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节

  钱佳宁打开院门笑眯眯地和矮小的土地爷打招呼:“麻烦您老又跑了一趟。”
  “不费什么事还能赚香火,你可劲麻烦就行。”土老笑眯眯地将一箱箱食材搬下来,好奇地问了一句:“你这是要做什么呀?我看你不是不营业嘛,怎么还准备了这么多东西”
  钱佳宁笑着回道:“我打算做一道我们家乡的酥锅,等做好了给您贡上一碗,回头您尝尝看合不合口。”
  这个送货的土地爷是帝都本地的,还没有吃过外乡的菜,一听钱佳宁说给自己贡一碗,立马乐呵呵地点头笑道:“那多谢你了。”
  这酥锅是淄城人过年必须做的一道菜,无论穷人富人都喜欢在酥上一大砂锅,有钱的人家多放些鱼、肉、骨头,家底薄一些的不放肉也能做出好味道。因为每家的用料不同,所以每家做出来的酥锅味道都不一样。每到过年的时候,几个要好的邻居都喜欢把自家的酥锅分给邻居一碗,互相尝尝别人家酥锅的味道。
  仙淘网运来的食材都是最洁净无需清洗的,钱佳宁直接拿出一个砂锅,从箱子里掏出一颗白菜,掰开一堆白菜叶子铺在底下,而后码上切开的猪蹄、大骨头、五花肉、莲藕、海带,再将炸过的刀鱼和豆腐一层层铺在上面,最后覆盖上一层厚厚的白菜,撒上糖、醋等调味品,将砂锅放到灶上慢慢地炖煮。
  砂锅放到一边可以不用去看管,钱佳宁把土老送来的豆腐拿了出来,切成四公分大小的长方形,先放油锅里炸的酥黄,在捞出来沥干油后小心翼翼地在豆腐上层开一个可以侧面掀开的小盖,用小勺一点点的掏出里面的嫩豆腐,把猪肉末、木耳碎、虾仁、香菇末、冬笋丁、碎豆腐拌匀炒到八成熟塞到豆腐做成的箱子里,然后一个个摞起来摆成宝塔的形状,等晚上吃的时候上锅一蒸,调好汤汁一淋即可。
  晚上吃的饭不用过于复杂,钱佳宁想了想如今天气冷还得做个汤比较好。今天土老送来的小母鸡肥瘦适中,钱佳宁干脆做上两罐子气锅鸡,一罐晚上吃,另一罐留到明天早上煮鸡汤面。
  捏了一盖帘的饺子拿笼布盖上,钱佳宁洗了手回到了后院,屋里静悄悄的,钱国盛三个人正睡的香甜。
  钱佳宁按照以往的习惯拿起医书半躺在客厅阳台上的摇椅上,一边看书一边时不时地往嘴里塞一个蜜饯,看起来悠闲又自在。时间转瞬即逝,屋里的光线越来越暗,钱佳宁抬头看了眼墙上的表,已经到了下午五点了。
  放下书刚要去叫家人起床,电话铃声突然响了起来。知道钱佳宁家的电话号码人并不多,以前只告诉了王晨晨和班主任老师,最近因为和董家、乐家来往比较多,他们也拿到了钱佳宁家的电话号码,但是除非紧急的要事,他们轻易不会给钱佳宁打电话。
  钱佳宁以为是王晨晨找自己聊天,摸起电话放在耳边,声音带着几分慵懒:“喂,晨晨吗?”
  话筒那边安静了片刻,一个略带些疲惫的男人声音响了起来:“你好,请问是钱佳宁小姐吗?”
  钱佳宁愣了一下,在坐直身体的同时立马在脑海里搜寻这个声音的主人,一秒钟过后,她终于和记忆里的声音对上了号:“你好,李先生。”
  李御君拿着话筒愣了一下:“你能听出我的声音?”
