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39)

  迟霜轻咳一声,掩饰自己的失态。
  咳、没有,我是担心你。
  鹿辞笑了一声,其实她也担心,她不会真的没有发热期了吧?她的发热期一直都很准时,以前也没有发生过这种发热期推迟的情况,难道跟前不久的意外发热有关?上次是月中发热的,难道这次也要延迟到月中才会发热吗?
  导演站出来讲了几句,宣告着节目结束,一群小姑娘哭哭啼啼的抱在一起,各种舍不得分别。
  鹿辞就没这种闲心了,跟自己的队员聊了几句,又去跟冯导打了个招呼,就回屋拎着行李箱准备离开了。
  她没让邱翎来接她,一个人开车来到别墅外的一条小街上等着。
  不多时,江芙就来了,把迟霜扔下了车,今晚不要给我打电话,我要回家陪老婆!
  去吧去吧。迟霜笑着把她轰走。
  我来开吧。绕到驾驶座,看着鹿辞坐在副驾驶,起身帮她系上安全带。
  小鹿大人想去哪啊?
  鹿辞瞥瞥她,去哪不都一样吗,最后都得在床上。
  迟霜哈哈一笑,说得还怪直白的。
  带你去我家吧,你还没去过。迟霜发动了汽车。
  嗯?好。她还真没去过。
  路上,鹿辞还是心事重重的。
  在想什么?
  我在想陈璐,她会轻易善罢甘休吗?
  本来想上个节目大显身手,结果却被陶桃一个新人给比了下去,还因为我这个导师的身份,让她的处境那么尴尬。
  我刚才,看到陈璐看我的眼神,突然感觉到害怕,莫名的不安。
  迟霜看了她一眼,拍了拍她的手,我正好要跟你商量这事,你那个公司和经纪人太不靠谱了,要不要考虑来星繁?
  哦?霜姐是要罩着我吗~
  那我可以不工作了吗?
  那你想干什么?迟霜挑眉。
  当然是想躺着挣呃不,我想工作,想拍戏!鹿辞话说到一半才发现不对劲,这不正中某人下怀了吗!
  迟霜抿唇轻笑。
  咳,我考虑考虑。
  嗯,只要你想,芙姐随时可以帮你解约,不过违约金
  你不帮我付啊?鹿辞可怜兮兮的吸了吸鼻子。
  你要怎么还呢?迟霜的目光很直白,鹿辞一眼就看懂了。
  呸,色胚。
  迟霜哈哈一笑,后面有衣服,盖在身上。
  鹿辞回头看了一眼,从后座拿来了迟霜的外衣,盖在了腿上。
  我家有点远,累了的话就先睡一会。别想太多,一切有我。
  好。
  诶,靠到我这边来,别靠着窗户,凉。
  啧,您还没给我付违约金呢,就开始管这管那的了。
  你要是不听话,一会到家看我怎么收拾你。
  一句话就让鹿辞蔫了,乖乖靠到她那一侧,可以了吗?金主大人?
  听到她的称呼,迟霜无奈一笑,欠收拾。
  啧,您可真难伺候!我都这么乖了,还不满意。鹿辞小声嘀咕了一句,蹭了蹭她的肩膀,闭上眼睛乖乖休息。
  再说江芙。
  刚一回到家,就被她家安总堵在了玄关,不是说八点就回来吗?自己看看表,现在几点了?女人抱着手臂,眸色不善,红色的唇一开一合,格外妖艳,语调中带着逼人的气势。
  我这不是等小霜一录完节目就回来了么江芙轻轻拽了拽她的衣角,被她看得心虚,抬手抚了抚她眼尾的泪痣。
  芷涵,我今晚哪都不去了,陪你。
  明天呢?安芷涵轻轻挑了一下眉。
  江芙眼皮一跳,已经预想到自己今晚要怎样度过了。
  休、休息。
  安芷涵红色的薄唇这才勾起一个浅浅的弧度,俯身把人打横抱起。
  诶,我才刚进门,你好歹让我换身衣服吧!
  安芷涵把人抱到衣帽间,用脚勾开衣柜,挑。
  江芙听着她这带了怨气的语气便觉得好笑,你就让我这么换啊?
  不行?
