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9章
赫廉勋干笑道:“嘿嘿,儿子我已经不敢想了,活一天算一天吧!”
说着如此悲伤的话题,沈芸夏的心情既压抑又憋闷,她幽幽的叹了口气,抬眼望着蔚蓝的天空,这片蓝天下,每天都上演着悲欢离合,生离死别,她很害怕,害怕死神再次降临,死神已经夺走太多人的生命,让世界充满饿悲伤。
连一向对旁人冷漠的楚慕白也沉默了,他握紧沈芸夏的手,用眼神告诉她,不要害怕,他会一直陪在她的身边。
赫廉勋闭上眼睛,将酸涩的泪水逼回去。
突然间陷入绝望的沉默当中,许久沈芸夏才从悲伤的情绪中缓过来:“去吃饭吧,陈姨把饭做好了。”
楚慕白已经站了起来,而赫廉勋还坐在那里一动不动,沈芸夏便让站在门口招呼他们吃饭的陈姨把饭菜端出来,就在院子里吃。
天气不错,就当野餐了!
位于北温带的m市冬季依然绿树成荫,没有半点儿凋零的样子,院子里各种花卉争奇斗艳,一派和暖。
受病魔折磨的赫廉勋没什么胃口,在沈芸夏的敦促下扒拉了一碗米饭,菜只吃了一点儿就放下碗,走到水池边看里面的鱼和乌龟。
笨拙的乌龟在水里逍遥自在的游着泳,伸长脖子露出水面晒太阳,他蓦地笑了起来:“我小时候也有一只乌龟,每天都要吃肉,脾气还大,如果逗它玩儿,它就咬人,都说乌龟的寿命长,我死了它都不会死。”
楚慕白依稀记得自己小时候也有一只乌龟,那是他养过的唯一一只宠物,有一天从盆子里跑出去不见了,为此他还痛哭了一场,转眼间那已经是三十年前的事了。
虽然沈芸夏也没什么胃口,但为了肚子里的宝宝,她必须多吃点,让宝宝长得壮壮的,不能像哥哥们出生事那么瘦弱,她吃了两碗米饭,喝了两碗汤,肚子吃得饱饱的,太阳照在脸上昏昏欲睡。
楚慕白让她回房去休息,进屋之前,沈芸夏暗暗的叮咛楚慕白好好和赫廉勋说话,别给人心里添堵。
“知道。”也许是同情心作祟,楚慕白看赫廉勋的眼神不若之前那般充满防备,柔和了许多。
沈芸夏路过客厅时让陈姨给两个男人送点儿茶和水果去。
陈姨收走残羹剩饭之后将楚慕白喜欢喝的雪峰古茶和一盘水果放在桌上。
茶香扑鼻,正好可以解饭菜的油腻,楚慕白晃动茶杯,看着澄黄的茶汤若有所思。
赫廉勋坐在楚慕白的对面,也拿起一杯茶轻轻晃动,尝了一口之后赞道:“真不错,我爸很喜欢喝茶,可是以前没钱,买不起好茶,十来块钱一斤的茶叶也喝得津津有味儿,等到有钱给他买好茶,他又舍不得喝,总是放着招待亲戚朋友,我这辈子最大的遗憾就是没让我爸妈过几天好日子。”
楚慕白这辈子最大的遗憾便是没有好好孝顺他的妈妈,子欲养而亲不在,每每思及此便自责不已。
“我现在也攒了一些钱,给我爸妈养老。”赫廉勋唉声叹气:“前段时间在申城治病,花钱如流水,再治下去我那点儿钱能全部用完,还是回家好,各种费用便宜很多,我爸妈也不用每天睡医院的陪护床,真是苦了他们。”
“嗯。”楚慕白轻啜了一口香茶,他没有什么话,都是听赫廉勋说。
赫廉勋沉默了片刻又开口:“其实我爸和我妈是二婚,我妈带着我嫁给我爸,给我生了个妹妹,还好有妹妹能照顾他们,我也走得安心,我和我妹感情很好,从小她就是我的小跟班儿,有好吃的都会给我留着,就怕爸妈不给我吃。”
“嗯。”楚慕白突然有点羡慕赫廉勋,他也有妹妹还有个哥哥,可是和他都不亲,甚至把他当仇人。
“我还记得我妹妹出生的时候,我好开心啊,逢人就说我有妹妹了,别人问我怕不怕爸爸妈妈有妹妹不喜欢我,我说我不怕,我会和爸爸妈妈一起喜欢妹妹,妹妹也会喜欢我。”只有在提到家人的时候赫廉勋的脸上才会浮现出温暖的笑意,对生活的眷恋,对生命的不舍。
楚慕白勾唇轻笑:“我小时候也想有兄弟姐妹,这样就有人陪我玩,不是孤单一个人。”
长期被母亲反锁在家里,小时候的楚慕白很孤僻,他不爱说话,不爱笑,自己玩自己的玩具,读书之后才慢慢学会与人交往,一点一滴的成长。
两个人各自说着小时候的事,越聊越投机,渐渐成为聊得来的朋友。
赫廉勋说他这一生最幸福的事便是实现梦想,成为明星,楚慕白说他这辈子最幸福的事是和沈芸夏在一起生儿育女,只要和心爱的人在一起,每天都是最幸福的一天。
“唉……”赫廉勋叹了口气:“我爱的女人已经离开我了,她说她配不上我,去他妈的配得上配不上,我爱她就够了,别的事我不想管。”
楚慕白曾听沈芸夏说过,赫廉勋与一个年纪比较大的女人谈恋爱,为掩人耳目,那个女人还做了他的助理,话是没错,有爱就够了,但很多时候现实太残酷,背负太多让人喘不过气。
一只麻雀从赫廉勋的头上飞过,他羡慕的看着那只灵巧活跃的小生灵,麻雀虽小,它却能无拘无束的在天空中飞翔,他这残躯破体,连走路也很艰辛,还不如一只麻雀来得快活。
将一壶茶喝尽,赫廉勋起身告辞,他还得回医院接受治疗。
看着赫廉勋走远,楚慕白才上楼去看沈芸夏睡着没有。
虽然累,但沈芸夏却全无睡意,睁着眼睛看窗外的天空,楚慕白进门,她小心翼翼的说:“我们帮帮赫廉勋吧,他以前也帮过我们。”
“好。”沈芸夏没想到楚慕白会答应得这么爽快,又惊又喜。
连楚慕白自己也觉得奇怪,他以前并不喜欢赫廉勋,甚至有些讨厌,但通过下午的闲聊,对赫廉勋的看法完全改观,还有一种微妙的亲切感让他不能袖手旁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