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七十八章体毒
花慕青看了看对面慈善和蔼的老人,轻笑开口,“云姑姑,您与我说实话,我这身子,到底是怎么了。”
云嬷嬷叹了口气。
看了眼诊室外头,林萧远远地被苏锦掐着胳膊直蹦跶,无暇顾及这边。
才收回视线,压低了声音,轻轻道,“莫要心焦,林大夫乃是药王之徒,该是能找着法子的。”
停了下,看向花慕青,“你之前中毒太多,又有旧疾,血脉渐呈颓势,若是不及时治疗,只怕……”
花慕青看向云嬷嬷,面上的笑容渐渐消失。
云嬷嬷又道,“只怕,会渐渐手脚麻痹,血脉不通,呈……活死人之状。”
花慕青放在红宝石戒指上的手指猛地一僵。
云嬷嬷看到她的神情,心里也是酸楚,声音愈发温柔安抚,“不过这症状还轻,若是及时处治,也能够痊愈,只是……你万不能再损着身子了。不然……就算林大夫,只怕也无力回天。”
花慕青僵硬的手指动了动,好一会儿,才抬起眼,朝云嬷嬷轻轻笑了笑,“是林萧托您跟我说的?”
云嬷嬷又叹了口气,点头。
“慕容尘知晓么?”花慕青问。
云嬷嬷摇头,“王爷还不知。”
花慕青微松了口气,点头,“好,我知晓了,我会小心珍重的。”
云嬷嬷见她如此答应,也是安心不少。
笑着点点头,“如此便是了。老身还想看着小姐与王爷百年好合,长长久久呢!王爷此生太苦,小姐正该多陪陪他才是。”
花慕青微笑。
可不是么。慕容尘,这一生,我定然不能在先你而去。
你放心,我一定会陪着你。
正与云嬷嬷说了一些之后要注意的事时,突然就听,外间一阵吵闹。
不一会儿,就有一个掌柜的跑过来,擦着汗说道,“云嬷嬷,外头来了个自称大学士府上的客人,非要从咱们铺子里买山参,还要五百年份的。”
云嬷嬷站了起来,“五百年份的山参?”
花慕青跟着站起来,心说,五百年的山参,那可是有价无市的好东西。
那掌柜的点头,“昨儿个刚刚才得了一支,说好了要给宸王留着的。这客人也不知道从哪儿得来的消息,非闹腾着要,不然就,就要砸了咱们的药铺!”
云嬷嬷倒是一点都不慌,“天子脚下,皇城边上,还有人这么猖狂?莫不是故意寻衅滋事的?”
闻言,花慕青不由多看了云嬷嬷一眼。
这位老人家的心思,可比自己想得要厉害多了。
也是,游遍九州大陆,历经半世浮沉,心胸城府,自然非同一般。
本想跟着前去帮忙的,听云嬷嬷这么一句,便知晓她是能够处理了。
便微微一笑,“云姑姑,既然您还有要事处理,我就先告退了。春荷就麻烦您照顾了。”
云嬷嬷与她点头,“行,自己的身子自己珍重些。下回再来,春荷交给我,不用担心。”
花慕青一笑。
转眼,便见前头的大堂里,站着不少人。
方才几个与她客气点头招呼的老大夫们,一脸轻松甚至带着点瞧热闹的神情,看前头那个大吵大闹的人。
那人通体绫罗绸缎,却富态流油,一张脸上都是横肉,一双眼却只有绿豆大小。
一看就知道是个刻薄奸邪的。
且因为纵11欲11过度,目下发青,面白虚空。
张狂叫嚣的模样,夹带唾沫横飞,很是恶心。
花慕青倒是认出这个人来。
居然就是吴珍的二伯父家的长子,名叫……吴昊。
上一回,花慕青偶然救了吴珍的祖母时,倒是意外遇见过这人一次。
没想到,这次居然又碰到他敢公然在慕容尘的药堂里闹腾。
不过,云嬷嬷既然能处理,她也没准备插手。
便叫了晟儿,带着苏锦绕过人群准备离开。
林萧还要留一会儿,给春荷配了今晚和明晨的药,很有些不舍。
便见,那边的吴昊,突然看到走过去的花慕青。
一双鼠目,登时迸出来的光,猥琐下流至极。
当即咂嘴,“不要命的狗东西,什么人都敢看!啧啧。”
花慕青也察觉到了吴昊的注视,目不斜视地往前走。
后头,吴昊突然出声,“姑娘,请等一等……”
话没说完,云嬷嬷上前笑道,“这位客人是想买山参?可是不巧,咱们这的山参,前几日就被宸王殿下给定了。不如请客人去隔壁街上的永生堂瞧一瞧?”
说话的当口,云兮兮已经出了回春堂,直接上了马车。
吴昊追过去,只来得及看到一抹香影无声消失在那灰蓝的车帘后,不由大怒。
转过脸怒瞪云嬷嬷,“老子就要你家的山参!不给老子拿出来,休怪老子告你们店大欺客,砸了你们的招牌!”
花慕青坐在车里,听到吴昊肆无忌惮的叫嚣,想了想,隔着帘子,对驾车的鬼三说道,“去一趟烟柳街。”
这大白天的,往那儿去,叫人瞧见了,总归扎眼。
苏锦有些担心,正想开口劝一下。
鬼三已经答应,“是,小姐。”
花慕青转眼看到苏锦的神色,笑了笑,“无妨,鬼三知晓分寸。”
苏锦这才放下心来,又道,“方才林萧悄悄与奴婢说了,小姐的身子确实不能再折腾了,他已经传了信回药王谷,近期可能要回去一趟,给小姐配药。”
花慕青见她说得轻松,便知她11身11子的情况,除了林萧和云嬷嬷,以及她自己,再无另外的人知晓了。
笑了笑,点头,“也是辛苦他了。”
苏锦有些不在意,“反正他也闲得慌。”
花慕青笑着看她,“你对我说句真心话,以后,可有意想跟他过么?”
苏锦顿时脸上大红,看了眼旁边嘻嘻笑着看她的晟儿,羞窘地说道,“小姐在小少爷跟前说什么呢!”
花慕青看她神情,便明白了她心里其实还是愿意的。
便抿唇一笑,不再追问。
马车一路慢行,穿过一个僻静的巷口时。
巷子里,一个步履蹒跚头包布巾,做村姑打扮的女子,慢慢抬起头来。
一双啐了毒的眼睛,死死地盯着那马车离去的方向!
正是含萃!
她看了一会儿,又见,马车后头,两个家丁模样的人,缩头缩脑地跟着马车。
注意到那家丁衣领上的家徽。
阴狠地笑了起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