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节

  “咣!”唐之桥只觉自己被某样东西给砸到了,果然是……有奸计。
  “咚咚……”在唐之桥刚想再说点什么的时候,门突然被敲响了。
  唐之桥一慌,偷偷说:“你妈不会来查岗吧?”
  荣嘉实摇头,“我怎么知道啊,我妈向来都是不按常理出牌的。”
  “那还愣着干什么呀?快收拾东西呀,要是被你妈看到你打地铺,还不死定了。”
  经唐之桥这么一提醒,荣嘉实醒过味来了,赶忙从地铺上爬起。然后两人手忙脚乱地将被子卷着团,抱到床上,用被子盖着遮挡。
  “那个……我先去浴室里躲一下,如果你妈问起就说我上大号去了……”说完,唐之桥一溜烟就跑进去了,“砰”一声就将门给锁上了。
  荣嘉实吁出一口气,最后望一眼屋里,见没什么异样,这才打开房门,扯起大大的笑问:“妈,您这是干吗呀?”
  “哦,是这样的。”古兰偷瞄了一下屋里,见床上鼓鼓涨涨的,还以为唐之桥睡下了,于是偷偷朝荣嘉实使了个眼色,故意大声地问:“哦,小实啊,你电脑密码是多少啊?”
  荣嘉实挠头,“你问这干吗呀,家里不是有电脑么?”
  “嗨,家里电脑太慢了,我想查点资料,快说吧,多少?”
  荣嘉实报了几个数字,古兰这才心满意足地走进了书房。
  关上门后,荣嘉实又去敲洗手间的门,“出来吧,唐之桥,我妈走了。”
  唐之桥高高兴兴地开了门,一脸兴奋地说:“你妈走了吗,回家去了?”
  荣嘉实郁闷地摇摇头,“没走,说是要去书房查资料。”
  “去书房查资料?这么怪异?”
  ☆、第28章
  对于婆婆怪异的举动,唐之桥着实想不通。如果真想他们造人,好歹得留一个安静的空间给他们才行啊!现在她这么急吼吼地闯进来,而且还有点非赖着不走的意思,这到底是为嘛呀?
  想不通,实在想不通,等等……唐之桥脑中突得灵光乍现——
  “荣嘉实,我记得你这房间靠床的墙壁应该是连着书房的吧?”
  荣嘉实懒懒地横躺在床上,双手交叉叠放在脑后,双长腿挂在床沿是,换啊换的。见唐之桥这么问,他打了个哈呛,点点头,“是呀,怎么了?”
  “你妈该不是想要听壁角吧?”
  荣嘉实一听就乐了,“哈哈,唐之桥,你是不是想太多了。”拼命忍住笑,坐起身,正经地说:“我妈怎么可能是那种人吗?”
  “怎么不可能啊,你不是说你妈是不按牌理出牌吗?所以这种情况是完全存在的呀?”说着,唐之桥站起身爬到床上,弓着身子,将耳朵贴到墙上去。
  荣嘉实见她那样讲,自然是不苟同的,反驳道:“那既然那样,我妈还问我密码干吗呀?直接去书房偷听不就可以了,干吗还要惊动我们?”
  唐之桥做了个“嘘”的动作,轻声说:“嗨,这就是你妈高明的地方呗。她这样就是明正言顺地进书房,哪怕被我们撞见了,也不会穿帮啊?再则她跟我们打心理战呢,她笃定我们一定不会想到这一茬。你想啊男女间那啥啥的时候,怎么可能会想到有人听壁角呢,是吧?”
  荣嘉实撇嘴,见唐之桥兴致这么高,忍不住好奇,也跳上床,学着她的样子弓着身子,将耳朵贴到墙壁上,不过嘴上却说:“龌龊,唐之桥,我跟你讲,你这种想法太龌龊了。”
  唐之桥白了一眼,嗤笑,“如果我龌龊,你又跑上来干吗使呀?”
  两人静静地趴着墙壁听了一会儿,好似墙壁的另一头贴了一个人在听壁角,好似又没有。
  半响,荣嘉实泄气地滑坐到床上,幽幽然地说:“唐之桥,我倒有个好主意,你要不要听听?”
  唐之桥还是不死心地趴着,小声问:“什么主意?”
