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节

  他抽出手,双手抱着她。
  钟念没有回答他,反而是,扭头,伸手扯开他的衣服,狠狠地在他的肩上咬了一口。
  梁亦封抱着她,脸色淡然,似乎并没有一丝的痛感。
  钟念退了出来,看着上面红肿的牙印,甚至能看到有血丝溢了出来,她不可置信的看着他:“你不疼吗?”
  梁亦封面无表情的看着她:“没看到你对别的男人笑疼。”
  钟念缓缓的垂下头,这个地点不是解释这件事的好地方,但如果是他,她愿意说。
  谁知她刚张开口,就被他制止了:“我不想知道你在做什么,但是钟念,你得给我保证。”
  “保证什么?”
  “第一,不能有生命安全;第二,不能对他笑;第三……”梁亦封伸手掐住她的下巴,语气狠厉道:“记住,你是我的。”
  钟念眼睫轻颤,她倏地笑了:“好,我答应你。”
  梁亦封指腹揉了揉她的下巴,脸上稍霁,眼里淌出满意的笑。
  第59章 zhongnian
  钟念和梁亦封两个人一前一后出的洗手间。
  钟念回到卡座上,陈灿仍是一副半醉不醒的状态,钟念拍了拍他的肩:“喂!”
  陈灿傻呵呵的对她笑:“钟念啊,我喜欢你。”
  钟念抽回手,拿湿巾擦了擦手。
  晦涩灯光下,陈灿眼神迷离,全身无力的倒在沙发上。钟念低垂着头看着他,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倏地,她的肩上一沉,对面沙发上坐下一个人,她的身边也坐了一个人。
  有人凑在她耳边挑逗性的呢喃:“怎么说,这次被我抓住了吧。”
  钟念眼眸微抬,看到了坐在对面的吴煜。
  他其实是三个人里面条件最好的,旗下有几家酒吧,父亲从政,母亲从商,当年那件事,如果他没有参与,无论如何也是压不下来的。
  吴煜长得倒是一般,胜在会打扮,单眼皮,薄唇,理了个韩星的头,穿着打扮也十分的韩系。
  身边的人是黄一杰,家里从商,做木材生意的。
  三个人里面,属陈灿家条件最为一般,但即便是这种一般,在旁人眼里也是一辈子远不可及的程度了。
  这个城市多的是有钱人,挥金如土,奢靡放纵。
  黄一杰搭着钟念的肩:“还以为能有多矜贵呢?陈灿动动手指就过来了?”
  语气暗讽,满满的瞧不起她。
  在会所的那次见面,梁亦封那样护着她,害的黄一杰都以为钟念真是梁亦封的心上人了,可他看到,梁亦封坐在另一边的卡座里喝酒,如果真是心上人,怎么可能不过来?
  他对钟念都这样勾肩搭背了,梁亦封要真是喜欢钟念,按他那样的性格,不得过来揍他一顿?
  可惜,没有。
  所以啊,梁亦封不过就是玩玩钟念而已。
  钟念的眼里像是裹了层冷霜似的,她伸手拍下黄一杰的手:“有事吗?”
  黄一杰被她这样打了一下也不恼,陈灿看上的女人,他要是想上,陈灿大都会让给他尝尝鲜的,钟念也不例外。
  他翘着二郎腿,点了支烟,他吞云吐雾地看着她:“请你喝酒,算是事儿吗?”
  钟念没有待下去的打算,她拿起包,“抱歉,我还有事,先走了。”
  黄一杰伸腿拦住她:“哎,走什么呢?先喝了这杯酒再走。”他倒了一杯酒,玻璃酒杯砸在桌子上,发出清脆利落的声响。
  黄色的酒液溅了出来,像是一根腐烂了的菜叶子一般,散发着恶臭。
  钟念眼底闪过一丝厌恶。
  “喝啊!”黄一杰还在催她,说话之间,小腿肚摩擦着她的膝盖。
  像是全身上下都有蜈蚣爬过,钟念身上一股恶寒。
  不远处,梁亦封已然起身走了过来。
  他穿过人群,嘴角扬起一丝讥诮弧度,眼里泛着寒意。
  他动了动脖子,伸手扯了扯领带。
  眼里、身上都散发着阵阵寒意,像是淬了寒冬冰霜一般,冷的出奇。
  钟念找他摇了摇头,眼神克制而又冷静。
  梁亦封倏地停下脚步,在原地深呼吸几次,继而掉头,到吧台处点了一杯酒。
  见他没过来,钟念悬在半空的心坠回原地。
  她垂眸看向黄一杰:“喝一杯就行了?”
