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29)

  提姆的神色无奈又纵容，他坐到餐桌前，好像已经提前预知到杰森要说什么。杰森把桌上的垃圾统统清理掉，把自己在便利店买的啤酒摆上去。
  他当着提姆不解的眼神打开两瓶酒，一瓶放到自己面前，一瓶推给提姆。
  我们来玩一个游戏。杰森说，喝掉一听啤酒，就可以问另一个人一个问题，这个问题必须得到真实的回答。可以吗？
  提姆看着眼前的易拉罐，伸出一只手慢慢地握上去，好。他不紧不慢地应道，在杰森反应过来之前猛地举起易拉罐，把澄黄色的酒液大口大口地灌下去，没喝进嘴里的酒水顺着他的下巴滴下来，打湿他的衬衫。
  提姆不在意地擦干嘴，把易拉罐开口朝下抖抖对杰森示意，我来问第一个问题。你讨厌我吗？
  不讨厌。杰森干脆利落地回答，事实上，我根本就不能想象这世界上会有人讨厌提摩西德雷克。我......是，我喜欢你。你是和我截然相反的好家伙。
  他像是生怕再过几秒钟就说不出来，一口气不喘地说完所有话，我混乱，你守序；我鲁莽，你理智；我天生带刺，你却愚蠢地对碰到的所有人付出善意。我是小混混，我在小时候就不相信这世界上会有无条件的爱了，而你却是一个天真到认为付出就能得到回报，只要爱就能被爱的富家公子。我没办法不喜欢你，我怎么能不喜欢你？你就是那种，我向往的所有美好的东西。
  提姆说不出话来，他惊呆了，在不自觉间他捏爆了手里空的易拉罐。铝片戳进他的手心，他丝毫没感到疼痛。
  他从来没想过，自己在杰森这里的评价会这么高。
  接下来该我了。杰森说，他几口下去，易拉罐也空了。他把空罐子往桌上一噔，鼻梁周围自然而上浮现出一点薄薄的红，他问了一个相似的问题，你不讨厌我吗？
  不讨厌。提姆说，他慢条斯理地思索，想把自己的理由列出一二三五条，好让杰森放心。但他想了半天，只说出来一句，你是杰森陶德，我不可能讨厌你。
  他以为会像回合制游戏那样，杰森问完就该自己。但杰森已经飞快地开了第二听酒，几口喝干，鼻梁周围的红深了一点，你知道，杰森停顿几秒，鼓足勇气，你知道我差点就杀了你吗？
  提姆只是静静地看着他，知道。这是解谜的一部分。他说，这件事没有发生。不管过程如何，它没有发生。它只是......一种可能性。
  他制止了杰森喝第三听酒的动作，开了自己的第二听，如果离开哥谭，你想去哪里？
  杰森没想到他会问这个问题，他想了想，回答，可能会先去我老师那里看看，我身上的魔法能不能解决。
  提姆眨眼间喝干了第三瓶，抛出第三个问题，他逐渐开始酒精上头，脸色绯红，你离开之后，还会联系我吗？
  不对，他不等杰森回答，自言自语道，你得联系我，你不能就这么把我甩掉。他抬起眼睛看向杰森的时候，那双湿漉漉的蓝眼睛里仿佛布满星星，让人恨不得把全世界都捧到他面前，我不接受一刀两断的结局。他委委屈屈地说。
  杰森能说什么，就是上帝在这里也不能反驳提姆德雷克，会联系，我绝不把你当外人，提宝。
  他拉开拉环，在提姆晕乎乎的注视下喝掉啤酒，你知道自己有一双会说话的蓝眼睛吗？
  提姆眨眨眼睛，又眨眨眼睛，那双蓝眼睛是世界级的珍宝，它应该有控制人心灵的作用。说话，眼睛不能说话。
  小侦探撑住自己的头，在身上摸了两三次，才摸出一部手机。他当着杰森的面，把里面乱七八糟的追踪程序和隐藏软件都卸载掉，抠出藏在电板里面的定位，只剩一部干干净净的手机。
  他把自己的电话号码一个字一个字地输进去，把手机推到杰森面前。他捞出了塑料袋里最后一听酒，大口喝完，易拉罐扔到地上，告诉我，你会带上它吗？
