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7节

  周通四人再次纠结了,为唐云瑾信心十足的说辞,还有战王爷毫不怀疑的回答。
  他们该怀疑,还是该相信呢?当初审问时的情况他们也是亲身经历并且亲自审过也毫无办法的,被催眠的人除了执行脑中早就被人下了暗示的命令外,其他方面非常正常,甚至连自己做出烧粮草这种事都难以接受痛苦不已,几次让他们都要忍不住怀疑是不是抓错了人!
  不只是他们,就连战王爷都拿那人无可奈何,逃不出半句有用的话来!准确说……是在经过两次尝试后发现没有用,王爷连长期作战的想法都没了,直接让人严加看管,荣后再说……
  那么,当初下那样的命令,莫非就是为了等云瑾殿下的到来吗?她真如此了得,能让所有人都束手无策,乃至犯人本人都不明所以的证词都套得出来?
  若真如此,那他们这些老家伙们可真是羞愧地没脸见人了!
  该谈的大概都谈到,凌战的目光忽略不经意地扫到一直安分待在唐云瑾身侧,还有云霄身边的两只黑豹,最后目光落在黑焰身上,似笑非笑道:“这只豹子上次见过一次,也不知还记不记得我?”
  唐云瑾摸摸黑焰的头,“黑焰很聪明,自然不会忘。”
  黑焰仿佛真的听懂了一般,看了凌战一会儿,爪子在地面上刨了两下,忽然慢悠悠地向他走了过去。
  “王爷!”年老的那位将军忍不住惊呼,周通等人也微微瞪了瞪眼睛,虽说从唐云瑾进帐开始这两只野兽都没有半点异动,似乎不会随便攻击人,但冷不丁突然靠近,还是会让他们本能地警惕起来,尤其是它的目标显然是凌战!
  “无妨。”凌战随意地摆了摆手,饶富兴味地看着走近的黑豹。
  秦枭和云霄也不禁侧目看向黑焰,不知道它打算做什么。
  在众人的瞩目下,只见黑焰一直走到凌战触手可及的仅仅一米左右的距离才停下,冷冰冰的兽眼直视着凌战,在周通四人震惊的目光下突然向凌战张开血盆大口露出里面锐利的獠牙!
  帐内响起好几道吸气声,年老的吴将军更是差点心脏病发!看着那与凌战仅有一臂之隔的兽口,脸瞬间涨得通红,手也不由自主地抓向了腰侧的剑柄!
  相比起他们的受惊过度,唐云瑾这边和凌战本人却非常从容,凌战甚至连眉都没动一下,只泰然自若地微微一笑,说了句,“齿缝干净整洁,清理的不错,瑾儿把你养得很好。”
  所有人瞬间石化!连唐云瑾都有些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唐唐更是直接在她怀里笑得小肥肉乱颤。
  哎呦,第一次发现战王爷如此有趣啊!笑死猪了!肚子好疼!唐唐揪着唐云瑾的衣襟笑得浑身抖。
  黑焰又看了凌战一会儿,默默合上嘴,然后扭头看了眼周通等人,摇了摇尾巴撇过脸去重新慢悠悠回到唐云瑾身边。
  “……”为什么觉得方才那一眼,仿佛对他们充满了鄙视?这是在表达他们反应过度了吗?真的是吗?
  老将军顿时气得吹胡子瞪眼!这哪是他们反应大,分明是寻常人都会有的反应!至于战王爷和云瑾殿下等人……那是例外!
  凌战扫了眼仍然在‘抖动’的唐唐,后者莫名地感觉后背一凉,瞬间顿住!
  唐云瑾:“……”
  凌战收回视线转而看向炎火,也不管帐内的人是否被自己的话惊得大脑混乱,挑眉道:“凌霄这只豹子和瑾儿的似乎很像?是兄弟吗?”
