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节
织田作之助没能赢过他的力道,惊声喊道:“白绮!不要吃!”
白绮张开嘴,舌头上已经没有糖果了。
“吃掉了哟。”
“……!”
“从今以后,我就要变成一个对谁求婚都有50%概率的人啦。”
“……!!”
“呐,织田作希望我对谁求婚呢?”
白绮坐在他的身边,幼女的长相也难掩那份骨子里的偏执和疯狂。
他一个字一个字的说下去:“其实失败也很好,这样就没有任何困扰了,更不会影响到谁的生活,对不对?”
想要他放弃,唯一的方法就是让他忘记。
“我把选择权交给你,你让我对任何人求婚都可以,大不了我结婚之后幡然醒悟,转移财产,抛妻弃子,或者杀妻骗保,痛失所爱,随便哪个支线走向啦。”
等等!你说了什么可怕的词语!!!
织田作之助抓住他的肩膀,感觉教育失败,保父之魂摇摇欲坠:“白绮!你十九岁就对婚姻如此失望了吗?!”
白绮用水汪汪的眸子瞥他,扭过头,“没有,我对婚姻充满乐观和向往。”
白绮!
你说话的时候都不敢看着我!
织田作之助的脸色绷不住,怀着最后一丝希望的绝望道。
“你不是说再给我三年时间吗?”
“三年后是结婚呀,在结婚前不应该有求婚和订婚的步骤吗?”
“不要开口说那个词!”
“说了,怎样?”
“……糖果,是假的吧,我记得四年前好像给过你一颗这种颜色的糖果,你该不会是忘了四年才记起来吃?”
“你认为它是假的,它就是假的,你认为它是真的就是真的。”
“啊?”
“念,是信以为真。”
就算是没有的东西,在念上寄托了强烈执念后也会随着时间演化为真实。
黑发幼女抱住织田作的脖颈,亲昵无比,外表精致得有些虚幻。
“你敢赌吗?”
“她”的话语绵软。
“赌我……开口说了那一句话后,一切还是和往常一样。”
“你若是在意性别,那是对我的侮辱,我知道你不是那样的人,你一直以来的借口都是我太小了,可是我不小了,有自己的欲望和需求。”
“织田作,流星街的人,十岁就算成年了。”
额头靠在对方的额头上,白绮的黑瞳近距离地看着对方的蓝瞳。
那里有着对他的震惊与爱惜。
十岁以下。
互相争夺食物,水源,大人不插手小孩子的战斗。
十岁以上。
即使再瘦小可怜,也必须走出孩子的圈子,去加入成年人残酷的厮杀。
十九岁的白绮在远离流星街的世界里说道。
“别把我,当小孩子看。”
“我想和你睡。”
第75章 三个要求
周六的这一天,织田作之助从摩天轮下来就思绪不定。
他本是很果决的人,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在心底分得清清楚楚。若是善恶之外的事情,他一般选择旁观而不是介入,因为他知道自己不是那块料,没办法想太宰那样把所有感兴趣的事情都玩的得心应手。
他同样也知道。
自己真的碰到了有史以来,最大的麻烦了。
看着舔着冰淇淋的黑发幼女,织田作之助一边为对方身上简单的快乐而欣慰,一边心里泛起淡淡的纠结,他不是森先生那种变态萝莉控啊!
如果是白绮……
如果未来身边的人是白绮……
织田作之助潜意识中日本男性都会有的大和抚子的念头,不知不觉消散。
那种由社会舆论构筑出来的幻想终究是幻想,在触碰到现实后就脆弱无比,何况织田作之助是标准的现实主义者。难道碰到一个自己喜欢的女人类型,他就可以放弃自己更亲近的人吗?不会的,感情是培养出来的。
在乎一个人的时候,对方再平凡也是独一无二的。
不在乎一个人的时候,对方再好看,也只是路边可以欣赏一眼的背景。
织田作之助在白绮没注意的时候,伸手按了按衣领敞开的脖颈处。
上一次签订誓约的时候,他看见了,一个原本只有猎人世界的念能力者可以发现的文字,而那恰巧是日文书写的名字。
——库洛洛·鲁西鲁。
这个还未长大就停止黑化的小蜘蛛,早就在他的身上做好了标记。
正如太宰平时对他所言的那样。
“再这么宠下去,你就完了,织田作。”
“为什么这么说?”
“你也太小瞧小鬼的占有欲了。”
“你是指芥川?”
“织田作,我第一次发现你有说冷笑话的能力,芥川是我培养出来的利刃,他想反噬我还早个一百年呢。”
“白绮不是芥川。”
“啧啧,看在你是朋友的份上,我就不拆穿你了。”
“哦。”
白绮的确不是芥川龙之介,但是他比芥川龙之介的感情更加极端。
收养他,就代表要负责一辈子。
那份破碎的人性,扭曲的善恶观,都需要织田作之助一点点为白绮调整回来。哪怕时光倒流,重新回到四年前,织田作之助依旧会走到那条小巷子里,带走那个站在血泊中一无所有的黑发少年,不让他被港口黑手党发现。
织田作之助忽然拉住黑发幼女,在他身前蹲下身,温和地平视着矮小的他。
白绮仿佛猜到了什么,双眸有着星光。
一时间竟有些紧张。
“白绮,请你相信我,我永远不会抛弃你。”
织田作之助把心里话流畅的说出来,而后略微不好意思,头低下,又强迫自己不去逃避面对白绮期待的视线。
这是他注定要做出的决定。
“让我成为你的底线,成为你走在阳光下,活成正常人的道德标准。”
“不管你变成什么模样,是男是女,是老是幼,只要你还是我认识的白绮,我的家就是你的家,你还有五个一直把你当家人的弟弟妹妹。”
“请给我一点时间……”
“为我们的未来,做出足够的准备。”
手心发汗,红褐色头发的男人尽力露出自己的真诚。
白绮目不转睛地看着他。
对方的蓝眸里,全是自己,见证了横滨变化的摩天轮在自己的背后缓缓转动,白天的灯光黯淡,就像是一场最朴素的童话故事。
不够盛大,不够浪漫,没有鲜花和掌声。
甚至在旁边的路人,也没有一个人知道这次对话的意义是什么。
白绮突然想到了风马牛不相及的阿鲁卡·揍敌客,对方被关押在揍敌客家的深处,身体里的“不明物”一直在贪婪地渴求着外界的东西,所有向它许愿的东西都需要付出足够的代价。而自己就像是对方的折射,可以肆无忌惮地说出“我要古董”、“我要你的眼睛”、“我要你的命”这样的话。
唯独,在对真正关心自己的人的时候,他一句话也说不出口。
“不明物”对奇犽从来不要过分的代价。
他也不需要织田作为他付出什么残忍的代价,只要对方愿意真心实意的为他做到,再普通的小事都是世界上最好的行为。
白绮的双眸冷不丁地空洞起来,展开笑容地伸出手。
“我要糖果。”
“……”
织田作之助的瞳孔微缩,记起了白绮与他说过的阿鲁卡·揍敌客的故事。
这一刻,对方直勾勾地盯着他要东西。
立刻!
马上!
这是实现愿望的代价!
织田作之助从地面站起身,环望四周,而白绮仍然站在那里,摆出诡异的姿态,双手伸出的样子就像是在索求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