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节
陆持挂着一张生无可恋的脸。一想到这个，他的耳边似乎还萦绕着岳斌3d循环版的魔性碎碎念。
陆持下意识的扣了扣耳朵，木木的解释道：“因为亚洲留学生报考宾大没有奖学金，所以我就换成斯坦福了。”
顾琳琳：“……”
陆持耐心问道：“你还有别的事情吗？”
顾琳琳回过神来，立刻说道：“那我后天请你吃饭行吗？”
陆持继续摇头：“后天我要去学校报道。”
顾琳琳简直抓狂了：“你不是说你得一月份才去斯坦福报道吗？”
“我说的是a大。”陆持叹了口气，一脸“你的情报收集工作不给力”的表情解释道：“我爸妈不同意我因为一月份去斯坦福的理由就在家当半年的辍学少年。所以坚持要我念大学。恰好我拿到了a大工商管理系的录取通知书，我爸打电话跟a大招生办咨询了一下，a大也同意我去报道。”半年后再休学去读斯坦福。
陆爸陆妈一致表示a大的老师领导们都是好人，说话办事果然都以学生为本教育为主。不像帝国主义的学校，发个奖学金还带地域歧视滴！
身为种花国的退伍军人，陆爸爸激动之下还要求陆持必须参加a大的新生军训，让陆持亲自体会一下生长在国旗下的骄傲与自豪。当然最重要的原因则是：“儿砸你军训的时候一定要好好学习军体拳和格斗术。免得在国外念书的时候被那帮洋鬼子给欺负了！”
面对陆爸爸的殷切叮嘱与期盼，陆持大哥直接表示爸爸想多了。练一个月的军体拳和格斗术就能自保什么的……他又不是他弟，怎么可能有陆衡那傻小子的运动天赋！
顾琳琳一脸惊讶的看着陆持：“你刚入职就要请假去读书，hr能批吗？”
陆持看了顾琳琳一眼，不明白她为什么会这么惊讶：“我本来就是实习生。”
“你不是通过面试拿到offer了吗？”顾琳琳更加惊讶的问道：“明明可以从sa1做起，你为什么想不开做实习生？”
“因为他签不了合同呀！”金发碧眼的马克走了过来，打断两人的谈话，笑眯眯说道：“陆还没满十八周岁，按照法律规定，我们没办法签正规合同的。即便是签实习合同，也要拿到陆的监护人和老师的签字的。这已经是破例了。”
而这种破例，百分之八十都要看在陆持出色的表现和能力，以及他身为校园网三大创始人之一的身份上。dh对于足够优秀的人，永远都有无限的宽容与呵护。
马克意味深长地看了顾琳琳一眼，笑眯眯说道：“琳娜，你还有别的事情吗？如果没有的话，我要把陆带走了——今天是小伙子们正式工作的第一天，我需要给这些小朋友开个会，给他们分配一下工作。”
顾琳琳闻言，歉然笑道：“非常抱歉，耽误你们的正常工作了。”
“没关系。”马克摊了摊手，然后拍拍陆持的肩膀说道：“我们进去吧。”
“琳娜是去年进入dh的。她的工作能力很强，人际关系也非常广阔。每一位老板老板都喜欢这样的员工。不过……”
马克说着，用手比了个小小的距离，用仅能有两个人听到的声音小声说道：“琳娜只有一个小小的坏毛病。她很喜欢炒股。而华夏金融市场的现状……”
马克递了个“你懂得”的眼神，耸了耸肩膀：“陆，你是一个非常有才华有潜力的小伙子。你的前途远大，我希望你的眼界能如同你的前途一般。你能明白我的意思吗？”
陆持心下了然，微笑着说道：“谢谢您的忠告，我会记住的。”
第70章
下班后的同学聚会就定在陆家新开的柴火炖。陆爸陆妈为了表示对自家儿子的支持, 特地选择提前关门，就为了尽兴招待陆持的同学们。
陆持赶到饭店的时候, 小伙伴们已经到了。灶膛里烧着热乎乎的柴火，陆爸爸让厨房宰了四只至少十斤沉的家养小笨鸡儿, 还收拾了两条半人高的大胖头鱼, 再加上金黄金黄的土豆块野榛蘑一指宽的粉条和杂七杂八的野干菜一齐扔进三个大铁锅里, 炖的咕嘟咕嘟直冒泡。
