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节

  这里的每一座棚屋都没有门,但是平日里,这里的人除非主人在场,否则一般不会随意进入别人的棚屋。呶呶平日里不像这个族居地里别的妇女那样每天要担负各种劳动。木青有时会碰到她在闲逛或者玩耍,但她显然对自己不大有好感的样子,便也只是远远避让过而已。
  呶呶站在那里,眼睛紧紧盯着木青手上的那块蛇皮。
  木青从地上站了起来,朝她点头微微笑了下。
  呶呶没有理会她,只是几步上前,指着木青手上的那张蛇皮,嘴里不停地嚷着什么,眼睛里满是愤怒之色,又劈手夺过了蛇皮,用力撕扯起来。蛇皮很柔韧,她撕不开,便狠狠丢在了地上,用自己的脚板拼命地踩踏。
  木青看着她,想起第一次见到她时她望着俪芒脖子上的这张蛇皮时的热切眼神,微微有些动容,并没有去阻止,何况她自己对这东西根本就没好感。
  呶呶停止了踩踏,突然转身飞快地掀开门帘出去。木青以为她离开了,盯着地上那张蛇皮看了一会,叹了口气,正要弯腰捡起来挂回去,呶呶又一阵风地掠了进来,这次手上多了一把骨头磨制出来的刀。她一下推开了木青,将刀对着那块蛇皮狠命地划了几刀,一边划,一边抬头看着木青,嘴角带了一丝嘲笑之意。
  娜朵应该是发现了这边的异常跟了过来,看到这一幕,脸上神情一下又惊又怒,大叫了一声,飞快地上前去抢夺呶呶手上的骨刀,手上的指甲划到了呶呶的手背。呶呶怒声大喝。娜朵稍稍迟疑了下,呶呶已经再次用力在蛇皮上划出了一道长长的割痕,从头延续到尾。然后她丢掉了刀,有些得意地看了木青和娜朵一眼,昂头扬长去了。
  呶呶一走,娜朵就跪坐在地上,捡起了已经支离破碎成几块的蛇皮,嘴唇微微有些颤抖。
  木青对那块蛇皮实在是不喜欢,被呶呶割破,对她来说毫无影响。只是有些不忍见她这样难过的样子,便蹲到了她面前,想要安慰她几句。等张开了嘴,发现自己什么也说不出来,只能轻轻拍了下她有些粗糙的手。
  娜朵抬头看了她一眼,反握住她的手,嘴里不停地说着话,看起来反倒像是在安慰她起来。
  木青有些感动,朝她笑了下,说道:“我没事。”
  这是她新近学过来的一句话。
  娜朵突然从地上捡起了蛇皮碎片和骨针,兜挂在了自己手上,朝木青飞快说了句话,然后转身出了棚屋。
  木青很快就把这事丢在了脑后。呶呶对她的敌意,确实让她有些无奈。但现在最叫她头疼的不是这个,而是今早她才刚刚意识到的那件麻烦事。一想到自己有可能会因为昨夜的事情怀孕,她的心一下就像灌了铅,沉甸甸的,压得几乎透不出气来。
  门帘这次又被掀开了,木青抬头,看见小小的由由正站在门帘的一侧看着自己,大大的眼睛里满是担忧和怯意。
  聚居地林子外种植的那一大片作物前几天开始结籽了,引了大片各种各样的鸟过来啄食。妇女们都各自有事情忙碌,赶鸟的任务就落在了孩子的身上。娜朵不再让木青跟着出去劳作,只让她和由由一道去看守作物。由由现在过来,应该就是找她一道去的。
  木青知道由由还在为刚才的事情担心,站了起来摸了下她头,牵了她手一道出去了。
  林子外的作物地里,稍小的孩子们都是光着身子,手上拿了树枝,看见有鸟停留下来,就嬉笑着一窝蜂地过去哄赶。木青坐在边上的一棵大树荫下,看见由由也夹杂在他们中间,她跑得没别人快,但显得也很开心,不住地笑。
  木青觉得自己的心情也被这片肆无忌惮的笑声感染得好了些。
  孩子们追赶了一会,就显得意兴阑珊了,有鸟过来就朝那个方向丢石子,等到了午后,人就渐渐散去了,只剩下由由和另几个小些的孩子还留着。
  日渐饱满的黍籽招来的鸟群比前几天更多,总是不停此起彼伏地落下。但是每一颗结出的黍米籽对这里的人来说都非常珍贵。木青和剩下的几个孩子一道赶了半天,加上中午又只吃了几只从附近找过来的野果,等太阳下山鸟群归林之后,已经有些筋疲力尽了。和由由几个在溪流里洗去这一天的汗尘的时候,她想着明天是不是去做几个自己小时候在农村田间里看到过的稻草人。这里的鸟应当没见过这种东西,不知道能不能吓唬住鸟群,这样自己和由由几个也可以省力一些。
  男人们今天回来得有些早。木青回到聚居地的时候,天色才刚刚擦黑,但俪芒已经和由由的父亲一道坐在火前吃着今天的晚餐了。木青端了自己的碗,和由由几个弟妹一道远远地坐着。她猜想娜朵应该并没有告诉骊芒今天发生的那件事情。两个男人在说话,骊芒显得心情不错,不时爆发出一阵大笑,但他的目光却不时隔了火堆投向她这里。
  白日里暂时忘记掉了的那丝沉重感又爬上了她的心头,尤其是在他此刻这样的目光注视之下。这让她不可避免地想到了晚上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情。她费了一天的时间,终于说服自己相信昨夜应该会侥幸没事的。她不会那么倒霉的。所以今夜和接下来的几夜,她绝对不能让同样的事情再次发生了。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大家关心。今天起恢复正常更新。
  13
  13、十三章 ...