  “是的!”钱佳宁客气地笑了一下:“只要是和我交谈过的客人,我都能记住。”
  “这样呀。”李御君淡淡地回了一句,随即又说道:“我想和钱小姐订餐,一会我会过去吃一顿饭,需要一份热汤,其他的你看着安排。”顿了顿,李御君补充了一句:“我一个人吃。”
  钱佳宁刚想告诉他今天不营业,可话到嘴边又吞了回去。李御君是第一个给自己交订金的客人,而且这是交完订金后第一次订餐。钱佳宁觉得自己若是以不营业为理由拒绝交了订金的客人来吃饭,实在是太有损私房菜馆的声誉了。想到这,钱佳宁立马改了主意,声音里也多了几分热情:“好的,我马上给您安排,您直接过来用餐就可以。”
  挂上电话,钱佳宁看到父母都从房间里出来了,她站起来打开了客厅的灯:“是不是吵到你们了?”
  “没有,也该起来了。”李婉珍笑道:“这一觉可真舒坦,觉得浑身上下都特别轻松。”
  也不知是续命符的去掉了三人面上的死气,还是仙茶清理了身体里的浊气,钱国盛和李婉珍状态非常好,看起来神采奕奕的,特别有精神。
  正说着话,钱家锋也从屋里出来了,一见钱佳宁立马问道:“姐,咱晚上吃啥呀,我饿了?”
  钱佳宁看着他都无奈了:“你中午吃了一桌子这么快就饿了。”
  钱家锋摸着肚子嘿嘿地笑:“我现在长个嘛,就得吃的多点。”
  “我炖了酥锅、炸了豆腐箱,只是酥锅还得多酥一会,我们晚点再吃饭。”钱佳宁摸了摸钱家锋的脑袋,转头和李婉珍说道:“有个交过订金的客人要来吃晚饭,不过好在他就一个人,吵不到我们。”
  李婉珍连忙说道:“我们自己家人怕什么,招待客人要紧。”
  钱佳宁应了一声,走到门口穿上大衣:“那你们在屋里喝点热水看会电视,过半个小时直接到前面去吃饭,我先去准备饭菜了。”
  因为钱佳宁打了休息三天的谱,所以厨房除了养生食材以外并没有普通的菜,钱佳宁叹了口气,总觉得自己这订金收亏了。
  一个人的饭菜比较麻烦,数量多的话吃不完,但又不能太少看起来不像样子,钱佳宁正在琢磨着准备什么菜的时候,一个穿着军装的人走了进来,声音里充满了沙哑:“今天不营业吗?”
  钱佳宁抬起头,惊愕地看着他:“您这么快就到了?”随即钱佳宁发觉他脸色苍白,空气中也弥漫着淡淡的血腥味,顿时有些不安:“你受伤了!”
  这不是疑问句,而是肯定句。李御君惊讶于钱佳宁敏锐的观察力,但是对于陌生人来说他不习惯透漏自己的情况,只淡淡地看了钱佳宁一眼,随便找了个桌子坐下了。
  钱佳宁回过神来,立马发觉自己的问题有些逾越了,她朝李御君抱歉地笑了一下,转身回厨房把汽锅鸡端了上来。
  趁着钱佳宁去拿碗筷的功夫,李御君已经不怕烫的掀开了盖子,闻着浓浓的鸡汤香味,他紧绷地肌肉放松了些许,伸手给自己盛了满满的一碗鸡汤。
  看着李御君拿着汤勺低头喝汤,钱佳宁犹豫了一下,忍不住问了一句:“请问你吃猪内脏吗?比如猪肝之类的?”
