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节
“亲人骸骨则沐浴精血,炼制骷髅,如臂挥使。而萧芷容以千丝炼,牵引修士神魂,炼制傀儡。称重失踪的女修无一不被劫掠,剥皮拆骨,抽魂炼破,集齐煞气,精血,以魔灵煞脉炼制天魔丹,以求突破元婴。”
明华真君手持青灯,脸色难堪,咬牙切齿道:“那魔尊怕是已经逃了吧。”
玄衍则皱着眉看着蒋由眉心处的桃花花钿,其上的气息让他十分不适,也十分厌恶。
萧芷容见状,揖手施礼道:“真君,那魔尊怕是身有重伤,才迟迟不动,曾闻古籍,魔灵煞脉
乃是魔修修炼的极佳之地,更是蕴养魔宝的上上之选。”
“且,宛平城自建成虽有千年之久,此处灵气更是极北之地少有的温和,可万年之前,此处是一魔修战场,那魔灵煞脉也隐藏了万年之久。古籍记载魔灵煞脉能吞噬怨气成长,更能炼化神魂,千年之久,恐怕此魔灵煞脉已有魔物。”
堂上之人闻言,脸色大变,宛平城千年之久,累累白骨,煞气和怨气一向充足,可城中却安安稳稳,连鬼修为未尝得见,恐怕魔物已生。若是被魔尊得去,那云水大陆危矣。
☆、第121章 一触即发
明殊真君挥了挥手,示意梵清婉退下,玄衍真君也道:“掌门,蒋由神棍有些不稳,我先带她下去看看。”
“嗯,你先带她去看看吧,有什么需要,直接去灵植峰,”明殊真君有些尴尬道,毕竟这回蒋由遭罪和他也脱不开干系。
他本以为只是邪修作祟,而宛平城的世家想借此事向玄清宗表明依附之意,没想到,竟然是宛平城的刘家叛出魔道。
想到这里,明殊真君眼中闪过一丝阴霾,五百年前的事情他还没有忘记,而离火门的叛出也害死了不少人,看来玄清宗低调太久了,都让有些人忘记了玄清宗才是第一大宗,竟然敢糊弄他。
蒋由和梵清婉遭此大难,却没有人相助,他才不会相信其他家族没有人暗中监视刘家,可却都视若无睹。
“多谢掌门。”
玄衍真君轻轻抱起蒋由,大步离开。
明殊真君抚了抚胡须,冷笑一声,“刘家的元婴真君陨落,这赵家也开始不安分了,竟然敢算计玄清宗。”
“想让玄清宗替他除去刘家,既不担魔尊的怒气,也不惹道门的厌恶,可真是两面讨好,简直白日做梦。”明华真君最是厌恶此等墙头草的小人,面色不善道。
“既然赵家表示了依附之意,那我们同意了便是。”明殊真君嘴角泛起一丝让人心神一震的笑容,随即发出两道传音符,
若论阵法,也只有天一阁能完全封印魔灵煞脉,极北之地的凶兽还需要御兽宗的御兽之法。
至于宛平城,明殊真君微微笑了笑,自然是三大宗门的历练驻地,也方便防御魔修。
米分色桃花状的花钿上,米分光流转,带着说不出的妩媚和风流,点缀着蒋由本就精致的娇颜,更加美得不似真人。
玄衍真君这才真正地意识到自己的小徒弟已经长大了,初具豆蔻年华的风姿,而桃花花钿又让蒋由带着青涩的小脸带了几分说不出的韵味。
玄衍真君如玉的脸上蒙上一层疑惑的暗光,忽略心底的异样,玄衍脸色一沉,骨结分明的纤指,轻轻拂过蒋由的额头。
感受到指尖的异样气息,手指猛一下沉,蒋由立刻发出痛苦的□□,脸色愈发苍白。因身体受伤过重而自动出现的神魂屏障不禁颤了颤。
玄衍真君尝试着将自己一缕的神识探入蒋由的识海,却被反震回来。
带着金光的蕴神丹进去蒋由的口中,化作温和的灵力,神魂受到的冲击也被蕴神丹的灵力抚平,可桃花花钿却俞见靡丽。
察觉到其上的阴暗气息,玄衍真君眉头微皱,想要下手剥除,却又忌讳颇多,担心伤到蒋由,只能一遍遍的输入灵力,调理蒋由的经脉。
天一阁和御兽宗到的很快,下午便来了宛平城,玉成真君风尘仆仆地踏入刘家主宅的议事厅,“没想到有一日我居然能在明殊这里讨到好处。”
明殊真君嘴角微微抽搐,“极北之地的凶兽突发异动,而且此地另有魔灵煞脉,此前曾有泄露,还要劳烦道友了。”
玉成真君眼皮微抬,“那这宛平城?”
