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4章 另一半兵符!
“余十一……”
血手低喃着这名字,觉得此事异常棘手,事到如今,所牵扯到的人越来越多,事态也越发复杂,姑娘,格桑族与北戎皇室隔着血海深仇,尤其是耶律真,灭族之祸是他舅舅亲自动的手,余家要是真和格桑族有什么瓜葛,怎么还会被重用,甚至掌控耶律真手中的情报线?
对于他们这种人来说,情报等同于性命,谁会把性命交给一个不受信任的人?
曲蓁摇摇头,未知全貌,她也不好下定论。
“余十一到底是不是被埋在耶律真身边的探子还需要验证,但我们不能把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这儿,你别忘了,除了大盛和北戎,如今汴京城还有其他人!”
南疆出世,大离 藏戈,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盘算。
耶律真死在大盛导致两国翻脸,受益的不止远在北戎王庭的耶律迟,还有他们!
血手立即明白了她的意思,沉声道:“自使团入京后鹰司就暗中盯着几方的动静,以防生乱,南疆和大离的高手在耶律真被杀那日,没有调动。”
曲蓁诧异的看了他一眼,“耶律真死不过三四日的功夫,这么快就得了消息?裴司影从南山回来了?”
为了避开鹰司的耳目,早在薛静琅动手之前,容瑾笙就用‘肃王余孽’为引将裴司影调离京中。
血手道,“他昨日回的,那些人也闹了不少时日,久了怕是会遭人怀疑。”
“陛下那边怎么说?”
“鹰司监察不力,裴司影身为首座罚俸三年,据宫中传回的消息,他去了趟潜龙殿后再出来脊背上全是血,应是受了藤鞭之刑!”
说到这儿,血手难免幸灾乐祸,“两个多月前,鹰司首座裴司影还是权势彪炳的朝廷重臣,自义庄截杀后,主子遇刺,耶律真身死,每一桩变故鹰司的反应都十分迟滞,这次陛下重罚已经是对鹰司失望至极,他要是再不做出点功绩来,恐怕这首座的位置是呆不久了!”
他要是裴司影,现在肠子都该悔青了!
曲蓁对此也不意外,“当一把杀人之刀不再锋利时,留给它的结局就是注定的,早晚的事罢了!”
“裴司影不是个坐以待毙的性子,鹰司的探子已经全数出动,在排查有关之人了。”
对于这个消息,她不为所动,淡道:“随他折腾去,这一切都是因势利导的结果,没有人为操纵的痕迹,查不出什么的!”
血手看她诸事明透,也不再多言,径直问道:“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排除了薛静琅错杀,南疆和大离动手的可能后,那就只剩下北戎自己了。
闻言,曲蓁眸中精光顿显,肃然的丢出四个字。
“引蛇出洞!”
客苑内。
薛静琅看着眼前这道清绝的身影,艰难的直起身子,疑道:“引蛇出洞?”
“对,眼下局面趋于明朗,有杀人动机的就那么几人,纵然我们现在查不出线人究竟是谁,但想知道是不是他动的手不难!”
锁定目标后,他们才能做下一步的打算!
曲蓁凝视着他,轻道:“你不必现身,只需传递消息与他求援即可,剩下的我自会处理。”
“这样可行吗?”
薛静琅蹙眉,自知道耶律真死后,他就觉得自己像是掉入了别人挖好的陷阱里,“幕后操纵之人,心机颇深,恐不会入局!”
“那人心机再深也不知道你的真实身份以及和府中的关系,你作为他的同僚,耶律迟的左膀右臂,乍逢巨变,身处绝境,开口求援有何不对?”
她语调低沉,反问了句。
薛静琅愕然,这么听来,倒是他多虑了,“那好,我会传信给他,剩下的就要麻烦你了。”
“无碍。”
曲蓁微微颔首,转身欲走,身后忽然传来道迟疑的声音,“你的伤……”
“没事。”
她言简意赅的答了句。
薛静琅眸色暗了几分,低道:“这次,多谢你了。”
上次见面是为了查案,身边又有太多人,感谢的话他实在
“我不是为了你。”
曲蓁侧首看他,轻道:“别想这些了,好好养伤,他还在等你。”
她缓步出了客苑,就见濮阳桦端着药碗等在廊下。
“桦叔!”
“姑娘这些日子受累了,我熬了些药膳,已经让人送去松风水阁,你记得要趁热喝。”
他面上笑意温和,越过她往屋内探了眼,压低声音道:“对了,听静琅说王爷给了姑娘一个白玉镯子?”
镯子?
曲蓁抬手,露出纤细的手腕上戴着的玉镯,“是这个吗?”
濮阳桦笑意更深,看着那镯子的眼中尽是缅怀之色,叹道:“就是它,这是他娘留下的东西,共两样,一为冠簪,一为玉镯,这镯子便是留给未来儿媳妇的。”
闻言,她冰雪般的容颜上浮现抹绯红之色。
“我知道。”
濮阳桦看她这般神色不禁失笑,揶揄道:“可关于这镯子,有件事你不知道!”
“什么?”
曲蓁蓦地抬头,正撞上他深邃的眸子,濮阳桦认真道:“我想以王爷的性子必不会告诉你,所以就多嘴提上了一句。”
顿了下,他道:“这镯子刻有雪莲纹,纹扣中内藏宝珠,可凭此调动王爷所属黑云骑及雪家影卫,是实打实兵符!”
她一贯清冷平静的眸光乍然掀起热浪,惊愕的看着戴在手腕上的玉镯,想起容瑾笙交予她时,那温柔坚定的神色,心就像是被什么猛得撞了下,不疼,却异常的跳了起来。
宸王府之所以遭人忌惮,是为了什么?
不就是为了黑云骑!
他却早早的将调动黑云骑的兵符当做生辰礼交给了她,也将自己的性命和宸王府的荣辱兴衰一并给了她!
但他,什么都没提!
曲蓁真不知该说他是太骄傲,还是太傻!
“多谢桦叔告知我此事,我会护好它。”
她回过神郑重的对濮阳桦屈膝一礼,要不是他,以容瑾笙别扭的性子,定是不会提起的!
濮阳桦笑着摆摆手,欣慰的看着她,“该是我谢你才对,我们家王爷面冷慢热,以后的日子,还请姑娘多担待些。”
话落,他垂眸望了眼手中的药碗,轻笑道:“老奴还要送药,就不耽搁姑娘办正事了。”
“桦叔请!”
她侧身让开路,目送着濮阳桦进了屋,垂下袖子遮去玉镯,抬脚往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