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节

  估计这牛王是新上任的,新官上任三把火,这一把火直接烧到了顾盼儿身上,牛王俯着头顶着一双牛角就冲了过来,那股猛劲让人看着就就发悚。
  “我去,还蹬鼻子上脸了都!”顾盼儿顾不上去扛大虫赶紧闪到了一边,要不然被这两只角给顶上一下可就乐大了去,不过很快顾盼儿又发现不对,这头牛王身上有伤,并且身后没有跟着小弟,于是顾盼儿猜测这牛王可能真是刚上任的。
  牛王不依不挠,一副势要拿顾盼儿立威的样子让顾盼儿气歪了鼻子,干脆挺而走险,在牛王再次冲过来的时候瞄准机会抓向两只牛角。这样的动作下分惊险,稍有差池便是肠穿肚烂的结果。幸好顾盼儿没有出现差错,抓住牛角用力一个翻身坐到了牛脖子上面,抡起拳头就往牛头上砸。
  “让你得瑟,长了几两肉就以为自己很牛掰,我呸!”
  过了约么十分钟,一头重达四千斤的大黑牛口吐白沫倒在地上,浑身呈不自然地抽搐着,而大黑牛的后方一群牛正在百米处围观,却没有一头敢上前来。顾盼儿一脸阴笑地从牛脖子上站了起来,随手捡起一根拇指粗坚硬的木棍子,用刀削了削以后将之穿透大黑牛的脖子,然后从腰间扯出绳子在在牛头上绕了一圈再绑在棍子两端,打了两个紧紧的结。
  那对尖尖的牛角顾盼儿有想过掰下来的,可是她努力了几次都没成功,不得已拿刀磨了起来。为了安全起见,必须要把这尖角去掉一些,最好就是磨圆了!不过暂时还没有这个工夫,只好先把尖尖给削了。
  等把尖尖削了,大黑牛王也清醒了,见到顾盼儿立马就想顶上去。
  顾盼儿抬手就是一拳,‘砰’地一声,黑牛脑袋再次晕呼,好久才晃了晃脑袋清醒了一下,清醒之后的动作依旧是要去顶顾盼儿,而顾盼儿依旧是毫不客气地赏它一拳,如此来回十数次,这头牛才老实下来,看向顾盼儿的眼中充满了惊恐。
  于是乎顾盼儿满意了!
  小牛木有抓到,抓到一头大牛也不错!顾盼儿扯了扯绳子,见大黑牛虽然不情愿却因鼻子疼加之害怕不得不顺从的样子,立马就呲牙乐了起来。
  “不作就不会死啊!”顾盼儿同情地拍了拍大黑牛的脑瓜子。
  大黑牛心有余悸地缩了缩脖子,想要避开顾盼儿的魔爪,却被顾盼儿眼疾手快又一巴掌给拍晕呼了过去,自此开始怂了起来。
  小牛不知什么时候跑了,原地只剩下那只大虫,顾盼儿将大虫拎起来搭到大黑牛身上,然后自己也翻身坐了上去,一拍大黑牛厚壮的肥背,扯声喊道:“走咧,黑子,咱带你回家!”
  可怜大黑牛根本听不懂,只觉得鼻子一痛,不由自主地就顺着鼻子的牵引小跑了起来。浓密的荆棘丛根本挡不住大黑牛的脚程,不一会儿的工夫顾盼儿就回到了原先与顾清分别的地方,人未到先扯声喊了起来。
  “我回来了,快下来接驾!”
  丛林里静悄悄的,顾盼儿喊了好一会儿也没听到顾清的回答,心一下子就吊了起来,赶紧跑到分别的那棵树下,只见树下一摊血渍,上面还有不明内脏与毛发,似乎什么野兽在这里被分食,而树上静悄悄地没有半个人影。
  顾盼儿心里头咯噔一声,小相公不会是出事了吧?
  盯着那滩血看了好一会儿才微微舒了一口气,这血并非人血,而且这里也没有发现破碎的衣服,自家小相公应该不是在这里被吃了。不过既然没有被吃,他不好好地待在树上跑哪去了?难道让野兽给叼走了?顾盼儿又皱起了眉头。
  四下察看了一下,这个地方不曾有人来过,如果有人走过的话很快就能发现踪迹,认真观察之下顾盼儿很快就发现了不对。自己左前方向有人走过,上面留下了很深的痕迹,又四下再次看了看,发现再没有别的痕迹便顺着这条痕迹拉牛追了过去。
  大黑牛被扯着跟着,大大的眼珠子盯着顾盼儿后背,有种想要顶上去的冲动,此刻的它还不知道自己引以为傲的牛角已经被削了一段,还以为只要用力顶上那么一下,眼前这个不明生物就会被自己顶死,自己再也不用害怕。
  可惜留给它考虑时间很短,不过走了百来米前方突然传来一股恐怖的气息,大黑牛惊得浑身的黑毛都立了起来,双腿打着抖儿下意识扭头要跑。而此时顾盼儿已经发现了顾清所在哪里容得大黑牛关键时刻掉链子,一把扯住绳子,将扭头想跑的大黑牛给拖了回来。
  “大爷的,敢跑老子宰了你吃肉!”
