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二章 杀头的身份
贺季真当然不是穿越者,他只是一个吃货罢了。
什么是吃货,就是天天研究吃的货。
就好比这山猪肉,口感极为不好,肉质极粗,还特别腥气,换了寻常人,也不会多想什么,可贺季真却研究上了。
他之前在山上抓过一只,两条猪腿自己留下了,剩下的都分给庄户们了。
这两条猪腿,贺季真分别用了烤、炸、蒸三种办法,最后发现都不好吃。
最后他灵光一现,秦游让人养的猪仔都阉割过了,肉质极味鲜美,那么这口感不好的野猪口味是不是也能通过这种方法改变口感?
有了这个想法后,贺季真接连五日夜晚上山,前前后后碰到了足足近二十头野猪,一顿拳打脚踢放翻后,全给毫无人道的阉割了。
阉了之后,贺季真也就不管了,抓别的野味打牙祭。
之后贺季真但凡上山,手里都拿着一把小刀,碰到各种野生动物就满脸淫笑的冲上去要割人家。
直到昨天夜里,这家伙又上山了,运气很好,碰到了一头小野猪,正是之前阉过的其中一头,贺季真冲上去一脚踹翻后就给抗回来了。
昨天晚上烤了一条野猪腿后,发现味道果然不错,今天一大早,他食堂也不去了,早饭就直接开始吃野猪肉。
作为一个半辈子都在嘴上抓挠的人,贺季真发现大道至简,这吃之一道也是如此,酱料太重反而掩盖了食物原本的鲜美,所以弄个小铜炉加热,涮着肉片就沾一点点作料,那叫一个香嫩。
殊不知,这家伙竟然在无意中整出自制小火锅了。
秦游喊出“穿越者”三个字后,见到贺季真一脸迷茫,这才发觉自己是想多了。
闻着肉香,早上同样没吃饭的秦游食指大动,跑过去后就坐在了贺季真的旁边。
一边拿筷子夹肉,秦游一边不忘立牌坊。
“你能不能干点人事,在屋子里点明火,着了怎么办…哎呀真香,再下点。”
贺季真还当秦游是来“捉奸”的,一见秦游也吃上了,贼笑着从桌子下面拿出个竹篮子,里面装了各种蘑菇和野菜。
除此之外,贺季真这家伙为了吃,居然还制作了个简易的烟道,烟道很长,通向了屋外,正好被几棵树当着,不注意看的话,谁也看不出猫腻。
而且贺季真这时间点卡的非常准,这时候大家都在授课,根本没人会过来。
乔冉哭笑不得,只能也坐了下去,等待着秦游问“正事”。
谁知这俩人吃起来就没完了,而且秦游还不忘传授经验。
当秦游说起这猪血鸭血的做法后,贺季真擦了擦嘴,居然拿出了纸笔记录了一番,比在启文堂听课的时候还认真。
贺季真又和变戏法似的,弄出个小酒壶。
秦游喝了一口后发现是果子酿,但绝对不是作坊里酿出的酒。
喝口酒,吃口肉,秦游算是彻底服气了,这家伙居然连酒都自己酿出来了。
毫无疑问,为了吃,贺季真可能连谋朝篡位这种掉脑袋的事都能干出来。
酒足饭饱后,秦游将木盆推给了乔冉:“咦,你怎么不吃呢,赶紧吃两口啊,味道挺不错的。”
乔冉望着空空如也的木盆,想骂娘。
他倒是想吃,问题贺季真根本没给他碗筷,总不能上手抓吧。
秦游擦了擦嘴后,又拍了拍肚子,呵呵乐道:“以后有这事叫上我啊,好歹你也是我的门客,得知道饮水思泉。”
“一定一定,下次一定。”
见到秦游要走,乔冉赶紧给这家伙使了个颜色。
秦游一拍额头:“哦对,差点忘了,那什么,小贺啊,乔冉说你不像啥好人,非得过来问问,我不放心,特意跟过来,深怕这家伙污蔑你。”
乔冉:“…”
贺季真看了眼乔冉,脸上带着几分嫌弃:“怪不得恩主说你最喜在别人背后说小话,果然。”
乔冉急了,瞅着秦游气呼呼的说道:“我何时说贺先生不是好人了?”
