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节

  要知道,尤念在家里向来就是饭来张口衣来伸手的!向来都是他乐不颠颠地伺候女儿的!
  父女俩躲在书房里聊悄悄话。
  “你觉得这小子靠谱吗?不会是个骗子吧?”
  “爸!谁有这么个闲工夫来骗你女儿啊,他能图你女儿什么?不管骗财还是骗色,你女儿都没有。”
  “你看看你,真是女大不中留,怎么这么没出息。”尤启军恼火地说。
  尤念抱着他的胳膊甜甜地笑了:“爸,他其实也没什么了不起的,有一样东西我肯定比他强,而且强了不止一百倍。”
  “什么?”尤启军来了精神。
  “我有个比他好一百倍的爸爸,他没有,该嫉妒死我了。”尤念撒娇着晃了晃他的胳膊。
  尤启军不知道该高兴还是发愁,听这口气,未来的亲家公不是太好相处。他叹了一口气,大势所趋,他一个人也没法拗得过两条大腿。
  “小念,以后你就是大人了,要好好和他相处,和你妈好好学学怎么把你爸抓在手心的,还有,被欺负了一定要告诉爸爸……”
  纪昀在外面叫了好几次,尤启军这才恋恋不舍地和女儿一起出来,江寄白气定神闲地坐在餐桌旁,餐具都已经摆好,饭也已经盛好。“尤叔叔,吃饭了。”
  尤启军觉得气才顺了点,矜持地点了点头。
  尤念背转身,冲着江寄白比了一个ok的手势。
  晚餐吃得很愉快,江寄白有意无意地问了尤启军那家贸易公司的情况,最近经济形势不太好,贸易公司也被影响,维持在一个微利的状态。
  “上回有个人说要和我们做大业务,我们考虑了一下还是放弃了,”纪昀想了起来,“总觉得天上不会掉馅饼。”
  江寄白脑门上突突一跳,点头说:“阿姨,下次如果有这种情况,你们可以告诉我一下,我帮你们去调查一下资质和诚信,比较保险。”
  “好啊,有你把关我们就放心多了。”纪昀笑着说。
  “那可不用麻烦了,”尤启军唱反调,“我们做了这么多年生意了,还能吃什么亏。”
  “寄白也是热心嘛,你这老头子,一点都不知道领情。”纪昀恼了。
  这下尤启军不吭声了,江寄白连忙打圆场:“其实这阵子生意的确不太好做,叔叔阿姨如果放得下,不如多出去走走,钱是赚不完的,也该是时候享清福了。”
  “是啊,爸妈你们出去旅游吧,我请你们去,我现在有钱啦。”尤念得意洋洋地说。
  “就知道乱花钱,拿来,妈给你攒着做嫁妆。”纪昀嗔怪着说。
  “别听你妈的,你的嫁妆爸爸都准备好了,就等着你出嫁了。”尤启军帮女儿。
  “爸你又来了,我要是真出嫁了,你又每天说舍不得我。”尤念咯咯地笑了。
  气氛轻松而自在,江寄白看着这一家人,心里隐隐有点羡慕,他家有多久没有这样一起愉快地吃上一顿饭了?
  临别时,纪昀热情地给江寄白拿了一罐芝麻核桃粉,说是自己亲手打的,天冷了,要补补身体。
  尤念一路拎着核桃粉一路笑,笑得江寄白脸都青了。
  “补补……身体……大白……你都需要补身体了……”尤念都乐得喘不过气来了,一边嘲笑一边警惕地和江寄白保持了两米的距离。
  “你离我那么远干什么?”江寄白慢条斯理地问,“有本事过来说话。”
  尤念冲着他做了个鬼脸:“我才不上你的当呢。”
  “那我可大声说了。”江寄白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你要说什么?”尤念奇怪了。
  “有个地方可以让我们探讨一下我需不需要补身体。”江寄白微笑地说。
  旁边有路人走过,一个女的看了他们俩一眼,掩着嘴吃吃地笑了。
  “哪个地方?”尤念傻乎乎地掉了坑。
  “床上。”江寄白气定神闲地朝前走去,在心里默默数了三下。
  果不其然,尤念尖叫了一声冲了上来,在他的后背上猛捶了好几下:“大白你太不要脸了!”