  荣嘉实诡秘一笑,转头拉住唐之桥的手往下用力一扯,唐之桥一个不留神,堪堪跌进了荣嘉实的怀里。
  “啊!”她大叫了一声,偏过头怒瞪荣嘉实,压低声音问:“你干吗呢?”可这一偏头,她就愣住了。
  此刻,她跟荣嘉实靠得极近,她的唇离他的的唇只余十厘米左右,她似乎能感觉到他喷薄而出的气息,以及他喉咙里吞咽口水的声音。
  她微张着嘴,半刻都不敢动。可她却能感觉到自己的心“砰砰”跳地厉害。
  荣嘉实俯下自己的嘴,慢慢靠近,再慢慢靠近……就在它们要碰上的时候,他的嘴突得偏离了方向,俯至唐之桥的耳畔,轻语道:“唐之桥,你的脸红了哦!”
  唐之桥这才反应过来,这家伙是在耍她,恼怒地推了一把,而荣嘉实突得叫了声,“嗯!”
  唐之桥爬起身,站到地上,双手叉腰,“荣嘉实,你……你说的主意呢?”
  荣嘉实轻松地伸了个懒腰,也走下床,站至唐之桥面前,说:“主意已经付诸行动了呀!”
  “呃?”唐之桥蹙眉,完全不明白这家伙葫芦里卖得是什么药?
  荣嘉实嘻笑地俯下头,她的眼对上他的,唐之桥能明显的感觉到那眼里藏匿着深深的戏谑。
  荣嘉实愉悦地说:“你刚才那句‘啊’叫得好大声,后来我又顺道帮你‘嗯’了声,况且你愤愤时爬下床的弧度也有点大,我想我妈要是听到这么大的动静后,心中早就明白了,难道你不明白?”
  “你……”这么明显的暗示,傻瓜才会不明白。
  “不过话说回来……”荣嘉实逗趣道:“你刚才对我是有感觉的吧?”
  熄了灯,唐之桥躺在床上辗转反侧,荣嘉实刚才的那句话,搅得她心绪不宁。刚才她对他是有了一点感觉,不过就那种情况,她又不讨厌他,没有感觉那才奇怪呢?所以这也没有什么啊?
  ……
  “唐之桥,你睡了没有?”荣嘉实的声音从地铺的地方向传来。
  唐之桥轻轻应了句,“没有。”
  荣嘉实说:“要不,我们来聊聊天吧。”
  “嗯。”
  一说完,两人又突得没了话。
  唐之桥见荣嘉实半天都没有吭声,忍不住问:“我们聊什么?”
  荣嘉实沉默了一会儿,说:“要不我给你讲个笑话吧。”
  “嗯。”
  荣嘉实开始讲笑话。他说:“我呆医院里,每次叫外卖,外卖小哥都找不到路。打来电话,我只能很耐心地对他说‘你在路口的小卖部等,我出来吧。’外卖小哥说‘小卖部,不知道啊?’我又说‘那就在阿登理发店门口等吧?’外卖小哥又说‘理发店,不知道啊?’我好无奈,只得说‘好吧,你在公厕那里等好了,公厕总知道吧?’外卖小哥说‘这个我知道的。’哎,想想都饱了,还吃什么外卖啊!”
  唐之桥忍不住笑出声,“那位外卖小哥好逗啊!是你们医院太大了么?”
  “说不上吧,熟了就是闭着眼也迷不了路,要是不熟,走哪都能迷路。有些家属连厕所都找不到的。”
  “呵,还是你们医院人多比较有趣。”唐之桥想起之前去山中做义诊,他的那些同事们,其实都蛮可爱的。“像我们陶艺行,就我跟小佳两人,想热闹也热闹不起来。”
  “那要不你转行来我们医院呗?”
  “我去医院能干吗?”
  “当后勤大妈呀,这个你总会干吧?”
  “去,小瞧我。”
  两人笑闹一阵,又安静了下来。
  房间里很静,他们不知道书房里的人走了没有,但外面的灯光暗了,心想应该是走了吧。
  “小桥,”荣嘉实的声音很低很低,但在这个暗夜里入到唐之桥的耳里,她觉着特别的有磁性,特别的吸引人。“你喜欢什么样的男人?”
