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节
哪怕终有一日,与自己钟意之人再相遇,怕是也只敢远远观望。
苏婉对苏月心里那些小九九全然不知,回头看了一眼,全当她是胆怯懦弱,眼里划过一抹轻蔑,依旧笑得乖巧温婉凝视着裴子墨。
“苏丞相,你们在抓奸?”裴子墨狭长的眼眸划过一抹狐狸般的精光,面上还是淡漠疏离。
苏兆成似乎有些羞愤,又碍于裴子墨的身份不得不开口。“回世子,不是抓奸,是……老臣教女不严,尚未及笈便与人私通……”
“哦?”裴子墨仍是一脸淡漠,看向苏念之时眼里却又满是狡黠与戏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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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子墨出场,奸夫何人
裴子墨尾音拖得很长,不难听出其中渗渗发冷。多年官场沉浮,苏兆成也摸不透这怀王世子想什么。
九岁就能才高天下才子,同一年武功尽失回府闭门谢客,十一岁在王府内就操控了京都大半商铺,两年后掌握东曜经济,之后紧接着手握云辰半边天的经济命脉。
许多朝廷官员又是从怀王府墨客学院入朝为官的,就等同于裴子墨同时掌握了东曜大半个朝堂。
此人向来神秘莫测,运筹帷幄,他不敢妄自揣测他的心思。裴子墨又偏偏在此时吹箫出现,莫不是想帮苏念?他俩又是什么关系?
苏兆成思量再三,决定探探口风。“世子莫要误会,若是那人与小女情投意合,私通虽难堪羞耻,稍作惩罚后再做判决也不是不可。”
苏念打心眼里瞧不起苏兆成,起初还觉着这丞相爹是极其疼爱她的,疼爱倒也是有几分,总感觉透着那么股子怪异,还有那怀疑她未及笈就私通他人时的满眼藏不住的仇恨……
让她越来越感觉,这个爹有秘密,秘密还不少。
苏念不知裴子墨已将她所有神色尽收眼底,裴子墨眸色深染一层暖意,开口却是冷冰冰的语气,轻轻淡淡的话语竟有了几分严厉。“苏丞相可是抓到那人了?”
强大的威压袭来,苏兆成暗自抹冷汗,面对皇上面对百官都比对着这怀王世子要轻松。“抓到了……”
不知为何,这话说得苏兆成自己都没底……
张勇早就在裴子墨出来时瑟瑟躲到老后面,一看见恍若天人的裴子墨张勇心头就有种不详的预感,此时又问起“奸夫”……
张勇刚刚萌生逃的念头,苏兆成就已命人将他压到裴子墨面前,张勇瑟缩着脑袋,躬着身子不敢造次,裴子墨身上的尊贵气场压的他不敢抬头。
苏兆成道:“回世子,就是此人嫌疑最大。”
裴子墨闻言英眉微皱,狐狸般的双眼微眯,“嗯,甚是猥琐。”
苏念淡然如水的眸子微动,心里早已翻腾,这裴子墨还真是腹黑,本以为他向来不会说这种话,谁知道……这一开口跟他的身份定位还真是有些诙谐……
苏婉闻言莲步微踏,又靠近裴子墨几步,巧笑道:“世子说的是,此人猥琐至极,没想到姐姐竟也……”看得上这三字苏婉没有说完,在场众人却也是心知肚明。
苏念蹙眉不语,她知道裴子墨之前入宫替她解围绝非苏兆成之意,此次裴子墨又吹箫出现,她也想看看,到底为何。
裴子墨眼里倒映着那眉眼淡然,一面白纱遮住容貌的女子,“苏念。”
苏婉愣是没有想到七年足不出户的裴世子居然知道苏念之名,还唤她苏念,而不是苏小姐,心里又是一阵嫉妒。
苏念摸不清裴子墨玩什么花样,神色淡淡,声音清冷平淡地应。“嗯。”
“她说,”裴子墨眼里闪过一丝戏谑,狐狸般的眼眸眸色深沉。“他是与你私通之人。”
“世子何意?”苏念一开口,就发觉她和裴子墨相处甚短,一日都不到,但已经说过几次“世子何意”,不禁微微蹙眉。
果不其然,裴子墨还是回应,“无意。”
可苏念没想到,裴子墨还有下文:“明明吹箫将你引来之人是我,何时成了如此猥琐之人。”
苏念淡然的神色有了一丝龟裂,这裴子墨还嫌现在不够乱是怎样?