  唐云瑾和云霄同时一愣。
  凌战却又摸着下巴道:“嗯……应该不是,这只看起来更年轻些,莫非是父子?”之前凌战在宫里也见过炎火,但毕竟没在黑焰和炎火在一起时对比着看,如今两只凑在一起,他才发现长得格外地像。
  不过,这只是从他的角度来看,其他人听了这话就更加无语了,连唐云瑾都一脸的古怪,仔细盯着黑焰和炎火看了好一会儿,最后还是放弃了。
  他这眼睛是有多利才能看出两只野兽长得很像?连是否年轻都判断的出来,并且一针见血地指出了黑焰和炎火的关系?一般人看来,其实大部分同种的野兽除非毛色或体型有明显不同,否则很难看出不同吧,要说像,应该是所有的在人看来都长得一模一样!
  她身为黑焰的主人,也是从小看着炎火长大,区分是区分的出来,但要说在不知道他们血缘关系的情况下去判断是否长得像……那可真说不好了。
  而且,黑焰也不老啊!看起来不也很强壮吗?实际上也的确很凶悍勇猛!怎么就不‘显得’年轻了?
  凌战将众人的表情收入眼底,眼底兴味更浓,也不再故意打趣他们,收敛了面上的笑意,对唐云瑾道:“好了,闲话就不说了,瑾儿,去先给铁骑兵解毒吧。”
  唐云瑾瞥见凌战眼底一闪而过的戏谑,顿时醒悟,敢情方才那一番言行都是他故意拿他们逗趣?
  “……”她倒是真没想到凌战也会有这样一面。
  唐云瑾暗自扶额,但谈到正经事仍然一点不含糊地应了,在看见凌战也准备起身后忙道:“我这就去,你身上有伤,就不必与我同去了,左右等我去见过那被催眠的人以后也会子过来找你的。”
  凌战思索片刻,“也好,有任何需要直接吩咐营内的任何人都可。”说完看向那两位将军和老军医,周通。
  周通最先出面道:“王爷放心,末将等必会权利配合云瑾殿下!”只要能尽快让铁骑兵恢复战力,让他们干什么都成!
  之后,凌战和两位将军,以及云霄被留在帐中,唐云瑾和秦枭则在周通和老军医的带领下来到了中毒铁骑兵所在的帐篷。
  帐外守着一圈没有中毒的铁骑兵,加起来足有五十人,可谓守得如铁桶一般,连只苍蝇都别想飞进去!
  当唐云瑾走进去看见放眼望去整个帐篷内全是昏迷中的人,恍然有种还在宣城为瘟疫患者治病的错觉!
  “小主子!”等听见帐内一部分眼熟的人这样叫她的时候,唐云瑾才回过神来,仔细一看,这些人正是中途和她分开过来探望的随他们一同敢来的百人铁骑中的一份子。
  唐云瑾对他们点点头,道:“我来给他们解毒。”没说给他们诊脉或只是试试,很明确地直言她来此的目的,也是直接告诉他们,不论此毒有多罕见难解,都不会难道她,尽管放心就是。
  经过宣城事,百人铁骑也的确对唐云瑾的实力深信不疑,看见她的人都纷纷默契地让出路来,面上也不见多少担心。
  当唐云瑾在最近的一个昏迷中的铁骑兵跟前蹲下来,拉起他的手腕将自己的手放到脉搏处,紧跟其后的老军医也适时地开始详细地说明他们中毒以后的各种症状,配合着唐云瑾亲自查探到的脉象,在最短的时间内了解此毒的毒性。
  “此毒无色无味,至今仍不清楚下毒之人是将毒下在何处,也不知毒性发作是在服毒后的多久,只能肯定,此毒虽然会让人一直昏迷,却并不会太过痛苦,反而中毒之人无知无觉,看上去像活死人一般,只有脉搏却没有意识。”
  这是老军医的原话。
  唐云瑾将手从铁骑兵手腕上放下来,却直接说道:“毒的确是无色无味,从服毒到发作……应该不会超过一个时辰,你们可以让人去仔细查探他们昏迷前一个时辰内都接触过什么人,吃过或者喝过什么东西,不论查到的内容有多么不可思议,其中也必然藏着真相。”
  唐云瑾一说完,老军医和周通就愣住了,没想到她会如此快地有了结论,一时间都忘了动作,还是跟了她一阵子的铁骑兵当机立断地直接出了帐篷准备立刻上报并且着手调查!
