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节
老人缩着身子躺在婴儿床的旁边，身子在不断的抽搐，不断的痉挛，嘴角全是雪白的泡沫，他是唯一一个睁开眼睛的人，或者说是瞪着眼睛的人，他的眼珠子往外凸着，黑色的眼珠泛起诡异的青色，瞳孔涣散，没有焦距，白色的眼仁在此刻看起来是如此的恐怖，老人的脸深深的扭曲着，眼斜嘴歪，喉咙里时不时的发出一阵如破啦风箱的低吼声，手指僵直，抽搐在一起，手筋紧紧的绷着，并且还在时不时的颤抖。
这是一家人，从他们的面目上看得出来，曾经一个幸福美满的家庭，此时却成为了那丧尽天良的x组织的头目的试验品，只为了研制出生化药剂的成品。
老年人，中年人，老妇，少妇，少年还有婴儿，各个阶段的代表，这一家子都齐全了。
不停的在他们身上试药，本来按照他们的体质根本就撑不过第一轮的实验，但是这诡异的地方却能够保证他们的生机不断绝，就算支离破碎，就算鲜血淋漓，就算血肉分离，但是他们就是死不了，身体中总是萦绕着生机，吊着他们的最后一口气。
然而这一家人多么希望自己能够不要那种生机，他们真的想就这样死去，只要死了，就再也不用过这种生不如死的日子了，可是他们被关押了一天又一天，被不停的输入了各种药剂，经过各种折磨之后，意识回归，竟然还没有死。
他们是真的绝望了，不是对生绝望了，他们连对死都已经绝望了，不灭的生机在外人看来是多么令人羡慕的东西，可是在此地，在此时，他们却无不奢望这种生机能够断绝。
为什么我还没死？这是这一家人心中最大的悲愤，为什么他们还活着，他们从来没有如此的期待着死神的降临，只是现在死神似乎都抛弃了他们。
哒，哒，哒······
轻微的脚步声在这安静的实验室里却显得如此的清晰，笼子中的少年似乎听到了这声响，身子微微的颤抖，握紧的双拳颤动，侧向一旁的头缓缓的扭动着朝着声源处看去，在迷蒙的视线当中，他看到了不同于那些魔鬼身上的白色防菌服，而是耀眼的黑，纯粹的黑，而这从来都是代表着压抑黑暗的颜色此时在少年迷蒙的眼中却是如此的迷人，少年苍白如纸的脸上竟然浮现出了一抹解脱般的微笑。
他以为，死神来了！
“······你，还好吗？”林婧涵压抑着自己的声音，声音有些颤抖，看着眼前这个只是十多岁的少年，林婧涵心底揪着的痛，那些灭绝人性的人真的该死！这么小的孩子，他们竟然也下的起手？
少年本来已经闭合的双眸在听到林婧涵的声音之后猛的睁开，瑕疵欲裂，眼眸中印出一张俏丽的脸，就像那美丽的天使一般，散发着温柔圣洁的光芒，少年迷茫了，难道他们这一家人不是下到地狱，反而升上了天堂？
“你放心，我马上将你们救出来。”看着少年一脸茫然的模样，林婧涵以为这少年已经丧失了神智，柔声说道，期望能够稍微的让少年能够安心一些。
“你是谁？”沙哑的声音响起，犹如年过八十的老人般，但是却出自于这个十几岁的少年口中，“救”这个词让少年明白了过来，眼前这个漂亮温柔的女子不是天使，回神问道。
“我们是来救你们的人，不要担心，你一定会被治好的。”林婧涵伸手想要去抚摸一下少年的头，却被少年偏头给躲开了，让林婧涵心中黯然，这孩子被伤得太深了，已经不会信任人了。
只是少年的下一句话让林婧涵险些流下泪来，“不要碰我，我身上有毒。”
原来这孩子不是对人丧失了信心，而是在这样残酷的实验当中，他依然保持着他那颗纯净的心。
“没关系，我不怕毒的。”林婧涵吐了吐气，将眼中的湿意压下，对着少年微微一笑，那微笑就像是一缕温泉一般投入了少年的心里，让少年觉得自己这疼痛且冰冷的身体都泛起了一丝温度。
