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79)
景岚微惊,等朝廷的人等了许久,好不容易人来了,怎的还避而不见?
听我的!柳溪说完,坚定地对着景岚一笑。
景岚点头,好。
这几日你千万不要现身,晚上我来与你详谈。说完,柳溪将月月抱入怀中,亲昵地用鼻尖蹭了蹭月月的脑袋,极是响亮地亲了一口,想死我了。
景岚脸上一红,瞪了一眼她。
柳溪得意地对着景岚一笑,她摸了摸月月的脑袋,才两日不见,就想咬人了,这可不成。
景岚肃声道:柳溪!
乖,等我。柳溪忍笑,抱着月月走出了房间,径直往海城前厅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 是的,还有新妹纸~
朝廷势力会在这篇正式登场,大家慢慢看~看看到底谁栽了?
第97章 打发
景檀一路引着朝廷的人马沿着三途石峡进了海城。聂广还是头一次进入海城, 三途石峡两壁上的箭矢暗孔密密麻麻,若是没有景檀引着,贸然闯入这里一旦触发机关, 只怕会被瞬间射成刺猬。
聂广身后跟着妹妹聂苏,她一副天真烂漫的样子, 颇是好奇海城的各种机关布局。果然是天下闻名的机关世家,只要勾上一个小崽子住进这里,江湖上什么仇家都杀不进来, 那叫一个踏实。
这两兄妹各有所思,走入山门之后,隔着院墙便能瞧见一截鳞甲熠熠的兽脊辟邪!
聂广早就听闻东海景氏有机关兽辟邪, 他心头激动,今日竟可以一睹此机关兽的真容, 千蛛楼的记录册上又可以多记一笔卖高价的买卖。
只可惜,景檀并没有带他们走那间庭院, 往前绕过影壁后,便来到了海城的正厅。
景檀命丫鬟们上了热茶,两位,请稍等片刻。
聂广看了一眼聂苏, 两人在客座上坐定, 各在心中盘算着,一会儿要如何说话, 才算妥当?
景檀立在门前, 老远便瞧见了柳溪抱着白兔悠闲地走了过来, 他微笑着迎了上来,嫂嫂。
聂广听见景檀的声音,目光望向了走至门口的柳溪早就听闻柳溪是个冷美人, 如今一见,这女人冷中带艳,与他平日招惹的那些莺莺燕燕都不一样。
有意思。
聂广暗自记下,细看柳溪的身姿,虽说只穿了一袭素衣,腰肢用一条雪色腰带系住,恰好勾勒出了柳溪妙曼的身姿。聂广掌心微烫,倘若能一握这盈盈小腰,该是怎样的软玉温香?
聂将军!聂广正在出神间,忽闻景檀一声厉喝,他回过神来,赔笑道,这位姑娘是?
景檀往前走了半步,我大哥的妻子。
聂广突然有些嫉妒已死的景大公子了,这样的一个美人,既然已至谈婚论嫁,想来之前一定是亲昵过的。
原来是柳少夫人。聂广恭敬地对着柳溪一拜。
柳溪实在是讨厌聂广的眸光,好似要把她生吞活剥了似的,她冷声道:聂将军公务想来繁忙,早些宣旨吧。
聂广轻笑,不急,景少主还未到。想不到这女人竟还是个带刺的。
聂苏轻瞥了一眼柳溪,她又看了看景檀,景家的崽子如果都似二公子这般俊朗,这次的差事足以称得上肥差了。
我家阿岚这几日出海了,不在城中,有什么事与我说便好。柳溪说罢,在主座上坐了下来,低头轻抚放在膝上的白兔。
聂广没想到今日正主竟然不在,他看了一眼随行副将捧着的锦盒,里面放的圣旨还要不要宣读?
哥哥,既然景少主不在,我们只能在此等景少主回来再宣旨了。聂苏连忙打了个圆场,对着柳溪乖顺地福身一拜,柳少夫人,陛下有令,圣旨一定要颁到景少主手中。
既然如此,那只好请两位去客岛小住几日了。柳溪顺着她的话往下说,递了一个眼色给景檀,二叔,这边就交给你了,可别怠慢了两位贵客。
嫂嫂放心。景檀笑然点头。
柳溪抱着月月站了起来,对着景檀略点了下头,径直走出了正厅,渐渐走远。
聂将军,聂姑娘,这边请。景檀示意两人与通行的将士随他先行前往客岛。
安顿好了朝廷的人后,景檀仔细想了想,专门往船坞跑了一趟。船只一只未少,景岚若是真出了海,是一定要乘海船的。
今日只有柳溪一人见客,想必是嫂嫂另有安排,未免中途配合不好,景檀想着,最好还是问问柳溪。
一念及此,景檀便来到了柳溪的小院外。
柳溪抱着月月似是心情不错,平日伺候她的两名丫鬟瞧见她把月月抱回来了,不禁笑道:月月回来了,大少夫人也高兴了。
瞧瞧,阿岚就抱去两日,月月毛都不顺了。柳溪一边嫌弃,一边凑近月月嗅了嗅,确实还有那么一点点阿岚身上的味道,想必她这两日也没少抱月月。
口是心非。
明面上看着凶,其实一样细心照顾。
柳溪心底窃喜,不觉笑容更浓了几分。
景檀在院门口看得痴了眼,哪里还记得来找柳溪是为的什么?