  ☆、买牛这事儿
  呈现在眼前的是方圆四五十米的焦土,里头有两棵焦黑的雷击木,原先延伸有多大尚且不知,此刻仅剩的树干却有五六人抱那么粗。进入焦土范围后能感觉到一股特殊的力量波动,让顾盼儿大为惊讶。
  而大黑牛就停在焦土外面死活不肯进来,揍它它干脆就躺倒地上撒赖了。顾盼儿干脆懒得理他,将绳子结实绑在一树上,然后走了进去!
  这一进去感觉更加的明显,两道无形的力量如同实质一般,正分庭以对。
  “小奶猫你这是在干嘛?”入目顾清正蹲在一棵雷击木跟前,满目茫然的样子。
  听到顾盼儿的声音,顾清抬起头来,双目有了些焦,呆呆道:“好奇怪,我好像感觉到这两棵烧焦了的树在呼唤我,不过我不太喜欢那棵树的感觉,所以到了这棵这里。你说我是不是中邪了?”
  其实顾清最想问的是这两棵树是不是精怪,而自己则受了精怪的诱惑,可是很奇怪的是自己竟然一点都不害怕,特别是越靠近这棵焦树就越是安心,这种感觉很怪异。
  顾盼儿先是摸摸离顾清远一些的那棵树,然后又摸摸顾清跟前那棵树,眼睛瞬间就亮了起来:“不是中邪,而是咱遇着宝贝了,你的病算是有救了!”
  顾清茫然抬头:“病?我什么时候有病了?”
  顾盼儿顿住,讪讪地笑了笑,这事不小心给说漏嘴了:“体质弱也是一种病,得治!”反正小相公身体不好,这事还不是由她自己来说?啧啧~
  顾清闻言并没有怀疑什么,又低下头来继续盯着眼前这棵焦树看,很是好奇这棵焦树到底是什么,为什么会对他的体质有什么帮助。
  顾盼儿这会也没功夫管他,抽出短刀先向顾清跟前的那棵树走去:“你往边上一点,我要把这棵树掏了!”
  顾清好奇:“那棵不掏么?”
  顾盼儿道:“那棵是槐树的,没这棵好掏,先把这棵掏了。”
  “这棵是什么树的?”
  “桃树!”
  “……”
  顾清不懂,不过还是很听话是将地方让了出来,只是看了看顾盼儿手中的短刀,又看了看五六人抱的焦木,很是无语地问道:“你就打算用这么小的刀来挖这么大的树?你不觉得这是小材大用吗?这得挖上多久?”
  顾盼儿翻了个白眼:“我说挖你还真当我只用挖的啊?”说着抬手握拳朝焦木一拳又一拳地打了下去,本就被雷劈得只剩下焦炭的树干哗啦啦地往下掉着炭,不过一刻钟的时间六人抱的巨树就变成了直径不到一米的树桩子。
  “这是什么?”顾清又问道。
  “雷击木,传说中能避邪的东西!”这么大一块雷击木确实很难得,如果懂得炼器的话拿来炼器会是一个很好的法器,可惜顾盼儿对炼器并不了解,锻造普通的兵器已经是她的极限。
  不过顾盼儿目标显然不是这雷击木,而是这雷击木里的东西。
  长这么大的桃树十分罕见,传说桃树万年必成精,可这棵桃桃并没有成精,而是与之相隔了十米的槐树一起被雷给劈死了。这是一件多么让人遗憾……又振奋的事情啊!万年的桃树里头定然形成了纹珠,凭它被雷劈死了还能散发出无形的力量气场可以看得出来,纹珠并没有被毁掉。
  拿着短刀顾盼儿开始小心亦亦地挖了起来,生怕一个小心把把这纹珠给毁了!这算是天然守护法器,虽然不能挡住真刀实枪,可戴在上身上以后对于一些修炼邪门功法的人有着自然而然地排斥感,甚至可以免疫对方功法对自己的伤害。
  比如顾清体内的那股阴寒之气,如果当初顾清身上带有这纹珠,说不定能够避免。就算不能避免,那股阴寒之气也能在纹珠的净化之下,渐渐消失掉。这也是为什么顾清在靠近这棵雷击木时会感觉到舒服的原因。
  “这雷击木也不能浪费了,带回去刻东西用!”顾盼儿两眼放光,对顾清这运气简直佩服得没法说,这距离之前落脚处也就百米多远,可她一点也感觉不到这里不对,而且凭着这一条路过于普通的药材,她也永远不会找到这里。
  顾清表示疑惑:“这么大,能搬得回去吗?”
