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节
“呀，菲菲怎么这么不懂事啊，有了老张还找别人？”
“唉，别提了，我怎么劝她她都不听，我这经纪人当得实在是窝囊。”
“菲菲原来不是挺听话的吗？”
“那是过去了，唉……妹子，你可怜可怜我吧。”
“我再可怜你我也不认识照妖镜是谁啊，要依我看啊，你不如让菲菲栽个跟头，让她知道知道天高地厚，以后带她也好，带新人也好，也能省省心。”
“这……”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儿。
“你自己想想吧，这人呢，飞太高了难免摔下来，晚摔不如早摔……也应该让她知道你的好了。”
“嗯……你容我想想。”
“我还有事，挂了啊，么么哒。”
“么么哒。”
苏润挂了电话从桌上拿了一粒口香糖塞到嘴里，跟宋娘娘腻歪这么半天，她都觉得自己口臭，“jojo,你刚才说谁找我？”
“那人说自己叫杨澄心。”
杨澄心——这个名字怎么这么耳熟……“快请他进来。”
“好的。”
☆、第4章 杨澄心
杨澄心从口袋里拿出一瓶木糖醇，抠了两颗塞到嘴里，对有些不以为然的jojo笑道，“我在戒烟。”
谁管你塞没塞口香糖啊，jojo暗自白了他一眼，这个自称叫杨澄心的男人长得平心而论不差，在普通人堆里能占上中上，可放在俊男美女成堆的娱乐圈就不算什么了，穿得也很普通简单的牛仔裤+印着骷髅头的t恤，普普通通的回力鞋，虽然都是美国潮牌但在不拎着爱玛仕都算掉价的娱乐圈简直朴素的近乎于乞丐装，可就是这样，jojo莫名的不敢怠慢他。
看惯了来来往往的人差不多一搭眼就能瞧出这人的身价来找苏润是做什么的，这人jojo却看不懂，进来的时候他双手插兜嘴里嚼着口香糖不像是来著名娱乐公司旗下的经纪公司，倒像是在自家的后院散步，她说苏总有事要忙他也只是说通报一声就可以，什么有空见他什么时候见，不见狂傲也不见卑怯。
苏润说快请他进来的时候，jojo暗自庆幸自己没有怠慢这个人，能让苏润说句快请的人，jojo数不出五个。
杨澄心jojo点了点头，推开了苏润办公室的门，“真难为苏姐姐还记得我的中文名字。”
“shawn！你什么时候回国的？”杨澄心是杨学东的长子，在梁美如生下儿子之前是独生子，今年应该有二十八岁了，杨学东的原配是港英时期太平绅士家里出来的小姐受不了杨学东发达之后源源不断的花花草草，索性跟杨学东分居，杨澄心五六岁的时候就带他回了香港，十几岁又送他到英国的贵族寄宿学校读书，他们夫妻感情浅，杨学东倒是对唯一的儿子极好，小时候他放暑假的时候杨学东经常带他到公司里玩，但是公司里面大多数人只知道他的英文名字shawn，后来shawn越长大跟杨学东的关系越不好，据杨学东说shawn除了跟他要钱基本上没话跟他说，父子俩个越走越远，杨学东正式跟原配离婚娶梁美如之后，两父子更是没话可说，shawn算起来有十几年没来过公司了，除了去英国出差替杨学东送东西给他的时候见过一面，在一起吃过一顿饭之外没什么交往，但是关于这位公子的资料她还是掌握一些的。
他现在进门就叫苏姐姐，让苏润心中一凛，表面上却是熟稔至极的走过去搂了搂他，“好久不见啊，真想你。”
“我也很想你啊。”
真难为这两个人了，只是一面之缘，吃饭的时候互相客套的聊了半个多小时天气，分开的时候憋得差点胃疼，居然一副相亲相爱的样子，杨澄心只比苏润小两岁，满口的姐姐苏润居然生受了。
“你什么时候回国的？”苏润拉着杨澄心到沙发上坐下。
“昨天晚上到的。”
“听说你在英国也是做演艺行业的？”
“不是什么太正经的工作，就是开了几个pub，一间夜总会，生意难做勉强糊口”