饭店里热气腾腾, 即便开了空调都感觉不到一丝儿凉气。大家在饭桌前坐不住，索性在饭店里四处闲逛，颇为新奇的打量着装修的非常乡土风格的青砖墙，土炕头, 大锅灶，煤油灯和大红灯笼、走马灯造型的各种灯饰。以及墙壁上挂着的装饰用的玉米棒子红辣椒红姑娘和各种野干菜, 用实木相框裱起来的陆家村的四季风景。用实木打造的楼梯, 还有走廊两面墙上挂着的各种画风淳朴的民俗画、线笸箩、竹筛子……
岳斌把照相机都带过来了，原本是想拍几张聚会时的照片留作纪念，现在却被柴火炖的装修风格吸引了，镜头聚焦在饭店的各个角落里, 咔嚓咔嚓的不断拍照。
瞧见陆持的声音后, 一大帮人呼啦啦的围上来，一脸兴奋的说道：“陆持, 你们家饭店真是太好玩儿了。厨房居然叫外屋地，里面还有那么小的石磨，叔叔阿姨说是用来磨豆子的……”
陆妈妈从厨房里端了一大盘刚刚煎好的粘豆包, 外表金黄金黄的，还滋滋作响，旁边铺着一层雪白雪白的白绵糖，看上去分外好看。
听到陆持同学们的讨论，陆妈妈笑着说道：“咱们自家现磨的豆浆点的豆腐比市场上卖的香。跟胖头鱼放一起炖两个小时，就更好吃了。”
“这鸡和鱼还得一个小时才能炖好。你们要是饿了就先吃点粘豆包……”
陆妈妈正说着，进饭店后径直钻进厨房的陆持又笑嘻嘻的端了两大盘子锅包肉和拔丝地瓜出来。霎时间，糖醋的味道和甜腻腻的香气扑面而来，岳斌兴奋的举手说道：“我爱吃这个。”
说着，岳斌又举起了自己的相机：“等一下，我先拍个照的。”
陆持直接把菜端到桌子上，环视了一圈：“金小宝他们没来吗？”
岳斌一边拍照一边说道：“给他们打电话了，说得等会儿过来。还说要送咱们一个大惊喜。神神秘秘的，也不知道要搞什么。”
正说话间，刚刚从市篮球队那边赶过来的邢远和崔振阳已经迫不及待的拿起了筷子，一个夹着锅包肉一个夹着粘豆包，陆持站在外围指挥道：“蘸点儿汤……蘸白糖……”
只听咔嚓咔嚓，炸的金黄金黄的锅包肉外酥里嫩，配着酸酸甜甜的糖汁，简直不要太好吃。煎的金黄金黄的粘豆包也是酥酥脆脆黏黏的，细细的糯米包裹着糯糯的红豆沙，口感先是酥脆然后化为绵黏，浓郁的甜香味道便在口中撒开，口感好的不得了。
数道惨嚎声在身后响起，众人吓得差点没把口中的美食咽进去，一个个噎的嗓子翻白眼捶胸顿足的往后看，才发现一众飙车党们站在饭店门口，脸上的表情凄惨的堪比撞破外婆搞外遇！
“你们干嘛呀！”乔诗语一边摸着胸口一边灌了几口玉米汁，非常不满的抱怨道：“差点被你们吓到噎死！”
“你们居然提前吃东西，都不等我们！”金小宝也满脸的意见不满：“友谊的小船还能不能愉快航行啦？”
“那就让它翻了吧！”乔诗语满不在乎的挥了挥手，又夹了一块粘豆包慢慢吃。
其他的小伙伴们更是顾着吃东西，连头都不抬。
“哎呀你们真是……”金小宝气急败坏的跑上来挤开众人，直接用手抓了一块锅包肉烫的龇牙咧嘴的扔进口中。
陆持忍无可忍的打掉金小宝的手背：“你没洗手就抓东西吃。”
“债不吃就被泥萌吃光呢……”金小宝鼓着腮帮子含含糊糊的辩解。等把一块锅包肉咽进去后满足的笑道：“好吃。”
陆妈妈笑着说道：“好吃你们就多吃点。别着急，要是不够了我让厨房再做。”
“谢谢阿姨。”金小宝说着，忽然想起什么，从石啸杭的手中拿过两个包的特别华丽的大礼包，递给陆妈妈：“初次上门，这是送给您和叔叔的礼物。”
“哎呀，这也太客气了。”陆妈妈猝不及防，还有点意外：“你这孩子，就上门吃顿饭，怎么还送东西呢！”
“应该的。”金小宝虽然在同辈面前欠儿欠儿的，可是在长辈——尤其是在女性长辈面前惯会讨巧卖乖。他伸手指了指自己身后的一帮兄弟（连校园网的这帮人都划在圈儿内了），笑嘻嘻的说道：“这是我们大家的心意。”