明殊真君看着老神在在的智清真君,喝茶的玉成真君,佯装肉疼道:“自然是平分,不过这宛平城的刺头也很是棘手,就是不知道友有没有能力了。”
厅内数位真君唇枪舌剑,随行而来的弟子倒是热热闹闹,这宛平城里可是有不少好东西,极北之地虽人迹罕至,天材地宝却并不少见,就是看你有没有命拿了。
此番封印魔灵煞脉,瓜分宛平城,清除魔修势力,倒是给了众人机会出城一看这修真界十大险地之一的极北之地。
而万里之外的萧芷容正在离地面百里的地底,努力炼化体内已生灵智的精魄,脸上青黑交加,周身散发着浓浓的煞气和杀气,黑雾缭绕,只能隐约看见萧芷容越发消瘦的身影,和破釜沉舟的坚定。
三日后,梵清婉一行人进去极北之地,魔灵煞脉突然爆发,弥漫极北之地,而魔尊也趁此时机跨界而来。
☆、第122章
萧芷容思忖到底该如何复仇时,魔灵煞脉的精魄已尽为萧芷容所炼化。
也不枉她守在此地数十年,以修士精血喂养,才能使得魔灵煞脉精魄踪迹为她所知。
黒雾凭空而现,没有发出一丝一毫声音,洞府却在一点点扩大,雾气散出,筑基期的凶兽尚来不及发出惨嚎,就被黒雾吞噬,不留一丝痕迹。
前面的小凶兽,一时顿在那里,毛茸茸的小身子,水汪汪的眼睛,带着不知世事的天真,立在原地,眷恋又有些疑惑看着母亲的方向。
似乎有些不明白陪在自己身边的母亲去了哪里,还以为母亲在和自己捉迷藏。
雾蒙蒙的眼睛划过欣喜的愉悦,雀跃着跑到黒雾中,寻找母亲的踪迹。
萧芷容嘴角挂着一抹凉笑,心里却悔恨不已,看着小兽自投罗网,
喃喃道:“这样也好,你母亲已死,你也活不了了。死在我手上,还能和你母亲死一起,也不会被那群道貌岸然的人修,拨皮拆骨,敲膏吸髓。”
萧芷容微微瞌眼,魔灵煞脉所过之处,皆入其眼,而魔灵煞脉就仿若她的的另一双眼睛。
在看到梵清婉一行人进去极北之地,尤其是宣微真人对梵清婉的呵护备至,更是怒气涌头,双目赤红。
萧芷容嘴角扬起一抹笑容,明媚而清丽,可眼里的怨毒却令人毛骨悚然。
灵力涌动,而魔灵煞脉也随之翻滚,冲击着困着自己的天然阵法。
阵法天然而成,已经历万年有余,在有萧芷容的引导下,煞脉破阵而出,仿若黑色巨兽,在极北之地呼啸而过,尽情舒展。
魔气所过之处,定力稍差的妖兽均神志不清,只剩下原始本能。
稍好一点的,也是双目赤红,逞凶斗狠,暴躁不安。
魔灵煞脉的爆发一瞬间席卷了整个极北之地,灵脉迸发,地崩山裂,远在千里之外的宛平城,也满目疮痍。
梵清婉则被突如其来的兽潮包围,以往狡诈多端的凶兽全都不要命的攻击着修士。
一个天一阁的修士在凶兽的围攻下,受了轻伤,血丝涌出,凶兽闻见血气,攻势更加凶恶。
修士见状,忙服用止血散,可凶兽依旧盘旋不去。
众人均是焦头烂额,他们但不是杀不了这些凶兽,它们最厉害的也不过金丹初期。妖兽身体力量,斗法皆十分强悍,可神智却逊于同等修为的人修,神魂力量自然也弱于道修。
更何况这些弟子均是三大宗门的精英弟子,道心千锤百炼,这些魔气倒没产生什么影响。
只是围攻的凶兽是视死如归,根本不在意后果,可道修却还想着活下去,自然困手困脚,有所踌躇,这样一来,众人不免有些狼狈。
萧芷容看着焦头烂额的一行人,眼里闪过一丝畅意。
不过萧芷容也明白,这些凶兽顶多给梵清婉添点小麻烦,连那些修士都伤不了,更不用说梵清婉了。
不过萧芷容也没在意,等到魔尊在云水大陆展开复仇之时,与道修两败俱伤之时,就是她的时机了。
萧芷容满心想着魔尊上一世,就连一个金丹期的剑修都抵不过,便说明魔尊不过是个纸老虎。
要不也是为天道所恶,才会如此轻易被杀。
而她,既然能在死后重生,并且获得梵清婉种种机缘,就连梵清婉的修为也没有前世增长的快速,上一世,梵清婉这时已经金丹中期。
而魔修和邪修也同样在此时侵入云水大陆,梵清婉在道魔之战后也成功结婴,自己也在不旧后被宣微真君穿心而死。