众人闻言皆是一副吃惊不小的表情,尤其是苏婉,美目瞪得老圆,裴世子待苏念竟如此不同,向来冷淡如他竟也会唤女子全名,还吹箫引苏念……
裴子墨眼神冰冷,目光直射苏兆成。“还是苏丞相觉得此人与我无差?”
苏兆成额上冷汗直流,恭敬道:“是老臣愚昧,竟不知世子以萧会友,小女能入世子之眼甚是荣幸!”
笑话!一人是力大如牛五大老粗的山野村夫,一人是风华绝代权势滔天的怀王世子,他苏兆成多眼瞎才会觉得无差。
只见苏念面色淡然,眉眼如画,面纱下唇角微勾,淡淡一笑。“何来入眼,不过是听到箫声前往查看,谁知竟是裴世子如此雅兴。”
苏婉敛眉,浅浅笑意,难掩眼眸中的幽怨,“原来姐姐竟是碰巧与裴世子相会,姐姐为何不造早说清楚,害得爹如此大动肝火……”
蒋氏眉头紧皱,苏婉是打算放弃利用张勇扳倒苏念这条路,本来她是打算利用张勇、苏念和裴子墨这三人现在这般来扭转局面,苏婉这一开口倒是断了这条路。
苏念笑笑,轻声道:“难不成,我还开口宣扬你们口中那不知羞耻的奸夫是裴世子?”
此话一出,苏兆成更是心惊肉跳,若是裴子墨计较起来,别说官位保不住,东曜都难有容身之地。“世子恕罪!”
当机立断,跪地认错,身后女眷家丁也通通跪下磕头。唯有苏念一身白裙立于裴子墨身旁不远处,目光无波地看着她所谓的家人向裴子墨磕头。
苏兆成见状,停下动作怒喝:“念儿,跪下认错!”
这话让苏念对苏兆成原先保存的那点好感直降负数,却依旧淡笑嫣然。“为何要我跪?闻声寻到裴世子也不是我故意所为,不过听首曲子又何来私通之说?”
顿了顿,苏念缓缓走到众人面前,“不知谁塞了个男人进碧桐居而这男人被青玉打出来,你们匆匆赶来就污蔑我私通外人,到如今发现今晚与我共处之人是裴世子就低头认错。说我私通的不是我,说奸夫的也不是我,我何错之有,又为何要跪!”
苏念情绪有些激动,也许是这具身体的本能反应,对蒋氏苏婉等人歹毒心思的愤慨,对这个丞相爹轻信他人、欺软怕硬的失望与怒火。
苏念伸手抚抚胸口,企图平复平复此时燃起的怒火,苏念,我只允许你因为他们这些人生气一次,以后不会再给你机会。
她是丞相嫡女苏念,更是21世纪的优秀特工苏念,二者结合,就不该任其一受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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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会考,信息技术。唉,我们这种山野村夫怎么懂得电脑( ̄o ̄)。z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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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你生母说,你交给我
穿越那日起,苏念便发过誓,从今以往,你就是我,我便是你。欺你者,欺回去,欺过你者,待归来,通通还回去!
敛目过后,苏念恢复平日里淡然处之的模样,走过裴子墨身旁,“你自己看着吧,奸夫。”
身影渐渐远去,裴子墨眼角噙了点点笑意。
苏婉虽跪着,但余光是时刻注意着裴子墨的一举一动的,苏念经过他身旁时轻飘飘的一句话就让冷漠如他裴子墨动了神色。
为何裴子墨待苏念如此不同?难道是因为苏念是相府嫡女?对,绝对是这样,哼,一个丑八怪而已,自己乃相府平妻所出,同为嫡女,绝对比她苏念入得了眼!