“你快走吧，你救不了我们的，我只希望你能帮我个忙，帮帮忙杀死我的爸妈，爷爷奶奶吧，他们撑不住了，帮我看看我的妹妹，她是否还有救，如果可以······”少年对于自己一家人的情况很清楚，妈妈凄厉的叫声，爸爸凄惨的低吼，爷爷的嘶哑抽搐，奶奶的无声呜咽，他都知道，只有自己那才一岁的妹妹，他看不到，不知道她现在的情况，他心中还抱着那么一丝丝的希望，只不过他的话被林婧涵给打断了。
“不，不会的，我会救你们出来，我还会医治好你们的，你放心，我的医术很好的，我可以让你们痊愈，让你们一家人能够再次幸福的在一起生活的。”林婧涵不想听到这个只有十几岁的少年嘴里说着让人杀掉自己的亲人这种残忍的话，也许这种话在少年看来只是最终的解脱，但是林婧涵相信只要有救的话，少年心中一定不会说出让她去杀掉他父母爷爷奶奶的话。
虽然林婧涵没有见过这种被生化药剂作为试验品而导致的伤势，但是林婧涵相信她一定能够治好他们的，就算暂时不行，但是随着她的功力提高，等到她晋升为高级炼丹师的时候，她一定能够医治好这一家人的，她记得在《丹方》里有起死人肉白骨的丹药。
“不、不······不用······”清浅微弱的声音响起，林婧涵条件反射的看去，眼中突然出现那半边腐烂的一张脸，腐肉脱落，鲜血淋漓，左眼珠都有些脱框，半掉在脸上，这突然的恐怖画面让林婧涵倒吸了一口冷气，忍不住倒退一步，直接撞入了身后徐晟睿的怀里，徐晟睿那温暖宽厚的胸膛，以及那强壮有力的心跳声才让林婧涵慢慢的缓和了下来。
“涵，没事，没事。”徐晟睿搂抱住怀中的人，温柔的清朗声音在林婧涵的耳边轻声的安抚着，让林婧涵那颗被吓到的心慢慢的回归了原位。
之前那中年妇女的脸被那头发给遮住了，林婧涵没有看到，在这突兀的一下看到，才让林婧涵受到了惊吓，现在缓和过来之后，心中的惊悸消失了，看着那因为她被吓到又转过了头去的中年妇女林婧涵心中很是过意不去。
她不是故意刺激她的！她想说她不怕她的模样，她刚刚只是一下子没注意，这心理没准备才被吓到的，但是，被吓到了就是被吓到了，如果现在她开口解释的话，只能够加深那中年妇女的心伤，所以林婧涵沉默了。
“不好意思，我妈妈她······”
“不，不是，是我不好，我······”听到少年的道歉林婧涵连忙出声阻止，但是后面的话却说不出来，只得沉默。
“······小姐，求、求求······求求你，杀、杀了······我们吧，求求你······”中年妇女撇着头，没有再敢转过来，低哑的声音从牢笼里传出，灰暗的声音，没有一丝生的气息，她的心，早就已经死了，现在能够死去，是她这一辈子最大的期望，只有死才是真正的解脱，生，已经让他们怕了。
“求求你，杀了我们吧，如果我妹妹能够活下来，请你救治她，她还小，她什么都不懂，她还什么都没有享受到······如果妹妹她······那就跟我们一起走吧！一家人在一起，挺好的。”少年也听到了中年妇女的请求，他知道是什么意思，苍白的脸上扬起一个微笑，微笑着与林婧涵谈论着一家人的死亡。
林婧涵的眼泪止不住的流了下来，这个少年还那么小，那么的年轻，那眼神却像是经历世间沧桑的老人一般，带着解脱的眼神，乞求着她，让她当那个刽子手。
可是，她怎么能忍心，她下不了手。
她林婧涵不是一个好人，她林婧涵也不是一个没有见过血腥的人，相反，她手上所沾染的血腥不再少数，虽然动物猛兽的血居多，但是，人的鲜血她也不是没有沾染过，但是，这一次，她怯懦了，她下不了手。
第一次有人那么甘愿的面对死亡，乞求着最后的解脱，就算林婧涵知道，杀了他们是他们自己的要求，自己的心愿，杀了他们，是让他们解脱，但是林婧涵还是下不了手。
