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二章父女相见
大厅里还有其他丫头在,洛弘勇不免有些尴尬。
许是看穿了这一切,沈如故挥了挥手,示意她们二人先下去,而后又淡淡的指责,“怎么不给洛将军上茶?”
从见到洛弘勇的那一刻开始,沈如故就丝毫都不见父女之间的亲昵感,那一刻洛弘勇像是突然明白了些什么。他颓然的抬起手制止了众人,“不用了。”
话音刚落,明月与夏蝉便怔在了原地,不过转瞬的功夫,两人又看了沈如故一眼,这才坚定的离开。
或许,此时此刻,她们最该做的,就是将这空间让给他们两个人。
只不过,临出门的时候,两人心中都不免闪过几分担忧,以至于刚一阖上了门,夏蝉就忙不迭的将明月拉到一旁,悄声问道,“明月姐,这样真的没问题吗?”
这一问,着实让明月心中五味杂陈。
她不是不担心,可却又不知道该如何是好,最终只能瞥了夏蝉一眼,冷冷的道,“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被责问的夏蝉一时间有些缓不过神来,她不过就是担心沈如故会出什么意外,难道这样也错了吗?
可她还没来得及多追问一句,就听明月冷冷的道,“你先在这儿守着,哪里也不准去。”
“明月姐,你干什么去?”
“泡茶!”
丢下这一句,明月便匆匆离开。
此时此刻,她唯一能想到的,还能接近沈如故与洛弘勇的办法,便只有这一个了。
“洛将军不是说不用了吗?”夏蝉还疑惑不解的问着,可回答她的,却只有明月匆匆离开的背影。
外头的两人担心的不能自已,而依旧留在屋内的沈如故与洛弘勇却还保持着先前的模样,各自面面相觑,谁都没有主动开口打破沉默。
于沈如故而言,她甚至不愿意多花一秒钟与洛弘勇共处一室,只想赶紧解决当下的麻烦立刻送走他,可一抬眼就落入洛弘勇黝黑的眼眸里。
对上他神色的下一秒,她就不知道自己该做些什么了。
在这样一次接着一次的无奈之间,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
终于,洛弘勇按捺不住了。
“我想,看看孩子……”当他鼓足了勇气,终于说明来意的时候,回应他的,却是沈如故一副愕然的模样。
她满脸写着不可置信,那副样子似是在为自己听到的话语觉得可笑,“你说什么?”
她一字一顿的回应着,只是脸色阴沉,显然是来者不善的面容。
洛弘勇长叹了一声,悠悠的道,“如故,我知道,我对不起你跟你娘,可我终究还是那孩子的外公啊……”说到后来,语调有些怅然。
那一刻让沈如故莫名的觉得好笑。
“呵呵,外公?真不知道你是哪里来的脸面,竟然能说出这样的话来。”沈如故苦笑一声,“难道你忘了当初自己说过的话吗?”
她言辞厉色的看着眼前的人,铁青色的面容却没有半点亲厚的意味,“是你当初斩钉截铁的说,我们跟你没有任何的关系,现在你又怎么好意思舔着脸说什么要见你的外孙?”
沈如故的声声质问,让洛弘勇一时找不到应对的理由。
诚然,她说的半点没错,当初是她徒手血刃了整个沈家,将她母女二人赶了出去,这一点上,的确是她理亏。
“在你手起刀落决定要放弃沈家的那一刻开始,我跟你便再没有任何的瓜葛。”
沈如故说着,便侧了侧身,让开了一条道,指着门的方向,冷声道,“请你立刻从我眼前消失,刚才的话,我就当什么都没听到。”
事实上,直到现在,沈如故发现自己依旧还是不能硬起心肠,就像是先前面对洛弘勇的无端指控一样,对他也依然选择了漠视。
做不到决绝,而漠视无非是她可能做出的最大的让步。
然而,洛弘勇却依旧不愿意放弃。
“如故,我只是想看一眼孩子,真的,只要一眼就好。”他放缓了语调,再没了身为一国之将的威严,反而是带着几分祈求的味道。
旁人不知道,可他心中却是明白,就在刚才沈如故抱着孩子出现在众人眼前的那一瞬间,他多么想骄傲的告诉世人,那个能让皇帝为之一笑的孩子,是他洛弘勇的外孙。
然而,只是这样一句简单的话,他却根本就没有资格说出口。
以前没有,现在就更不曾有。
“不可能!”
沈如故应的斩钉截铁,她背过身去,再不想要多看他一眼,只冷冷的指着他来时的路,“天色晚了,洛将军请回吧。”
不带任何感情的疏离,让洛弘勇终于感受到了从未有过的失落。
他颓然的点了点头,连声说了好几遍,“好,好,好。”
每一声都像是一把尖刀一般,剜在他的心头,更刺在沈如故的心里。
这里的每一声好,都会让她下意识的想起母亲,想起当初那被血洗的沈家。那一刻,所有的决绝化作恨意,再没有其他半点情愫。
“来人,送客。”
当沈如故终于扬声喊出这一句的时候,屋外的夏蝉愣住了。
关于自家小姐的背景,根本算不得是什么秘密,可以说整个赫连王爷就没几个人不知道的。
然而,当她听着沈如故冷声说送客的时候,却还是有些不知所措。
好在此时明月也已经端着茶水赶了过来。
见她这副愣神的模样,赶紧上前提醒,这才知道就在她赶到之前,沈如故已经下了逐客令。
许久都没有听到外头的动静,洛弘勇与沈如故都不由得心下一惊。
唯一不一样的是,沈如故又厉声喊了一遍,音调比先前高上不少,似是在借此表明自己的态度。
明月与夏蝉面面相觑,好半天才终于下了决断。
吱呀一声推开了门,明月一脸严肃的走到了洛弘勇的面前,躬身道,“洛将军,这边请。”
洛弘勇许是没有想到这一刻竟然会来的如此之快,一时间有些受不住,好半天都没有挪动分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