  杨钊笑道:“这你便不知道缘由了吧,我大唐之中的昆仑奴和新罗婢都是从西域和东方海边的新罗国贩卖而来,那些地方生活艰难,闻我泱泱大唐富庶繁华,故而他们宁愿卖身为奴也愿意来到我大唐。一部分掮客便利用他们的心理从事贩卖的营生,但你要知道,西域诸国和新罗国虽然弱小,且奉大唐为上国,但贩卖他国人丁之事乃是大忌讳,故而必是会向朝廷请求打击贩卖奴婢的勾当的。我大唐为抚慰属国也必不会任由贩卖人口之事猖獗,故而我大唐律有明文,凡从事贩卖人口之事,一旦抓获便处极刑,绝不姑息,这便是表明坚决打击的态度。”
  王源点头道:“确实该如此,否则人贩子岂非遍地猖獗,想来其中定是有暴利。”
  杨钊点头道:“自然是有暴利的,否则他们岂会甘冒极刑铤而走险,而且你要知道,西域到大唐万里迢迢,中间要穿越无人沙漠,往往半路全部渴死热死;即便是新罗国至此,因不能光明正大穿越国境,他们选择的是从海上偷渡,遇海浪风暴而死的人也不知多少。冒着这么多的风险,自然是有暴利引诱。”
  王源道:“朝廷何不直接禁止买卖异域奴婢?岂不一了百了?”
  杨钊微笑道:“为何要禁止,朝廷每年在奴婢交易之中获税千万,禁止了这笔税收岂不是没了?再说了,长安城权贵之家对昆仑奴新罗婢需求甚大,有人要买,为何不卖?”
  王源愕然道:“那你方才不是说朝廷打击贩卖异域奴婢么?”
  杨钊哈哈大笑道:“王兄弟啊,这你就不懂了,打击确是打击,不过打击的方式有所不同罢了,既要安属国的心,堵住他们的嘴巴,又要咱们大唐从中得利才是。”
  王源脑子一片迷糊,根本不懂杨钊的话中之意。
  杨钊端杯和王源一碰,喝光杯中酒笑道:“人贩子永远都会有的,新罗婢和昆仑奴也会源源不断的来我大唐,你有钱自然可以买,但有一点,如何给这些奴婢一个正式的身份,便要看你有没有本事了。你若买了没有身份户籍的奴婢,一旦遭人举报,便会有大麻烦,也许罚没的钱抵上你买这奴婢的十几倍,所以即便你再有钱,怕也是不敢任性买来异域奴婢了。”
  王源心中的惊讶难以形容。
  “我刚才说,长安权贵之家斗谁家昆仑奴新罗婢多,斗得可不仅仅是数量,而是权势和能力;谁有本事买下这些异域奴婢,并且能成功的给他们大唐的身份,这便不是钱所能解决的问题了,而是你的权势地位,否则你钱再多也无法拥有这些奴婢,反倒会因此惹来麻烦,这么说,你可明白了?”
  王源当然明白了,这些贩运而来的异域之奴都是黑户口,如何在大唐安家落户合法存在,这是关键。否则即便你很有钱,买下了很多这样的奴婢,反倒会惹来麻烦,若是一般的罚款倒也罢了,若是被认为是人贩子,岂非要丢了脑袋。所以如何既能拥有足够多的异域奴婢,又能有本事让他们都成为自己的合法财产,这才是重点。这才是公子王孙贵妇小姐们让这些昆仑奴和新罗婢走在自己马前车后的意义所在,炫耀的不是钱财多少,而是权势能力的高低。
  “那照这样一来,这些人贩子贩运了昆仑奴和新罗女子来长安,岂非要滞销?何来暴利?”王源疑惑的问道。
  “问到点子上了,索性跟你明说了,但出了这醉仙楼你最好忘记我说的话,你若管不住自己的嘴,闹出麻烦来,我可帮不了你。”
  王媛愕然道:“这么危险?”
  杨钊笑道:“并不危险,只要你不多嘴便好。听还是不听?”
  王源仰脖子喝了第四杯酒,笑道:“当然听了,我有什么好怕的。”
  杨钊笑道:“好,你想听,我便说。长安城中买卖昆仑奴和新罗婢都在黑市,没有人敢明目张胆的买卖,但有个地方却可以明买,而且买来的奴婢便有正式的户籍身份,只是价格高的离谱,这件事你应该不知道吧。”
  王源诧异道:“这又是怎么回事?怎会有这种事。”
  杨钊哈哈笑道:“之前我说朝廷每年在这件事上收税千万,你道这钱从何处而来?”