  李御君喝汤的手顿了一下,随即他点了点头:“可以。”
  钱佳宁回了厨房忙碌了片刻,很快就做好了三道菜,端了出来。李御君看到摆在自己面前的爆炒猪肝、葱爆羊肉、蒜蓉菠菜,忽然觉得这个小女孩心思很细腻,细腻的让人觉得有些发暖。
  李御君抬头看了钱佳宁一眼,脸上的线条居然柔和了许多:“我看起来那么缺血吗?三道菜都是补血的。”
  钱佳宁微微地笑了一下:“只是觉得你现在比较需要而已。”
  李御君没有再说话,他伸出筷子夹了几片羊肉放进嘴里,羊肉炒的十分鲜嫩却没有丝毫的膻气。吃了几口羊肉,李御君又看向另外两个菜,他的筷子在猪肝上面停顿了片刻,表情虽然丝毫没有变化,但是若是仔细看他的眼睛,就会发现有几分纠结的神色。
  钱佳宁把煮好的红枣水端了过来,李御君听到脚步声立马垂下了眼睛,伸手夹起一块猪肝放到了嘴里。猪肝被处理的十分得当,丝毫尝不到一丝的肉腥味,经过爆炒过的又嫩又脆,吃到鲜嫩可口。
  李御君松了一口气,原来这玩意还挺好吃的。
  不知不觉,李御君将桌子上的菜吃了大半,原本冰凉的双手多了几分暖意。放下筷子,李御君擦了擦嘴,起身地朝钱佳宁点了点头:“饭菜很好吃,多谢。”
  “没事!”钱佳宁惊疑不定地看着李御君的脸色,按理说吃了热气腾腾的一顿饭,脸色应该好看许多,怎么瞧着更加苍白了呢。
  李御君转身朝外面走去,正好和过来吃晚饭的钱国盛一家走了个正脸。钱国盛见客人要出来,连忙往旁边一让,正在此时李御君忽然有些站立不稳的样子,摇晃了几下昏倒在地。
  钱佳宁瞪大了眼睛:“我去,大哥你不是来碰瓷的吧?”
  ☆、第59章 第 59 章
  钱国盛站在门口都傻了,把两个手都举了起来, 脸色发白的为自己辩解:“我没撞到他!”
  顾不得和钱国盛多解释, 钱佳宁赶紧让家人进来把门关上, 自己蹲下来把手搭在李御君的手腕上把脉:“是失血过多引起的昏迷。”随即她伸出双手几下子解开李御君的军装的扣子, 掀起了羊毛衫往里望了一眼。
  钱国盛被钱佳宁豪放的举动震住了,光天化日之下就这么大咧咧地掀开一个男人的衣服真的可以吗?
  钱佳宁看见李御景的衬衣上已经透出了血迹, 便把他衣服放了下来:“他受伤了, 咱家里有药, 我们把他带到家里去包扎一下。”
  钱国盛看着钱佳宁又把扣子给人家扣上了, 终于松了口气, 他上下打量了一下李御君的身高觉得有些怵头:“这小伙子怎么也得一米八多吧,咱咋给他抬过去呀?”钱国盛才一米七五的个子往李御君前面一站顿时不知道该怎么搬他才好:“要不找块板子把他放上面?”
  “咱家没板子。”钱佳宁低头看着李御君说道:“要不我把他抱过去吧。”
  “什么?”还没等钱国盛反应过来,就眼睁睁地看着钱佳宁蹲在李御君前面, 一只手扶住他的肩膀,另一只手抄起他的大腿,就这么直接把他抱起来了。
  钱国盛顿时风中凌乱了。
  钱佳宁看了一眼呆愣住的家人, 连忙催了一句:“别傻愣着呀,把他的大衣给他盖身上。”
  “哦哦, 好的!”李婉珍手忙脚乱地从衣架上取下来李御君的大衣搭在他身上, 这边刚拿下来钱佳宁的外套, 她已经往外走了。
  “佳宁,你还没穿大衣呢。”李婉珍还没等说完就看见钱佳宁开门抱着李御君出去了, 急的她赶紧抱着钱佳宁的衣服一路追了过去。其实钱佳宁随身带着财神爷做衣服剩下的碎布压根就不会觉得冷, 平时穿大衣也为了让自己不显的奇怪而已。此时她抱着一个又高又重的男人, 要是穿大衣难免束手束脚的,不如这样更灵活一些。
  钱佳宁自打被改善体质并且连续跟着三个神仙学了功夫以后力大如牛,抱着李御君迈着大步走的飞快,李婉珍在后面一路小跑都没跟上。
  拿脚顶开房门,踢掉脚上的鞋子,钱佳宁把李御君放在客房的床上,随手拽下他脚上的鞋,一脸无语地吐了口气:“我收什么订金嘛,得随时伺候饭不说还得负责看病,找谁说理去呀?”
  钱国盛和李婉珍一路小跑终于追了上来,两人也挤进了屋里担心地看着钱佳宁:“这么冷的天你也不穿大衣,没冻着吧?”