  在他们抵达之前,事发的第一时间凌战就已经将这些中毒者前后十二个时辰内接触的人全部控制起来,其中若有不方便控制的一些将领,也都派了人严密监视一举一动,因此现在也不过是在这一大批人当中只将真正有嫌疑的一小部分人找出来,并不会花费太多时间!
  老军医比周通先回过神,见唐云瑾掏出不知道什么药丸往铁骑兵嘴里喂,忙问道:“殿下可是已经有法子为他们解毒?”
  “自然有法子。”唐云瑾道:“我不是早就说过是来为他们解毒的了吗,又岂会没有法子。”
  老军医:“……”他这个行医三十几年的人却是直到不久前才下了以上的定论这种话,在如此平静地说自己有办法救的云瑾殿下面前,还真是难以启齿。
  “虽然能解毒……”唐云瑾沉吟一声,“但他们中毒的时间有些久了,此毒在人身体内越久,对身体造成的损害越大,恐怕及时服了我配的解毒丸也至少要两到三天以后才能醒过来,之后还要再调养三五天的时间。”
  用通俗易懂一点的说法来解释这些人中的毒的毒性就是,此毒一旦进入人体便会缓慢地侵蚀人的大脑,人的一切活动都是由脑部发出指令,一旦脑部从内部遭到破坏,人当然也会昏迷不醒!如果长期没办法清除毒素,就算死不了,也会如老军医所言,成为真正的活死人。
  哪怕日后等战事有了结果,部落联盟军那边愿意叫出解药,拖个十天半个月甚至两三个月的时间,就算人醒了,各方面的身体机能甚至是只能都会受到极大程度的影响,到时候还不是照样等于损失了上千人的铁骑兵?
  斑图部落的人拿出这种毒药,也真够毒的!尽管药性非常精妙地控制在不至于完全破坏大脑让人彻底脑死亡,可导致的结果却比让人直接死个干净还要残忍!试想一下,这些征战沙场,铮铮铁骨的铁骑兵们若有朝一日成了生活不能自理或智能低下的废物,他们若还记得从前,该有多么痛不欲生?
  唐云瑾将这些面无表情地说给在场的所有人听,不论是老军医还是周通都露出了愤怒之色,其他跟随她的百人铁骑更是面目狰狞,散发出慑人的浓重杀气,目光也如刀子一般冰冷锐利!
  斑、图、部、落!
  另一头,元帅帐内的凌战也从铁骑兵口中得知这一事实,面上的笑容越发令人发寒。
  看来,仅仅是一万个人头,似乎有些不够呢。
  唐云瑾在铁骑兵帐内逗留了半个时辰,确定所有人的症状基本都差不多,服下毒的时间前后不会差一刻钟,便各自针对轻重程度喂了一到两颗解毒丸以及另外一种滋养丸,内里各自有一滴稀释过的碧湖水,可以非常有效地滋养他们受损的大脑。
  如果这一千三百个铁骑真的战力明显减退,哪怕迫不得已,凌战也只能重新再培养一批铁骑兵,可是这么多年来都只有区区三千人,足以证明想培养出能以一敌百的战无不胜的铁骑兵有多么困难,那是必须花费极多的时间和精力才做得到的!
  并且,对于这以前三百个铁骑兵来说也非常冤枉,如果是在战场杀敌时战亡也就罢了,被人算计得只能一点点等待脑死亡,最终成为活死人,真是死都不甘心!