苏念留下一番怒然的话就独自带着青玉离去,苏兆成瞥一眼那背影,心里划过的疼惜与恨意交织……
瞬间,苏兆成感觉一双幽暗深邃的眸子正冷冷地盯着他,犹如一头蓄势待发的野豹,顷刻间便能咬断猎物的脖子。
抬头一看,便对上裴子墨那双黑曜石般的眸眼,了无情绪,却莫名有股冷意,惊得苏兆成连忙低下头去。
静,死亡般的寂静。
相府众人只觉着他们如同鱼肉一般在等待着裴子墨的宰割。
凉风吹过,良久才听到裴子墨淡漠开口。“我怀王府虽是异姓王,封了王便是皇室一员,看来苏丞相近日脑子不太清楚,待我让墨寒进宫面圣,帮丞相告假,脑子清楚了再回朝参政。”
这是间接罢了他的官啊!苏兆成连忙磕头磕得更狠,“世子息怒,世子息怒!”
裴子墨不理会苏兆成言语之恳切,转而望向仍在瑟瑟发抖的张勇,眸色更深。“墨竹。”
破空一阵波动,微风拂过,裴子墨身旁即半跪着一名黑衣男子,手握成拳,一把精致墨色剑柄的利剑顺势插在地上。
“把此人带回怀王府。”裴子墨声音低沉,墨竹就知道,此人下场绝对是惨不忍睹。
眼看着张勇被墨竹一只手扣住肩膀,腾空而起,眨眼间消失无影。蒋氏心乱如麻,若是张勇供出自己……
蒋氏想到的仅是被张勇供出,而苏婉却想到苏兆成之前说苏念与奸夫私通,而裴子墨才是与苏念相会之人,裴子墨如此对待苏兆成情有可原。可这张勇只不过是有嫌疑的奸夫,裴子墨将其带走做甚?
苏婉秀眉紧蹙,裴世子到底要做什么?
“几日闲置,换得深思。”裴子墨留下一句引人深思的话就翩然离去。
众人皆是一头雾水,苏兆成闻言却松了一口气,误骂裴世子乃奸夫还只被革职几日,倒也是保住了小命和官位。
绕过碧桐居,途径那块巨石,穿过竹林,裴子墨步子缓慢而沉稳,锦色衣袂拂过多年累积的泛黄竹叶,纤尘不染。高耸的泥瓦围墙,月光下琉璃侧瓦泛着清冷的光,那抹倩影正孤立于月光下。
纵身一跃,衣袂飘决,裴子墨已来到苏念身旁。
“他是你父亲。”
冷不丁的一句话扰乱苏念的思绪,清冷的月色衬得她眉眼间疏离更甚,“多谢。”
素未谋面,从未相识,一日之内为她出面两次,心知苏兆成再如何也是她父亲而不作深究,小作惩歹,这般相待她也不知所为哪般。
裴子墨清远高深的眸子里一片曜黑,了无情绪,似乎是酝酿许久才贸然开口。“七年离府,苦不苦。”
想起云木崖那些在魔鬼训练中偷懒的日子,苏念不禁勾勾唇角。“不苦,甚欢快。”
裴子墨不知该如何接下话,七年了,她可曾念起过他一分。
苏念见裴子墨不再言语,犹豫再三,还是问出了口。“你为何帮我?”
这话让裴子墨陷入了沉思,为何?一开始为何以至于后来又为何?现在时机尚未成熟,还不是时候告知与她。“七年前,你生母说,你交给我。”
这的确是理由,之一。
“我娘?”苏念明显没有想到这茬。
“嗯。”
“为何?”
裴子墨目光幽幽,直射苏念眼眸,似乎要渗透入心,探出她眸底深处的秘密,看得苏念不禁心中一惊,裴子墨的确有些让人不敢直视,那双眼仿佛一眼就能看透你。
收回视线,裴子墨将那抹戏谑深藏眼底,正色道:“在京都,你母亲只能相信怀王府。”
顿了顿,又接着道,“怀王府,你母亲只信我。”
话里话外地说得苏念一头雾水,懵懵懂懂地点了点头。
从苏念现在所站的角度望去,裴子墨有着极其好看的侧脸,俊挺的鼻梁,月光为他勾勒了光华的背景。
没想到她初回京都就受他所助竟是因为生母……
突然想起苏兆成之前找她提起的那幅字画,苏念眸光微闪,低声道。“裴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