  娜朵手上拿了个陶罐,给骊芒和她男人面前的碗里都倒了些半透明呈淡杏仁色的液体。这种液体木青喝过一次,微微地有些辣涩,但回味泛甘,带了些酒的感觉。但它不是酒,而是一种树的树皮被割开后流出的汁液。这里的男人们在晚上都喜欢喝点这种汁液。
  骊芒将自己碗中的液体一饮而尽后就起身了。他站起来离开的时候,回头又看了木青一眼,两人目光正好对上。木青明白他那眼神的意思,是在催促她跟他回去,但她却像没看见般地飞快地将自己的目光滑向了一边,只继续一边低声学着坐在自己对面的由由说话,一边陪她玩翻花绳。由由自从学了这个之后就有些着迷,不但一有空就拉着木青陪她玩,自己也是想出了几种新花样,连带着这个聚居地里的小女孩子们都学会了这个,风行了起来。
  木青一直挨到了火堆即将燃尽,连娜朵也开始赶她走了,这才无奈地站起身来,慢吞吞地朝着棚屋里去。她刚才冥思苦想,想出了个很笨的方法,而且不知道管不管用。
  她刚靠近棚屋的门帘处,里面就伸出了一只手,有些粗暴地将她拉了进去。木青低呼了一声,几乎是打着趔趄撞了进去,眼看就要扑倒在地了,里面的骊芒已经稳稳地揽住了她腰,把她卷到了自己的怀里。
  木青闻到了丝他的鼻息带出的淡淡酒味。他勒住她腰身的手劲有些大,仿佛带了丝压抑住的怒气。
  木青的心怦怦直跳。但她还没来得及挣扎下,便已被骊芒抱了起来迫不及待地放到了那块兽皮上。她的衬衫一下被推了上去,胸口一阵湿凉之意,那是他的唇舌卷过她被火堆烤得有些发烫的肌肤。
  木青略一挣扎,他便低头一口叼住了她的蓓蕾,带了惩罚样地吸吮咬啮着,另一只手握住边上一侧,用力揉捏着。
  木青觉得一阵疼痛袭来,压抑着尖叫了一声,两手用力拍打他后脑,揪扯他头发。
  他这才似乎有些满意起来,含住她蓓蕾的动作变得轻柔挑逗起来,舌头在顶尖来回拨扫舔舐,一只手已经往下伸到了她的裤腰处。
  他现在对如何解开那颗铜扣和拉链已经非常熟稔,不像第一次那样只会用蛮力,甚至刮破了她的肌肤。
  裤子已经被他往下扯脱了些。
  木青忍住胸口处传来的一阵异样的麻痒,伸出手抓住了他正在扯她裤子的手。
  “我肚子痛……”
  她的另只手插进了两人身体的接触缝隙中,捂在了自己的小腹上,微微蹙眉看着他,说话的声音里带了丝软软凉凉的颤音,可怜巴巴地看着他。
  这是她刚刚向由由学过来的一句话。由由现在和她已经很有默契了,并且看起来非常乐意充当她的语言老师。她指着树,由由会教她树的发音,她指着鸟,由由就教她鸟的发音。刚才她在由由面前抱住肚子作出痛苦状,所以学来了这句话。
  骊芒愣了下,停下了手上的动作,从她身上微微地撑起了自己,有些狐疑地盯着她。
  木青面上显出更加痛苦的神色,双手抱住了肚子,喉咙里发出低低的呻吟声。
  骊芒不再压住她,立刻起身跪到了她一侧,伸手探到她腹部,揉摸了几下。
  他应该是相信了,神色看起来有些焦虑,带了丝手足无措的意思。
  木青闭上了眼睛,呻吟声更是厉害。
  骊芒突然站了起来,掀开了门帘往外出去了。木青从地上爬了起来,探出头去看了下,见他步履匆匆地朝聚居地的南面方向去了,高大的身影很快消失在夜色重影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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