  顾盼儿抬袖擦了擦脸,然后指向焦土外面那头不老实的大黑牛,道:“没事,咱有那大家伙呢!不过我本来是打算骑着回去的,那样的话回家的时候会快一点,可现在要带的东西实在多了一点,所以也只能用两条腿来走路了。”
  顾清扭头看去,顿时惊得张大了嘴巴,好好……好大的一头牛!
  似乎他已经无法用任何一个词来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了。瞧这头大黑牛的牛头被打满头是包,就知道这头年是被这疯婆娘以绝对武力打回来的,这得多凶猛的人才干得了这事?在这大黑牛的旁边还放着一只死了的大虫,瞧这头牛一点也不悚这大虫的样子,顾清感觉自己也是醉了。
  这牛非善类啊!这疯婆娘咋整回来的?
  绝逼是视觉上的冲击,任何人面前出现这么大一只庞然大物,不管它有没有杀伤力也会浑身打悚呐有木有?况且这头大黑牛还十分的狂躁,看得出来绝对是一头野牛,虽然牛角被人刻意磨平了一些,可凭着这大黑牛的力量还是很容易就将一个人顶穿。
  这疯婆娘不是人!顾清默默地给顾盼儿鉴定了一下。
  顾盼儿瞥了一眼那头一直在想办法逃跑的大黑牛,然后低头继续挖着雷击木,嘴里头嘀咕道:“哎,有件事你不知道,那边是一个特大的盆地,由上面下看去,牛羊马成群,简直就是一个真正的天然牧场!这头泼皮牛就是那牛群里头的,原先我只是想弄头小牛回来的,想着让我娘家那边养着,以后咱想用牛就去牵来用就行了……”说到这,顾盼儿停顿了一下。
  顾清听着心想,这不会是那牛群里随意的一头吧?还真大!不过这疯婆娘还真是懒,想得到是挺美,自己想要牛又不想养。
  顾盼儿又抹了把脸,之后很是不爽地说道:“这小牛听说不能太小了,太小的不好养活,所以我就想着理弄头稍微大点的!好不容易才看好一头稍微大点的小牛,可半路杀出只大虫出来,差点没把小牛给一口咬死。老子费了不少的劲才把这大虫给打死,正想着把那头吓坏了的小牛给打晕扛走来着。可还没来得及打晕呢,这头泼皮牛王就冲了出来,一副老子欺负了他儿子的样子!”
  顾清不由得看向那头大黑牛,心中微惊,这原来是头牛王?
  听说每个族群里头都有个王,狼有狼王,狮有狮王,这牛群里头也必然会有牛王,这疯婆娘是疯了吗?居然把一头牛王给整回来了。
  “跑又跑不过它,老子只好揍它咯,然后就把它给牵了回来!”顾盼儿最后一刀,终于将这水缸大的雷击木给挖了起来,咧嘴笑了笑,丝毫不知自己脸上早已被自己袖得抹黑了。“反正这泼皮牛可以先用着,要是它听话的话咱就养着,要是不听话的话就直接宰了吃肉。”
  顾清愣愣地看着顾盼儿的脸,不免想笑,一时间没听清顾盼儿说了啥。
  “反正这是野牛,长这老大个,连配一种都怕它会不会把母牛给压死了,官府应该管不着咱杀了吃肉!”顾盼儿扭头看向大黑牛,一副垂涎欲滴的样子:“牛肉啊,它可是个好东西!到时候可不能把肉给卖了,吃不完还能做成牛肉干。”
  顾清这才回神,听着满头黑线:“你除了会吃还会啥?”
  顾盼儿斜眼:“我会的可多了,够你一辈子去了解的!”
  这话说得让人感觉怪怪的,小相公眼神微微闪烁,忍住心中的悸动,没再看顾盼儿,而是扭头看向大黑牛:“是头牛就麻烦,毕竟官府是不允许宰杀耕牛的,你最好能将这大黑牛驯服得了,要不然到时候养着是个麻烦,宰又宰不得就乐大了。”
  “没事,它蹄子还没我拳头硬!”
  “……”
  “不过这牛肉我是必须要吃的,这牛头要是不宰,我就再回来逮上一头!反正这个地方没人敢进来,那盆地里头的牲口都是咱的,想吃多少就吃多少!”
  “……你个疯婆娘迟早死在吃上面!”
