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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4节

  华俄边境,某巡逻部队驻地,李虎丘和这些意外逃出生天的特战队员们正在等候总参派来接应的直升机。大家回顾这一程所遭所遇,均觉得既大开眼界又暗自惭愧,这趟任务,特战师的雄狮们根本没起什么作用,要不是贼王和东阳,很可能一个都回不来。事实上的确如此,这圈套本就是俄国人给他们设的,如果没有贼王兄弟参与,这些军人就算不走老罴岭,到了那座废弃的苏联基地中,他们多半会死在那个幽魂一样的守卫者手中。又或者他们付出巨大代价拿到东西,回程的路上也多半避不过俄军的天罗地网。事实上,就算有铁翎空中侦察,虎丘的心之神道的神妙感应,他们这些人也曾几乎被俄军困死在那座小山上。
  三架陆航团的直升飞机由远而来,停稳后,出乎所有人意料的,竟是楚文彪率先从飞机上跳下来,径直来到李虎丘和燕东阳面前,神情肃然,敬了个标准的军礼。沉声道:“谢谢!你们辛苦了。”东阳赶忙还礼。李虎丘则只点点头,说:“力所能及,幸不辱命。”郑重将微型潜水器交给楚文彪的随行人员。
  李虎丘直到此刻还有些不大相信那微型潜水器里藏着劈开地球的奥秘。如果真有那么大威力,俄国人为何这么多年没打开研究过?
  楚文彪说:“这个微型潜水器本身就是一件十分宝贵的科技发明,贝加尔湖底部沉积物厚达八千米,算上水深近两千米,总深度达到近万米,这小东西虽然不起眼,却据说能够承受住贝加尔湖最深处水底的压力,在深潜器研发领域里遥遥领先当代西方先进国家,苏联人当年拿到它以后,潜水艇技术硬是在十几年内几乎追上美国人,如果不是因为当年研究经费不足,苏联科委会的管理者内部出现分歧,解体后又盲目砍掉了航天工业以外的所有秘密科研项目,这东西也不会被搁置到被遗忘。”
  这东西当年问世以后,大家最看重的还是它本身所隐藏的深潜技术。至于传闻中里边藏了特斯拉的手稿,谁也没看见。没找出正确的开启方式,如果盲目的破坏开启,破坏了艇身结构却什么也没找到,岂非竹篮打水一场空?那才是赔了夫人又折兵的买卖。另一个原因却是,科学一旦沾上政治,就无所谓重要不重要了,前苏联的大人物认为核武牵制下,决定战争的关键还是人,研究人兽基因结合的超级战士要比研究潜水艇和类似核弹的武器要有实际意义的多,在经费不足的情况下,这玩意只好给基因技术让路。李虎丘由此想到这东西落到了华夏人手中命运又会如何?
  潜水器的疑惑从楚文彪这里得到解答,那些宝物的秘密却只有靠自己去发掘,虎丘在想自己是不是还有机会再去一次那里偷第二回?到那时俄国人会不会已经重新启用那个基地?还有那个强悍的基地幽灵,他究竟是什么人?练的是什么功夫?这趟北海之行,或许并不是疑惑的终结,反而只是个开始。
  郭全忠被送上直升飞机,交由专业的医疗专家救治。楚文彪亲自安排下,他将被直接送往燕京解放军总院。李虎丘望着匆匆离开的直升飞机,长长一叹。总归还是为没能亲耳听到一声谅解而抱憾。楚文彪问道:“你小子叹什么气?想知道他能否痊愈,跟我回燕京不就结了?”李虎丘笑道:“我就先不回去了,主要是怕您用顺手了,这种活儿会没完没了。”楚文彪难得一笑指着虎丘道:“这小子,跟你老子一样,一点亏也不肯吃。”
  李虎丘道:“关键是您真不给糖啊,揪住我的小辫子一次次的溜着我白干活儿。”楚文彪开怀一笑,大手一挥,豪气道:“说罢,有什么事情需要楚伯伯帮忙的?”李虎丘问道:“把我干的那点事儿洗白了,能成吗?”楚文彪顿时哑口无言,好半天才说道:“你这个价码儿太高,军队不能干涉地方上的事务,这是铁律,除非你肯作为极特殊人才加入天兵小组,我就可以理直气壮的向一号争取特赦,天大的事情都能一笔勾销!”