晶莹的泪珠从林婧涵娇嫩的脸庞上滑落，滴在地上，砸成滴滴水花，溅起一声清响，少年看到那抹晶莹的水色，眼中是满满的感动，他勾起了唇，那唇瓣毫无血色，那笑容却是无比的动人。
“谢谢你，真的谢谢你们，能够在解脱的时候还能够见到有人为我们留下一滴泪，那么我们就满足了。”少年感叹了一声，而后收起了微笑，眼睛直直的看向徐晟睿，没有再看向林婧涵，他知道，那个像天使一样的女孩儿下不了手，所以最后的期望就落在了这个如修罗一般的男人身上，这个男人的气息凛冽，他不会下不了手。
“我们全都沾染了病毒，所以我们死后一定要记得将我们焚烧了，不然这些病毒会传染出去的，我知道你们进来肯定是为了寻找那些药剂的，那些药剂我知道，就放在最左边的那个角落里，那里有着一个保险柜，我亲眼看到他们放进去的，密码是31631467976。”
“我不知道这里到底有什么奇怪，但是我们在这却是死不了，就是该死的死不了，怎么都死不了，所以，在请你们杀了我们之前，先把这该死的东西给找出来吧，否则，我们是断不了气的。”
“不知道为什么，我就是相信你们一定知道我说的话的意思，对不对？”少年透彻的眼神看着徐晟睿和林婧涵轻轻的缓缓的说着，一点一点的交代，这就是他的后事，他们一家人的后事。
“是，我知道，我知道是什么原因。”林婧涵的眼泪依旧在止不住的落，但是却还是点头回答少年的问题，她知道少年一家人都期望着死亡，生，不是他们想要的，所以，她让少年放心，他这一次，和他的家人一定会死的。
少年听到林婧涵的声音身子一抖，旁边那之前说过话之后就再没有开口的中年妇女的身子也是微微一颤，连一旁的笼子里，那中年男人和老妇人的身体都是颤抖了一下，原来他们都苏醒了过来，但是却没有力气交谈。
“好，真是太好了，我们终于可以死了，谢谢你，真的非常感谢你。”少年代表着一家人向林婧涵道谢，脸上是无比的喜色，他们终于可以不用再受这样的折磨了，想死而死不了的感受，真的真的让人崩溃。
“等到那东西消失的时候，请你亲手送我们上路好吗？其实也可能不会，这东西一消失，也许我们就要断气了，到那时候也就不用脏了你们的手了。”少年最后有些自嘲的笑笑。
“不，不会，你们······我，我······”林婧涵不知道自己要说什么，说“我不介意送你们上路”还是说“你们不脏”亦或者是“我可以救你们”，但是这些话就像是有东西堵在她的喉咙上一样，说不出来。
“你有什么愿望？”徐晟睿将林婧涵翻过了身，让林婧涵依偎在自己的怀中，挡住她的视线，让她的眼泪默默的落在自己的衣服上，浸湿，一只手环着林婧涵的腰，一只手轻轻的抚着林婧涵的背，用着自己的手段安慰着他此时多愁善感的涵，漆黑如墨的眼眸看向少年，清朗的声音响起。
少年眨了眨眼，没想到徐晟睿会突然对他说话，他看得出来，眼前的这个男人真的就如修罗一般，如果没有那天使一般的女子在他的身边的话，他就是那九幽之下的修罗。
“······我想让那些人去死，陪着我们一家子一起去死，让这所有的一切都灰飞烟灭！”少年平静的神情突然之间变得无比的狰狞，那张清秀的脸上满是怨毒，怨恨，他们一家人好好的在家里吃着午餐，突然闯进来的一群人将他们一家人抓走，然后便被关在了笼子里，受尽无尽的折磨，这所有的一切怎么能不让他怨恨，他知道自己这一生是不能够为自己，为家人报仇了，但是现在这个如修罗一般的男人可以，所以这是他最后的愿望，他相信这个男人会答应的。
徐晟睿点了点头，看着少年，眼里是慎重，就算少年不说，他也会将这个基地连根拔起的，不为别的，就只为他的涵所留下的眼泪，他们就要为此付出代价。