  ☆、42
  新年前的日子,大家都没什么心思做事,商场、网络里都是铺天盖地的打折信息,买东西都买疯了。
  尤念也没能忍住,家里的快递都堆成山了,衣服、鞋子、食品,大有不把店家买空不罢休的架势。
  江寄白的东西,她没敢上网买,拖着他去了s市的思必得百货,这个百货公司走精品路线,里面的品牌都不错,上次的鞋子就是这里买的。
  最重要的是,这家百货公司就是应许家的,买这么贵的东西,花出去的钱落入朋友的口袋,也算是肥水不流外人田吧。
  江寄白直接进了“云起”品牌店,随便瞟了两眼便选中了几套衣服,前后只花了十分钟,尤念有点不服,可等江寄白换好衣服出来,她不得不承认,男朋友的眼光太好,男朋友太帅,穿什么都好看。
  尤念抢着去付了账,江寄白也没阻止,两套行头,花了近万块大洋,尤念的嘴角含着笑,心头在滴着血。
  痛并快乐着。
  所有血拼族喊着要剁手却一直血拼得不亦乐乎,可能都是这种心态。
  出了“云起”,江寄白带着她出了思必得广场,朝着沿街的另一面走去。这一面靠着中心马路,是奢侈品聚集地,大片大片的玻璃幕墙,个性独特的橱窗设计,尤念向来把它们当做是可远观不可亵玩的地方。
  江寄白驾轻就熟地进了一家珠宝旗舰店,尤念僵在前厅小声地说:“大白,我不喜欢这个。”
  “女为悦己者容,你打扮给我看的,我喜欢就好了。就好像刚才我试衣服的时候,你多高兴啊。”
  好像听起来很有道理,可是……不行!怎么又被他牵着鼻子走了。
  尤念挣扎着反驳:“可我真的不戴首饰的,你看,我浑身上下都没有,这么贵的东西戴在手上我怕有人抢劫。”
  “可我想看到你戴,”江寄白看向她的眼神温柔,让人无法拒绝,“我喜欢你的身上有我的印记,谁都知道你是属于我的。”
  晕陶陶的感觉袭来,尤念稀里糊涂地就跟着进去了。
  一反刚才的随意,江寄白很仔细地替尤念挑选了饰品,最后选定了一枚限量版的钻石戒指,戒指设计得很特别,花冠形的戒托,中间是一颗闪烁的钻石,而一侧的花瓣上伏着一只金色的金钱豹,这是这个品牌的标志,雕刻得纤毫毕现,有种猛虎嗅蔷薇的意境。
  服务生笑得很甜蜜,一个劲儿地恭维:“江先生的眼光真好,结婚戒指就是要这样才特别,尤小姐戴着气质就是与众不同。”
  “不是结婚戒指,”江寄白淡淡地说,“结婚戒指肯定要订做,到时候找你们总设计师。”
  服务生尴尬地笑了:“是是是,不过这限量版的全球也只有个位数的,整个s市就这么一枚,别人一看就知道了。”
  江寄白点了点头:“在戒环里面刻上我的名字,唔,就一个白字吧,麻烦你们设计得好看一点。”
  服务生恭谨地把戒指放进了盒套里,记录下了他的要求。
  尤念有点纳闷:“为什么忽然送这么贵重的礼物给我?”
  “贵重吗?”江寄白一脸的无所谓,“能用钱买到的,那都不算贵重。”
  刻字的戒指在五天后专人送到了家里,江寄白把戒指套入了尤念的中指,衬着纤长白皙的手指,特别漂亮。
  他满意地笑了笑,抬起尤念的手,在戒指上吻了一下,叮嘱说:“不许取下来,除非我拿结婚戒指来换。”
  尤念苦着脸说:“我能戴两天然后就锁在柜子里吗?我怕被我丢了。”
  “你不戴那还叫什么戒指?”江寄白断然拒绝,“你拿下来就要罚你。”
  “我一想到我手上戴着一辆车我就发慌,打字都打不动了,想把手指头烧香供起来。”尤念眨巴眨巴眼睛控诉说。
  江寄白摸了摸她的手,淡然地说:“你要习惯,谁让你男朋友太会赚钱了,不花他憋得难受。”
  这也太不要脸了,尤念真快受不了了。
  过元旦的前一天,杨跃冬灰溜溜地从拘留所里出来了。严田和尤念给他弄了柚子叶洗手去晦气。
  杨跃冬看起来有点萎靡,一扫以前高谈阔论的模样,坐在办公椅前愧然瞧着他们。
  严田也很严肃地看着他:“你到底有瘾没?疯了吗去碰□□?有瘾赶紧给我去戒!”