“你妈妈身体好么？想想也有几年没见到她了，她现在还在做慈善？”他说很难做的时候苏润已经明白的七七八八了，杨澄心从伊顿毕业之后进了剑桥学法律，早期是做法律工作的，后来接手了外公在英国的产业，自己又开了几家pub和夜总会，据说还投资了很多互联网产业，赚没赚到钱苏润不知道，但是绝对不是勉强糊口级的，偏偏他在她的面前刻意低调，显然他也是因为梁美如刚在微博、脸书上、ins晒出照片的那位据说一出生就深得杨学东宠爱的小公子来的。
“她身体不错，和继父刚刚从非洲回来。”
“哦。”前杨太再婚的对象是美国犹太裔商人，两人在杨太离婚之前就已经相识多年，杨太离婚没过两个月就嫁给他了，据说家产颇丰，苏润看了看手表，“你看时间过得多快，已经快中午了，我请你吃饭。”所谓的快中午其实才不过九点四十，有些事还是不适合在办公室说的。
“应该是我请苏姐姐才对。”
“jojo,替我在贵人坊订两人位。”贵人坊是一间米其林两星的意大利餐厅。
“不必了，我多年没有回国，更想吃广东味，不知有没有地道的广式茶餐厅。”
“有的，替我订徐记两人位，我们马上去。”现在还不到十点正合适。
两人又是一番虚情假义之后，亲亲热热的如同一对亲姐弟一样离开了办公室到了徐记茶餐厅。
苏润并不饿，只吃了几个虾饺，杨澄心则真像是多年没吃过早茶了，面前很快就摆了一大撂吃得干干净净的盘碟蒸笼。
苏润一直陪他吃到下午一点钟，两个人依旧是只谈风月不谈实质上的东西，直到杨澄心终于放下了筷子，在这场耐力战中败下阵来，“苏姐姐最近跟我爸联络过没有？”
“我跟杨总差不多三天前联络过，他简单问了一下公司的事就挂了，他老来得子当然是喜爱非常，听说连月嫂都信不过，好多事都亲力亲为，我见杨太在网上发的照片，你弟弟米分妆玉砌的十分可爱，不知道你见没见过？”
“我回国之后第一站就是到香港看小弟弟，是个非常可爱的孩子，我送了八两八的金锁给他。”
快一公斤的金锁，他可真疼“弟弟”也不怕压死他，“杨太身体还好吧？”
杨澄心的眼神凛洌了起来，但很快收敛了光芒，“梁阿姨身体恢复得不错，刚出满月就嚷嚷着出来上工呢。”
“上工？”
“她说要到您手下当个副总，带一带新人，我爸不太放心她的身体没同意。”
呵呵呵，老板娘到她手下当副总，这是要慢慢架空她的节奏，杨学东能拦她一次未必能拦她两次、三次、四次……杨澄心来说这件事是想和她结盟对抗继母，想来他对杨学东在内地这片越来越大的产业也不是没兴趣不心动，只是原来杨学东只有他这一个独生子，他大可以把架子端起来，等着杨学东把财产奉上，现在杨学东有了幼子，他彻底坐不住了。
“杨董旗下那么多产业，真难为她看中我这个不赚钱又劳心劳力的破经纪公司了。”苏润刻意露出几分嘲讽报怨之色，“她若是来了不必做副总，我这个总经理让给她做，我回去带艺人好了。”
“姐姐怎么说起丧气话来了，我爸对姐姐还是相当的信任推崇的，梁美如说姐姐的坏话还被我爸斥责了呢。”
所以你就来找我结盟？不顾面子口口声声姐姐？苏润今年三十岁，说起来陆璋都比她大一岁，圈子里叫她一声姐是因为她的地位而不是年龄，杨澄心这个少东家叫她姐怕是一是想要讨好她，二来……估计他也是觉得苏润是杨学东外室了，叫姐姐是看在杨学东的面子上，关于这一点苏润向来懒得解释，让大家以为她是杨学东的女人避免了不少麻烦，也让很多人对她多了敬畏，当然也有人嘲笑她斗不过梁美如，只是杨学东的赚钱机器。
“唉，我们这些打工的就是这个命了，多亏杨董对我信任我才能做到现在，倒是你既然英国的产业难做为什么不回国发展呢？”
“我就是为这件事来找苏总的。”杨澄心忽然变了称呼，但是又多了几分亲切，“我跟我爸说想要回国内发展，我爸让我来公司做事，部门随我挑，我说要跟苏总学习，我爸说只要你同意他ok。”
