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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0节

  “邪术?”太后听了之后微微皱起眉头:“哀家倒是没有听说过,此事当真?”有些事情人总是会宁可信其有的,比如鬼怪等神秘的、说不清楚的事情。
  李司工叩头:“奴婢不知详细,不敢答太后的话;只能说可能是真的,也可能是假的,因为是偶然听来,时日长久也记不得自何处听来、又是何人说起的;不然倒可以为太后解惑的。”
  “你敢欺瞒哀家?”太后柳眉倒竖,勃然而怒:“居然拿这种无根无底的话来哄哀家,你是何等居心?”她指着李司工:“你以为哀家如此好骗,是不是?来人,掌嘴。”太后居然说翻脸就翻脸了。
  正是因为太后翻脸,李司工反而心头暗喜,连忙叩头求饶:“奴婢不敢,奴婢只是认为咒术之事极大,才不敢有一点隐瞒;虽然想不清楚根底,可是奴婢真得听人说起过,当时只是以为奇事才记下了,并没有太往心里去;此时因为那血的事情才会记起,奴婢虽然只是猜测之言,却并无任何其它的居心。”
  “奴婢耿耿忠心可鉴日月啊,太后。”她喊冤喊得山响,叩头叩得山响。
  太后摆手挥退上来拉人的太监们,看着李司工又沉默起来;虽然她没有说话,可是没有让人把李司工拖下去,就让李司工明白自己的话有了作用,自然是忍不住的心中暗喜。
  “你倒是好心思,是不是红鸾和你有什么过节?你想借哀家的手哀家现在不和你算帐,但是你所言只要有一句是假的,你知道后果。”太后开口所说得并不可亲,反而带着股凛厉的杀机:“至于你最后一句话,不要给哀家吞吞吐吐的,有话就说清楚;哀家——,从来不喜欢猜什么事情,更讨厌有人让哀家猜她下半句话是什么。”
  太后哪里是那么好对付的,三两句话就把李司工逼到了死角处,说也得说、不说也得说;可是李司工她敢说吗?她如果敢说出一个字来,就算事情当真如此,她又不是太后的心腹,皇家出弑父之事她岂能活命?
  李司工倒底是宫中的老人儿:“是,太后。奴婢认为那红鸾可能就是在练什么邪术,倒底实情如何就要捉到人后细问了。”她轻轻一句话推得干干净净,仿佛刚刚她不曾暗示过任何事情。
  她知道她的目的并不是没有达到,就是因为达到了太后才会如此的小心翼翼:否则她现在哪里还有命在。
  太后看她一眼,沉吟了良久:“你可是和红鸾有什么过节?”对于李司工的避重就轻,她可是瞧得清清楚楚,岂能就这样放过她。
  李司工叩头:“没有,太后。说句心底的话,奴婢原本还对红鸾的印像很好,很谈得来;如果不是有凭有证奴婢也万不敢相信红鸾会做出那等事情来。”她完说顿了顿,好像有些代红鸾可惜的样子:“太后,此事要如何处置,还请您给奴婢个旨意。”
  她认为火候差不多了,此时请旨去拿红鸾,送到宫牢中自有她的自己人照顾红鸾,在红鸾咽下最后一口气前,定会招认所有的一切:其中所招认的事情,只怕就算是太后也要仔细应对才成。
  太后把自己手上的指套取下来,然后拿着那指套很久之后才道:“这是你们先帝第一次送给哀家的寿礼,东西还在可是他人……”长叹一声她微微的合上眼睛:“此时死者为大,本不应该在大丧期间动任何干戈的,可是这样的事情在宫中岂能容它?容下它也就是对你们先帝的不敬了。”
  “尚仪;”太后睁开眼睛:“传旨尚宫与宫正二人,让她们放下所有其它的事情,在今天哀家就寝之前,哀家要知道所有的详情。”她下旨让人去究查此事,却不是给李司工下旨,而是把此事交给了旁人。
  此事不在李司工的算计内,按宫中惯例一事不烦二主,就是因为把事情交到她人之手,所知不多反而误事;所以李司工认定是自己接旨去拿红鸾,没有想到太后把此事交给了尚宫——可是太后不相信她?
