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一章审讯
虽然,这只是一件平常的家事,可尊卑位分却还是很重要的。
好巧不巧的,洛千鸢刚刚比陆碧游站的位置往前了半个头。
站定之后,洛千鸢还特意意味深长的看了她一眼。
注意到她的目光时,陆碧游只是回之以浅浅的一笑,一个字都没有多说。
眼下这局面,她们两个之间的你争我夺都不是重点,最紧要的难道不是这件事情到底是谁的手笔吗?
不见陆碧游有任何对抗的意思,洛千鸢便也悻悻然的收回了眼神,这着实是太无聊了。
她还以为,能趁着这次机会与她一较高下,却不想,陆碧游根本就志不在此。
一个人的游戏本就更无聊一些,所以她也没必要再继续。
“夏蝉,我来问你,这些东西,你到底是从哪里拿来的?”王妃指着散落一地的炭火,质问着跪在最前面的人。
而夏蝉闻言,当即抬起头,顺着她手指的方向望过去,不一会儿,又伏首应道,“回王妃,这些是奴婢应二少爷的要求去领的份例。”
“你看清楚了?这确实是你在王府领取的份例,而不是旁的?”王妃又问了一句。
“是。这就是奴婢领取的份例!”夏蝉的声音愈发坚定。
事实上,在她与阿蛮双双被带到这儿的那一刻,两人相视一眼,彼此心中已经有了论断。
夏蝉始终都忘不了阿蛮望着她的神色,坚毅而决绝。一如她们第一次坐下来商讨整件事情的时候一样。
她们全部都卯足了劲儿想要将这件事情调查个水落石出,所以无论旁人如何左右,她们都绝不能动摇。
因为,若然她们放弃了,那才真的是永远都没有办法问个清楚,而沈如故也就会一而再再而三的陷入这样或者那样的困境里,无法自拔。
真若是到了那个时候,只怕她们又会无比后悔。
“阿蛮,你来看看!”王妃招呼阿蛮起身,让她近前查看。
阿蛮应声而起,走到那堆炭火的跟前,仔细查看了好一会儿,这才肯定的点了点头,“回王妃,这些确实应该是从奴婢那儿领取的炭火。”
她毫不避讳的承认这一切,让在场的人都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
谁都知道,越是这个时候,就越是要保持中立。不说让自己置身事外,却也绝不是这样毫无顾忌的主动跳进去承担这一切啊……
不由得,众人看向阿蛮的神色里,大多是讶异。毕竟,没谁能够了解她这突然的举动,到底是为了什么。
只有洛千鸢与翠儿心下一寒,不自觉的紧张起来。
而洛千鸢的这一心态的变化,站在她旁边的陆碧游看的最是真切,尤其是翠儿还下意识的往旁边躲了躲。
这种时候,任何一点异动都有可能引起旁人的怀疑。
陆碧游相信,洛千鸢应该很清楚这一点,所以她便对她此时的动作更是好奇。毕竟,洛千鸢来晚了,可偏偏她既没有向旁人探听任何消息,也不曾多问一句,只是那么静静的站在人群里。
光是这一点,就已经足以让她觉得反常。更何况,她与翠儿还不自觉的紧张起来。
“那么,你承认这些东西都是经由你的手交到夏蝉手里的了?”王妃一字一顿的反问,语调比先前更拔高了好几度。
要知道,当初让阿蛮来负责份例发放的事情可是她亲自定的,究其原因不过就是因为阿蛮是个靠谱信得过的丫鬟,将这件事情全权的托付给她,她很放心。
而刚才阿蛮想也没想就当即承认东西是从她那儿拿走的那一刻,赫连王妃不自觉的对她感到失望。
全身充斥着无奈与绝望的她,自然也再不会拿出好脾气的架势对待眼前的这两个人。
“不,奴婢不认。”阿蛮直挺挺的跪了下来,神情坚毅的道,“回王妃,奴婢只知道这些东西是从我这儿出去的,但从来都没有承认是我亲自交给夏蝉的。”
她特意将亲自两个字咬的极重,任谁都能感觉到这背后有诈。
王妃自然也察觉到了。
“那你倒是说说看,这会是谁做的?”
“王妃恕罪。”还没等众人搞明白呢,阿蛮却是又行了一礼,这一次,她将头深深的埋在地上,好半天才抬起来。
“你不是说,这件事情跟你毫无关系吗?”被阿蛮这么一搅和,王妃的面色更显凝重了。
她原本以为,这件事情并不难办。毕竟,整个王府有资格经手份例的人,不过就那么几个。她只需要一一排查即可,可直到遇到了这个前后矛盾的阿蛮,她才终于意识到,事情没那么简单。
“回王妃,这件事情,奴婢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讲!”
这一次,王妃只冷冷的吐了一个字,若是再这样僵持下去,只怕她的耐性都已经被磨光了!
“王妃您有所不知,当日除了奴婢与夏蝉两人外,还有一人动过这些炭火。”
当阿蛮一字一顿的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在场的人都不由得发出惊呼声。
沈如故与嘉懿相对淡然一些,她们一个是世子府的总领,这些时日里天天为世子府上下的吃穿用度忙的脚不沾地,一个却是从来都没有研究过这方面的事情。
所以此刻一副吃惊的架势也是在所难免。
可其他人却并不这么想啊,要知道,专人负责是王妃一向以来的规矩,在这王府里,哪怕只是一个简单的门童工作,也不是谁都能去的。每一项工作任务,都是经过仔细分配的,为的就是一旦遇上什么紧急情况,能在最短的时间内找到那个负责人。
所以,当阿蛮说出还有另外一个人经手的时间,所有人才会是这么一副骇人的模样。
“谁?”王妃冷声问道。
寒冰一样的语调,此刻也只有生生受着了。
其实,当夏蝉第一时间反应过来这些炭火有问题的时候,阿蛮就已经预料到了会有这一刻。
毕竟,这件事情的源头起于她的工作疏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