“那叫什么来着,什么匪类,四个字的成语。”
乔冉:“误交匪类。”
“你看你看,承认了吧。”秦游对贺季真说道:“刚才这家伙就是这么说的,说怕我误交匪类,这不就是说你不是好人吗。”
乔冉刚要开口,收拾碗筷的贺季真微微一笑:“就知你会怀疑我的身份。”
将火扑灭,贺季真给自己倒了杯茶,微微喝了一口。
秦游叫道:“我,我,我呢,我是你恩主,给我倒一杯啊。”
“哦。”贺季真傻乎乎的将喝了一半的茶杯递给了秦游。
秦游对这个情商低的令人发指的家伙也是彻底无语了,又将茶杯递给乔冉:“吃了那么多,喝点茶顺顺,别涨肚。”
乔冉又想骂人了。
我吃啥了我就顺顺,头一次听说吃风能吃涨肚。
懒得和秦游一般见识,乔冉对贺季真正色说道:“贺先生,你也知道乔某身份,非但是骑司,也是这书院的院判,今日你家殿下也在,不如将你的来历说清楚,也好避免你我心生芥蒂,乔某虽是不知你的身份,却也清楚你无恶意,如若不然又岂会助我寻三世子。”
秦游插口道:“更正一下啊,折腾半个月你毛都没寻着一根,是本世子靠自己的聪敏才智和无与伦比的魅力才自救的,与你无关。”
此时乔冉的心中暗暗做了个决定,以后但凡秦老大问他秦游在书院干嘛了,他一定实话实说,谁不说实话谁是王八蛋。
贺季真倒也洒脱,打了个饱嗝,直接说道:“我这身份来历,见不的光,是杀头的身份,丧命的来历,乔院判,你当真要知道?”
乔冉瞳孔微缩,袖中的匕首露出了几许锋芒隐于掌中。
“贺先生莫要说笑,这杀头丧命的身份不外乎两种,一是海捕公文上十恶不赦之人,二,是大逆不道的反贼,前者,乔某早将那些恶人的相貌熟记于心,后者,这夏朝即便是有,也早就被我骑司枭了首。”
贺季真嘿嘿一乐:“骗你作甚,不信便算了。”
乔冉似笑非笑:“当真?”
“当真。”
“不是说笑?”
“不是说笑。”
“好。”
淡淡的一个好字之后,乔冉霍然而起,一把将秦游拉到了身后,右手反握着一把闪烁寒光的奇形匕首,厉声道:“你究竟是谁?”
一切发生的太快,秦游被乔冉护到身后时还没反应过来。
贺季真还是那副懒洋洋的模样,笑容不变:“都说了,是杀头的身份。”
“因何要被杀头?”
“我又不傻,为何要告知于你,你知晓了,我岂不是当真要被杀头。”
乔冉先是微微一愣,紧接着差点吐出一口老血。
要不是乔冉剑拔弩张的模样,秦游也差点笑了出来。
他是听明白了,这贺季真是真够贱的了。
这就好像一个小偷去自首似的,人家问他偷啥了,他不说,就说自己是小偷,然后既没有失主报案,也没有证据证明这家伙是个小偷,给这小偷从小到大的事情都查了个遍,最后毛都没查出来。
乔冉满面怒意:“休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贺季真先是嘿嘿一笑,紧接着冲着秦游就大喊大叫道:“恩主,您收我入您门下时可是说了,若是有人欺辱门下,您便杀他全家,乔院判要伤门下,您可不能不管呐。”
秦游:“…”
贺季真冲着乔冉示威似的眨了眨眼:“我贺季真科举乡试名列三甲,非但是越王府三世子门客,还是寒山书院先生,就算你是骑司,也不能无凭无据的污蔑我。”
足足犹豫了半晌,秦游这才忍住对乔冉说出“留个全尸”这四个字。
你不说你是杀头的身份,人家能要干你?
别说乔冉了,我特么都想攮你两刀,你贱不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