可她不知道的是,她因为重生而成为变数,况且就她的出身,天资而言,她也是气运旺盛之人。
此世,她携变数重生,梵清婉的气运也因此三分,可萧芷容的气运却在自己一次又一次的作死,一次次罔顾人命当中,被消磨殆尽。
仅余的一线生机,则应在魔尊身上,若是她不能抓住这一线生机,获得天道眷顾,只怕会立时被精魄吞噬,魂飞魄散。
琼阳界,万仞山。
龚柏义收回魔种,魔种被伤,本体也难免受到创伤。
龚柏义狠狠捶了下身下的美人榻,仙器因临渊受损,他虽费尽心机,可想要修复仙器又哪是那般容易。
不说仙器的炼制手法乃是上古时期的,早已失传,便是材料也不是那般易寻。
即便龚柏义在当初渡劫之时就有所准备,留下不少天材地宝,可数千年过去,即便当初龚柏义做了万全之策,机关阵法也因为年久失修而损坏,那些珍宝也有不少被其他修士得去。
剩下的被龚柏义尽数寻了出来,要知道当初龚柏义可是占据琼阳界一界的资源,而琼阳界可是中等千界,可即便如此,有些材料还是无法寻到。
比如,界石。
龚柏义眼中闪过志在必得的精光,蒋由身怀芥子仙器。
虽进出之时有空间波动,可也不至于让龚柏义一个照面就发现端倪。
可龚柏义自云水界取回仙器后,即便仙器受损,器灵被毁,只剩下一点本能,龚柏义也能清楚地感受到仙器对蒋由的垂涎三尺,志在必得。
压下身体内翻滚的气血,炼化魔种带来的魔气,又服食了一颗丹药,感受到神魂与肉体的联系不再若隐若无,才松了一口气。
龚松明恰逢其时出声请入,“尊上,您命小人搜寻的材料,小人没能办到,特来请罪。”
龚柏义闻言有些失望,却也在意料之中,那时他是一界之主的魔尊,至宝无数,也没能见到界石,更别说现在琼阳界一分为二可。
“不过小人寻了至水之精,特来献于尊上。”龚松明单膝下跪,臻首下垂,声音真挚道。
龚柏义闻言脸上喜色一闪而过,手指微动,至水之精便被他吸入体内。
“嗯,虽没能完成本尊吩咐,却也没有辜负本尊期望,你果然不愧本尊的信任。”龚柏义打一巴掌,又给了个枣。
至水之精可不是那些灵植,虽然珍贵,可只要修为够高,也不是得不到。
而至水之精不一样,它藏于水中,又灵智不低,想要得到,修为机缘,不可或缺,便是他也没得到过。而龚松明竟然能献出,他也很是意外,却也让他更加信任龚松明。
核桃大小的精纯魔气打入龚松明的眉心,换来龚松明五体投地的拜服,以及感激不尽的叩头。
龚柏义满意地点了点头,挥了挥手让龚松明自行退下,至水之精的出现正好让他可以给更进一步,也能增加对克制魔气的法宝的抵抗,同时修复他的身体。
龚松明再明白不过重华魔尊的御下之术,刚刚夺舍之时,受到龚柏义的影响,加之被封印五百年带来的浮躁,已经被筹谋有度取代。
龚松明有些可惜,看来他近日都不能有所动作了,不然在这时被重华发现,他就真的在也没有机会了。
想到那么至水之精,龚松明一阵可惜,可此次他没有完成任务,若是没能寻到至宝,恐怕龚柏义就会把自己当做废物,排除出核心了。
更何况,至水之精是被一个元婴真君交出来换去自由的,知道的人不少,便是他想昧下,也无法不漏痕迹,只好便宜重华了,不过这样正好可以遮掩他做下的手脚。
龚松明苦笑了一下,望着天边刺目的骄阳,金红的太阳高高悬挂在蔚蓝的天空,万里无云,带着暖意阳光倾斜下来,驱散黑暗,带来光明。
龚松明双目刺痛,可还是眷恋不已地看着骄阳,他已经不是曾经的天之骄子,现如今的他,是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只能终日生活在臭水沟中,见不得天日。
感受到体内精纯的魔气,龚松明小心翼翼地用神识包裹,牵引至丹田,然后被丹田中金色书页一口吞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