  “我没事,这几年一直练武身体素质很好。”钱佳宁说道:“我去洗手拿药箱。”
  钱国盛看着钱佳宁急匆匆地走了出去,神色有些纠结:“小米是不是又要给这个男人脱衣服了?”
  李婉珍瞪了他一眼:“你瞎琢磨什么呢?小米学的是中医,就是要给人看病的。在医生眼里没有男女,只有病人。”她切了一声,朝钱国盛翻了个白眼:“老古董。”
  老古董钱国盛不做声,默默上前把李御君的军装扣子解开,把两条袖子拽了出来板板整整地挂在了衣架上,可等脱羊毛衫的时候就傻眼了,即使李御君处于昏迷状态也不是他能挪动的。
  钱佳宁拿着药箱走了过来,钱国盛手足无措地让开了位置:“这个毛衣不好好脱。”
  “不用脱,直接剪了吧。”钱佳宁取出剪刀直接把好好的羊毛衫剪成了两半,钱国盛把剪坏的羊毛衫接过来的时候趁机摸了两把,柔软舒适一看就不是便宜货,顿时郁闷地叹了口气:“你说咱剪坏了人家衣服要不要赔呀?也不知道今晚赚的饭钱够买这个羊毛衫的不。”
  李御君的衬衣上已经浸上了不少血,钱佳宁估摸着就是脱下来也洗不出来,干脆也一并剪了得了。她手脚麻利的把衬衣剪成了布条,拆开绷带,终于看到了李御君都是血迹的胸膛。
  钱佳宁从药箱里拿出碘伏给他消了毒,露出了胸前七八厘米长的伤口,只是不知什么原因,缝合的伤口又裂开了,伤口看起来十分狰狞,一直血流不止。
  钱佳宁这里没有消毒器皿,也不敢贸然给他缝合伤口,便拿出止血粉撒在了伤口上面,另外取出几根金针,分别扎在不同的穴位上,血立马止住了。
  钱佳宁把李御君拽了起来:“爸,你帮我顶住他,我给他包扎上绷带。”
  李御君看起来不胖,可如今光着上身才能看到身上全都硬邦邦的肌肉,钱佳宁的拿着绷带在李御君的胸前背后穿梭,等缠结实以后在腰侧打了个结,伸手扶住他的肩膀,和钱国盛说道:“爸,你可以起来了。”
  钱国盛一回头,就看着女儿抱着人家男人古铜色的肩膀,吓的脸都变白了:“小米,你赶紧把人放下。”
  钱佳宁还以为钱国盛担心李御君身上的金针会移位,便扶着他慢慢躺下,伸手把金针取下来放到酒精里。当钱佳宁拽开一旁的被子正要给李御君盖上时,忽然视线落到了他的腹肌上,难道人躺下也能看出肌肉吗?这样的肌肉摸起来是软的还是硬的?
  钱佳宁下意识伸出手想去摸一把,钱国盛见状连忙抓住她的手,顺势把被子拽了下来把李御君盖的严严实实的。他总觉的这个时候应该给女儿讲讲男女有别的道理,可一张嘴又不知道要怎么说,只能干巴巴地说了一句:“咱……咱不能乱占人家便宜。”
  钱佳宁咳嗽了一声回过神来,表情无比正经:“我是想检查一下绷带有没有绑结实。”
  李御君躺在被子里只露了一个脑袋出来,因为失血过多的原因他的脸上有几分不正常的绯红,钱佳宁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发现他有些发烧。按照刚才把脉的脉息,钱佳宁回到书房开了一个方子,从药柜里抓齐了药放在药锅里,为了让效果更好一些,钱佳宁还用了仙淘网送来的水。
  把药锅放在灶上,钱佳宁摸起电话拨通了王晨晨家的号码,电话几乎刚拨出去就被人接了起来,王晨晨焦急地声音传了过来:“喂?是谁呀”
  “晨晨,我是佳宁,你大哥晕倒了,你们过来接一下他吧。”
  “天呀?他居然在你那里!”话筒里传来了王晨晨不敢置信地声音,她又飞快地说道:“佳宁麻烦你先照顾下我大哥,我们马上就到!”王晨晨素来是急性子,她说完了啪地一声扣了电话,等钱佳宁再拨过去的时候电话已经没人接了。
  钱佳宁看着嘟嘟直响的话筒无奈了:“什么时候都改不了毛躁的性子,我的话还没说完呢。”她放下电话,转身眼巴巴地看着钱国盛:“爸,你有没有穿着特别大的衣服?”
