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五章 笼中雀
“只要爱妃喜欢。”
沈景行很认真的想了想。
白晓瑾决定让师门的那些人都来和沈景行学一学,平日里多夸夸她,用点好听的词。
不要没事就夸她心狠手辣、杀人不眨眼、用毒不留痕迹什么的。
搞得很长一段时间,她师父天天发愁她以后要怎么嫁出去。
这可能也是一听说白晓瑾要成婚,她师父第一时间送来无数好东西当嫁妆的理由吧。
她甚至有理由怀疑,她的几个师父听到消息的时候是怀着一种:
终于有人把这个小魔女带回家供着了,一定要多给点东西慰问这个好心人的心态。
把她甩给了沈景行的。
这般想着白晓瑾神色复杂的看了一眼完全不知道自己可能被自家媳妇的几个师父当做好心人的沈景行。
“殿下,娘娘。”
白晓瑾本想开口说什么,青橘却从外面匆匆赶了回来。
“如何了?”
“九皇子府传出消息,说是九皇子傍晚的时候突然吐血晕倒,去宫中请了太医来。”
青橘本以为会守到沈夜安气急败坏冲去白家的时候,却不料只守到了今日当值的太医刚从白家出来回宫,就又去了九皇子府上。
“哦?”
白晓瑾和沈景行对视了一眼,颇有几分遗憾的感叹道:“沈夜安怎么这次不傻了?”
“他想和我抗衡,身边也有不少门客,想来是被阻止了。”
沈景行倒是毫不意外。
他这个九弟虽然头脑简单,但他身边有的是头脑不简单的人。
“不过这个理由简直了......”
白晓瑾闻言砸了砸嘴看向了沈景行。
沈景行一僵,分明从白晓瑾眼底看到了“你们吐血昏迷是遗传吗?”的疑惑。
“我是真的,他是装的......”
沈景行紧抿着唇,半晌小声的憋出一句话,那眼底的委屈看的白晓瑾一个没忍住,踮起脚,在沈景行的头上挼了一把。
沈景行:歪头,????
眼看某位太子殿下就要彻底朝小奶狗的方向发展了,白晓瑾轻咳了两声,扶着沈景行肌肤慢慢的走着,顺便岔开了话题。
“对了,我嫁给你之前曾听说三公主与兄弟姊妹间的关系都不算坏,如今我们大婚的时候她恰好外出游玩,怎么回来了你这个兄长病重,也......”
白晓瑾眉头一挑,言下之意很是明显。
兄长病重,身为弟妹,无论是看在沈景行是大哥还是太子的身份,就算不来探望也该写个拜贴,或者送些东西来才是。
除了什么都不知道的十二皇子,就连沈夜安都让人送了东西。
更别提沈齐远,可是直接来太子府和沈景行大吵......进行了深切的兄友弟恭的交流。
沈景行的神色暗淡了几分,沉默的向前走着,白晓瑾也不着急,依旧用合适的姿势搀扶着他。
半晌,沈景行终于开口。
“当年父皇本有意从宗亲中挑选一个适龄的女子,封为公主,和亲番邦。是我极力阻止,力荐楠儿联姻。”
“哦这样啊......”
白晓瑾面上闪过一丝震惊,但随即好像想到了什么一般,看向沈景行的目光变得复杂。
沈景行看过去,还有什么话都被憋在了口中,毕竟他觉得白晓瑾的眼神好像在骂他有病?
......
朱雀大街上,一辆马车从皇宫内缓缓驶出,沈楠歌坐在马车上有些疲惫的闭上眼。
“秋叶,你说太子妃在整件事情中扮演了什么样的角色?”
秋叶坐在靠近车门的位置,闻言,眼珠转了转,迟疑了片刻才缓缓开口。
“奴婢愚钝,奴婢以为,太子妃不会是始作俑者,整件事情看起来更像是卫氏母女为太子妃设下的全套,但太子妃能成为太子妃必定是聪慧之人。”
秋叶斟酌着,一边看着沈楠歌的神色一边回答,见其神色并无异常才继续开口。
“奴婢听说太子妃医术了得,想来是看破了这个全套,恰好此时白绾绾不放心,前来查看,却误入了自己的全套,而太子妃在发现之后,已经无法阻止,只能留了丫鬟阻挡卫氏等人。”
“奈何卫氏急功近利,不听劝阻,一定要置太子妃于死地。发现事情不对,还在胡乱攀咬,目的明确。”
沈楠歌睁开眼接着她的话说道。
二人猜测的整个过程倒是与真是的事情对上了八九成。
白晓瑾给了白绾绾和卫氏机会。
如果那个丫鬟将人拦住了,如果卫氏不是急着要置她于死地,那或许一切不会走到死胡同。
“太子妃给了卫氏母女机会,是她们太......”
秋叶低声说道,沈楠歌挥了挥手,有些好笑的看着对方。
“秋叶你不会是担心,我因为白晓瑾是太子妃,就迁怒于她吧。”
“奴婢不敢。”
“你还不敢?都快写在脸上了。”
沈楠歌轻笑了一声,有些无奈。
还是那句话,设身处地的想,如果是她父皇的其他几个女儿要这么陷害她,她或许连这个机会都不会留给对方。
“皇嫂还是太年轻啊。”
沈楠歌感叹了一声。
若是白晓瑾的师门们在这里定然会被沈楠歌的想法惊掉下巴。
白晓瑾与其说是留了个机会给卫氏,不如说是从一开始就打算折磨对方。
她太了解这对母女了,卫氏一定会带人闯进去,她期待的是,因为有那个丫鬟的阻拦,等卫氏反应过来,追悔莫及的样子。
而在卫氏看来,那个丫鬟的阻拦,和最后白晓瑾让在场的人封锁消息的举动,无疑是一种希望。
让她产生一种,白晓瑾依旧顾念这白家的面子、血脉,会救她们母女一命的错觉。
绝望,希望,再跌入绝望。
白晓瑾懂的该如何让一个人彻底崩溃。
说到底,还是沈楠歌想的太少了。
秋叶没有说话,沈楠歌浅笑着看向窗外,思绪也回到了几年前,嘴角的笑容逐渐苦涩。
那时候的她是笼中雀,什么都不懂。当听说自己最喜欢的大哥力荐她和亲,去嫁给一个比父皇还要年迈的老头子的时候,甚至恨上了对方。
如今的她远离那座囚笼,与从前相比,自由了许多,也成长了许多。
“你说他怎么能这样......他怎么就不能低下头,来看看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