  如果可以接受官方身份,贼王何至于闹到今天这地步。
  李虎丘神情一萎,道:“得了,我还是继续三a着吧,他妈的,全世界也只有我这一个同时名列美国和华夏通缉榜前茅的倒霉鬼了。”这话虽是自嘲之语,说出口时却是豪情顿生。楚文彪也不禁心生几分钦佩,正色道:“我虽然不能干涉地方上的事务,但我可以保证,从今往后没人能调动一兵一卒在华夏境内对你不利。”李虎丘嘿嘿一笑道:“这还差不多,楚烈他们抓我纯粹是瞎奔,其实我最怕的还是您那个天兵小组,上次如果不是他们放水,我还真逃不出您手掌心去。”
  楚文彪问他打算去哪?虎丘望南方眼中闪过一抹温柔之色,道:“出来这么久,自然要回家看看。”
  家有仙玉,藏花两位娇娥,又有无上瑜伽双修秘术,一想到娥皇女英大被同眠的滋味,贼王身上骨头都轻了二两,飘飘欲仙。燕东阳低声提醒他别光想美事儿,“虎哥,刚才楠哥打来电话,让我转告你,前阵子落雁嫂子回京跟马春暖大闹了一场,回去以后一直在生气……”
  第357章 漫步东南紫云风波
  李虎丘堂而皇之出现在落成一百天的甬城紫云大厦大门前。紫,是指紫气东来,云,却专指谢抚云。这座由吴东商贸投资兴建的大厦号称东南商圈的财神殿,之所以刚落成百日便获此殊荣,不仅是因为吴东商贸背后浓厚的官方背景和独秀于东南的巨大财力,更因为这座大厦在未落成前便吸引了闽浙苏三省十几家顶尖民营财阀云集于此。大厦的设计名义上是国际最知名的设计大师法国人让托德,及国内易学和建筑风水宗师严铎联手做的,整体风格开放轩昂又不失内敛,带有强烈的中西合璧味道。实际上这大厦的设计者正是大学时代学过建筑设计的谢抚云。
  这件事在国际建筑业被传为奇谈,因为东西合璧不是不能,但建筑设计的行内人都很清楚,让托德对设计的独立性向来最看重,绝没有可能与人联合设计某座建筑,更不会与研究建筑风水的严铎大师联手搞东西合璧。而精通风水易学的严铎大师则一向只喜欢具古典风范的东方风格的建筑,而他所谓的建筑风水也绝非是设计建筑形态,而是以观测建筑落成位置,朝向,布置建筑周围的园林景观为核心。
  但,这就是金钱的魅力!
  金元攻势下,两位大师都欣然接受大厦设计出自于他们联手这一荒诞说法。
  目前在东南商圈,有无数企业想把办公室安在这里,但够资格进这里办公的条件极苛刻,并非有钱就可以,企业必须是相关行业圈子里最顶尖儿的。比如萧落雁和她执掌的福德堂就在这里有一间办公室。古玩行里另一位巨头人物多宝楼的王茂打了好几回申请想在这里设一间办公室都被谢抚云给否了。又比如,自由社的港务酒店建设集团总裁陈天浩兄弟也想来这里弄一间办公室,也被谢抚云给否了,以陈天浩兄弟百亿身家和赫赫威名自然已堪称顶尖,消息传出,那些妄想仗着某一方势力打算硬上弓进来的企业主们都纷纷打消了这念头。开玩笑,现在东南商圈谁不认陈天浩兄弟?陈天浩哥俩没进来,不过他们的老板娘,传闻中的南洋洪门小公主,完全控股自由社所有产业的华夏自由基金的掌门人陈李李却在这寸土万金之地弄到了一间超大办公室。
  现在,传说中最神秘的自由社大老板,国家相关部委领导案头上记录在案的头号通缉犯,贼王李虎丘就正大光明的站在这座甬城公安局重点保护单位,紫云大厦门前。
  而,这便是权利的魅力!
