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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节

  想到之前的荷露茶都是自己一个人饮掉,没有给他留过,刘意映对着他赧然一笑:“公主府的荷塘有些小,每日能采的荷露不多,所以我以前也没给你留。你不会生气吧?”说到这里,她望着他,小心地说道,“明年,明年我一定会给你留的。”
  闻言,他半眯着眼睛瞅着她,问道:“公主很喜欢饮这荷露茶啊?”
  “嗯。”她点了点头。
  他笑了笑,说道:“我们在西郊有个田庄,庄里有一个上百亩的荷塘,能采不少荷露呢。明年我让人从田庄采了荷露给公主送过来。”
  “真的?”她望着他,又惊又喜。
  “自然是真的。”他忍不住伸手揽过她的腰,将她拥在怀里,“你若喜欢什么,跟我说便是。我能做到的,一定会替你帮你办到的。”
  她将头靠在他的胸前,微笑道:“驸马,你对我真好。”虽然知道他只是在对自己做戏,但此时,她的心中还是有几分感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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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3章
  司马珩低下头,看着自己怀里的刘意映,含笑说道:“为人夫者,这也是我的份内之事。”
  刘意映靠在他怀里,闭上眼睛,却未说话,只觉得他的心咚咚作响,特别有力。
  两人拥了半晌,司马珩才将她放开,扳过她的身子,用手理了理她的发鬓,说道:“时候不早了,公主先回房歇息吧。”
  她撒着娇道:“我要等你一起回去。”
  “可我一时半会儿还完不了。”他轻言说道,“乖,你先回去吧。”
  “不好!”她摇了摇头,“你做你的事便是,我在旁边看书等你。”
  “那好吧。”见她如此坚持,他无奈地笑了笑,“你若是累了,便先回去。”
  “好。”她笑眯眯地点了点头,然后跑到他的书架上,选了一本书,返来的时候,她并没有坐在他的书案边,而是远远地坐他对面的蒲席上。
  司马珩望了她片刻,这才坐回案前,继续处理起手中的事情来。只是因为她在屋里,他怎么也做不到先前那般全神贯注,时不时便抬起头来看她一眼。有时见她聚精会神的看着书,有时会与她偷看自己的目光撞在一起,每当这里,两人便是会心一笑。
  当司马珩再一次抬起头来的时候,看见刘意映打了一个呵欠。
  “公主,你倦了便回屋睡吧。”他叫着她。
  “不,我要等你一起的。”她坚持道。
  “可我还要一会儿。”他无奈地笑了笑,“我看你的眼皮都快搭下来了。”
  “可我不想一个回去嘛!”说话时,刘意映抬起头四处打量了一下。司马珩的寝居是一间两进的房间,书房与卧房相连,那里面便是卧室。
  她歪着脑袋想了想,说道:“驸马,那我先去里边眯一会儿,你做完事便来叫我,我们俩便一起回去。”
  “那好吧。”司马珩站起身来,牵着她起了身,搂着她的腰,带着她进了里间,说道:“我这屋简陋,还请公主委屈一下。”
  刘意映仔细瞧了瞧他的寝居,很清爽干净,隐隐透着阳刚之气。她抬起自己水光滟潋的双眸,对着他问道:“驸马,你若没有娶我,而是娶了其他女子,是不是就与其他女子住在这屋里?”
  他瞥着她,一脸正色道:“我司马珩的妻子就是大齐昭平公主刘意映,不会有其他人。”
  她一怔,随即撇了撇嘴,心里却如洒了蜜一般的甜。若是没有亲耳在藏书室外听见他与李仪韵的那番话,也许她会很感动的吧?
  想到这里,她只抿嘴笑了笑,不置可否。
  司马珩将刘意映安置在自己床上,然后俯下身来,用手指在她的脸庞轻轻摩挲着,柔声说道:“你先躺会儿,我做完事来叫你。”
  刘意映望着他,含笑点头:“好。”
  他唇角一扬,笑了笑,然后不舍地站起身来,轻声道:“那我先出去了。”
  “嗯。”她轻轻应道。
  司马珩又用手轻轻抚了抚她的脸,这才慢慢起了身,走到外间。许是怕灯光太亮吵着她休憩,他将书房的灯灭了几盏,只余下书案前的那盏灯照明。
  刘意映躺在床上,看着光线渐渐暗了下来,只透进来的带着黄晕的暗暗灯光。她转过身,闭上眼,闻着床上他那透着几分熟悉的气息,她的心里居然突然有一种心安的感觉。
  她闭上眼,想着成亲两月来与他之间的种种,慢慢,睡意袭了上来。
  过了亥时,司马珩才把手中的事做完。他叫范元侍候着自己洗漱完毕,换了衣裳,才进了里屋,准备叫刘意映起身,两人一起回公主府去。走到床边看着刘意映蜷着身子,搂着被子躺在自己的床榻之上,他心里突然涌上一种异样的情愫。
  先前刘意映说过的话,又在他耳边响起。若她不是公主,两人只是普通百姓,她嫁给自己后,应该每日都在这里等着自己归来吧?想到这里,他深深吸了一口气,待心情平静下来,才倾下身,在她肩膀拍了拍,轻声唤道:“公主,我们回去了。”
  她似乎睡熟了,被他这么一拍,很不乐意地哼了两声,身子动了动,然后又无声息了。
  司马珩看着她这般,无奈地笑了笑,然后又在她肩膀拍了两下:“公主,别睡了。我们要回去了。”
  刘意映转过脸来,睁开朦胧的双眼看了看他,嘟哝道:“驸马,你别闹我了。”然后她又闭上眼,继续睡去。
  “公主,你不回去了吗?”司马珩又叫道。
  “哎呀!驸马,别吵我睡觉嘛!”刘意映似乎被他闹得有些恼了,半仰起身,一脸不快地瞪着司马珩。
  司马珩望着刘意映,微笑道:“公主,我们要回公主府去了。”
  “不回去了。”刘意映冲着他摆了摆手,“更深露重的,走来走去太麻烦了。”说着她又躺了回去。
  “不回去了?”司马珩一愣,“公主今晚就在这儿歇息?”