  江芙随手拿起一件居家服,放我下来嘛。
  不放,就这样换。
  江芙这换着换着,便一件衣服也不剩了,被安芷涵压在床上,倾泻而下的卷发遮住了她眼前的光亮,泪眼婆娑的,好不可怜。
  两人兴致正高涨着,手机突然响起,将两人的思绪拉回了现实。
  安芷涵充耳不闻,正咬着老婆的薄唇。
  唔、接电话!江芙捶了捶她,好不容易得了个喘息的时间。
  安芷涵不满的起身,捡起江芙的手机,辞宝是谁??
  !?啊这这这、
  这什么辞宝哪来的?有一个霜宝还不够是吗?嗯?江芙?
  你先、先接电话!
  喂?安芷涵阴沉着脸点了免提键。
  芙姐,我们被人跟车了!
  第48章 谁都别活!
  什么?
  有人在跟车。话筒里传来了迟霜的声音。
  安芷涵一拧眉, 小霜?
  芙姐,啊!鹿辞一声惊呼,紧接着传来一阵乒乒乓乓的声音, 两人的声音也断断续续的。
  小辞,你们在哪?告诉我你们在哪!
  我发定位给你。
  好, 我马上过去。江芙急急忙忙的穿衣服, 一扭头,安芷涵拽起衬衫披在身上, 对她说了句, 走。
  阿霜、阿霜你的手。鹿辞看着迟霜的左手被玻璃碎片划出了血, 吓坏了。
  没事。迟霜沉声道, 时不时的往后视镜看一眼, 那辆车还跟在她们后面!
  鹿辞深吸一口气, 保持冷静, 也回头看去,刚才那辆车突然提速到两人左侧, 用力地撞了过来, 导致左侧车门挤压变形, 车窗上也有了一个缺口,而阿霜向右侧避让了一下,结果右侧的车门撞到了隔离栏上,也明显变形了。
  这太可怕了!这分明是想要她们的命啊!
  迟霜一边开车,一边观察着路况, 在看到那辆车再次提速追了上来, 迟霜也立刻提速,避免两车并行。
  小鹿,前面有一家便利店, 一会我停车,你先下去。
  那你呢?
  别管我,你先下去。
  不行!
  听话。
  你脱险了,我就放心了。
  你这说的是什么话!鹿辞急红了眼。
  两人争执期间,后面的车辆又撞了上来。
  迟霜一脚油门踩到底,车辆快速驶向便利店,在到达便利店之前,一声尖锐的刹车声撕裂夜空,下车!
  鹿辞扣了扣门锁,才发现车门因为撞击变形,打不开,车窗也摇不下来。
  迟霜那边也是同样的情况。
  两人从后视镜看着那辆急速逼近的汽车,迟霜喉咙耸动,握紧了方向盘。
  小鹿
  迟霜跟她说话,她也没听见,耳中充斥着引擎的轰鸣声,眼睁睁的看着那两团刺眼的灯光向自己吞噬而来!
  千钧一发之际,迟霜踩下油门,猛地向左打方向盘,以主驾驶这一侧,迎上了撞击。
  阿霜
  车窗上绽出了一朵血色的花瓣,妖艳夺目。
  迟霜目光空洞的看着前方,唇角缓缓扬起,她拼尽全力,伸出右手小指,勾了勾,像是在回应着什么承诺。
  阿霜?阿霜!!
  迟霜闭上了眼睛,恍惚间,好像回到了两人初见的那个夜晚。
  那只小鹿,红裙胜火,撩得她心痒难耐。
  那个夜晚,是她第一次与人那样的亲密,她也第一次知道,原来被人需要和依赖的感觉是那么的美好,好像她黑暗的生命里突然多出了一点萤火,一点一点,帮她指引着前路。
  那只小鹿伏在她肩头,小心翼翼的看着她,连睫毛都在发抖,颤着声问,可以、抱抱我吗
  她抱住了小鹿。
  小鹿便在她怀里呜呜地哭着,一会向她说谢谢,一会又对她说对不起
  小鹿一点一点,试探性的伸手,搂住了她的腰,我知道我不该贪恋,但是你的怀抱真的好温暖,我想再多抱一下,可以吗,就一下
  她真的无法拒绝这样的请求,便由着这只小鹿赖在她怀里。
  她生疏的抚着小鹿的头发,第一次试着去安慰人。
  你想抱多久都可以。
  一辈子可以吗?
