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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兵新警 第229节

  “小悦,你要想好了,我万一赔了,一时半会儿真还不上。”
  “还不上慢慢还,再说你又不是没偿还能力。”
  “哥,你怎么说?”
  韩昕没想到女友竟答应得如此痛快,油然而生起一股感动,沉默了片刻,故作严肃地说:“钱可以借,我的那点存款都可以借给你。不过要打借条,要给利息,还要补偿把钱取出来的利息损失!”
  “亲兄妹明算账,借条肯定要打,借款利息肯定要给,至于你的存款没到期没关系,可以先办个存款质押贷款。你的利息不会少一分,贷款利息算我的。”
  “还存款质押贷款……看来你早惦记上我那点存款。”
  “哥,你是不是健忘,你跟小悦谈之前,你那几张大额存单都是我帮你保管的好不好?”
  “差点忘了,我有多少钱你比我知道的都清楚。”
  姜悦很清楚对男友而言,亲情比金钱更重要,笑看着她问:“琳琳,你什么时候需要钱,什么时候去银行办质押。”
  许琳琳就知道这一趟不会白来,挽着她胳膊窃笑道:“下周二怎么样?”
  “钱是他的,存单上是他的名字,你要问问他下周二有没有时间。”
  “就算没时候我也要抽时间,再忙也不能耽误许老师创业。”
  “哥,你真好,你是我亲哥。”
  “本来就是。”
  “那我先走了,我跟老板娘说好的,要站好最后一班岗。”
  ……
  许琳琳说走就挎上包走。
  韩昕把她送进电梯,回到客厅,悻悻地说:“我就是心太软,不会拒绝人,她一开口,一百多万就没了。”
  姜悦岂能不知道他心里是怎么想的,嗔怪道:“别装了,想借就借,我又不是不同意。”
  “老婆,我是真心疼,毕竟那是一百多万!”
  “还装,跟我装有意思吗?”
  “老婆,对不起,主要是舅舅舅妈对我太好,真把我当儿子看待。琳琳遇上难事,我不能不帮。而且就像你刚才说的,她有偿还能力。”
  “我知道,我没不高兴,别胡思乱想,也用不着装。”
  “知我者老婆也。”
  韩昕正准备再哄哄,很久没联系的“分局公敌”竟打来电话。
  姜悦见他愣住了,提醒道:“余所找你,赶紧接呀。”
  “哦。”
  韩昕缓过神,连忙划开通话键:“师娘,你怎么想起给我打电话了,是不是有什么事?”
  蓝豆豆做上指导员之后三天两头加班,连孩子都不管。
  余文强越想越郁闷,气呼呼地问:“韩昕,你又把我老婆拐哪儿去了?”
  “师娘,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我师傅是你的夫人,借我几个胆也不敢怪她。再说我是有女朋友的人,我女朋友就在我身边,你这么说我女朋友会生气的!”
  “你女朋友会生气,那你有没有想过我会不会生气?”
  “师娘,你消消气,到底怎么了?”
  “她不是跟你一起参加培训的嘛,说好回来吃饭的,饭都做好了,孩子别提多高兴,正眼巴巴的等妈妈,可她又不回来了,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跟孩子解释!”
  韩昕终于明白师娘为何发飙,禁不住笑道:“师娘,这么说你爱上了一个不回家的人。”
  余文强带上厨房门,咬牙切齿:“早知道会这样,就不应该让她做什么指导员!”
  “师娘,我师傅工作干得那么出色,领导那么器重,你应该高兴。都说一个成功的女人背后,一定有一个默默支持她的男人。你家的情况更不得了,你们两口子都能成功,所以需要互相支持。”
  “我成功什么呀我,还互相支持,再这么互相支持下去,这日子要不要过了?”
  “分局公敌”居然会因为这个生气,姜悦紧捂着嘴,差点笑岔气。
  韩昕一样觉得好笑,语重心长地说:“师娘,我师傅以前一直支持你的工作,你现在也要支持她的工作。她好像跟孙局、张大、余教一起去海关缉私局了,如果她的手机打不通,你可以打孙局的电话试试。”
  余文强打死也不敢惊动孙局,不快地问:“她去海关缉私局做什么?”
