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身饲恶犬 第12节
但傅延对谢嘉释的出现似乎有些抗拒,两人同框时气氛总是怪怪的。
而最出名的应该是两人毕业前打了一架,惊天动地,数人围观。
等桑晚带着教导主任把他俩从校门后拽出来时,傅延的脸上挂彩了,谢嘉释的眼角青了,看见她后少年绷着唇角,眼神冷冷的。
这事已经过去好久了。
之后她出国了,之后听说谢嘉释也出国。
二人不了了之。
桑晚夹起一块肉,因为太烫,她吹了吹。
原本翻涌的思绪也被饭菜的香味给拽回来。
傅延是美术生,也是长宜大学艺院的学生会会长,和桑晚算得上是青梅竹马,在两人上了同一所大学之后,他对她颇为照顾。
干脆利落地抢了傅延盘子里的卤鸡腿,对方倒也不制止,只是抬手弹了一下她的脑瓜子,忽然问:“你和阿释什么时候见的面?”
“也就两星期前,怎么了?”她咬着鸡腿肉,闻声一边抬头。
“我室友,这几天一直找我要你的联系方式,”他手指一点,给她看手机微博上的一段视频,“因为这个舞台。”
一见到那个引起风波的偷拍舞台,桑晚就头疼,她无语地挠了挠头发:“不是都被要求下架了吗,为什么还会有。”
“这种东西删不掉的,因为热度太高,哦对了,”傅延说,“米迦告诉我,你在《偶像之子》录制地做兼职,一般是什么时候?”
“周六日,一般得空了就过去。”
她后知后觉地发现对方似乎并没像往常一样的笑,“那地方在郊区吧,你一个人总是这么晚才回学校,不太安全。”
“我觉得还好吧。”虽然赶公交挺麻烦的。
“要不我以后去接你。”傅延说,“反正我最近清闲。”
她想了想,“倒也不用……”拒绝的话还没说完,傅延蓦然接起电话,“喂,小弥?嗯,我挺方便的。”被问到什么,他撩起眼皮看了桑晚一眼,淡淡道:“哥哥在和小晚吃饭。”
和电话里的女孩聊了几分钟后,他就挂掉了。
“小弥找你有什么事?”桑晚问他。
傅弥是傅延的亲妹妹,大学考的是影视学院,现在已经出道了,演员身份,在娱乐圈里小有名气。
“也不是什么大事,但小弥说话时挺高兴的,”傅延看着眼前的女孩,推了推眼镜,“她公司给她接了一个工作。”
“哦,”桑晚问:“什么样的工作?接戏了?”
“不是那种的,”他看着桑晚仰头喝水,她神色平静如常,他的眼底便划过一点不动声色的深沉。
他眼睫轻抿,谁知道谢嘉释那小子,如今对她是怎么想的。
但不管哪种,都挺讨厌的。
“嗯?”桑晚闻言抬头。
傅延看着她,随后他缓缓说道:“阿释新歌的mv拍摄,她是女主角。”
第10章
筷子顿住一秒,她抬头。
“哦,是吗?那可真是……挺巧的。”桑晚说着,她一边托着下巴,思绪飘忽。
她印象里的傅弥是个腼腆害羞的小女孩,桑晚记得她时常躲在傅延的身后,不怎么和她亲近,只向她探出一个小小的脑袋。
甚至之前有时候,傅弥望着她的眼睛里,她总觉得有一股莫名其妙的敌意。
但他们几个人毕业之后,都来到了帝都。
谢嘉释走后,她回来的这几年傅弥倒是和她走的近了,但最近三个月两人并没什么联系。
桑晚不甚在意。
反正和她一起玩的还有她哥。
傅延这时又说:“忘了跟你说,她签的娱乐公司,是阿释现在待的那一家,都是野回。”
哦。
她反应了几秒。
……什么?