他说得简单，其中不知费了多少曲折，杨学东对儿子终于肯回国内发展肯定是高兴的，但多少有些不开心儿子看见弟弟才回心转意，所以才让他来问苏润。
“学习？我有什么可值得学的，整天疲于奔命……”
“这么说您不同意？”
“哪敢，只要您不怕屈尊，职位随您挑。”但是结不结盟，教不教他东西，看他表现也看杨学东的态度了。
“既然是跟姐姐学东西，当然是跟在姐姐身边了，做助理可以吗？”
“我已经有一位助理了……这样，你先做联络助理，负责联系艺人和经纪人协调通告如何？”
这个位置重要也不重要，重要的是虽然看着不起眼但是上通下达很容易就能掌握公司的艺人情况，不重要是因为工作琐碎，24/7全天候值班，考验的是耐心和敬业精神，万一他有疏漏jojo马上就能发现，疏漏多了，苏润自然有理由请走这尊大佛。
“好！”杨澄心没有迟疑的点了点头，“对了，姐，藏镜人今天要曝的料是什么？”
看来他对娱乐圈和公司的现况还是多少知道一些的，他叫多少声姐姐都没有这一句问话得分多，“我也不知道，咱们拭目以待如何？”
“好。”
“对了，以后叫我苏润或苏总吧，不要叫姐姐了，把我叫老了。”
“我在公司肯定叫您苏总，可是平时直接叫名字太生份了，苏总有没有英文名字？”
“我没有英文名字。”苏润笑了笑，杨澄心也笑了。
☆、第5章 照妖镜
“澄心到你那里报到了？”电话里杨学东的声音带着几分高兴又夹杂着感慨，“他这些年被他妈惯坏了，整个一个纨绔子弟，在英国胡混这么多年也没混出什么名堂，开一间公司倒闭一间公司就知道花我和他妈的钱，好歹现在知道要出来上工了，你该骂骂，该管管，实在不行就打电话给我，我管他。”
杨学东对自己的这个儿子虽没有什么正面的看法，但还是寄予了厚望，“杨董您放心，我已经安排他做艺人联络助理了。”
“这么重要的工作他能做好吗？”杨学东是懂这个职业的辛苦的，说起来他是怕儿子不肯吃苦。
“年轻人总是要历练历练的。”
“嗯，你说的对，这个职位他要是做不好，还是回英国吧，我又不是养不起他。”
“您真会说笑，谁也不是一开始就十项全能什么都会的，做不好慢慢教，一年教不会教两年，婴儿学步也要准许摔跤。”苏润这句话说到杨学东心里了，他虽然心疼老来子也知道自己年龄不小了，不要说老来子还不知道未来是不是可造之材，就算是的话要接自己班也要三十年以后，到时候他都七老八十了，长子要是争气能继承家业那才是再好不过的事。
“唉，我也不求他能开疆拓土，能守成就行，苏润啊，你要是我亲生的女儿该有多好。”
“哈哈哈哈哈，您别说笑话了，我哪有那么会投胎啊。”两人又聊了几句公司的事就互相道了再见。
苏润现在看起来肤白貌美衣着得体贵气大方，当初刚进公司的时候除了有身高就是个黑丫头，不会穿衣服不会打扮不会化妆，杨学东选她做助理完全是看在她长得不好看但成绩亮眼的份上，没想到她不到一周就上手了工作，办事妥贴又利索，最重要的是不怕吃苦不怕受委屈，很是让杨学东刮目相看，本来想升她的职，没想到她提出要带艺人。
杨学东有意考验她就把新签约的陆璋交给她带，本来巨星是不会签大一刚上完的新生的，但是杨学东交情极深的张大导演看中陆璋的潜质，找他做文艺片主演，本着肥水不流外人田的原则将陆璋介绍给了杨学东，杨学东很快签下了他。
她刚刚上来就做这么辛苦又重要的工作，竟然做得极好，又做经纪人又做助理让陆璋除了演戏之外什么事都不用操心，戏杀青之后各种宣传做得也极到位，让陆璋一炮走红，旁人以为陆璋演了名导的作品，当了影帝成就了苏润，实际上跟陆璋搭档做女主角的那位就只有这一部作品，现在不知道在哪里，陆璋有今天可以说苏润居功至伟。