少年见到徐晟睿郑重的点头，心中的石头重重的落地，而那一直蜷缩着的中年男子，还有那肿胀的老妇人和那中年妇女的身子在此刻都颤抖了起来，呼吸急促，那是他们无法表达的激动之情，以及对于林婧涵和徐晟睿的浓浓感激之情。
林婧涵当然也听到了少年的话，靠着徐晟睿的身子微微的紧绷，手紧紧的握拳，心中愤恨的说道：我一定会让那些人不得好死，全部都为这一家人去陪葬去！
徐晟睿感受到怀里人儿的情绪，抬手拍了拍林婧涵的背，转移林婧涵的注意力，说道：“涵，我们先去把那个生化药剂找到，收起来吧，要不然等会儿动静大的话，会将人引来的，先收起来为好。”
“恩。”林婧涵平静了一下自己的情绪，她也知道那生化药剂的重要性，因为少年他们一家都处于试验阶段，那生化药剂还没有真正的拿出来使用，要不然的话，这方圆十里的所有动植物都已经染上了病毒了，所以她和徐晟睿都对于少年一家身上的病毒没有多少害怕，这些他们俩还是能够免疫的，但是那生化药剂林婧涵没有见过，她不知道自己的功力能不能够抵御，所以还是先将这生化药剂收起来为好，也免除了后顾之忧。
徐晟睿和林婧涵走到少年给他们指的地方而去，在角落里果然有着一个保险箱，林婧涵按照少年所说的密码输入，“叮”的一声清响，保险箱打开了，看着那里面放置在一个保温箱中的十二支蓝色的药剂，林婧涵长长的舒了一口气，这该死的东西，终于找到了。
重新将保险箱关好，而后林婧涵一挥手，将保险箱整个都收进了乾坤镯中，只有放在乾坤镯中，她才真正的感到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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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三章 木元素精灵
将保险箱收好，林婧涵来此的一件大事就完成了，接下来就是要收取那原本让她无限感到惊喜高兴的小东西，但是此刻却让她觉得无比的伤悲，只要她一动手与之签订契约，也就意味着少年一家的生命到此尽头，虽然，这是少年一家的愿望，但是，林婧涵还是抑制不住的悲伤，生命竟是如此的悲哀。
“涵，这是他们的愿望，死亡对于他们来说意味着解脱，他们很开心，所以······”动手吧！徐晟睿将自己心爱的人抱在怀中，开解着，可是最后那三个字似有千斤重，他说不出口。
“恩，我知道。”林婧涵在徐晟睿的怀中，狠狠的呼吸了几次，将所有的悲伤都压制住，她知道徐晟睿说的是对的，所以，她要帮他们解脱。
回到少年的面前，林婧涵脸上带着笑，抬起手，轻轻的放在了少年的头上，而这一次，少年没有躲开。
细腻的皮肤，温热的触感，温柔抚摸，少年如黑葡萄一般的眼眸直直的盯着林婧涵，半晌，缓缓的闭上的眼睛，一滴清泪从少年的眼角滑落，这是少年被抓进来之后第一次流泪，之前再通再疼他都没有留下过一滴眼泪。
“你叫什么名字？”林婧涵轻轻的擦拭着少年冰冷苍白的脸上所沾染的灰尘血色，温柔的问道。
“李明瑞。”少年闭着双眼，没有睁开，他要记住这最后给他温暖的人，少年嘴角勾起，温软的声音说出了自己的名字，他想让这个如天使一般的人儿能够记住他，记住这个世界上有一个人叫李明瑞。
“恩，小瑞，你好，我叫林婧涵，这是徐晟睿。”林婧涵拉过徐晟睿，对着少年温柔的介绍道，这最后的时间，她希望少年能够开心的离去，最后步入温暖的天堂。
“小涵，徐大哥。”少年的的称呼让徐晟睿挑眉，但是却没有说什么，人都快死了，他难道还要吃醋吗？只不过，徐大哥你这紧紧皱起的眉头是啥意思啊？
