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0章 一臂之力
半湿的抹布就扔在一边,一张包裹了什么东西的锦帕和一封书信整整齐齐的摆在那没有一丝灰尘的桌面上。
这次的书信没有被封起来,未干的笔迹似乎告诉着女子写信之人刚走不久。
女子紧攥着书信一角,就连手指也捏的毫无血色,短短几十字似乎让她来来回回看了几十遍,终是控制不住低声呜咽起来。
再抬眼时,女子伸手拿起桌上锦帕,轻轻拽了拽锦帕一角,便从中掉出一个黄色的苹果,让女子破涕为笑:“果然是你。”
“念儿,很抱歉以这样的方式同你再相见。自上次一别我们似乎已有数月未见,我明白你因为我的事情操劳多日,还望你理解我的苦衷。”
“安王王妃想必你有耳闻,明日即是安王丧葬宴,请你出席且助那安王王妃一臂之力,至于为何,日后再与你详谈。”
萧夕草草写下这封信时,便以听到那门口传来的马车车轴声,便只好躲藏至屋内的柜子后,直至女子离开才松了一口气。这念儿是她前世时少有交好的官宦之家的女子,她是不屑同那只知道女红的人家交往的,可这念儿与她一见如故,久而久之变成了少有的好姐妹。
只是再见时,念儿还是念儿,她却从头到脚彻彻底底换了一个身份。
临近安王丧葬宴前夕,萧夕那'风寒'也终是痊愈了,便立刻前去青竹居同老王妃商议丧葬宴一事。而老王妃也自从上次那事后对萧夕的态度颇有些变化,在她患风寒时还专门派嬷嬷前去拿了些补品。
这次见萧夕大病初愈便火急火燎的同她商议丧葬宴一事,话语间便少了许多往日那明里暗里嘲讽的语气:“明日宴席我以帮你处理妥当,你且放心。”
“多谢母妃,卿儿定当仔细注意着,不会让明日宴席出现任何差错。”萧夕轻声道,对老王妃的变化感到有些不可思议。
老王妃似乎料到如此,揉揉眉心道:“我自是不想管你们小辈中的是是非非,如今你是主母,有得必有失,做事前定要仔细思考这其中利害关系。”
萧夕应了一声,心中才明了,这老王妃不过是怕激怒了自己,择日会真的做出什么事情伤害到那遗腹子的事情。
萧夕又在青竹居呆了些时间,与老王妃商讨了些丧葬宴细节之事才寻了个由头返回来仪居。来仪居有前后左右四个门,前门直通大院十分显眼,而侧门便是通在花园中一处隐秘的石洞内。
“王妃,春桃在偏院候着呢。”蓝挽凑到萧夕身边轻声道。
这春桃是苏芙的侍女,萧夕虽因为所谓的风寒许久不曾出院,可也同样借着这个由头明里暗里做了不少事,那念儿是其一,这春桃也同样。
“见过王妃。”春桃显然是等了许久,见到萧夕后连忙恭恭敬敬的行了一个礼随后轻声道:“王妃,春桃这次是借着去仓库给姨娘院中添些油灯的由头出来的,不能耽搁太久,不然……”
“本妃明白,你此次前来可有什么事情要同本妃说?”萧夕点点头,轻声问道。
春桃并不敢直视萧夕,而是连忙点头应道:“奴婢今日偶然见姨娘同嬷嬷寻了好些巴豆来,只是姨娘此事谨慎的很,把奴婢们都遣了出去,所以奴婢只听得了巴豆一事,便特来禀告王妃。”
明日便是丧葬宴,今日苏芙便去寻巴豆,这是要作甚?萧夕眉头轻皱,见时辰不早便催促道:“本妃知道了,你且先回去不要让她生疑。”
春桃应下后便由蓝挽从侧门送了出去,青衣一面给萧夕沏茶一面有些担忧的问道:“王妃,这春桃自始便是苏芙的人,怎么会突然为我们所用?”
萧夕明白她的顾虑,安慰道:“这春桃的确是自始便跟着苏芙,可她却不是苏芙从本家带来的人。而是王府前些年从牙婆出买来一批丫鬟当中的一个,这卖身契当然是由王府守着。”
“苏芙脑筋并不灵活,自上次她来来仪居挑衅时想必你也能看得出,不过是一个逞口舌之快却不顾及后果的愚昧妇人罢了。这春桃也是自知继续跟着苏芙定是毫无出路,且这苏芙脾气极大阴晴不定,说不定哪日她便会死在苏芙那小小的院子之中。”萧夕冷声道。
青衣这才恍然大悟,轻声道:“所以王妃便用这卖身契为赌注,威逼利诱间让那春桃跟了王妃?”
语毕,青衣才发觉自己用的威逼利诱似乎并不是什么好话,支支吾吾的刚想解释却听得萧夕一阵轻笑:“你说的不错,的确是威逼利诱。若是她诚心为本妃办事,事成之后本妃自会将卖身契还给她,若是从中耍些小聪明……本妃听闻花园内那位杂役婆婆的儿子自小疯癫且奇丑无比,至今还未曾婚娶,本妃不介意送那婆婆一个顺水人情。”
前世时三宫六院数百妃嫔,丫鬟太监更是数不胜数,她尚且都能把控在掌骨之中,更何况这王府上下几十号人。
青衣见萧夕眸中一闪而过的狠意不由得咽了咽口水:“若不是奴婢一直跟在王妃身边,险些都要以为王妃被掉包了。”
萧夕一愣,随即轻声问道:“那你觉得是以前的我好,还是现在好?”
青衣仔细思索了一番道:“从前在太傅府时,王妃天真烂漫,不曾使过任何计谋,可却始终被他人所欺。如今王妃可以将王府内千奇百怪之事掌握在手中自保,奴婢自是替王妃高兴的,只是这样终究太累了些。”
“既然进了王府,本妃就没有一日想过会轻松的过日子。”萧夕眼眸垂下喃喃道。
皇宫内御花园中。
“明日便是安皇叔丧葬宴,你倒是有闲心同朕来下棋。”白离手持一子黑棋,等待对面的白泽落子。
白泽一边落子一边道:“明日之事明日做。”
白离似乎走到了死路,见白泽落子于棋盘中央,便持子思考良久。
“皇上,您又输了。”白泽将棋放回棋篓中淡淡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