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节
可是他在放学的路上走了没多久,还没来得及回家看到成果,身后忽然就被人一搡,接着双臂被反剪,瞬间丧失了反抗能力。
“谁?哪个杂碎?放开老子!”他拼命挣扎道。
回应他的是“咔嚓”“咔嚓”两声,手肘臼关节被卸下来了。
六个穿着制服,不是警察胜似警察的人面无表情道:“你涉嫌泄露国家机密,现依法对你实施拘留,请配合我们走一趟。”
“我一个学生我泄露什么国家机密啊!”许宁波抻着脖子冤枉得直叫唤。没有人回应他,他双眼被蒙上黑布,直接押送进一辆特制警车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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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丽羽回家后就一直等着干哥哥给她传照片,照片要如何散布,她都已经想好了。一想到赵佑媛无措的模样被千万人看到,散布在网络的各个角落,她心里就涌上一种难以言喻的快感。
可是她上网等了三个多小时,一直到晚上九点多,通讯窗口上都没有传来任何回应。袁丽羽等得不耐烦,搜又搜不到照片,干脆直接给他打电话。
她没想到,这通电话将会带来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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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情局正安排了刑侦人员对许宁波进行讯问,他刚一被押进审讯室里,“啪啪”两盏强烈的灯光就直接打在了他的脸上,一排审讯人员坐在阴影中,令他感到了一阵惊慌。
他知道惹出事了,可他不明白审讯人员一直在问他浴室照和白莲天理教有没有直接关系,这是为什么。
“你祖籍安徽,姑妈是二十年前著名影星许琳,家庭住址是应天区宏光天成别墅区12栋,你父亲凭借着她的人脉开起了一家经纪公司,并且从事地产生意。你的母亲和舅舅balabala……你的爷爷住址……你上这个学校凭借了你姑妈的身份……”
对方把他祖宗十八代的信息说的毫无遗漏,这更带给了他深刻的惶恐,有种自己的命运,包括自己全家人的命运,都被别人紧紧捏住的感觉。
“如果你不从实交代,这件事承担责任的可不止你一人,包括你的家人,都要遭受你的连累。”刑讯人员淡淡道。
看在他还是个中六年级学生的份上,他们并没有对他实施不准上厕所不准睡觉这种拷问方式,仅仅是心理攻势,不过这个大男生似乎已经要被吓傻了。
许宁波直接冤得想哭。妈个鸡一张浴室照什么时候成了国家机密了!国家机密已经这么烂大街了吗!白莲天理教那么高大上的国际邪=教组织怎么可能看上他一个学生啊,就算他姑妈是享誉国际的女明星,也轮不到他好伐?
“我真的只在电视上看过这个邪=教的报道,我也很想见一见他们教主刑玉的真人啊!”许宁波一边解释着,一边心中恐惧犹豫。
到底要不要把袁丽羽供出来呢,供出来,他的嫌疑就洗脱了,可是袁丽羽……
想到她对自己的信任,她依赖自己的眼神,许宁波到口的话就又咽回去了。
可是在他十八年人生中,他从来没有遇到过这么可怕的事情,被警察请来喝茶,对方似乎还不是一般的警察,他心中的恐慌忐忑已经超越了少年能承受的极限。
“我错了,我不该偷拍同学的浴室照……”心中的恐惧终于爆发,他眼睛湿润了,哭着说道:“我真的不知道她是谁,什么身份,就是觉得劲爆,好玩,我知道我的这种心思很恶劣……请警方宽恕我,我会向她诚恳道歉的……”
审讯人员冷冷道:“没有预谋,你怎么会提前联网自动上传云端?”
他说出了最关键的地方。
许宁波没想到这个自己当初的先见之明,现在反倒成了带给他□□烦的存在。一时悔得真是肠子都青了,讷讷不知道如何解释。
闯了大祸了。现在,他的心头只萦绕着这四个字。
他一定是得罪了一个大茬!
赵佑媛到底是什么来头,她凭什么可以凭借一张浴室照就河蟹他全家呀!