“你代表你们自己就行了，我们都已经送完了。”崔振阳哼了一声。因为马场和夜市的旧事，他对飙车党这帮人始终怀有芥蒂，即便大家如今已是相逢一笑泯恩仇了，可崔振阳还是不待见这帮人。
飙车党们也不以为意。用金小宝的话说：“犯不上跟个失恋被甩还木走出心理阴影的苦闷男人较真儿！”
崔振阳当然不知道金小宝对他的这一番评价。要是知道了，估计两人还得干一波。
陆爸爸做的煎炸粘豆包、拔丝地瓜和锅包肉虽然量大，但是陆持的小伙伴们更多。一大帮十七八岁胃口正好的小伙伴们围攻三盘小吃——尤其还是这个年纪的孩子都喜欢的酸酸甜甜的口味，也就几分钟的时间，三个盘子就见底儿了。
陆持坐在旁边没怎么吃，而是笑眯眯的提醒道：“你们少吃一点，别正菜上桌时你们吃不动了。”
“这种情况不存在。”邢远摸着肚子笑道：“有多少吃多少，绝对不会剩的。”
岳斌哈哈大笑，顺手给陆持拍了一张照片——颇有年代感的煤油灯旁边，西装革履的俊美少年倚墙而坐，那低头浅笑的样子，仿佛时光交错，暖色的灯光照在青色的砖墙和少年的身上，光与影斑驳错落，勾勒出淡淡的轮廓，隔着镜头看去，就连岁月都被氤氲出温柔的涟漪，随着热腾腾的气息晕染开来。
岳斌微微一愣，不知怎么的，他下意识的移开镜头，拍了一张没有目的的照片，将先前的那一张遮挡住。然后在大家闹着要看相机的时候，不动声色地把相机收了起来：“快没电了。我得留着吃饭时拍照。你们的照片我回头传到校园网上，你们自己保存吧。”
说完，岳斌又看向金小宝，挑眉问道：“不是说了，要给我们一个大惊喜吗？到底什么惊喜？”
岳斌的话题转移的太自然，以至于所有人都没察觉到什么不对。反倒是顺着岳斌的话，纷纷看向金小宝。
金小宝嘿嘿一笑，冲着大家嘚嘚瑟瑟的挑了挑眉眼：“既然是大惊喜，当然要留到最后。”
“少卖关子了！”邢远一把勾住金小宝的脖子：“快点说吧。”
“我讨厌个子比我高的人离我太近！”金小宝挣扎着甩开邢远：“显得我更矮了好不好。”
邢远笑嘻嘻的倒退了两步，开口问道：“行了，我离远了，你快说吧。”
金小宝哼了一声，凑到大家面前，还鬼鬼祟祟的看了一眼厨房，才压低了嗓音，神神秘秘的说道：“你们知道，燕京有很多地方都有那种会所的吧？就是那种……咳咳，你们知道的，让青少年告别青涩什么的……”
众人闻言，立刻吓了一大跳，脱口问道：“你要干嘛？”
“什么表情啊都！”金小宝一脸嫌弃的看着大家：“我就是想说，我已经找好了地方，大家一起长长见识呀！”
“还是不用了！”小伙伴们齐声回答。全都心有余悸的看着金小宝和一众飙车党们。并且再次确定了大家的三观果然不同——这哪是惊喜啊，明明就是惊吓好吧？
“切。你们也太古板了吧！”兴致勃勃的策划了好几天，却没有伙伴支持的黄毛同学颇为扫兴的撇了撇嘴：“难道你们就不好奇吗？”
一众小伙伴们微眯着眼睛，看着跃跃欲试的金小宝，沉默了一会儿，不约而同地，暗搓搓的问道：“你该不会……”
“怎么可能！”金小宝顿时炸毛了，染的金黄金黄的一头黄毛在脑袋顶上蹦蹦哒哒的，随着主人气呼呼的声音起起伏伏：“不去就不去，我还不想带你们这帮没见过世面的人去呢！丢人！”
遭到了大家一致吐槽，甚至猜疑的黄毛同学气呼呼地拿起了筷子，郁闷的化悲愤为食量。坐在他旁边的石啸杭则一脸笑眯眯，还给黄毛夹了好几款鸡腿肉。
卓越凑到陆持身旁，暗搓搓的挑了挑眉：“瞧他这样，肯定是……”
陆持看着卓越自动消音的口型，暗爽的点了点头：“我也这么觉得。”
这一晚的同学聚会由黄毛同学的化悲愤为食量开始，直接带偏了整个聚会的画风。以至于吃饭完后，所有人都吃撑了。还得溜溜达达的走到附近的ktv唱了半宿的歌儿消食。至于金小宝倾情奉献的所谓饭后活动的大惊喜，则被大家有志一同的忽略了。
气的金小宝在ktv的包间里，接连点了好几个版本的大悲咒和金刚经！