“涵，我们时间不多了。”徐晟睿不得不提醒一句，他们已经在这耽搁了半个小时了，还不知道林靖辉他们的情况如何了，换班是两个小时一次，巡逻交替是一个小时，所以，他们的时间真的不多了。
“恩，我知道。”林婧涵点点头，看着因为徐晟睿的话而颤抖了下眼皮的少年，林婧涵心中的不忍再一次冒出，只是，时间真的不多了，不知是他们的时间，少年一家人的时间也不多了。
“小瑞，我要把那东西给弄走了，你······有没有其他的什么心愿未了啊？”林婧涵看着躺在地上的少年，轻柔的问道。
“小涵，谢谢你，已经够了，足够了，小涵，动手吧，我想与爸爸妈妈爷爷奶奶他们一起离开这个世界，至于我妹妹······如果能救，希望小涵你能救她，如果不能救治，那么······跟我们一起走也挺好的。”少年此时睁开了那黑葡萄般的眸子，看着林婧涵，眼里是解脱释然的笑意。
那笑容就像那高洁的莲花，少年是真正的如莲花一般的人，出淤泥而不染，心亮通透。
“恩。”林婧涵点头答应，虽然她已经知道了那个婴儿想要活下来是不可能的事了，但是只要有一线希望，她都愿意医治。
林婧涵站起身，转身看着徐晟睿，眼底悲凉，徐晟睿上前将林婧涵拥入怀里，然后在林婧涵的额头轻轻的亲吻了一下，带着鼓励与安慰，“涵，这是他们期望的，你不要有任何的负担。”
“恩。”徐晟睿的话说过好几次了，林婧涵懂，也听进去了，只是心里的难受不是说理智理解就能够解除的。
不过，时间真的不多了，而且看着少年还有妇女那腐烂的身子，林婧涵狠狠的闭上了眼，这样的生太痛苦了，就让他们离去吧！
浑厚的精神力弥漫出来，召唤着此处充盈的木元素之力，精神力与木元素之力交融，空气中所有的木元素都沸腾了起来，就像是游子回归见到了母亲一般，欢喜异常，带着浓浓的亲切之意，不断的朝着林婧涵奔涌而来。
徐晟睿敏感的发现这地下实验室的空气流动速度变快了，带起阵阵微风，在林婧涵的身边旋转，而在那旋转之间，徐晟睿看到了点点的青色流转。
少年没有徐晟睿身为武者的敏感触觉，但是他却知道，此时的林婧涵身上有着一股如仙子一般的气息，少年眼里闪过一丝痴迷，小涵，就是他心中永远的仙子。
随着时间的流逝，现在就算是普通的少年都能够看到了，在林婧涵的身边形成了一个青色的薄雾，慢慢的汇聚成一个茧，少年和徐晟睿都看不透里面的情形。
“青青见过主人。”
在青色的蚕茧中，一个挥舞着透明小翅膀，穿着一身绿色衣服的小精灵出现在林婧涵的面前，没有寒暄，没有确认，见到林婧涵的第一瞬间，木元素精灵青青就朝着林婧涵微微躬身行礼，端的是温文尔雅，风度翩翩。
林婧涵睁开双眼，看着眼前的小人儿，眼中没有激动开心的情绪，见到这木元素精灵，林婧涵心里就发堵，要不是有他的存在，也许李明瑞一家早就经受不住折磨而死去了，可是，要是没有他的存在，那么林婧涵也见不到李明瑞这一家子了，林婧涵沉默的看着木元素精灵，没有答话。
“主人为什么不喜欢青青？”木元素精灵挥舞着小翅膀看着面无表情的林婧涵不解，他刚刚才因为林婧涵所引起的木元素风暴而从沉睡中惊醒了过来，第一时间便出现在了林婧涵的眼前，在她的身上，青青感受到了水元素精灵蓝蓝，火元素精灵火火，以及土元素精灵小土的气息，所以青青没有疑惑，反而心中非常的高兴，这就是他等待了几千年的主人，他们共同的主人，上天所选中的那个人，他终于等到了，只是有点诧异，他们的主人会是个女人。
看着青青脸上疑惑的表情，林婧涵才恍然想起，他之前应该是在沉睡，而他自身气息所修炼带来的木元素才导致了少年他们一家的生机不能断绝，其实，这与木元素精灵没有任何的关系，这都是那x组织的错，她迁怒了！