  出了帐篷被周通带着前往关押那被催眠之人的地方时,唐云瑾和秦枭有意和周通隔开一段距离。
  秦枭道:“此毒之罕见,怕是一般人难以获得,斑图部落的人并不擅长制毒。”秦家怎么说也是北方一带最大的粮商,消息来源自不会少,对各个部落的情况了解的也比一般人要多,斑图部落刚好是在北方,过去秦枭没少听说斑图部落的事情。
  包括他们的善战,残忍,以及……崇尚武力,却对用毒等卑劣手段嗤之以鼻,也因此斑图部落并没有很厉害的毒药,这也和他们部落周边的地域很难找到毒性强烈能制作剧毒的药草。
  唐云瑾微微眯起眼,“这段日子以来我们可碰见了不少用毒之人。”
  秦枭和她交换了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心里不禁同时一沉。
  又是……阿蚩部落吗。
  唐云瑾暗暗啧了一声,怎么秦枭母亲的娘家人这般阴魂不散,走到哪儿都能看见他们的影子?丽妃等人的阴谋后面有他们的插手,就连北边战事他们都横插了一杠?是纯粹只不论交易对象是谁,是否会引起战火,任意地将毒药卖给他们,还是也另有图谋,也在暗中谋算着某些利益?
  萨奇王子如今被扣在京城,连部落都没办法回,传递消息也不可能,北边的战事上肯定不会是他搞的鬼,那么,也就是说,要么是其他‘个人’因为某些算计参与进去,要么……就是最坏的打算,是阿蚩部落本身也参与进了这个所谓部落联盟军当中。
  后者的可能性倒是不大,毕竟阿蚩部落常年处于内乱当中,光是争夺那个最正统的继承人都分身乏术,还有空去点击别国的领土,尤其还是这一片大陆中最大的国家?
  凌战恐怕是早就猜到此毒是从阿蚩部落留出,因着判断出部落本身参与的几率不高,才没和其他人说,也避免了秦枭这个同为阿蚩部落的王子到军营时会被人敌视。
  “如果毒是从阿蚩部落留出,那懂得催眠的人……”唐云瑾突然顿住,据传,阿蚩部落的确和其他部落有些不同之处,这不同可能是秦枭此时掌握的特殊能力,也可能就是这突然出现的催眠师,不是吗?
  “人就在这里面。”周通在军营里很不起眼的一个小帐篷前停下,后面的唐云瑾和秦枭也同时停住脚步,然后四下看了看。
  面上,帐篷前和其他帐篷没什么不同,只有两个兵士守着,但暗处……他们却已经发觉了至少二十个暗哨盯着这仅仅一处帐篷明面上的一视同仁只是为了混淆可能潜藏在军营里的内奸罢了。
  周通带给他们过来的时候也是特意饶了点路避开耳目,后面也暗中有人盯着确认无人尾随或注意到他们的行踪。
  “王爷吩咐任何人都不能接触此人,因此末将也不能进入,两位请进吧。”周通说道。
  唐云瑾道:“那就劳烦周副将在外等候片刻,我很快就出来。”
  周通愣了一下,下意识地点头,“末将明白了。”
  等唐云瑾进去以后,周通才一拍脑门回神,然后摸着下巴暗想,难道这位云瑾殿下不但挥挥手就能给铁骑兵们解毒不说,真的连王爷都奈何不了的人都能分分钟套出想知道的事情来?
  再说进了帐篷的唐云瑾这边,小小的帐篷内只有中间有一张椅子,椅子上绑着一个穿着军服的男子,看上去并没有遭到任何严刑拷打,只是头发有些凌乱,眼底一片青色,面色狼狈,神情萎靡。
  听见脚步声后微微动了动,半闭着的眼睛慢慢睁开看向唐云瑾,发现竟是个女子以后神色微微一动,露出疑惑不解的神色。
  帐篷内除了这个男子外再无一人,当然,如今算上她和秦枭,一共三人。
  唐云瑾也没说什么,走过去从椅子后面探向男子的脉搏,仔细探了一番,很快对此人的现状有了了解。她之前就在想着凌战是怎么防止此人畏罪自杀,原来是让人喂了能麻痹人的药物吗?