  “你当初没吃的,还不照样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
  “……”
  天色已经不早,就这个时候回去估计还没出山这天就得黑了!顾盼儿也顾不得再跟小相公斗嘴,将这挖起来的雷击木放下以后,又跑到槐树那里开始用拳手去下,一时间又是黑炭横飞,不多时这槐树就被顾盼儿劈得只剩下磨盘粗的一块顾盼儿才停下来,而看起来黑炭还没有被完全清理掉。
  可顾盼儿却停了下来,目光凝重,有些难以下手。
  “怎么了?这木头不好?”顾清对于这东西是一点儿也不懂,只从顾盼儿的解释中得知这两棵都是活了万年的老树,然而却在同一时间被雷给劈死了。
  除了是活了万年的树以外,顾清并没有看出什么有不同之处。
  特别是这块水缸大的雷击木,看着就跟烧火棍似的,只不过比烧火棍大多了而已,怎么瞧都没有特别的地方,只不过顾清也不能怀疑这雷击木的特殊,因为他自己亲身体验过其中的怪异,甚至还以为自己中了邪。
  顾盼儿摇头:“不是不好,而是有些麻烦!”
  槐木本身就是比较阴邪的植物,这也是活人为什么从来不将槐木种在墓地周围的原因。原本顾盼儿以为这槐木只是普通的槐木,却在劈开以后发现自己想像得太过简单,这槐树下面必定有尸坑,而且尸体数量不在少数。
  而尸骨所发出的阴寒之气应该被这槐木所吸收,其体内应该不是简单的纹珠了,有可能在雷劈之下直接形成了阴珠,估计正是这原因这个地方才会形成了这诡异的力量波动。万年桃木养成的纹珠在开光之后往往会变成阳珠,而在雷击的情况下成了开光或者半开光状态,阳珠与阴珠本就相排斥,才形成了这么一个气场。
  可那只是这气场形成的原因,而不是顾盼儿现在所面临的问题。
  顾清站在十米外,并且靠近阳珠,所以并不知道此时的顾盼儿正陷入幻境当中,而这幻境里面不是什么温柔暖乡,而是血海尸山。
  若非理智尚在,顾盼儿非陷入杀戮当中。
  也好在这只是阴珠自我保护所形成的幻境,意志坚强的顾盼儿身在其中能感觉到其中极大破绽以及不真实感。只是现在的她暂时找不到阴珠所在,若然找不到阴珠,饶是她清楚这是幻觉不过,也没有办法安然退出去。
  这该如何是好?
  顾盼儿突然想到了阳珠,或许可以一试,便开口对顾清道:“这棵有些困难,你帮我一个忙,将那棵我已经挖起来的雷击木推过来,记得这过程中手不能离开雷击木,不然咱俩都会有麻烦!”
  顾清心中更是不解,这挖木头还能有讲究?
  “行吧!我推过去!”可自家疯婆娘都这么说了,又一副极为严肃的样子,顾清再是不解也照着顾盼儿所说去做。
  只是随着靠近,顾清的心里头就越是好奇,推木头的时候就有些心不在焉,在拒离顾盼儿不到一米的地方的时候,雷击木突然脱了手,眼前景物一晃,再也不是自己之前所待过的地方,而是处在一片阴森森的墓园当中。
  “疯,疯婆娘,你在哪里?”顾清吓得脸色瞬间煞白,浑身瑟瑟发抖。
  雷击木靠近一米的时候,顾盼儿眼前的景色就渐渐消失,变回了原本的样子,可就在这时却发现顾清不小心松了口,不由得低咒一声:“该死!”然后赶紧朝顾清伸出了手,想将他的手拽回来继续按在雷击木上。
  墓园突然开始颤抖,一双双渗白的手从墓地里伸了出来,距离顾清最近的一个墓地里也探出了一双白渗渗的手,并且朝他抓了过来,然后一张只剩下骷髅的脸也探了过来。顾清吓得大叫一声,下意识拔出匕首疯狂地挥舞起来,慌乱中似乎划到了什么东西,然后听到一声咒骂:“我擦,谋杀亲妻啊!”
  刚看到被划伤的是那只鬼手时,还没来得及庆幸手就被抓住,然后被狠狠地拉进坟墓里头,顾清吓得大叫一声:“救命啊!”
  啪!
  脑门被打了一巴掌,然后叫声就戛然而止了。
  “白痴,刚看到啥了?”顾盼儿看了看不断往外冒着血的左手背,有些郁闷地甩了甩,然后从怀里头掏出一瓶止血药往伤口上倒了点止血药,再扯了一根布条将手包了起来,这伤口被划得有点深,不包容易扯到伤口。
  顾清愣愣地看着顾盼儿处理伤口,呆呆道:“我见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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