  钱国盛回到侧卧,从衣柜里拿出来一个超大号的秋衣递给钱佳宁,钱佳宁看着已经起球的袖口和泛黄的料子,有些发愁地叹了口气:“他指定不会穿的,也怪我刚才剪的太顺手了,忘了给他留一件贴身的衣服,这光/溜/溜的咋让他家里人把他带回去呀。”
  两家住的不远,李家人又有车,没多久呼呼啦啦的来了七八个人,除了王晨晨一家三口外,还有李御君的父母和他两个亲弟弟。
  钱国盛带着他们穿过鹅卵石小路来到家里,一开门就闻到了一股浓郁的药香,钱国盛回头颇为自豪地说了一句:“我闺女学中医的。”
  “我知道,和我们家晨晨是同班同学。”王晨晨的妈妈李淑玲脸上带着热情的笑脸:“晨晨常在家里提起佳宁,说她学的特别好,在班里连老师经常夸奖她。”
  作为父母的通病,钱国盛一听别人夸自己的孩子就乐的合不拢嘴:“我们家佳宁是高考状元,高中的时候老师就都喜欢她。”
  钱佳宁从房间里出来,王晨晨立马奔过去搂住了她的胳膊,眼圈激动地都红了:“佳宁这次太感谢你了,你不知道我们全家人都找疯了。”
  李御君的父母也连连致谢,钱佳宁把他们带到了客卧里说明了一下情况:“他是因失血过多的原因才晕倒的,我已经给他撒了止血粉重新包扎好了,只是当时比较紧急,衣服又脱不下来,所以都给剪掉了。”
  “没关系没关系,你这也是为了救他。”李御君的母亲常晓媛一边说一边掏出手帕来擦了擦眼角:“这次多亏了你帮忙,要不然他还不知道会流多少血呢。”
  王晨晨轻轻拉了拉钱佳宁的手,小声地问道:“佳宁,你是从哪里发现我哥的。”
  钱佳宁露出一言难尽地表情:“上次你外公过寿的时候你哥留下了一千块钱当做以后吃饭预约的定金,今天五点多的时候他打电话来说要过来吃饭,等他来了以后我发现他面色苍白,还能闻到身上淡淡的血腥味。当时我就觉得他不太对,可是问了两句他又什么都不说,只好给他上了汽锅鸡汤和三样补血的菜,结果他刚吃完饭他走到门口的时候就晕倒了。”
  钱佳宁说完就看一屋子的人眉毛都竖起来了,她不解地拽了拽王晨晨的手,小声地问道:“怎么了?”
  王晨晨十分尴尬地把钱佳宁拽到一边,小声地说道:“我哥前一阵子执行任务受伤被送到了部队医院,听大夫说伤势挺严重的。”钱佳宁点了点头,她刚才换药的时候也看到了那道深深的刀口,确实伤的不轻。
  王晨晨脸上露出几分同情的神色:“医生建议我哥除了忌口以外还要吃的清淡一些,我大舅妈将医生的话贯彻了个彻底,除了白粥和水煮蔬菜,其他的一律不许我哥吃。”
  钱佳宁震惊了:“所以你哥是偷偷跑出来吃饭的?”她下意识往床上看了过去,那个连昏迷都依然冷着一张脸的男人实在是不像是能干这种事的人。
  王晨晨艰难地点了点头:“我哥是那种无肉不欢的人,这次执行任务本来就比较苦,据说都两个月都没吃到肉了,等受伤以后吃的又是没滋没味的东西,他就有些受不了。今天晚上照顾他的士兵把我舅妈煮的白粥和清水煮白菜端了进去,据他说当时我哥的脸就绿了,直接把士兵撵出了病房。那个士兵特别实诚地一直在病房门口守着,直到大夫来查房,他们才发现窗户开着,而我哥不见了。”
  钱佳宁吞了吞口水:“你哥的病房在几楼呀?”
  王晨晨挤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脸:“六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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