  此时这男子唯一能动的就只有眼睛,就连嘴都只是半张着,合都合不上,更别说最容易做到的咬舌自尽了,不过,既然说此人自己都无法接受他居然烧了军中的粮草,那么理当也不至于畏罪自杀才对吧?哪怕是为了洗刷冤屈,又或者是配合着查明真相也该会老实配合才对。
  “唐唐。”唐云瑾低头看了眼怀里的小猪,后者非常熟练地在帐篷周围布了个结界,防止任何人的窥探。
  前置准备做好,唐云瑾也不再避讳地直接对上男子难掩疲惫和疑惑的双眼,直接用精神力下暗示道:“从现在开始,除了回答我的问题,不许做任何我没有允许过的事情,包括自残,自杀,不论曾经别人对你下了什么暗示,在我数到三以后,都将不再作数。一,二,三!”然后打一个响指,顺便往他半张的嘴里塞进去一粒缓解麻痹的药丸。
  很快,男子身体微微动了动,抬起头看向唐云瑾,眼神毫不显得呆滞,反而看起来很理智,“想问什么,请问。”
  “很好。”唐云瑾满意地笑了笑,别看她方才只说了这么一句话,没有用任何道具,更没有催眠前需要的诸如‘现在开始放松身体,想象自己正在一片广阔的大草原上’之类的暗示性话语,似乎很不专业,可有精神力直接下暗示,实际上反而比那些必须语言暗示,还要加道具辅助的人来的更专业的多!那些催眠师用的是暗示加引导,这种引导的结果并不见得就完全正确,她用的却是更倾向于,绝对服从,她说什么,照做,她问什么,照答!因为是直接用精神力给对方大脑直接下达的命令,在对方看来,这并不是把自己知道的某些隐秘的事情告诉别人,只是对他‘自己’述说罢了。
  没人会面对自己的时候还有所隐瞒吧?因此,唐云瑾来审犯人,必然是手到擒来。
  一盏茶的时间以后。
  小帐篷的帘子再次被人掀开,唐云瑾神色平静地从里面走了出来,看见周通一脸愕然地看着自己,淡淡一笑:“里面的人不必再继续给他用药了。”有她的命令在,就算那下暗示的人亲自过来,也没办法让此人自尽。
  周通愣愣地看着她,半天才呐呐道:“云瑾殿下是……已经审出结果了吗?他,招了?”
  唐云瑾笑而不语,只是扬了扬手里薄薄的一张纸,上面清清楚楚地记着足足二十来个被下了暗示的人的名单,不是有结果是什么?
  “走吧,去元帅营帐。”说罢,也不管还在愣神的周通,和秦枭相携先走向了凌战的帐子。
  凌战看着纸上的内容,微微皱了下眉,才将纸交给吴将军,在看向唐云瑾时重新舒展了眉头,“辛苦了,瑾儿。”
  唐云瑾摇头,“不过小事,把纸上记着的人都抓来我再确认一番才是当务之急。”虽然她用了些比较特殊的法子让那人连他自己都不太确定的一些人员也供了出来,但具体这些人被下了什么暗示,却是完全不得而知,想也知道,那催眠师也确实没必要让这些人互相知道对方被吓得命令是什么不是吗?比起合作行动,倒不如各自为政,还能减少被发现的可能性,这就和当初在京城时给凌毅下毒的人也只有小安子一人是一个道理。
  “虽然我不确定其他人被下了什么命令,不过……如果不出所料,必然都不会是比烧粮草,给铁骑兵下毒轻的命令。”
  两位将军和周通面色都不禁瞬间严肃起来,和被断粮草,削弱战力同等甚至更严重的事会是什么?三人忽然不约而同地将目光定在了凌战身上。
  谋、害、元、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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