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节
齐纨和鲁绮见了也是笑道:
“夫人的饺子确实包得好看。”
萧正峰目光一扫,扫向了齐纨和鲁绮,然后扫向了孟聆凤。
齐纨和鲁绮心里一突,两个人对视一眼,便忽然道:
“我去看看锅里水开了吗!”
“我去看看那边鸡炖好了么!”
然后两个人忽然跑了。
孟聆凤挑了挑眉:
“你们慢慢聊,慢慢包。”
说着,捡起地上的大刀也走了。
人都被自己吓跑了,萧正峰这个时候才俯首过来,大手慢腾腾地拿起一个饺子皮儿,柔声笑道:
“阿烟教我包饺子吧。”
“好。先拿过一个饺子皮儿,摊平了,放上菜,这样一对折,然后开始捏褶子,捏褶子……好了。”
说着这话,阿烟把一个精巧的小饺子放在了玉白的手心里,展示给萧正峰看。
萧正峰往日学武最是在行,再是复杂的动作他都是一看就会,如今他用往日学武的劲头仔细地观摩了阿烟的动作后,便拿起了一个饺子皮来施展了。
于是他也拿过一个饺子皮儿,摊平了,放上菜,这样对折,然后开始捏褶子,捏褶子……
捏完了后,阿烟一看:
“咦,你包了一个汤圆?”
萧正峰皱眉,他默默地放下了那个“汤圆”。
或许术业有专攻,他还是老老实实地打打仗杀杀人,练练兵再抱抱女人,这就可以了。
至于包饺子什么的这种活儿,交给他的女人去做吧。
少顷之后,这看水儿的看鸡的还有抱着大刀溜达的陆续回来了,热腾腾的饺子出了锅,孟聆凤陪着萧正峰和阿烟在那里吃饺子,冯如师也过来蹭吃的,搓着手满怀期待地要吃,一旁的齐纨和鲁绮伺候着,在那里继续包饺子。
正吃着间,萧正峰看着碗里的一个饺子,悄无声息地把那个放到了阿烟的碗里。
阿烟不解,夹起来一尝,酸甜的味道,抬头看着萧正峰,不免笑了,这是那个酸枣的吧。
萧正峰见她笑得甜蜜,也就随之笑了。
就在这个时候,孟聆凤忽然皱着眉头道:
“怎么还有一个面疙瘩啊!”
说着,她从嘴里吐出来一个又硬又大的面团儿,眯着眸子打量:
“这是个什么玩意儿?”
一旁的齐纨和鲁绮对视一眼,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她们多少也猜到了,这饺子必然不是自己或者夫人包的,当下尴尬地低下头。
冯如师却自有一番见解,恍然道:“这是一个酸枣的饺子吧,就是那个彩头!哎呦,你可是个有福气的!”
孟聆凤疑惑地看了眼阿烟,却见阿烟只笑不语,她想着这果然是了,不免皱眉道:
“原来酸枣的彩头这么难吃啊!”
☆、第172章
到了过年的这一日,冷清的万寒山也难得的热闹起来,虽然各样物事短缺,不过将士们也把红色的布条拴在树上,又自制了许多灯笼挂在那里,乍一看去也有几分喜庆气氛。
早就筹谋多时的饺子自然是少不得的,因将士们实在是太多,于是只能各行伍在那里自行包饺子,馅料都是早已准备好的,如今只需要包就是了,一时之间万寒山上难得的说笑热闹起来。
阿烟这边一早就起来了,怕腿上绵软没力气没法帮着干活,这几日都不敢让萧正峰近身的。如今她带着几个侍女过去火头军那里,帮着指挥下馅料和饺子皮等事儿,又把侍女们往日做的棉手套拿出来,算作彩头发给大家,也算是逗大家乐一乐。
她忙了这么大半日,傍晚时分才回到家,这大年夜的晚上是要守着的,将士们在那里笑着闹着敲锣打鼓地开始等着吃饺子。阿烟也回到自己屋里,吩咐荼白等收拾了下各处,并添了炉火。
就在这个时候,门一开,萧正峰进来了,手里却是拿着一个鞭子。
阿烟不免笑了:
“这是什么?”
那是一个牛皮拧成的鞭子,不长,看上去倒有几分玲珑小巧的味道,鞭把手那里还是用树根雕刻而成的,古朴好看。
萧正峰来到炕头陪着阿烟坐下,拿着那鞭子把弄了一番,笑道:
“原说要送给你一个鞭子的,这些日子实在忙得紧,也没心思弄,今日正好过年呢,也没什么好物事送你,我就做了这个来给你。”
阿烟听着微诧,忽而便想起当初他们还在锦江城时说的玩笑话了。
当时她是说萧正峰就是一头野狼,自己要的就是狼,可是却要拿一个鞭子来,如果狼不听话,自己就可以打他抽他。后来一直打仗,他们从锦江城离开来到这里,又分别了一个多月,此时哪里还能想起当时的玩笑话呢,不曾想他竟一直记得,还真做了一个鞭子来给自己。
她不免笑着接过那鞭子,拿在手中只觉得轻便趁手,不由甩了甩,只听那鞭子在空中发出哨子一般的响声来。
她侧首笑望着他,眨眨眼睛道:
“你如果不听话,我可真抽了?”