  “对。”
  钟念伸手,拿过杯子一饮而尽。
  辛辣酒精刺激着口腔,钟念眼里都有浊意,她伸手把酒杯翻了过来,没有一丝液体,“行了吗?”
  黄一杰伸手鼓了鼓掌,“行。”
  他收回腿,给她放行。
  全程吴煜都坐在一边低头看着手里的手机,只在这一刻抬起头来,玩味似的欣赏着钟念被黄一杰逗弄的场景。
  钟念拿起包毫不犹豫的就走。
  脚步匆忙,穿过熙攘的人群,背影里有落荒而逃的意味。
  吴煜收起手机,舔了舔后槽牙:“这女的,挺有意思的。”
  “怎么?你也感兴趣?”黄一杰叼着烟,给自己倒了一杯酒,又给他到了一杯酒,递过去。
  吴煜接过酒杯,闻了闻,挑了下眉之后,一饮而尽,他长舒一口气,双手搭在沙发上,脸上的神情欢愉:“表面越是清冷的女人,到了床上,越骚。”
  在震耳欲聋的音乐声中,黄一杰听清了吴煜说的话。
  他颇为赞同的看着吴煜,“怎么说?玩玩?”
  吴煜:“嗬,玩玩呗。”
  ·
  钟念出了酒吧之后,也没走多远。
  她在酒吧附近的马路边找到了梁亦封的车,就站在车边等他。
  果然,不到三分钟,梁亦封就出现在她的面前。
  他神情不耐,胸口的领带凌乱,脚步匆忙的走了过来,看到她在自己的车旁的时候,不自觉的放慢了脚步,缓缓的靠近她。
  眉宇间一片阴鸷,眼眸沉沉地看着她:“除了这三个,还有谁?”
  钟念:“没了。”
  梁亦封拧着眉头,他阖了阖眼,再睁开眼的时候,眼眸里一片清明澄澈,“我送你回去。”
  他的不耐似乎只有一瞬,面对她的时候就全数收起。
  身上的锋芒与刺也被温柔给包裹住,相处久了,钟念也发现了梁亦封虽然冷,但他的冷,是分好几个层次的。
  第一种是真的冷,隔着真空的冷,一个眼神就能把人给吓得发抖;
  第二种呢,是有点距离感的冷,梁亦封主要是在医院里这样,面对同事、面对病人、面对领导,有礼貌,但又有距离感的冷;
  第三种的冷,是眼里依稀能看到笑意的冷。
  这种冷,钟念只在他面对自己的时候看到过。
  如果她反应的再迟钝一点,或许察觉不出来这些细微的差别。
  钟念有的时候极其讨厌自己敏感的性格,能够清晰的察觉到旁人对她的不欢迎、明显的排她感,但在有关于梁亦封的事上,她又无比庆幸,自己是个敏感的能察觉到他身上的任何一个细微的情感变化。
  因为她能够很清晰的感觉到,他对她的温柔与疼爱。
  还有他对她的,万分喜欢。
  回去的路程很短。
  梁亦封把车停在楼下,也没下楼,只说:“回去早点睡。”
  钟念用指甲划着安全带,安静的车厢里,布料的拉扯声分外清晰。
  梁亦封缓缓降下车窗,单手手肘撑在车窗上,另一只手放在方向盘上,气定神闲的扭头看她:“怎么?想邀请我上去坐坐吗?”
  “没……”她松开安全带,在晦暗的夜色中看着他。
  车外的路灯在黑夜里散发着幽光,光线透过挡风玻璃散落在车里,把梁亦封的脸劈成两半,鼻梁之上是黑暗,唇齿之下是如月色般的光。
  他的眉眼隐在黑暗中,清冷寡淡,又似乎带了一抹温柔。
  像是七月初七夜晚,空中弥漫着恋人手中的玫瑰花香。
  梁亦封:“走吧,再不走,我真跟你上去了。”
  钟念深吸了一口气,说:“我们不是说好了,等我来找你吗?”
  “你舍得吗?”梁亦封反问。
  钟念的心里像是被羽毛温柔抚摸过一般,她的声音飘散在空中:“不舍得。”
  换来的是他低低沉沉的笑声。
  夜色如水,梁亦封在晚风中笑的兴致盎然,笑声传入她的耳里,耳蜗上酥酥麻麻的钟念不自觉的缩了缩脖子。
  梁亦封看着她:“我看着你上去。”
  钟念没有得到她想要得到的答案,迟疑的看着他。
  梁亦封哪能不知道她在想什么。
  于是说:“钟念,你知道的,我不可能不来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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