  “嗯。”刘意映从鼻子里应了他一声,将被子抱在怀里。
  司马珩望着刘意映,一脸讶然。她今晚就睡在这儿?
  刘意映见司马珩半晌没动静,便又睁开眼转过身来,看见他还傻呆呆地站在床边。她探起身,对着他招呼道:“驸马,你傻站着作甚?你昨晚不是没睡好吗?还不早些歇息!”
  司马珩面色犹豫:“公主,你歇在这儿,妥不妥呀?”
  “有甚不妥的?”刘意映笑了起来,“这不是你的寝居吗?妇人歇在自己夫婿的寝居中,乃天经地义之事。”
  闻方,司马珩一愣。方才她像平常人家那般称自己是妇人,称自己是夫婿?
  看着司马珩一脸怔忡,半晌没有反应。刘意映突然想到这院门上挂着的“剑韵”两个字,眸色瞬间便黯淡下来。她瞅着他酸酸地说道:“看这模样,驸马是不喜欢我歇在这儿?那我走便是!”说罢她作势要起身。
  司马珩见刘意映突然变脸生气,急忙上前将她的肩头按住,说道:“公主想到哪里了?我怎么会不愿意公主在这儿呢?我先前只是怕公主随意宿在臣子家中,于礼不合!”
  “我宿在你房里,怎么叫随意宿在臣子家中呢?”刘意映似乎生了气,将他的手推开,板着脸说道:“你少拿这些冠冕堂皇的话来骗我!我知道,你就是不愿意我宿在这儿的!”
  “公主,你误会我了!”司马珩慌忙解释道。
  刘意映瞪着他,气乎乎地说道:“看你这模样就是不想我歇在这里,有什么误会的?”说着刘意映将身子挪到床边,便要穿鞋。
  司马珩见状,一把将她搂在怀里,说道:“公主,你别生气!你想歇在这里便歇吧!”
  刘意映在他怀里挣扎着:“我不在这里歇了!你放开我!”
  “不放!”他将她搂得更紧。
  “坏人!”她仰起头来骂道。
  他低下头,看着她气鼓鼓的红唇轻轻嘟起,甚是诱人。他心中一动,顺势便将那抹嫣红咬在了嘴里,只觉得甘甜无比。
  这突如其来的一吻,让刘意映心底一颤。她闭上眼,仿佛又回到一年前的那个夜晚,在黄桷树下,小巷深处,那浅浅的一吻。她慢慢伸出手,环住他的脖子,热切地回应着他,两人很快动了情。司马珩将她慢慢放回到床上,然后将自己的身体覆了上去。
  范元见司马珩进屋去叫刘意映,半天都未出来,正犹豫要不要催催他。这时,房里一阵异样的声音传了出来。他一愣,随即明白那是什么声音,赶紧瞟了一眼自己身旁的秋霜,而秋霜早将红透的脸转到一旁。他咬了咬牙,上前将门掩了起来,将一屋□□都关在了屋里。
  屋子里的响动断断续续闹了半个多时辰才消停下来。听着里面终于风平浪静,范元长长舒了一口气,这才敢拿正眼瞅着秋霜。而秋霜也是一脸如释重负的模样,看来在这时候对着他,她也觉得尴尬不已。
  听到身边的人呼吸慢慢变得深长,刘意映慢慢睁开眼睛,从司马珩怀里探出头来,只见他紧紧闭着眼睛,似乎已经熟睡了。
  “驸马,驸马。”她试探着叫了两声。
  回应她的,依然是他深长的呼吸。昨晚他便没怎么睡好,刚刚又那么激烈的一番折腾,想必他现在应该睡得很熟了。
  刘意映将他搂在自己腰上的手轻轻掰开,然后悄悄起了身。随着身体的移动,腿间那粘腻的感觉让她极不舒服。可今晚是临时决定歇在司马珩的屋中,没有准备有绢子让她拭身子。她皱了皱眉头,眼睛四处看了看,瞧见司马珩的寝衣就散落在床间。她一把抓过来,将他留在自己身体上的东西擦净,然后一脸嫌弃地扔在床尾。
  然后她将自己被揉皱的衣裳套在身上,小心地从他身体上翻过去,轻轻下了床,蹑手蹑脚的走进书房里,在他的书案上翻找起来。
  ☆、第24章
  刘意映首先便向自己进门的时候,司马珩藏那书卷的地方翻去。可细细一看,那里如今已经没有东西了。想必待她离开之后,他已经把它拿出来了。那会是什么东西呢?司马珩不想让自己看到,一定是很重要的东西。可他又会把它放在哪里呢?