林婧涵反应过来后，有些不好意思的看着木元素精灵青青，伸出手，让青青落在她的手上，眼中有着歉意，“不好意思，青青，我迁怒到你了，我没有不喜欢你，只是······哎，没什么，我们先签订契约吧！”
青青瞪着青色眼眸看着林婧涵，不解，不过主人都说没有不喜欢他，他也就放心了，闭上双眼，将精神力透体而出，缓缓的朝着林婧涵飞去，与林婧涵的精神力一接触，林婧涵的脑子里就出现了一声轰响，不过却不是很震撼，反而觉得很舒爽，有种醍醐灌顶的感觉，让林婧涵的心思瞬间通透了，之前因为少年一家而造成的悲伤在这一刻离她远去。
身体中一股股青色的元素的在不断的流窜，洗涤着林婧涵的身体，阵阵活跃的生机让林婧涵的细胞变得更加的饱满和精神，林婧涵的身体在此刻达到了最佳的状态。
与蓝蓝签订契约的时候，林婧涵因为精神力透支而晕过去了，醒来之后契约已经完成了，与火火签订契约的时候，那感觉就像是被人串在火上炙烤一般，身体以及灵魂都被火元素给锤炼了一番，让她的身体变得更加的干净，没有那么多的杂志，还有让她的灵魂凝练度增加，体内的内力也被锤炼得更加的厚实，与小土签约，土元素的温和让她在不知不觉中就完成了，那时候的收获是让林婧涵的心以及功力都沉淀了许多，变得更加的稳重，而这一次，签订木元素精灵青青则是像被浓厚的生机洗礼一般，浑身舒爽通透，精神识海当中那颗青色的结晶在疯狂的增长，灵魂当中都透出一股轻盈，那舒爽的感觉差点让林婧涵轻吟出声。
徐晟睿和少年看着包裹住林婧涵的青色蚕茧在不断的飞速旋转，而随着旋转，那青色的雾气在不断的流逝中，越来越薄，林婧涵的身影慢慢的从蚕茧中透了出来。
飞速的旋转在慢慢的减速，而当这青色的雾气风暴停下来的时候，林婧涵的眼睛睁开了，一缕青色的光芒在她的眼中一闪而逝，快到没有人捕捉到，而原本落在林婧涵手上的青青在那雾气消逝之时便进入了契约空间之中，他感受到了其他人的气息，他知道人类的贪婪，也知道人类对于异类的态度，所以他不喜欢见到生人，同时他也非常的想念蓝蓝他们便迫不及待的闪进了契约空间去了。
而在林婧涵睁眼的同时，空气中飘扬的木元素之力似乎成了无根之萍，在空气中游离，没有了原本的聚集形态，而木元素以离散，少年一家身上所萦绕的生机一瞬间消失了，而在这生机消散的瞬间，少年的爷爷，妹妹以及爸爸都在同时断掉了气息。
少年的妈妈撑着最后一口气，转头看着自己身边的儿子，眼里露出一丝安心，一丝解脱，同时还有一丝感激，而后便失去了气息。
少年的生机要强一些，此刻他还没有立即断气，身上没有了生机的流转，双腿所传来的痛感让少年以为自己已经麻木的神经再次感受到了那刺骨分裂的痛，忍不住痛吟出声，将还有些恍惚的林婧涵给惊醒了过来。
林婧涵看着少年因为疼痛而留下的汗水，立马跑了过来，在此期间，林婧涵已经发现少年的其他家人都已经离去，而少年已经气若游丝了。
“小瑞，小瑞！”林婧涵有些心慌的叫道，这个如莲花般的少年要没落了吗？
“小涵，······谢谢你！”少年黑葡萄般的眸子眨了眨，嘴唇轻喃，说完这句话，眼中带着开心解脱的意思，慢慢的闭上了双眼，临死之前，他的嘴角都带着笑。
“小瑞！”林婧涵惊呼一声，看着少年那年轻的生命就这样逝去，心中一痛，眼里再次涌了出来。
徐晟睿上前将林婧涵拥进怀里，轻轻的，一次又一次的抚着林婧涵的背，没有言语，此刻的林婧涵需要流泪发泄，否则悲意难平，这对她以后的修炼不益，心魔易生却难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