  “这我就不知道了,如果你觉得父女俩一起吃饭没意思,我和小悦可以去陪你们吃。”
  “算了,我可不想看着你们秀恩爱。”
  第226章 交给我们
  晚上八点半,崇港分局禁毒大队办公室里灯火通明,烟雾缭绕。
  刚从北湖回来的任忠年,正一根接着一根的抽着烟,听随行的民警小许,跟徒弟兼曾经的部下徐浩然,介绍此行调查到的情况。
  “蒋正飞的父亲七年前去世的,母亲健在,在老家务农。哥哥蒋正军三十三岁,早就结婚了,不过是倒插门,在县城开了一家五金店。兄弟之间的关系一般,平时极少走动。”
  “妹妹蒋正梅,今年二十五岁,职中毕业之后一直在汉武打工,后来嫁给一个超市的经理,生了一个女儿。他们对蒋正飞这些年到底在忙什么,跟他们的母亲一样一无所知。”
  小许喝了一口水,接着道:“蒋正飞是兄妹三人中成绩最好的,从小学到初中一直品学兼优,只是农村的教学质量跟城里不好比,尽管跟同学们相比中考时考的不错,但没能考上重点高中。”
  “他们镇上的那所中学,既有初中部也有高中部,他高一时成绩还可以,据他当时的班主任说,如果能保持下去,考个二本应该没问题。可能因为父亲去世,家里的经济状况不太好,从高二开始成绩一落千丈。”
  “高中勉强毕业之后,先是跟同村的一个青年去汉武打工,做了几天销售员,没赚到什么钱,就去了西广,据说是误入传销,到底是不是无法查实。再次跟家里联系上时,他已经到了东广,声称在东广打工。”
  小许偷看了大队长一眼,继续道:“从高中毕业到一个半月前,他一共回过三次家,第一次回去时很落魄,连再次出门的路费都是跟他母亲要的。第二次回去时有钱了,给了他母亲八千元。
  这一次回去出手更阔绰,不但给了他母亲两万元,还去县城看了看哥哥嫂子,带了价值一千元左右的礼物,给侄子侄女各包了一千元红包。然后声称公司催的急,要赶紧回东广,就这么凭空消失了。”
  没乘坐火车,没乘坐飞机,没查到开房记录,原来用的手机号,也在他离开老家的第二天停用了。
  都说雁过留痕,人过留声,一个大活人怎么可能就这么消失?
  任忠年越想越奇怪,越查越憋屈,冷不丁抬头道:“他在老家就住了三晚,前前后后加起来呆不到四天。”
  徐浩然真有那么点怕见老领导,可不来又不行,只能硬着头皮分析:“任大,我感觉他这次回去,有那么点像安排好家里的事,以便毫无牵挂地大干一场。”
  “跟以前做切割,从此隐姓埋名?”
  “不然没法儿解释他为什么抛弃杨琴。”
  “他怕什么,他紧张什么,我们当时又没查到他。”
  任忠年话音刚落,小许就抱着双臂说:“教导员研究分析过他在我们滨江的活动轨迹,也查询了过去三个月各区县侦办的毒案,好像加起来只有三起,跟他应该没关联,无意中打草惊蛇的可能性不大。”
  相比他俩,徐浩然现在绝对能称之为见过大世面的,摸着嘴角说:“过去几个月查处的毒案,真要是跟他有关联,真要是无意中打草惊蛇了,那他肯定不会回老家。”
  任忠年猛然意识到自己好像有点当局者迷,微微点点头:“有道理,如果他感觉被我们盯上了,觉得有危险,那他肯定不会回老家,因为这对他而言很可能意味着自投罗网。”
  “任大,徐队,这么说他是想干票大的,想在大干一场之前安排好老家的事,同时与之前的一切做个切割,以此躲避我们的追查打击?”