萧正峰嗤笑一声:
“当我不知道么,你素来心思藏得深,平日里嘴上说笑着,一副不见得多在乎的样子,其实心里未必不担心着我呢,怕我偷腥,怕我沾花惹草的。”
阿烟挑眉笑望着他:
“你若不会这样,我怕什么?”
萧正峰哼了一声,上前握住她的手,轻轻拍了拍,脸上的笑渐渐收敛,却是一本正经地道:
“还记得昔日你我在大名山的茅屋中,你当时说过的关于你母亲的话吗?”
阿烟低头,脸上微红:“什么话?”
萧正峰不容她躲避:
“一生一世一双人。”
阿烟仰起脸,凝视着他:“嗯。”
怎么可能忘记呢。
萧正峰眸子泛起认真的郑重:
“我说过我们有一辈子的时间来慢慢验证,只是如今到底年轻呢,你若不信,我也没什么可说的。如今这个鞭子给你,我亲手雕刻的树根把手,让你握着。”
他到底是一个率领数万人马的大将军,剩下的话太过肉麻,他没能说出。
不过意思,阿烟是懂的。
他就是自己的狼,鞭子在自己手里,他如果不听话,如果不合自己的心意,自己就可以打他。这是他亲手做出的鞭子,亲手交给自己的,自己爱怎么打就怎么打。
阿烟握着那鞭子,默了好半响,忽而笑了:
“那是什么时候的话,难得你还记得。那个时候我心里就跟蒙着一层雾似的,总觉得很累,心里压着一块石头,总不能开解。如今咱们成亲那么多日子了,你是什么样的人,我心里明白的。”
就算那个时候不信,现在还能不信么。
便是知道他上辈子后来万花丛中过,不知道沾染了多少女人家,只是总觉得情有可原,他有他的苦衷。这辈子的这个萧正峰,和上辈子自然是不同的,看他往日对自己种种,哪里像是那种人啊。
便是以后他飞黄腾达了,就此变了性子变了心,可是自己也认了。至少现在的这个萧正峰,值得她用所有的真心去呵护疼爱去依赖顺从。
人总是会变,最重要的是珍惜当前,当前这个男人可是恨不得把自己捧到手心里的呵护着自己,哪里能不信他呢。
萧正峰的黑眸中蓝芒灼热:“我的阿烟是信我的,是吗?”
阿烟挽唇一笑,却是道:“信是信,不过这鞭子我却要留下了。”
说着,她歪头瞅了他一眼,得意地道:
“你如果哪日敢欺负我,我就打你,不听我的话,我也打你。”
萧正峰看着她难得有点小调皮的得意样,不免笑出声来,笑着时,忽而便觉得心里很是喜欢,想着他的女人原该是这样的,趾高气扬的,任性妄为的,可以在他面前随心所欲,想怎么样就怎么样,被他娇惯得不成样子。
便是别人不喜欢,那也没关系,有他呢,有他护着罩着的她,什么都不用怕。
他其实可以感觉到,最初认识的那个阿烟,处事谨慎小心,凡事总是要思虑万千,整个人仿佛被禁锢在一个笼子里般。
阿烟却觉得他今日的目光有些特别,不是往日那种渴望的灼热,而是沉淀着点什么,一种带着宠溺的包容和期许,仿佛把她看成个小孩子。
她忽而便有些羞涩起来,就好像是个被大人注视着的小孩子。
她咬唇,故意去捉他的手,低哼道:
“你笑什么,笑得让人想抽你。”
说着,还故作架势地甩了下鞭子。
萧正峰朗声大笑,一边笑着一边大手去捉住她拿了鞭子的手:
“你真舍得打我吗?把我打坏了今晚谁来疼你?”
这话说得如此露骨,阿烟红着脸去用手捶他:
“没了你我正睡得清静呢!谁要你疼!”
萧正峰捉着她去压,他人高马大力气大的,她便是有些小把戏也是他教的,此时哪里能抵抗得住他呢,没几下便无从反抗,绵软软地捶打他的肩头。
萧正峰干脆用下巴去蹭她,惹得她忍不住低叫出声,于是他在她的笑声中去捉她的唇儿。平时也很爱吸那唇儿的,小小嫩嫩的,那么大一点点,轻轻含住,再用力一吸,便把这女人吸得身子酥了半截,捶打着你的拳头没了力气,再往里吸往里探,她那打着你的拳头便松开了,去扒住你的肩头不放,还大口地呼气儿,迷离着眸子那样看你,用那双眼睛勾着你。
如今萧正峰只那么几下手段,便觉得女人身子如同面条般没了力气,到底是几日没弄了,想来不但自己想得厉害,她也盼着呢吗?只是嘴上不说罢了。
一时萧正峰嗅着她身上那股子淡淡的香味儿,低哑地道:
“今晚是大年夜呢,我好好疼你一回,咱们弄一整夜好不好?”
阿烟面红耳赤,吸气声急促得很,迷茫着眸子揽着他,不说是也不说不是。
可是就在这个时候,外面忽然响起了脚步声,脚步声很急促,一听就是男人的声音,并不是身边的几个侍女,阿烟身子一紧,眸中的朦胧都尽皆消失了,抱紧了萧正峰,疑惑地看向门外。
平日里除了那些精心挑选的专门保护她的侍卫,其他将士们是不允许来她这一块地儿的。
如今这个时候敢过来这边的,定然是有急事找萧正峰的。
萧正峰感觉到阿烟的紧绷,安抚地拍了拍她的肩膀,低声道:“没事的,别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