  “呃?”唐之桥滞住,什么样的男人?以前觉着应该就是邹绪泽那样的吧,人好,很温暖。其实邹绪泽长得也很帅气,但他的帅气跟荣嘉实的又有一点不同,他的帅气比较外露,让人一看很难忘记;荣嘉实的帅气内敛一些,比较耐看。
  “主要是人好吧,其它也没特别的要求。”
  荣嘉实轻轻地问:“那我……我也算是个好人吧?”
  “嗯,算是。”
  “那……那你也是喜欢我的?”问出这句话,荣嘉实感觉自己的胸膛都快跳出来了。
  “嗯,应该不讨厌。”
  这是几个意思?否定中的肯定么,那还是肯定喽。
  “那……”
  ☆、第29章
  “那……我们……还是朋友吧?”
  “当然。”唐之桥轻轻吁出一口气,绷紧的经神放松了下来。其实她刚才很怕荣嘉实会说出“那我们可不可以重新开始”这样的话,因为她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她跟荣嘉实的婚姻,不管是谁的原因和责任,说到底是失败的。她不想在还没有彻底地认清原因之前,跟荣嘉实又稀里糊涂的开始。她没有信心,也怕承担责任,所以她现在跟他最好的相处方式就是以朋友的关系。或许荣嘉实也对重新开始还没有绝对的信心,所以才会说出先做朋友这样的话吧?
  唐之桥回答地如此爽快,荣嘉实心里却有一些小失落。他感觉自己的心很矛盾,他很想跟唐之桥的关系更进一步,但同时又害怕。经历过一次失败的婚姻,他对于重新开始既充满了好奇,又害怕再次遭遇挫折,患得患失的感觉,让他跟唐之桥的关系只能僵于此。
  往好的方面想,荣嘉实又觉着现在的状况很不错,没有婚姻的束缚,没有爱情做前提,做任何事倒还自在一些。没有了包袱,随心而做,或许能等到水到渠成的一天。
  可能是太累了,两人没有言语,陷入沉默之后,没一会儿,唐之桥就感觉两眼皮开始打架,转个身就沉沉睡着了。
  唐之桥是睡着了,□□嘉实翻来覆去却怎么也睡不着。
  夜很静,所以有一点声音都能让人听得很清晰。比如此刻放在床头柜上,被调成震动的手机发出“嗤嗤”的声响。
  荣嘉实想起自己的手机在地铺上搁着呢,那床头柜上的应该是唐之桥的吧,不过这么晚了,谁会打电话给她呢?
  他起身,拿起床头柜上的手机,一看上面的来电显示,不禁皱了皱眉头。
  这么晚了,他怎么会打电话给小桥?这个人到底是何方神圣呢?那自己是接还是不接呢?荣嘉实突得想起那人挑衅的目光,不禁冷笑,这电话一定得接,而且还得往死了整才行,谁叫今天落他手上了呢。
  打定主意,荣嘉实披了件衣服,拿着手机,偷偷溜出了房间。
  他跑到客厅,再越过客厅打开阳台的玻璃门,出了阳台把门关上后,这才划下接听键。
  “小桥,是我。”对方浑厚的声音传入荣嘉实的耳内。荣嘉实一听就有点想炸毛,叫得这么深情,你是要闹哪般啊?
  他清清喉咙,吐道:“我不是小桥,我是荣嘉实。”
  “是你!”邹绪泽惊诧地叫道。“这么晚了,小桥的手机怎么在你手上?”他心中划过一丝不好的念头。
  荣嘉实没心没肺地说:“因为我俩睡一起啊,所以她手机就在我手上了。”
  邹绪泽微眯了眼,“你们不是离婚了么?”
  荣嘉实双眼望向远处的霓虹,咧嘴笑道:“谁规定离婚了就不能睡一起啊?不过老兄,你又是哪一位啊?怎么深更半夜了还给小桥打电话?”
  邹绪泽停顿半响,才道:“我是谁你不用知道,我只知道覆水难收,既然婚都离了,再睡一起有意思吗?”
  哎哟吼,段数很高嘛!荣嘉实不禁龇牙,“有意思没意思关你毛事啊?老子今晚就将唐之桥给睡了,有本事咬我啊?不过你也就一过气的人,凭什么跟我瞎嚷嚷啊,还有啊,我好歹跟唐之桥领过一证呢,你哪凉快呆哪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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