  杰森盯着那部手机看了很久，他的蓝眼睛眯起来，困惑地歪着头，费力地试图去理解这背后代表的意义。
  良久之后，他把手机拿过来，放进了自己的口袋里。
  会。他这么说。
  作者有话要说：　　小鸟要飞走啦！
  提：我懂了，只有撒娇才能解决问题（bushi）
  第33章 、五人聊天群
  杰森已经整理好了行李, 他要带的东西不多，钱、□□、配套的假护照，还有提姆给的手机。
  小侦探把在上面动的手脚都收拾干净, 取而代之的是他留下了自己的电话号码一二三, 推特一二三。这部新手机里除了史蒂芬妮、卡珊德拉和芭芭拉，其他所有号码都被他一个人包圆了。杰森不知道他哪里来的时间和精力经营那么多小号。
  史蒂芬妮以一种可怕的热情把他们拉进了一个小群里。群名是不带大黑大蓝玩。
  杰森：史蒂芬, 我有没有说过你是一个真正的天才。
  金发美妞不想挨揍：没有，现在你可以说了，我等着听掌声！
  杰森：啪啪啪啪啪啪.jpg
  杰森：我改个名字。
  强者不需要睡眠：迪克哭了。
  神谕不是先知：他还沉醉在提米和人鱼的爱情故事里, 我明天得去听听他脑子里连载到哪一步了。
  金发美妞不想挨揍：记得群内共享。爱你；）
  蝙家战神：我也。
  强者不需要睡眠：卡珊的名字是谁改的？？
  金发美妞不想挨揍：我, 不贴切吗？说得好像我们中有谁能扛过她的一根小拇指似的。
  枪是人类的朋友：？
  金发美妞不想挨揍：你真应该看看卡珊和蝙蝠爸爸对练的壮观场景, 错过可惜。
  神谕不是先知：对练bc35.avi
  神谕不是先知：不谢。
  杰森怀抱着崇敬的心情点开视频, 惊得屏住了呼吸。
  视频里身材瘦小的女性出手迅速、招招致命。技巧和速度弥补了力量上的不足。没有多余的言语和动作, 女孩的每一次进攻都是朝致命处发起冲锋。甚至她有意识地在留手, 因为不想伤及他人性命。
  视频中的另外一个主角，布鲁斯，杰森在看到他时不自觉握紧了拳头。他看起来比他记忆在更苍老，但也更加有力, 赤.裸的上半身遍布陈年旧疤。
  能让杰森高兴一点的是，在单纯的体术对练，不使用诡计和心理战术的前提下, 布鲁斯在对决中落入了下风，在卡珊德拉取得优势后简直是被女孩压着打。她的进攻如狂风骤雨, 不给人喘息的时间。
  布鲁斯是人类所能达到的体术巅峰之一，在杰森认识他以后，他在体术对决上几乎不犯错误。被说教的通常只有迪克和杰森。这种不犯错误似乎在卡珊德拉面前行不通，她有一双毒辣的眼睛, 会生生把对手逼到犯错，拳脚永远指向你最脆弱的地方。
  杰森敬畏地看完整个视频。
  枪是人类的朋友：如果我哪一天不慎得罪了她，请告诉我，我道歉。
  强者不需要睡眠：哇哦，我以为你会迎难而上呢。
  枪是人类的朋友：通常情况下，我说话不会经过大脑思考。现在是有思考地在为未来的我求情。
  蝙家战神：我尽量手下留情：）
  神谕不是先知：我听提米说你打算离开哥谭了？
  枪是人类的朋友：德雷克！！你这个告状精！！！
  强者不需要睡眠：我就像监督艺人行程的经纪人，劳心劳力还要被艺人骂，谁懂我的苦？
  金发美妞不想挨揍：别狡辩，你就是告状精，一直都是。
  枪是人类的朋友：等会就走，照顾好小夜和莉娜。布莱克也在这里，记得给它做猫饭。
  强者不需要睡眠：喜马拉雅不能泡澡吗？
  枪是人类的朋友：闭嘴吧，你不是经纪人，你就是泄露别人行程的私生饭！
  金发美妞不想挨揍：你迟早要习惯他，提米是一只触手怪。看在他的品种姑且还算珍稀的份上，请给他一点时间。