而在之后几天，所有人陆陆续续的飞到各个国家各个城市，开始自己的大学生活。陆持和卓越也都去了a大报道。忙活了几天之后，陆持接到了顾琳琳的电话。
终于按捺不住的顾琳琳直接把陆持约到了a大附近的一间咖啡屋。
环境优雅但空间窄小的包房里，顾琳琳拿出一个牛皮纸的文件袋，递到陆持面前，神神秘秘地问道：“陆持，你想接个私活儿吗？”
陆持看了一眼桌上的文件袋。咖啡店昏黄的灯光下，黄褐色的牛皮纸看上去愈发暗淡。
陆持靠在卡座的沙发背上，闻着现磨咖啡氤氲而出的醇厚浓香的气味，笑容可掬的说道：“不想。”
第71章
顾琳琳满肚子的话都被陆持一句“不想”憋在嗓子眼儿。面对不按牌理出牌的陆持, 顾琳琳隐晦的翻了个白眼，耐心的游说道：“你不要担心dh的反应, 虽然公司有规定，内部职员不可以接私活儿, 但这种事情通常都是民不举官不究。如果你害怕的话, 我们可以只干活不署名, 不会让外人知道你背着公司接私活儿。所以你大可以放心, 我们绝对会保护好你的个人隐私。”
“你们？”陆持眉峰一挑，笑眯眯说道：“看来你们还是个团伙。”
顾琳琳一口咖啡险些没喷出来，笑容勉强的纠正陆持的字眼：“是团队。”
陆持抿了一口咖啡，歉然说道：“抱歉, 念书的时候语文成绩不太好，让你见笑了。”
顾琳琳看了一眼笑的毫无歉意的陆持, 强行相信了这位高考考出全省第三名的探花同学语文成绩不好的设定。
深吸了一口气, 顾琳琳继续说道：“算了，不要介意这种小口误。我们还是说回这个吧！”
顾琳琳用手指敲了敲文件袋，笑着说道：“这是一家生产汽车零部件的小型企业。你也知道，最近两年, 尚隆集团正式进军汽车产业, 还提出了大汽配的战略概念，想要通过各种吞并、合资、重组的手段, 将国内近半的汽配供应商整合起来，组建一个全新的，行业最大的汽配生产厂家以及全国最大的汽配出口商, 用以增强国际竞争力……我手上的这个企业，就很有幸的被尚隆看中了。尚隆想要收购这家汽配厂，但是这家汽配厂此前由于管理问题，账目非常混乱。所以这家老板就想在开启收购谈判之前，找人把账目做出来。当然了，也不只是做账，而是通过账目审计，给这家企业做个价值评估。这一点其实也可以理解，老板也想知道自己的厂子到底值多少钱嘛！”
顾琳琳说的口干舌燥的，想喝一口咖啡解解渴，却发现自己杯子里的咖啡已经见底了，无奈之下，只好又点了一杯玫瑰花茶。等到服务员离开后，才问陆持道：“怎么样，感不感兴趣？”
陆持淡定的摇了摇头。
顾琳琳脸上笑容一僵，无奈的说道：“你胆子别这么小好不好。咱们做审计的，接私活什么的其实很正常的。而且这种审计机会也很难得——据我所知，你现在在审计一组，马克也没给你什么大项目做，每天都只是复印扫描跑跑腿，顶多让你算一些公式核对一下数据写个邮件总结一下会议记录什么的，核心工作都不让你参加。你难道不觉得这是一种浪费吗？”
“我并没有这种想法。”陆持笑容温润语气悠然：“工作轻松时间弹性，还不用天天到公司点卯，只要在项目要求的时间点跟小组汇合就可以了。能有这么宽松的工作范围，多亏公司体谅我是学生要上课，所以才会根据我的课表来安排工作时间。公司这么信任我，我怎么可能为了接私活就辜负公司的信任。”
“何况新人入职，肯定会有一个观察练手循序渐进的过程。我很满意公司的安排，也相信公司看到我的能力后，会按部就班的分给我更重要的工作。”陆持笑容纯良的看着顾琳琳，特别伟光正的说道：“我很理解你的想法。刚入职场的新人，大多都急于表现自己。不过很多时候，耐心才是成功必备的素质。尤其是我们审计人员。”
陆持说着，站起身来：“能够加入dh，你帮我良多。所以你放心，我不会把你接私活的事情告诉公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