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4节

  林爱芒并不知道遥远北方发生的一切,她只知道,自己被庄校长骗了,原来,书法比赛不只是参加县里的比赛,还要参加市里的比赛!
  并且,庄校长很阴险地不告诉林爱芒这件事,一直到后天要比赛了,他才很慈祥模样地到教室找林爱芒,“亲自”告诉她这件事。
  之前那宿舍,林爱芒住得挺好的,参加县里的书法比赛后,庄校长不提收回去,林爱芒也没有主动提出交回去,就一直住着。
  林爱芒一直以为,庄校长是看在自己师父的份上,所以对自己诸多照顾,可是现在她明白了!庄校长就是老奸巨猾呀!就为了让自己参加比赛!
  他还振振有词呢!“小芒啊,我一直没有收回宿舍,就是为了让你好好练习书法,好好代表我们县参加市里的比赛。所以,这一次你也要正常发挥出平时的水平。”
  林爱芒无语地听着,现在还能怎么样?参加吧。
  庄校长也知道自己不厚道,所以呢,很主动地说:“小芒啊,到时候,就由县里的小周老师和郭级长送你去比赛,你什么都不用担心,只要带上你自己用惯的笔墨就可以。上一次的奖励用得不错吧?这一次要是比赛得了市里一等奖,我还有好东西送给你呢。”
  林爱芒听着,心里撇撇嘴,小周老师就算了,郭彦州?为什么要找他呀?庄校长是觉得事情不够多是不是?上一次的东西是不错,自己也挺喜欢的。可是,自己并没有用,太值钱,总感觉用着有些不安心——好像这个老狐狸又给自己下套一样!
  林爱芒宁愿自己有机会也多花一些钱买上一块这样的墨砚,也不想用庄校长送给自己的墨砚!
  为什么?林爱芒怕呀!
  嗯,要是这一次还有奖励,是不是又有什么麻烦呢?
  师父听说自己比赛得奖,倒是挺平静,仿佛自己的得奖是意料之中的事情。他只是告诉自己,这一次的得奖并不能代表什么,还要继续学习,不骄不躁才可以。
  林爱芒自然是明白的。也因此,她更加感觉到自己的师父跟庄校长两人的不同之处。对自己师父的感激更是深了。
  。
  时间到了比赛那天早上。
  林爱芒早早就起床等在路旁,等来接她的车。
  这一次,庄校长特意提醒过了,不让县里太高调,毕竟,要是出动一名副局长去带队参加比赛,林爱芒又获了奖——庄校长等等人,包括县教育局的一众领导,都已经视奖项为林爱芒的囊中之物了!
  到时候,市里那些人会不眼红?会不弄点什么事出来?
  不可能!
  所以,这一趟就由小周和郭彦州领队。
  林爱芒并没有等多久,车就已经到了。
  去参加比赛的有两人,一个就是林爱芒,另一个是一中高中那位第一名。
  这是一辆这个年代最最流行的桑家小轿车,并且还挺旧,看样子,县教育局是要低调到底了!
  小周开车,郭彦州坐副驾驶座,林爱芒和高中第一名坐后排。
  很安静,没有人说话。
  小周是司机,要专心开车,所以不说话。
  林爱芒和高中第一名不熟,所以不说话。
  郭彦州却是不敢说话。他怕自己说错话,会让两人之间的关系更是雪上加霜。
  一路无话到了市高级中学。赛场就设在这里。
  林爱芒看着很朴实的校门,心中也有些感慨,高级中学名头那么大,可是校门却那样低调,也许这才是一所名校应该有的底气吧。
  等到走进校门,林爱芒又为学校处处呈现出来的浓浓的学术氛围所折服。
  林爱芒一行人在停车棚下了车,穿过一条绿意盎然的林荫道,就看到尽头那里的一个小礼堂。
  礼堂外边,那边树下已经站了好多人,都是从各个县、区来的选手和领队。
  也有一些是市教育局的人,跟那些领队熟悉,都站在一起说话。
  林爱芒他们却没有走向那群人,小周领着他们,匆匆走来,跟他们点点头,打声招呼,就往礼堂台阶走去。
  身后,时不时传来一阵窃笑声,毕竟,作为一个县,每一次比赛都取不到什么名次,也实在太丢人了!
  他们却不知道,小周这一次心中却是在讥笑,哼!现在有你们笑的,等比赛结束,就知道谁笑到最后了!
  郭彦州从一踏进高级中学,就有些不安。所以,他也顾不上一路上有人跟自己打招呼,只是简单回应一声,就跟着小周匆匆走向礼堂。
  ——高级中学,是赵文宇任教的学校。
  可惜的是,事情并没有朝着郭彦州希望的方向发展下去。
  就在郭彦州他们一行人走向礼堂的时候,有两个人从另一头走了过来。
  来人是一男一女。
  男的,身材颀长,面容俊美,虽然看得出有些憔悴,可是却一点都不妨碍他的俊美。他脸上什么表情都没有,也没有破坏他给人的感觉。就像是一块美玉,只是外边蒙着一层冰。
  你会因为冰层而觉得美玉不美吗?不会。反而会因为隔绝这层冰对美玉更是心生向往。
  这个时候,那个女的就是用一种很明显的“向往”在看着年轻男人。她跟着男人走,一边笑意盈盈地跟男人说话。
  年轻女人长得挺漂亮的,身上的衣服也非常合适,套装,脚上穿着一双露趾高跟凉鞋,看起来时尚大方。
  虽然年轻男人只顾着自己走路,根本就没有理会年轻女人,可是,一点都不影响女人的高兴,更加不影响这么一幅美好的画面落入大家的眼中。
  郭彦州心里一咯噔,下意识的,马上看向林爱芒。
  林爱芒仿佛没有看见来人,步伐一点都没有改变,怎样的速度还是怎样的速度,怎样的频率还是怎样的频率,表情更加没有一丝一毫的变化。
  年轻男人本来是微微低着头走路,而且,根本就没有看对面走来的是什么人,可是,他的心忽然就一动,仿佛有什么感应一般,极为突然地看向前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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