另个丫鬟眼尖,瞧见了站在院门口的景檀,二公子?
景檀微笑着走入院中,他不敢贸然踏入房中,便站在门口,对着柳溪一笑,嫂嫂。
进来吧,有些事也该讲给二叔听。柳溪并没有往他处想,她在榻上坐下,显然对月月爱不释手。
景檀受宠若惊地进了房间,拘束不自然,半点不像平日的他。
柳溪吩咐其中一名丫鬟去泡壶热茶,二叔是想问我,阿岚到底去了哪里?柳溪倒是不与他客套,直接问出了景檀心中的疑问。
景檀点头,嗯。
柳溪轻笑,朝廷这封敕令来得太不是时候,接不得,所以我只有让阿岚暂时躲几日了。
景檀愕然,为何接不得?
柳溪并不准备说下去,时机未到,还不能说,二叔这几日只需把朝廷的人管顾好了,便是帮了阿岚一个大忙。
这个自然。景檀点头。
我要的照顾,也许不是二叔以为的那种。柳溪提醒景檀。
景檀疑声问道:嫂嫂要的是哪种照顾?
与上次幽幽姑娘一样,乖乖留在客岛,什么书信都不能给他们递出去。柳溪眸光一亮,二叔,我信你可以办到。
景檀拍了拍胸膛,嫂嫂放心交给我吧!
柳溪莞尔,好。
正事说罢,景檀纵使再不想走,也不好再在这里久留。
他看了一眼柳溪怀中的月月,嫂嫂若是喜欢兔子
一只月月足矣。柳溪满意地笑着,轻蹭月月的脑袋,多了可就没意思了。简简单单地一句话,直接断了景檀再送兔子的可能。
景檀颓然低头,抱拳对着柳溪一拜,退出了小院。
有时候他是羡慕小五的,因为大哥的缘故,柳溪总是对小五很好。
不过转念又想,真成了小五也不好,就算嫂嫂守孝期满,再把嫂嫂娶回来,也要被天下人议论,毕竟小五与他们这三个哥哥都不一样,他是东海景氏的家主,许多事是万万做不得的。况且,小五能与嫂嫂平静相处已是不易,又怎会与他一样,存了对嫂嫂的爱慕之心呢?
想到这里,景檀摇头笑笑,等嫂嫂为大哥守孝完,有些事他也该放在明面上来做了。
柳溪看着景檀的背影渐渐走远,脸上的笑容微微一僵。
希望她方才在景檀眼底发现的情愫只是她想多了,否则,她还要分神多烦心一件破事。阿岚与几位兄长的感情那般好,倘若自己做了红颜祸水,致使他们反目成仇,那她与阿岚好不容易拉近的距离又将裂开一道深壑。
这边柳溪在犯愁,景岚也好不到哪里去。
她在自己房中左右徘徊,好不容易等到了夜色降临,她摸了摸咕咕叫的肚子。
柳溪说她不在海城,那她万万不可打柳溪的脸,在海城贸然现身。况且,柳溪晚上还要来此夜会,倘若被旁人瞧见了,那可真是什么都说不清楚了。
景岚打定了主意,等与柳溪议定了正事,她一定要换上小厮的衣裳,溜去厨房好好地吃一顿。
咚咚。
终于有人叩响了房门,景岚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分明是来谈正事的,可景岚一想到柳溪是悄悄孤身前来,就觉得哪里不太对劲,莫名地有些提心吊胆。
不是偷情!
景岚在心底不断告诉自己,她与柳溪坦坦荡荡,也没什么好怕的。
可当她打开房门,看见柳溪时,心还是忍不住一颤,连忙将她扯入了房中,就着把房门一关,你终于来了!声音中带着一丝急切,在此时说出口,好像多了一层其他的意思。
沈妹子还在外面,你怎么就把房门给关了?柳溪瞪了景岚一眼,重新将房门打开,迎入了外面的沈将离。
景岚大惊,怎的柳溪还把沈将离领来了?