就在他内心极度挣扎之际,“‘叮铃叮铃”的电话铃声响起来了。
他的手机在一被逮捕时就被没收了,刑讯人员拿起手机,屏幕上只显示了四个字:心肝宝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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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所有人都想象的紧张和歇斯底里不同,赵佑媛正包着块浴衣,躺在天台花园上走神。
这件事虽然让她觉得如鲠在喉,却并不觉得无颜见人。
但她不拿这方面来纠结自己,并不代表她不生气不愤怒。被佣人接回家以后,她心里就一直在考虑着要怎么清算那些人。
首先,这件事绝对和那个装纯的女生脱不开关系。她是第一个要报复的。
其次,那些男生能这么有默契地掏出手机拍照,其中也少不了有一个人带头,响应那个女生。这个男生到底是谁,必须深入查出来。
到底是把这对狗男女分开套麻袋狂殴痛扁,还是放一起扒光了衣服□□相对,赵佑媛心里已经想了一百零八种报复的方式,并认真对比着哪一种最解恨。
正当她心里在发泄地扎着小人的时候,楼下拜访的门铃声响了起来。
值班的佣人跑去打开了门,外面站着的,是太子赵宣特别为她安排的心理辅导医生。
☆、第十九章
医生是从皇家御医疗养医院调出来的,对赵佑媛也算是认识了,之前赵佑媛车祸失忆住院时,他就被请去做过几次心理沟通。
如今这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内,他又再次肩负使命。
他见到赵佑媛时,她躺在楼顶花园的躺椅里,看起来红光满面挺精神的,手里捏着杯可怜的鲜榨果汁,杯子都被捏的咔啦咔啦响。
心理御医:“……”宗姬是已经把悲痛都化作了愤怒了吧。
他上山问好,说明了自己的来意,赵佑媛却显得略有诧异:“这事……殿下都已经知道了?”昨天特情局来找过她,她也把情况都讲述了一遍,却并不想因为这种校园争端去惊动皇室的“监护人”。
御医心里叹息,你以为殿下当了十几年储君,信息网是死的啊。
不过事情具体情况究竟如何,作为一个医生他并不清楚,当下只是尽了自己的本职工作,和赵佑媛进行了一番谈话,分析她的心理潜在的病因。
这么谈了一番后,他发现,他可以向赵宣复命了,赵佑媛居然没有因此有什么心理创伤,赵宣完全是白担心。
“宗姬,其实殿下还有些话要臣讲给您。”
“他说的什么?”意识到自己问的直接,不合礼数,她忙改口:“……那个,悉听殿下教诲。”
“殿下说,让您想开一点,发生这种事情,皇室不会怪罪您,不要有心理负担。之前怎样,之后还怎样。”
赵佑媛完全没想到这种孤军奋战的事情,眼下竟然还有人关心她,一时间有些意外之喜的感觉。
没错,她现在的一切,财富也好地位也好,这些维系她在这个世界生存的身外之物全是赵宣赐予的。不过赵宣在她醒来后也就见过她两面,一次是医院,一次是宗人府下通知,他召见她一面,嘱咐了几句。她一直以为自己是不被东宫放在心上的。
而被暗算这种事情,她也从来没想过要通过皇室的渠道去解决,还是习惯于依靠自己,毕竟她穿越前也是个成年人了。可是没想到,赵宣竟然在得知这件事后,对她表示了关心,并且这并非敷衍。
一时间,她竟然挺有些感动。
她站在原地,心里百感交集,知道应该适时地表达出感谢,好让医生在跟长祚殿复命时刷刷印象分,可她就是觉得喉咙被堵着一样,说不出话来。
真心的言语,往往比假意的客套,更难以出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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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医生送走了以后,赵佑媛就心情暖暖地睡觉去了。
那杯果汁得到了拯救,被遍体鳞伤的放在桌子上,没有再遭受摧残。
这是车祸醒来这些日子,赵佑媛第一次有种睡着很踏实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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强光灯打在袁丽羽脸上时,她眼中的惊疑一闪而过,但当看到对面阴影里坐着的审讯人员时,眼中更多的是无措和无辜。
当她被带进特情局时,她的祖上八代都已经被查干净了。
优等生,家世一般,凭借成绩和艺术特长进了九皋中学,是学校男生追捧的女神,享受着很多男生的爱慕。
可对着这么张清纯的面庞,一般人都很难想象她会做出什么因妒忌而陷害别人的事情。
隔壁几个审讯室,那几个拍照的倒霉孩子都凑齐了,九皋中学的校长在特情局的人的严厉逼视下,宣布了对他们的处罚结果——记过,今后如有再散布此类不利言论,开除处理。
倒霉孩子们此刻跟许宁波是一个心情——直想剁手。
一张照片而已,他们又没上传云端,凭什么也被记过了啊?赵佑媛难不成是壁画文物不能拍?偷拍壁画文物也不至于受这么大的待遇啊!