  强者不需要睡眠：谢谢你为我说好话，尽管你本心恶劣。
  强者不需要睡眠：你坏透了，史黛。
  枪是人类的朋友：这是任何一个看透了你本性的人都会@%#
  强者不需要睡眠：？？
  强者不需要睡眠：杰森？
  强者不需要睡眠：回复我！！
  神谕不是先知：出事了，伙计们。提米，你的安全屋里检测不到人类的生物特征。
  强者不需要睡眠：噢，或许情况不算糟糕。
  强者不需要睡眠：如果是我想的那样。
  金发美妞不想挨揍：我有空，距离那里只有两个街区，我去看看。
  强者不需要睡眠：拜托了。
  ***
  史蒂芬妮打开安全屋的门，嘿，杰森，你在吗？
  没有人回应她。只有小橘猫布莱克扑上来，挠着她的裤腿喵喵。
  史蒂芬妮把布莱克抱起来，谨慎地往里走。表面上看，安全屋的安保系统没有遭受入侵，屋内没有打斗的痕迹。就好像刚才发生的一切不过是这间屋子兴之所至来了一个大变活人。
  杰森整理好的背包就放在沙发上，原模原样摆在那里。再往前几步是一个摔在地上的手机，不出意料就是提姆送出去的那部。它应该在杰森手上。
  好吧，史蒂芬妮自言自语，事件的见证者，看看你能告诉我什么。
  她蹲在手机面前，在口袋里拎出手帕，隔着手帕捏起手机。她翻来覆去看了一圈，没发现不对劲的地方。
  总不能真的是这间房子在大变活人吧？
  每当这种时候，需要侦探出马的时候，史蒂芬妮就很想把提姆的小脑袋瓜偷来用用。她不是很好的侦探，不过家族里大部分人都到不了提姆和布鲁斯的程度。那两个人一骑绝尘，其他人都难以望其项背。
  布莱克扒拉着史蒂芬妮的衣服，焦急地喵喵出声。史蒂芬妮把小猫按进怀里，乖乖，等事情解决了再陪你玩。
  我没看到他，没有打斗，没有潜入，他被这间房子给吞了。史蒂芬妮说。她披散的金发掩映下，蓝牙耳机一闪一闪，代表通话正在进行。
  提姆的话从蓝牙耳机里传来，房间里有别的生物吗？猫猫狗狗之类的，或者老鼠？
  你能不能不诅咒自己安全屋的卫生问题。史蒂芬妮嘟囔着，扫视四周。她趴跪下来往沙发底下看去，除了积了一层的灰尘和昨晚被踢进去的炸鸡块，什么都没看到、
  他不出来，提姆的思考仿佛是有声音的，为什么不出来？史蒂芬，你再找找，房间里有没有多出来的东西。
  你有点为难我。史蒂芬妮说，我不知道你们昨晚怎么打扫这里的。
  把视频模式打开。芭芭拉加入连线，我看看。
  芭芭拉的确不是家里数一数二的侦探。可她也是一个实打实的天才。她没有布鲁斯广阔到可怕的知识面和提姆虫洞跳跃似的逻辑推理能力，但是她有与生俱来的图像式记忆能力。换句话说，她是一台行走的人眼照相机。
  史蒂芬妮举起手机，把摄像头对准房间内的场景，重点放在她捡到手机的客厅。手机从左侧扫到右侧，芭芭拉在那头叫停。
  史蒂芬妮的手停在半空。
  芭芭拉肯定地道，窗台上，左数第二个花盆里，多了一棵草。
  提姆不算是细心的饲养者，阳台上的绿化他总是倾向于好养活的仙人掌和天竺葵一类。芭芭拉说，除非你们昨天晚上临时决定要在花盆里养一株含羞草。
  ......不，我们没有。提姆大声地叹息，确认没有其他的了？
  没有。
  史蒂芬妮好奇地上前打量，那株嫩绿的小草安静地卧在花盆里，羞怯又无害。布莱克挣脱史蒂芬妮的怀抱，跳上阳台，软乎乎的身体圈住花盆，像一个忠心耿耿的小守卫。
  小猫尾巴戳了下含羞草，霎时间，所有柔嫩的草叶都颤抖起来，收拢在一起。布莱克瞪大眼睛，喵喵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