她抬头,“你别告诉我,她追着人家才去签的这家公司。”
“恐怕如你所想。”对方无奈地摊了摊手,“你知道,小弥一直很仰慕阿释来着。”
“我知道。”她夹起一块鸡丁。
至于谢嘉释为什么会回来?这恐怕是很多人想问的事。
——他在欧美分明混的风生水起,却在最鼎盛时回国。
“哪天大家聚一下吧,我和米迦一直想着这事的,但是没有他的联系方式,之前他的电话也打不通了。” 傅延说。
…傅延就算了,就连米迦和傅弥也没有,这令她觉得诧异。
“我应该能联系上。”她说。“真的要聚?对方不是大明星吗,没时间和我们这些闲人玩吧。”语气不由得带上了一点几不可闻的尖酸。
傅延不由得叹了口气。
“所以你在录制地,真的有在认真工作啊。”
“那倒是。”
至于和谢嘉释,毕竟谁也没开口要对方的联系方式,大概都心中憋着口气。
她好像有,那些谢嘉释打来的电话,其中是不是就是他现在用的?
她尝试性地拨出一个最有可能的,结果显示空号了。
……
剩下的肯定也是空号了吧。
桑晚默默地想。
等等,这次谢嘉释回来,不会是为了……她眸子一动。
反正她之前听米迦说过,傅弥之前同谢嘉释表过白。
……
……还会有这么离谱的事?桑晚一时觉得匪夷所思,稍不在意后她的脑海里蓦然牵扯出了一堆的前尘旧事,她果断将其抛之脑后,仰头喝了一大口果汁。“为什么咱们的话题总提到他,烦死了。”脑子依旧乱糟糟,她说着就厌烦地闭了闭眼,桑晚的唇瓣被冰凉的果汁润的嫣红。
“主要是绕不开吧,大家都是高中同学,又都在帝都这里住。”
她闻言,觉得有理地轻轻应了一声,随后桑晚不咸不淡地开口:“话说,你怎么还叫的他那么亲近,不是好多年都没联系了吗。”
阿释,阿释。
那时候所有人都喜欢这么叫他。
米迦把谢嘉释当哥们。
傅弥把他当崇拜者。
傅延把他当?不知道,反正这些狐朋狗友最后散的不愉快。
就她不乐意,桑晚觉得这称呼简直千篇一律极了,于是她每次喊谢嘉释都是连名带姓的。
拿着腔调,故意阴阳怪气地叫他:“谢嘉释,谢↗嘉↘释↗。”
“小谢——”
“我想喝奶茶——”
对方那时就会眯起眼睛,手伸过来狠狠弹她的脑袋。
“…自己买去。”
……
桑晚垂下眼睛。
怎么又开始想了,她轻轻撇嘴:“好烦啊。”
好烦。
她扒拉着眼前的番茄炒蛋,用筷子浇在米饭上拌匀,尝了一口,酸了。
傅延闻言,他愣了一下,说:“可能是习惯了吧,毕竟阿释,挺让人印象深刻的。”说着,他的手指不自觉抚上了左臂,轻轻揉了揉。
桑晚咬着筷子尖,见状,她垂下眼睑,忽而伸手,精准捏了一下他手臂上的某一个部位。
傅延手里的筷子应声掉落,他低头,手臂微微颤抖,他秀气的眉头轻皱起来。
“你的胳膊还没好吗?”她见状,桑晚微蹙起眉,看着对方。
傅延在高中时和谢嘉释的那一架,不慎伤了他左手的韧带。
因为这,傅延日后险些不能拿起画笔。
所以她一直对谢嘉释颇有怨念。
“好的差不多了,只是有时候会觉得疼而已,”傅延观察着女孩的神色,见她朝自己看过来,他无害地朝对方笑笑:“没事的,小晚。”
桑晚轻轻“嗯”了一声。
稍显寂静的食堂此时唯有两人的声音。
她回去时,又看了一眼手机里安静躺在未接来电的最新号码。
她暗灭了手机,没有回拨。
————
偌大的摄影棚里,高处的灯光绚丽夺目,布景典雅,人员繁忙。
居于正中的一条古典长黑沙发,头上的暖色打光垂下,映衬着一张精致浓俊的男人眉眼。
谢嘉释板着一张脸,狭长的眼睑微垂,他蛮不高兴地坐着,将长腿交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