袁丽羽不知道他们所遭受的处罚,她内心虽然也是极度害怕,却笃定自己不会受到非常严厉的责难。
她做事习惯了不出面,没有任何直接证据可以证明赵佑媛的浴室照阴谋,有她的一份参与。
所以即便赵佑媛指认了此事,袁丽羽会因此遭受惩罚,却不会背负刑事责任。
只要许宁波争气,不要波及到她,把责任一个人扛了就好。
袁丽羽对自己的担忧抵不过一个疑惑——赵佑媛到底是谁?
凭什么能对他们做出这些事情,凭什么这些机要警员会这么紧张她?
袁丽羽觉得自己的心情很难受。这种难受不是难过或者愤恨的任何一种,准确的说是堵。
因为,她似乎看到了她和赵佑媛真正的不同,两人之间横亘的东西,似乎不是多,而是差别太大。
许宁波确实很对得起这个干妹妹,他的家人都要急疯了,动用各种关系,他还撑着没有供出袁丽羽的主谋。
特情局这一番折腾后,没查出什么和邪=教组织有关的疑点,以正常的校园纠纷为宗姬结案,就把他们都释放了。毕竟是学生,他们也要注意分寸。
“可以向东宫汇报了,确实只是单纯的校园争端,不过我们这段时间会加强对他们的监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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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从审讯室里放出来后,袁丽羽和干哥哥走在一起,悄悄地牵住了他的手。
“你真好……你知道吗,当时我都要吓死了,可是一想到你就在我的隔壁,心里就好受多了,没有那么害怕了,才撑了下来。我……”袁丽羽抬起头,竭力忍住眼泪,只是泪花还在那黑白分明的眼睛里滚动,越发楚楚可怜。
许宁波之前还有的那么点怨气,在看到这样一幅动人模样后,都瞬间烟消云散。他觉得自己承受的都是值得的。
“不知道那个赵佑媛是什么大茬,以后还是注意些吧。你讨厌她,我们可以想其他办法,不要正面惹上。”
袁丽羽点点头,声音有些轻颤:“再也不要连累哥哥了,以后我会想办法,给哥哥出口气回来的。”
许宁波的影星姑姑等在警局外,这里是特情局对外打马虎眼的机构,没到一定地位的人,是不知道他们进出的到底是什么地方。
他家也算家世显赫,都没能把这个倒霉孩子捞出来,只怪他自己平时在学校张狂惯了,不知道人外有人。
袁丽羽看到许姑姑后,眼睛一亮,朝她甜甜一笑:“伯母好。”许姑姑在影坛可谓地位深厚,不少投资人都要敬称一声“许姐”,能傍上她,自己的成名之路也会顺畅很多。
可是许姑姑只是冷冷地上下打量了她一会儿,嘴里不屑地吐出两个字:“小人。”
在娱乐圈这种染缸里混了二十多年屹立不倒的人,各种因嫉妒而陷害的手段见多了,又怎会看不出袁丽羽和这件事脱不了干系,还拿她侄儿当替死鬼。
当下对这个女孩反感到了极致,扯着许宁波,不由分说把他踢回了车上。
袁丽羽怔在原地,聪明人是不需要别人把话说第二遍的,两个字,她已经读懂了许伯母全部的心情。
现在她对赵佑媛,已经不仅仅是想让她滚出自己视线这么简单了。
人对于自己渴望却没有的东西,往往会走两个极端,要么强迫自己无视,要么嫉妒到发狂,恨不得拥有这些的人都失去它们,变得一无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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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警局出来,她就回到了学校,她不能让任何人猜测出她和许宁波这些人的拘留有什么关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