  杨跃冬爆了粗口:“谁碰那玩意儿啊!林云中这个老王八蛋,迟早一天老子骟了他!居然给老子下套!”
  严田松了一口气:“没有就好,那玩意儿千万不能碰,碰了你这辈子就完了。”
  “杨总,霉运都过去啦,”尤念安慰他,“公司里现在运作很正常,严老师最近也很走运,桃花运很旺盛。”
  “真的?”杨跃冬顿时来了精神,“这可比太阳从西边出来了,老严,是谁?”
  严田的脸红了红,支吾着转移了话题:“行了,你赶紧干活了,小尤有个大项目要上手了,咱们公司能不能腾飞,就看这一票了。”
  “小尤……”杨跃冬有点傻眼,“士别三日,真要让人刮目相看了啊!”
  尤念已经把剧本的大纲粗略理了一下,和严田进行了探讨,和张彬一样,严田对这个初纲很是赞赏,写得好了,应该能够折射出家庭、学校、社会教育的缺失和人性的各种弱点,戏剧冲突明显。
  现在问题的关键是,这部电影杨氏到底投不投钱,江寄白已经和严田打了招呼,他愿意全资投入。
  这类社会题材的电影,最容易得到的结果就是叫好不叫座,投资很有可能收不回来。
  可尤念是他们的员工和股东,杨氏不投钱,这不是自己打脸吗?尤念直接单干就好了。
  一时之间,杨跃冬有点犹豫不决。
  严田面无表情地说:“张彬要来做总顾问兼总导演,江臻会演男主角,程桓会来演男二号,女一号傅恬表示有兴趣,她想带资入组……”
  杨跃冬瞪大了眼睛:“投!不投是小狗!亏钱也投,好歹挣出个名气!”
  尤念绘声绘色地和江寄白形容着大老板的神情,不时地乐不可支地倒在沙发上。
  江寄白正在吃芝麻核桃粉,每天晚上小半碗,吃惯了好像也挺好吃的,一天不吃还惦记得紧。
  “杨跃冬这人还不错,挺仗义,就是有时候有点冲动,老严和他刚好是绝配,以后你自己也留个心眼,万事都和老严交接。”江寄白随口说。
  “大白,傅恬真的想带资入组吗?不会是老严在忽悠大老板吧?”尤念有点疑惑。
  “她是飞扬的老板捧起来的,”江寄白提醒尤念,“现在有了点名字和钱,她需要有含金量的东西转型才能更上一层楼,不然哪天不年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这女人,很聪明,怪不得能留住刘老板的心。”
  “那我呢?我那么笨,你为什么喜欢我?”尤念眨巴眨巴眼睛问。
  “可能是因为我太聪明了,需要一个人来中和一下,不然要天妒英才了。”江寄白一本正经地说。
  尤念已经习惯了,她再也不想吐槽江寄白的不要脸了,他根本就没有脸!
  她眼珠一转,把烘手的暖手宝递给了江寄白:“冷不?让你占点便宜吧。”
  江寄白矜持地笑了笑:“体虚的人才需要这个,我的手热得很。”
  “烘着嘛,很舒服的。”尤念硬把暖手宝塞进了他的手里。
  江寄白慢条斯理地教育上了:“四肢凉是阳虚的表现,依我看,是你要补补身体了,以后每天开始和我一起吃芝麻……”
  还没等他卖弄完中医知识,尤念潜伏到了他的身后,把冰冷的双手一下子伸进了他的脖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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