  王源愕然道:“难道说……这是朝廷……”
  杨钊微微点头道:“王兄弟很聪明,一下子便懂了;人贩子其实是为了朝廷贩卖人贩子,个别没路子的自然是朝廷打击的对象,但其中一大部分是朝廷默许的,贩卖来的昆仑奴和新罗婢直接便交到朝廷手里,朝廷给予这些奴婢身份,卖给那些需要的大户人家,根本无需担心朝廷查究,因为这不是黑市买卖,这叫官市。当然这种身份的奴婢价钱自然是高的离谱,一名身体强壮的昆仑奴可不是黑市上的十余万钱便能买的到,起码也要五十万钱。一名妙龄新罗婢,相貌还周正身材也不错的,就像我身边的这一个,起码也要七八十万钱。”
  杨钊伸手捏了捏身边正弯腰给他斟酒的一名新罗婢女的脸蛋,那新罗婢女害羞的满脸通红,却又不言不动,任由杨钊的大手在她脸上揉捏。
  王源算是彻底明白这当中的肮脏勾当了,朝廷其实是垄断着异域奴婢的市场,个别权势大的豪门自然不担心买来的外域奴婢的户籍问题,而更多的人家要想拥有合法身份的奴婢便只能高价跟朝廷购买,当然不是朝廷出面,肯定有中间人作为掮客。而很多人贩子则直接跟朝廷挂上关系,贩运来的奴婢直接便卖给朝廷,既不会受到打击,也不愁销路。另外一部分因为没有这层关系,便沦为被打击的对象。黑市上的昆仑奴和新罗婢虽然价格不高,但是买来会有风险,除非后台过硬,权势够大,路子够广,否则是没人敢去买的。
  这样一来,其实便是朝廷在用权力卖钱,将户籍权附加在这些奴婢的身上卖出去,自然是暴利滚滚了。
  王源不知说什么才好,惊诧半晌,无言以对。
  杨钊饶有兴趣的观察着王源的神色,看似无意般的淡淡笑问道:“王兄弟对这种办法心里是怎么想的?会不会觉得朝廷这么做很是不该?”
  王源心中自然认为这种办法实在无耻,哪有泱泱大国暗地里靠这种事情赚税钱的,但王源留了个心眼;从进这西楼开始,杨钊不谈正事只跟自己说这些无聊闲话,给王源的感觉甚是奇怪。说他炫耀也好,说他只是随口闲谈也好,总是给人感觉像是有目的而为之。
  现在杨钊又问自己对这种办法的看法,更是让王源强烈感觉到这是杨钊试探自己的一种手段。王源早已不是刚穿越时的王源,短短一个多月的时间,所经历之事比王源后世二十六年的人生所经历的还要凶险。现在正处于四面楚歌之中,一言一行都要保持十二分的警惕,怎会轻易的表达心中的看法。
  王源的大脑急速运转,最终决定掩藏心中的看法,说出一番违心之语,看看自己是否猜中了杨钊的心思。
  “唔……若单以办法而论,也许有人会以为这办法走的是邪道,不那么光明正大。但我却认为,站在我大唐朝廷的立场之上,这办法却是个极佳的增加朝廷税收的办法,有百利而无一害。”
  杨钊眼睛发亮,惊讶道:“哦?你当真这么认为?”
  王源点头道:“当然,我非信口开河,而是经过考量之后这么认为的。原因很简单,其一,既然贩奴之举屡禁不绝,花上大量人力财力去追究此事会耗费朝廷很多的精力;就如洪水涌来,堵之法不如疏之策,这种办法就像是一种疏导之策,面子上对西域属国和新罗属国也有交代,大家皆大欢喜,此为上策。”
  杨钊笑道:“好一个上策,继续说。”
  王源继续昧着良心瞎胡扯:“对于这些被贩卖的奴婢来说,既然在自己的国家生活困苦没有活路,何不让他们也有个追求美好生活的机会。来到我繁华大唐,他们的生活待遇都有了改善,虽然沦为奴仆,但在这里吃的饱穿得暖,去的也都是大户人家,受主人家恩宠,比之在自己国家中饿死冻毙不知好了多少倍。故而,其实对他们也是有好处的。其实若非属国面子上过不去,导致路途之中过于凶险的话,我倒是希望朝廷在路途上不要过于给压力,也能避免些路途中的伤亡。”
  王源说这些话的时候心里暗骂自己无耻,但实在没办法,自己已经说出了立场,便只能胡说八道佐证自己的看法了。
  杨钊连连点头道:“说的很是,咱们给他们活路,这些小国为了面子不顾自己百姓的疾苦,甚是愚昧。”
  王源吁了口气继续道:“其三就是,既然我大唐长安的富贵之家对外域奴婢的需求这么旺盛,朝廷这么做其实也是满足他们的需求;这叫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双方皆大欢喜。能买的起的都是豪富之家,朝廷从他们手中得到财务,再用于大唐的建设,说句不恰当的比喻就像是朝廷成了劫富济贫之人,只不过被劫之富人心甘情愿,朝廷拿了这些钱又可改善民生,这才是最妙之处。”
  杨钊轻轻抚掌道:“果然是读书人,看事情看的透彻,很多人用恶毒之言诟病想出这办法的人,但他们都是愚昧之人,不懂其中的关窍之处,王兄弟所言才是真正有识之士所言。”
  王源心中如明镜一般,他的猜测从杨钊这几句话中得到了证实,此刻需要再补上一把火,烧的更旺。
  “在下可不敢称有识之士,倒是这位想出这办法的人才是真正有想法有担当之人,我是不知道他是谁,若我能见到此人,必会当面告诉他,不要理会无知之人的言语。”
  杨钊赫然起身,直愣愣瞪着王源,口中喃喃道:“知己啊,王兄弟真乃我杨钊知己也。”
  王源愕然道:“度支郎何出此言?”
  杨钊叹道:“实不相瞒,这办法便是我献给陛下之策。”
  王源大惊站起身来,表情惊讶道:“这……这居然是度支郎想出的办法?”
  杨钊点头道:“是,去年八月我献给陛下之策,陛下委我全权负责,仅半年时间,我便为陛下用此策收上来两千七百万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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