  “如果他真想干票大的,那他很可能已经悄悄潜回了滨江。”
  “任大,他如果悄悄回来了,不可能不知道杨琴遇害的事。”
  从警这么多年,任忠年从未遇到过如此棘手的案子,阴沉着脸说:“他要是真那么谨慎,要是真悄悄跑回来了,那想抓他会更难。因为他一旦知道杨琴被孙宝平杀了,一定能想到我们会查他,他肯定不敢在滨江多呆。”
  小许不认为姓蒋的有那么难对付,觉得不管是什么违法犯罪的嫌疑人,他只要露出一点蛛丝马迹,在现在的技术条件下肯定跑不掉。
  见大队长心情不好,忍不住说:“任大,像这种自作聪明的嫌疑人,往往会聪明反被聪明误,比如他可能觉得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明知道我们在追查他却不潜逃。”
  徐浩然没想到老领导和老同事的想象力如此丰富,一时间竟不知道该怎么开口了。
  任忠年在外面跑了好几天,累的精疲力尽,不想熬太晚,又点上支香烟:“浩然,说说你的想法?”
  “哦。”
  徐浩然连忙道:“任大,我认为我们不能把事情想得太简单,同样不能把事情想得太复杂。或者说这个蒋正飞,没我们想的那么狡猾。”
  “什么意思,说具体点。”
  “今天中午休息时,我们中队在警官培训中心开了个小会,研究分析过案情。韩队认为不管做正当生意,还是从事贩毒,首先都要有本钱。”
  提到韩坑,任忠年心里真有那么点不是滋味儿。
  徐浩然不知道老领导是怎么想的,抽丝剥茧地分析道:“可从他在滨江期间的活动轨迹和消费记录上看,他的经济状况实在算不上好。回老家之后,也只给了他母亲两万块钱,现在两万块钱能顶什么事?”
  任忠年微微点点头。
  小许更是喃喃地说:“租最便宜的民房,没出入过高消费场所,没购买过名牌衣服,连回去时都坐的是二等座!”
  徐浩然微微一笑,接着道:“由此可见,他的本钱并不多,没多少本钱,他凭什么搞出动静?所以我和韩队、侯文一致认为,他抛弃本就没什么感情的杨琴也好,回老家探望他母亲也罢,很可能是别人要求的。”
  “他只是个马仔,来我们滨江探路的马仔!”
  “也可能是一个有进货渠道的小毒贩。”
  “他这一系列反常举动,不是上家要求的,就是下家要求的!”
  “如果他还活着,那这种可能性极大。从大数据分析的活动轨迹上看,他很可能在兴东找到了稳定的客户,他接下来确实有可能大干一场,但他所扮演的角色很可能只是一个中间商,甚至只是中间人。”
  任忠年发现他的这番分析有一定道理,下意识问:“肖支知道吗?”
  “知道。”
  “肖支怎么说?”
  徐浩然真不知道该怎么开口,但今晚是带着任务来的,不开口又不行,只能硬着头皮道:“任大,毒品案件不是其它案件,想将嫌疑人绳之以法必须有足够证据。
  别说我们现在不知道蒋正飞的下落,就算知道,就算把他抓捕归案,光凭孙宝平的一面之词,我们也很难把他送上法庭。”
  没证据,这确实是一件棘手的事。
  毕竟毒品案件讲究的是人赃俱获,不知道他到底贩卖了多少,甚至没缴获到哪怕一克毒品,让检察院怎么起诉,让法官怎么定罪量刑……
  想到这些,任忠年紧盯着他问:“到此为止,不查了?”
  “任大,蒋正飞这条线交给我们情报中队吧,我们去兴东查比你们去方便,而且这条线很可能需要长期经营。”
  “这是我们分局案子!”
  “肖支下午跟顾区长沟通过,顾区长要是知道您回来了,肯定会让您先和桂支一起查曹国祥那条线,毕竟事有轻重缓急。”
  “这么说我不撒手都不行?”
  “任大,现在连线索都没有,所有的一切全是推测,您就算想查也查不出头绪。我们就不一样了,我们本来就搞情报的,我们可以长期经营,可以慢慢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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