沈将离不悦地白了一眼景岚,把房门合上之后,不、好。
景岚拱手赔罪,沈姑娘,我是真的没有瞧见你。
只、有。沈将离微恼,姐、姐。
景岚面上一烧,她确实只注意到了柳溪,没有多瞧一眼柳溪身后还跟着一个沈将离,沈姑娘,对不起。
哼、哼。沈将离把手中的竹篮子往桌上一放,坐在桌边,双臂将竹篮子拢在怀中,抱得紧紧的,不、给。
在旁忍笑半晌的柳溪走到沈将离身侧,帮着景岚赔礼,傻阿岚太听话,都一日没吃东西了,这会儿定是饿得发晕了,所以才没瞧见妹子,妹子大人有大量,就饶她一回,可好?说着,柳溪轻轻地牵了牵沈将离地衣袖。
沈将离再瞪了一眼景岚,看向柳溪时,终是露了笑意,听、话。
柳溪含笑看向景岚,柔声道:还杵在那儿做什么?说着,对着她招招手,过来,先吃东西,饿坏了可不好。
景岚站在原处,肃声道:还是先说正事吧。
嗯?柳溪重重一哼。
沈将离也学着柳溪重重一哼。
谁让她招惹了两个麻烦女人?景岚无奈地坐了下来,看着沈将离把竹篮子打开,把里面的热菜都端了出来。
这没有闻到菜香就算了,闻到之后,腹中的馋虫哪里还静得下来?
柳溪瞧见景岚吞了好几口口水,打趣道:还要先说正事么?
景岚别过脸去,不吃嗟来之食!
当真不吃?
不吃!
那我喂你。
柳溪你
离忍不住笑了出来,她杵着下巴看着眼前两人,相、悦。
谁跟她相悦?景岚拿起碗筷,扒了一口白饭,我有手,自己吃!
柳溪无奈轻笑,早这样多好。
沈将离眸光明亮,笑盈盈地看着柳溪,姐、姐。顿了一下,厉、害。
景岚苦笑,这两人是从何时开始成了盟友?
柳溪似是知道她在想什么,她抬手轻抚沈将离的后脑,笑道:我与妹子一见如故,早就结拜为姐妹了。
沈将离重重点头。
柳溪也杵着下巴看着景岚,不过是打发几个朝廷来的小蚂蚱,用不到整整一日的。阿岚,你可是太小瞧了我?
景岚噤声。
柳溪轻笑,你可以慢慢吃,吃完我们一起上路。
景岚大惊,去哪里?
作者有话要说: 嫂嫂葫芦里卖什么药呢?且听下回分解~~~
第98章 星海
若我没有猜错, 朝廷这次下诏令,不单单是封了阿岚你,同时还封赏了西沉州的夜氏异族。柳溪淡淡开口, 如今他们攻下了三山关,东浮州西境少了最险要的三山关, 你觉得朝廷慌不慌?
朝廷是想借刀杀人么?景岚肃声问道。
柳溪点头,夜氏如今有西沉州在手,若有朝廷诏令, 他们便可在西沉州名正言顺地发展势力。朝廷怎会让他们坐大,最好的、也是唯一的法子便是将我们东海景氏推出来,与夜氏形成对立之局, 这是制衡之道,也是朝廷最惯用的手段。
如今西山柳氏有西北三州, 夜氏有西沉州加东浮州的三山关,阿岚, 我们东海景氏有什么呢?朝廷给一个东浮州都督的名号,又能做什么呢?柳溪话音恳切,烛光投映在她的脸上,照亮了她眸底的担忧, 若我是夜氏人, 在你赶赴东临城接任都督后,我便会发兵来袭, 打的名号便是宿敌私仇, 毕竟当年你爷爷的正妻夜真就是夜氏人。就算夜真寿终正寝, 人死了,夜氏人说你爷爷虐杀夜真,也算是个私仇理由。你如何给两个过世的人自辨呢?
景岚听得啧啧生寒, 哪里还吃得下东西?她放下了碗筷,细思柳溪方才分析的那些事。
夜氏要寻理由,有千百个可以讲,只要她一接任,夜氏只需打着柳溪所言的旗号大肆进犯,朝廷肯定不会留太多兵马给她。毕竟事关私仇,作壁上观兴许还能坐收渔翁之利。朝廷已经不是第一次做这种观望之事了。
柳溪伸手握住了景岚的手,景岚慌乱地缩了缩,不要胡闹!
别怕,有我在,此事也没有那么难办。柳溪笑盈盈地紧了紧手。
景岚更是慌乱,下意识地往沈将离那边看了一眼,有话好好说,别动手动脚的!
沈将离也微笑地握住了景岚的另外一只手,帮、你。
景岚怔怔地看看沈将离,又看看柳溪,她如今以一敌二,只能放弃挣扎。
东海景氏盛名在外,百年来一直避世东海畔,如今突然出山,整个江湖的人都睁大眼睛看着,这一战无论如何都不能输。柳溪语气热烈,有些激动,所以,与夜氏的一战必不可免。这世上许多对错都是胜者决断的,要让夜氏以后不能再拿爷爷的事另起事端,你就必须狠狠打服他们!这一战必须让他们觉得痛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