后来她又从国内某知名卫视的选秀节目中慧眼独炬选出了连前十都没有排上的韩诚，把他一路带到现在一线男星的位置，也巩固了自己在巨星的地位。
杨学东这人确实好色喜欢女人，但是有一点从不吃窝边草，在他眼里像苏润这样能替他发展事业的女人做属下要比做情人长久可靠，很多时候老板和属下的关系沟通简单快捷，女人变成了情人无论再怎么精明的人也会不懂得界限变得贪心和不可理喻。
更何况他是眼看着苏润从丑小鸭变成白天鹅的，对她的感情亦父亦兄，他说希望苏润是自己女儿是真心的。
苏润叹了口气，只感慨了几秒钟就投入到了工作，网上众人还在等着藏镜人发帖子，她看了看时间，还剩几分钟了。
“叮！”她放在桌子上的手机显示有短信，她看了一眼，是：）的表情符号，开始了。
苏润关了电脑，该安排的事情她早已经安排好，何必看网上那些幸灾乐祸掐架撕逼，收工回家今天她要洗个澡做个面膜好好睡一觉，准备明日再战。
照妖镜爆料之前天涯猫扑这样的论坛就有人开帖子等着了，网络媒体都留了最得力小编值班，有些媒体甚至主编都在等料，照妖镜八点整准时发布微博：这些天一直有人不断艾特我对陆璋和张菲菲事件的看法，老夫对某新生代女神精彩情史早有耳闻，只是手中一直没有真材实料，昨日偶得一套照片拿出来与大家分享，好来坞有克里斯汀中国有张菲菲，都是不顾一切为“艺术献身”啊！
微博图片是排成九宫格的九张照片，照片明显是偷拍的略微有些模糊，但是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出在小区绿化带附近的奔驰车里，有一对男女衣衫不整的纠缠在一起，男的前两张照片脸很清楚，正是张菲菲刚刚杀青的大制作古装片导演黄启明，后面几张照片背对着镜头的女人好像发现了什么转过脸，正是张菲菲无误，她转身的第一、二张照片甚至露出两点，后面发现偷拍拿衣服挡住了胸，最后一张是这两人慌慌张张遮遮掩掩从车里出来，黄大导演指着相机的方面喊着些什么。
这套照片一出一石激起千层浪，十分钟后新浪微博的服务器甚至都hold不住掉线了三分钟，各大网络媒体纷纷头条转载，网友留言转发更是超过二十万而且还在指数级递增。
有在下面幸灾乐祸的，有米分丝说是ps的，有在评论下面求种的，当然少不了僵尸米分小广告的身影。
最有趣的是很多人跑到陆璋的微博留言挺他，赞他是真性情真汉子，转发最多的留言说：难怪陆璋不高兴和张菲菲牵扯在一起，谁愿意和傍导演上位的整容婊传绯闻啊。转发第二多的留言是：幸亏陆璋不是中国版嫩牛五方。
宋明把车悄悄停在一间别墅旁，闪了两下车灯之后，别墅里出来三个人，两个穿黑衣的保镖架着披头散发衣衫不整低垂着头的长发女人从别墅里出来，打开车门之后，直接扔到了里面，又扔出来两捆钱给宋明，一句话不说就走了。
宋明从后照镜看着在后座挣扎着坐起的女人，嘴角露出一丝冷笑，这个女人一开始像狗一样的讨好他求他给机会，后来靠各种男人上位，转过身把他当成狗，甚至当面叫他死娘炮，现在……
“老流氓！臭无赖！老畜牲！”张菲菲嘴里不停地骂着。
还有力气骂人，看来还是被修理得轻，“大小姐，你可轻点骂吧，万一他们又折回来没你好果子吃。”
“你不是说照片你已经买回来了吗？怎么落到照妖镜手里了？”
“我哪儿知道啊，我要是知道……”
“哼……男人没一个好东西……苏润那个臭婊/子更不是好东西……”
“大小姐，你挨了一顿打还不清醒吗？我当初怎么和你说的？陆璋就算是只狗，他背后还有苏润这个主人呢，你非要招惹他……”
“嗯……哼……”张菲菲摸了摸自己浑身上下，“宋哥哥，带我去医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