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节

  年初一的那天，林荫出门和高中同学玩儿了。
  晚上，大家在ktv唱通宵。林荫给家里打了个电话之后就跟他们一块儿嗨了。
  林荫给家里打电话的时候，宋舟就在旁边。
  听林荫说一整晚不回来，宋舟忍不住皱眉。
  后来，他就去ktv找林荫了。
  嗯，其实不能算找。因为宋舟没有让林荫看到他。他一直在ktv外头坐着等。
  第二天一大早林荫他们出来之后，宋舟就在后面跟着她。一直到她回家。
  ……
  正月过得很快，元宵节过完之后，又该开学了。
  林荫和宋舟又是一块儿去上学的。
  前一天晚上，林荫紧张得翻来覆去怎么都睡不着。
  宋舟一个正月都没怎么跟林荫说话。林荫本来还想着一块儿去学校的时候跟他好好谈一谈。
  谁知道，第二天宋舟带了一个跟他年龄相仿的女孩子一块儿来了。
  林荫当时就怂了。心里特别酸。
  看到宋舟和那个女孩子说说笑笑的时候，林荫特别地难受。
  “青岛也有海。你想看。我就带你去看。”
  “真的吗？可是……可是我还想等他。”
  宋舟带着的这个女孩子，名字叫杨柳依依，比宋舟小一岁。
  宋舟和她的关系，有那么一点点复杂。
  如果真的要算的话，杨柳依依应该是他的表妹。
  宋舟的姑姑宋霞，是杨柳依依的后妈。
  但是，林荫不知道这一层关系。
  在她眼里，杨柳依依和宋舟就是一对小情侣。
  虽然他们没做什么特别过分的动作，但是林荫心里还是难受得不行。
  -
  到青岛之后，林荫基本上是落荒而逃的。
  连招呼都没来得及跟宋舟打，直接坐公交回了学校。
  看着林荫的反应，宋舟还挺有成就感的。
  之前是他逼得太紧了，现在以退为进，好像也不错。
  ……
  林荫这个学期已经完全没有课了，开学之后就一直忙着实习找工作的事儿。
  因为孟经纬，她选择了留在青岛。
  奔波了一个多月，总算是把第一份工作敲定了。
  林荫学的是人力资源管理，找到的第一份工作是公关，还算是有那么一点儿关系。
  快毕业的时候，林荫在公司附近租了一套小公寓。
  ……
  时光飞逝，转眼间就到了六月份。
  拍毕业照，领学位证，她的大学生活就算是圆满结束了。
  工作很忙，做公关的就是这样，时不时就要出去陪客户喝酒。
  林荫的酒量不咋地，虽然每次都尽力少喝，但是还是会经常喝醉。
  **
  这天晚上，林荫又喝得有点儿多。回到公寓的时候已经是十点多了。
  她站在楼宇门前拿钥匙的时候，突然就被人从身后搂住了。
  林荫刚想挣-扎，就听到了一道熟悉的声音。
  嗯。是宋舟……
  他对她说：“想你了。”
  听完宋舟的这句话，林荫的眼睛越来越酸。没一会儿就哭出来了。
  她承认，她对宋舟，的确有了男女之情。
  这一点，林荫之前那段时间就意识到了。
  可是，她什么都不能做。也没有资格做。
  “你放开我……”
  林荫吸了吸鼻子，然后从宋舟怀里挣了出来。
  她抬起手来抹了把眼泪，然后拿出钥匙来开了楼宇门。
  不等她说什么，宋舟就特别自觉地跟着她进去了。
  回到公寓之后，林荫的情绪稍微稳定了一些。
  她将包放到沙发上，然后故作平静地对宋舟说：“坐吧。我这里有点儿乱。你别介意。”
  刚才外面太黑，宋舟一直没看清楚林荫的打扮。进门儿之后总算是看清楚了。
  林荫今儿穿了一条很成-熟的连衣裙。脚上还踩了一双高跟鞋。
  微卷的头发散在肩头，再仔细看，她好像还化妆了。
  而且，她身上的烟酒味很重。
  宋舟也抽烟，这味道他都觉得呛。林荫一个女孩子，哪里受得了。
  宋舟盯着林荫看了一会儿之后，就抓住她的胳膊把她拽了过来。
  ……
  “能跟我说下你找到的是什么工作么。穿得跟上夜-班的一样。姐夫都不管你么。”
  宋舟弯腰抽了一张湿巾，不管三七二十一，对着林荫的脸一顿狠擦。
  “果果姐姐，以后别让我看到你化妆。”
  林荫从来没听过宋舟这样讽刺她。
  就这么一句，她的眼睛就红了。
  工作之后，很多事情都是无法拒绝的，林荫的压力也特别大。
  但是没办法。她必须尽力适应。
  “你懂什么。你以为这个社会像你想的那么简单吗？”
  林荫哽咽着对他大吼，“你不懂就不要乱说话好吗？我已经毕业了，我要自己养活自己。我不像你可以心安理得地花家里的钱……”
  “呵。”
  宋舟冷笑了一声。
  “姐夫这么没出息吗。居然要果果姐姐做这种出卖-色-相的工作。”
  “我没有出卖——”
  “辞职。”
  宋舟打断了林荫的解释。然后从兜里拿出来一张□□放到她手心。
  “哪里要钱，用我的卡。果果姐姐，我舍不得你这么累。所以以后我养你。”
  “里边有多少钱我还没有看过。但肯定不少。这里的钱都是我自己赚的。”
  宋舟一边说一边用手摸她的脸蛋，“果果姐姐，你看我对你多好。”
  “可你都不懂好好珍惜我。偏偏要跟着别人受罪。跟我在一起，多好。”
  宋舟脸上的笑容越来越灿烂。“你看怎么样？”
  宋舟这话说得很自然，一点儿没有不好意思。
  他眼底的光越来越亮，亮得林荫都不敢和他对视了。
  ……
  林荫参加工作还没有满一个月。
  但是，她已经快要累虚脱了。
  她本来以为自己人际交往能力不错，但是在公关部，她根本就算不得什么厉害的人。
  周围的那些女人，一个比一个厉害。
  林荫也和孟经纬抱怨过。
  孟经纬刚开始还会哄她，后来就不耐烦了。
  这段时间，林荫总算是明白了为什么那么多大学在一起的情侣走不到最后。
  从单纯到世故的过程太过艰难，能一起走下去的，真的少之又少。
  这会儿是林荫最需要安慰的时候，多可笑。
  陪在她身边的人不是孟经纬，而是宋舟。
  “宋舟……我好难受。”
  想起来那些委屈，林荫再也忍不住了。她把头靠在宋舟肩膀上，低声地抽泣。
  “我真的好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