  就算是不相信她,她又能如何?太后的旨意有她说三道四的余地吗?李司工只能安慰自己,事情倒底还是对她有利的,不管如何红鸾是死定了,她安全就好;其它的,于她来说没有自家的性命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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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文 459章 宫正460章 好心
  459章 宫正460章 好心
  只要此事不是由李司工来做,那么她和她主子的一些安排便不能进行,红鸾虽然还是死,可是能在她的死上做得文章就少太多了;最主要的是,就算是她们的人能让红鸾“吐”出某些惊人之语且画押,就怕尚宫大人和宫正大人不敢向太后说,杖毙红鸾了事。
  如果不是她另有谋算,换作她是尚宫大人,也不敢把那些红鸾“供”出来的事情上禀于太后知道;此事没有几个人会报给太后知晓,只会把此事压下去当作什么也没有听到,这才是在宫中活命之道。
  李司工虽然懊恼却不敢在脸上显现出来,叩头道:“太后英明,太后所说极是。”好吧,只要红鸾能死她几天的谋划便不是白做工。
  太后看着她:“你先不要忙着开口,此事是你一手经办,所以你还是要跟在尚宫身边协理才对,免得有些事情她们知道的不清不楚再误了事儿。”她回头看一眼尚仪:“你也去协理吧,如果事情属实,有些事情要如何尚宫虽然知道,但万一有什么疏漏之处,你也好提点一二。好了,你们去吧,哀家要给你们先帝诵经了。”
  李司工没有想到最后事情峰回路转,她并没有被太后排除在外,只是权力小些罢;但只要让她掺与就总有机会行事的,比只做个人证要强太多。当即跪倒领旨,她和尚仪行过礼后退出慈安宫的大殿。
  尚仪看看李司工:“司工大人的心思,真是细密如发啊。我们分头去寻两位大人传旨如何,到时就去宫奴院聚首,如此能快些免得今天晚上之前问不清楚,让太后娘娘生怒。”
  李司工却深知慈安宫里的大总管和尚仪都待红鸾极好,经过这些时日在红鸾的经营下交情可不是一般;她哪里敢和尚仪分开行事,生怕她一离开尚仪就会给红鸾送个什么信过去——虽然可能性不大,但不能不防:“尚依大人,我们先去尚宫局吧,这个时辰两位大人应该在一起议事才对,不用我们分开去寻人。”
  尚仪一笑:“我倒是不如你清楚六局的事情,依你所说吧,快些,莫要误了太后交待的差事。”她说完转身就走,显然对李司工没有太大的好感。
  李司工也不在意,跟在她的身后也不多话,不卑不亢。尚仪比尚宫的品阶要小些,可是实际上就算是尚宫大人看到尚仪也会行半礼,有什么事情也是同她商量为主:谁让人家是太后贴身的人呢?你就是再大的本事,能抵得了人家在太后面前的密语两句嘛;宫中之人向来对尚仪都十分的客气,李司工就算是心中有气也不敢发作出来。
  尚宫大人和宫正大人并不在一起,好在她们两个人做事的厅堂并不算远,很快两人就领旨向宫奴院而去。
  李司工看看跟在尚宫和宫正大人身后的那些宫人太监:“大人,只这些人可以吗?宫奴院里可有几百名宫奴呢。”她很担心红鸾被逼到绝路上会作疯狂之举。
  宫正笑笑:“足够了。”她是个很和气的人,如果不是亲眼所见你绝想不到,令宫中的宫人们闻名就吓得脸色发白的宫正大人,其实是个长得圆圆胖胖的和气妇人。看上去她比尚宫大人更好说话,并没有一点凶恶的样子。
  李司工却是深知宫正的脾性,虽然很不以为然却不敢再开口;如果是尚宫大人答她,她还敢再辩上两句的;可是宫正大人的嘴里吐出来的话,她如果敢质疑那就是自找罪受。
  宫正看着李司工再次一笑:“你等得可心急了吧?我们快些去吧,晚上还要给太后回清楚,没有多少时辰给我们用呢。”她伸手相让尚宫和尚仪:“两位大人先请。”事实上宫正和尚仪品阶相同。
  尚仪却一掌拍在宫正的后背上:“你少给我来这些,倒是快些是真。”她对尚宫大人微欠身:“我们也不相让了,平白浪费时辰而已;大人您先,我们随后。”
  尚宫大人一笑:“好。”她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多看了李司工两眼,却没有同她说一句话。
  看到宫奴院的大门时,李司工的眼中闪过一丝兴奋,想像着红鸾看到尚宫和她一行人的表情;再想想她被身边人指认百口莫辩的样子,心里终于舒服了不少:近来在红鸾手中吃得暗亏可不少,能一次讨回来当然是极为痛快之事。
  但她久为司工自是有一定的城府,心里再高兴也不会表现出来;而且那三位大人没有哪一个是等闲之辈,她也要小心伺候着才成。
  她正胡思乱想,就听到宫正道:“倒是有趣啊,怎么看着她好像是奔我们而来——难不成知道我们要拿人,自己就送了过来?”宫正说得极为轻松,好像完全没有把太后的差事放在心上一般。
  李司工闻言向前看去,果然看到红鸾带着人急急而来;她眼中闪过讥讽,就算此时红鸾发现了什么也为时已晚,想要取信于人不能只凭一张嘴巴,而红鸾她想要洗清自己却根本无凭也无据。
  残忍的笑意挂在她的唇边,盯着红鸾的眼睛也好像有火焰在跳动;送过来,岂不是更好?在这里拿人可是强过去宫奴院啊。
  “司工大人,你的笑意很有些意思;”宫正大人的一双眼睛落在她的脸上:“看到红鸾正信因何而如此高兴?是因为在太后面前就要立一大功吗?”她轻轻长叹:“大些的椅子坐着是舒服,但是红色太重你就不怕受不了那股子腥味儿?”
  说完也不理会李司工,跟上尚宫和尚仪急行两步,扔下了脸色阵青阵白的李司工:就像她猜到红鸾要用咒术除掉她一般,只怕宫正大人也猜到她是想用咒术除掉红鸾;秋风吹过,她禁不住打了个寒颤,发现后背已经是冰凉一片。
  宫正大人此时对她说这些话,是什么意思?她难道还想为红鸾脱罪不成。
  红鸾已经奔到眼前,看到尚宫大人拜了下去:“大、大人,奴婢有大事要回禀大人。”
  460章 好心
  李司工也来不及多想,急走两步抢先喝道:“红鸾正信,你做得好事已经被太后知道,可是前来服罪的?”她现在还是除掉红鸾再说,就算是宫正有所怀疑又如何?到时候红鸾一死那就是死无对证。
  就算宫正再厉害,她也不用怕。眼下保住了性命,等到那个时候,她也就不用怕任何人:就应该是人怕她才对了。打定主意的她当然要先下手为强,同时也是为了亲手收拾红鸾,可以大大的出胸中一口恶气。
  红鸾吃惊的看着她,脸色变化极大:“你、你怎么会和尚宫大人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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