  刘意映看着案上堆着的那一叠文书,便小心地翻找起来,发现其中好像有一份奏折模样的东西。她抽出来一看,居然真的是一份奏折。
  刘意映心中有些纳闷,为何奏折会在司马珩的书案上?她打开一看,这奏折是一个叫龚道志的人弹劾司马曜擅权欺君。这个叫龚道志的人,刘意映也听刘祯提起过,他应该是刘祯那边的人。
  想到这里,她心一凛。难道司马曜知道龚道志在弹劾自己,所以将这折子扣下来,然后再想办法对付他?可她仔细一看,又觉得这奏折有些不同寻常的地方,因为上面有修改措词的痕迹,就像是书院的夫子在给学生修改文章。
  看到这里,她不禁皱了皱眉头。这是怎么回事呢?
  她想了片刻,突然心中一动。她伸手又从书卷中拿出几分文书与这奏折对照查看一番,发现其他文书上的笔迹与修改文字那人的字迹是一样。看来,这应该是司马珩的笔迹。可司马珩为何会帮弹劾自己父亲的人修改奏折呢?
  仔细思量一番,刘意映突然心里一惊,难道这龚道志是司马曜的人?他表面假意帮刘祯对付司马曜,实际却是司马曜埋在刘祯身边的棋子。只有这样,才能够解释为什么司马珩会帮他改奏折。想到这里,刘意映咬了咬唇。不管是不是,自己都得找个机会进宫把此事跟刘祯说一下,让他早有防范,以防被司马曜父子摆了一道。
  刘意映又翻了翻书案上的文书,其余皆是司马珩在虎贲军中的日常公事,无甚要紧。她将文书和奏折整理好,按照原来的顺序放了回去,然后悄悄走回寝室。
  司马珩还在熟睡着,身体还保持着她离开的模样。她轻手轻脚地上了床,小心地翻过他的身体,正准备躺下,想到先前入睡的时候是没穿衣裳的,怕他次日醒来发现自己穿了衣裳起疑心。她又将衣衫脱了,裸着身子钻进被子,像先前那般贴在他怀里,又将他的手拿起放在自己腰间。
  刚把他的手放在自己腰上,她突然感觉他用力将她一搂。她一惊,以为他醒了,忙抬起眼望向他,只见他双眼还是紧紧阖着,嘴里喃喃说道:“睡吧,公主。”然后又没了声息。
  见他没有醒,她长舒一口气,这才将脸靠在他的胸前,闭上眼沉沉睡去。
  第二天清里,刘意映醒过来的时候,司马珩早已经离开了。她怔了怔,昨晚自己居然睡得这么好,连他什么时候离开的也不知道?她坐起身来,看见枕边已经放了一套干净整洁的衣裳,而昨晚自己那被揉皱的衣裳和司马珩被自己当作布绢的寝衣,都不见了踪影。
  这应该是司马珩见她的衣裳皱了,叫秋霜回去给她拿了一套回来吧。不管这些是不是他在做戏,他也算是一个体恤妻子的丈夫,可惜他偏偏是司马曜的儿子。想到这里,刘意映轻轻叹了一口气,然后拿起衣裳穿了起来。谁知她刚把中衣穿上,正准备穿外衫时,便听见门外传来一个少女不客气的声音:“你不是昭平公主的侍女吗?你怎么会在这里?”
  秋霜的声音低低的响起:“回司马大姑娘话,奴婢在此伺候公主。”
  “你在这里伺候?”司马婉惊讶的声音响起,“难不成那昭平公主在里面?这怎么可能呢?大哥从不让女子进他的寝居,那个女人是怎么进去的?”
  “这……”秋霜为难的声音响起,“自然是驸马让公主留下的!”
  “不可能的!”司马婉似乎不相信,“大哥怎么会要她留在这里?定是她使了什么不要脸的手段!”
  “司马大姑娘!”听到司马婉这么说,秋霜沉下脸说道,“你如此说公主,可是犯了不敬之罪!”
  司马婉撇了撇嘴,说道:“你以为我会怕她?你问问她敢不敢治我的罪!”说罢她也不再理秋霜,走到门前,径直推门而入。
  秋霜未料她会如此,阻止不及,门便被她推了开来。
  刘意映见情况不对,赶紧将外衫套在身上,正在系腰带的时候,司马婉已经冲了进寝居来了。
  秋霜跌跌撞撞地追进来,叫道:“公主,司马大姑娘她……”
  “我知道了,你先退下吧。”刘意映不慌不忙地系着腰带。
  “你怎么会在我大哥房里?”司马婉面带不豫地质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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