  嗯?你还真是不贪心。
  呜呜
  不哭,可以,多久都可以。
  她的小鹿吸了吸鼻子,拽了拽她的手腕,眼泪汪汪的冲她伸出左手小指。
  嗯?
  拉勾可以吗?小鹿问。
  拉勾?
  拉勾是约定的意思,一个人,这一生只能跟一个人拉勾,对那个人做出的承诺,决不能食言。小鹿很认真地说。
  否则呢?她问。
  否则,她们就会失去彼此。
  她笑了笑,和她的小鹿拉了勾。
  小鹿满足的窝在她怀里,不停地蹭着,像是找到了依靠,安然睡去。
  身上的剧痛不断席卷,冲击着迟霜的意识,她染着血的唇瓣微微开合,像是在叫着小鹿,小鹿
  【小鹿,我没有想到,这一辈子竟然这么短。】
  江芙和安芷涵匆匆赶到医院,看到走廊上站着的鹿辞。
  她全身是血,手上、脸上,连眼角流出的泪水都像是混杂着血水一样。
  小辞?你,你怎么江芙看着她身上,不敢去触碰,你伤到哪了?
  鹿辞木讷的摇摇头,这是阿霜的血。
  江芙一惊,急忙看向手术室,小霜呢?她怎么样?撞你们的是什么人?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鹿辞喃喃着,罕见的慌了。
  江芙握住她的手,才发现她身子是冰凉的。
  芷涵。
  安芷涵闻言,把西装外套脱下来,搭在了鹿辞身上。
  我去问问院长,你先在这陪她。安芷涵拍了拍江芙,转身便去打电话。
  几人在门外焦急的等候着,走廊上传来一阵凌乱的脚步声。
  江芙回头看去,是院长,在她身旁,还跟着一人。
  里面的人是小霜吗?沈霖薇快步走来。
  沈总。
  怎么会这样,到底出了什么事?沈霖薇这才注意到鹿辞身上的血,抓着她看了看,到底怎么回事?
  你们先别急,目前还在手术中,只能耐心等待。
  肇事者在哪?
  鹿辞猛地抬眸,肇事者肇事者也被送来了!他跟了我们一路,他故意开车撞我们!!他是故意的,他撞了好几次,撞了好几次阿霜,阿霜是为了保护我,是为了我鹿辞一边说着,眼泪簌簌而落,阿霜不能有事,医生,她不能有事!她握着医生的白大褂,手还是颤抖的。
  江芙连忙安抚着她,小辞,她不会有事,不会有事的。
  直至深夜,手术室的灯才灭掉,众人纷纷起身迎了过去。
  大夫从里面走了出来,叹了口气,各位放心,病人已经没有生命危险了,但伤的较重,断了三根肋骨,左手骨折,身上还有多处不同程度的外伤。
  没有生命危险就好,谢谢大夫,谢谢你们。江芙还能撑住,但鹿辞已经瘫软的跪在了地上。
  芙姐她那么怕疼
  为什么,为什么要挡在我前面
  鹿辞泣不成声,满脑子都是迟霜最后调转车头的画面,她明明是个小哭包,她明明最怕疼了,可在那个时候,她却没有一丝的犹豫,她还说,说,小鹿,我没有想到,这一辈子竟然这么短。
  这句话一直回荡在鹿辞脑海中,像是打开了一段回忆的钥匙,她想起那个晚上,是她赖在阿霜怀里,是她勾着阿霜的手要让她跟自己拉勾,许下一世的承诺。
  她就那么傻乎乎地答应了自己,原来那之后的每一天,她都牢记着这个承诺。
  可自己,却将这些都忘了。
  阿霜阿霜。
  医生把迟霜推了出来,她身上缠着绷带,脸色苍白的吓人,鹿辞握着她的右手,跟众人一起把她推回了病房,她就守在病床前,攥着迟霜的手,一动也不动,目光不曾挪开半分。
  江芙也是十分自责,她才一眼没看到,好好的人怎么就成了这样。
  房门被人推开,林静秋和沈霖薇走了进来。
  怎么搞成这样?林静秋一皱眉,脸上难得有了一丝表情。
  肇事者抓到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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