  小虎哥忐忑不安的踯躅徘徊。最后紧握一下手心里匹世罕见的硕大红宝石,低声道:“全他妈靠你了宝石兄弟!”心中最后又问候一遍马富民书记的十七代祖宗,这就叫姑娘造孽,老爹和十七代祖宗跟着遭殃。阔步流星走上台阶。
  燕东阳从车里探出头问:“虎哥,真不用我上去陪你?干姐姐说不定看我面子上能饶了你。”李虎丘好不容易鼓足了劲儿往上走了两步,一听这话又回来了,没好气的:“赶紧滚吧,瞅你那骚样子,记得别把我的船弄坏了。”
  ※※※
  “您好,先生,有什么能帮到您的吗?”门卫是个彬彬有礼的家伙,在这儿被冠名大堂保安经理。
  李虎丘暗骂京城四秀没有一盏省油的灯,谢抚云弄个破楼还搞了一堆规矩。他也知道凤凰女这招叫投其所好吊其胃口令其趋之若鹜。好东西摆在这儿,不按我的规矩来,有钱也不给你机会,这是比打多少广告都高杆的营销自我的手段。虎丘由此想到当年在哈城有个卖羊肉串的家伙,一天号称只卖五百串,超过这个数,你给钱他都不卖,原因是调料和羊肉摆在外面,最佳时间就只够烤好五百串的。小燕子闻到味道就要吃,李虎丘次次都要排老长队去买。那家伙现在已经开十几家羊肉串分店了,每天都卖几万串。含笑点头道:“我叫李虎丘,来找福德堂的萧落雁。”
  安保经理道:“请稍等,我帮您咨询一下。”说着,径直奔到大堂接待位置,不大会儿回来道:“萧总的秘书说,萧总很忙,您要有事一定要见她,请到那边登个记预约一下,留下联络方式,等萧总有时间见您时便会通知您。”
  李虎丘哈了一声,这妞儿果然气儿不小,又陪笑道:“那个啥,再麻烦你一下,你看你能不能帮我联络一下自由基金会的陈李李女士,或者她的工作助理尚楠先生也可以。”
  安保经理摆手道:“请您稍等。”转身又去了大堂前台接待。不大会儿又回来,道:“陈女士正在跟我们谢总下棋,尚楠先生外出不在。”李虎丘耐心有限,但不好冲人家安保经理发火,左右看了一眼,气的无着落处,嘿嘿笑道:“你现在就给谢抚云打电话,就说我来了,三分钟看不着人,我立马就在门口给她贴上拆迁公告。”
  安保经理面色一沉,严肃道:“先生,您不可以这样讲话。”李虎丘一肚子火气虽不是冲他的,但心情可以影响表情,虎丘张嘴说话自是不会客气,叫道:“他娘的,按照你们这儿的要求,我他妈应该怎样讲话?”又道:“别废话了,赶紧给你老板打个电话,把我说的原话通传一下就行。”安保经理脸色已开始难看,语气不善:“要是随便来个什么人都得惊动我们谢总,那还要我们这些工作人员干什么?您那,还是一边凉快会儿吧。”
  这件事从头到尾不赖这位安保经理,这人能在这种地方担任这种角色,又岂会是那种没有眼色之辈?之所以看走眼李虎丘,实在是李虎丘穿戴举止跟他常见到的那些大人物区别太大。不像大老板反而更像小无赖。事情到此,李虎丘也没打算跟他计较,本来就是自己出口伤人,他堂堂华夏贼王,心之神道的大宗师,岂会连这点胸襟都没有,自己搞不定俩媳妇,却跟一位忠于职守的安保人员较劲。虎丘只后悔来的急迫,打算回去搬请燕雨前女士前来帮忙。
  只是凡事总有意外,李虎丘不计较,这位安保人员也还算不为己甚,正要把贼王送出门口时。外头忽然走进一帮人,个个油头粉面西服革履。中间为首的是个三十岁左右的高个子,进门便横了虎丘一眼,语气有三分不满七分不屑冲那位安保经理问道:“怎么回事儿?今天是什么日子你不知道吗?怎么什么人都往里放?”安保经理赶忙分辨道:“是,方董,我这就请这位先生离开。”方董不耐的挥手道:“赶紧弄出去,一会儿南洋的叶先生就要陪苏小姐到这里了,现在上上下下都在忙着接待的事务,别再出现这样的纰漏了。”
  李虎丘可以不在乎安保经理的奚落,因为那叫大人不记小人过,但这个叫方董的人却明显不在小人物之列,他没有对李虎丘奚落半个字,但那眼神,不屑的口吻,对安保经理不耐的呵斥,加上虎丘心中隐藏的一股子邪火,刚好凑够了一巴掌。所以他抬手便把这一巴掌送出去了。啪的一声,把这位方董登时打的横飞出去,落地摔了个狗抢屎,竟磕掉了两颗门牙。
  满堂皆惊!有人震惊于虎丘的巴掌威力,有人震惊于这土包子出手伤人的彪悍,更多的人则是一副惊骇的表情。均在想,这个人死定了!方董是什么人?如果说整个吴东商贸,只有谢抚云可以骂人拍桌子,决策拍脑门儿,那方董就是唯一能在谢总拍桌子时不被骂,拍脑门儿时敢提出异议的那个人。当然,至于有没有效果那就要看谢总的心情了。
  方董的脾气很坏,坏不过他的人品,他的人品不在人渣以上,不在人渣以下,大堂里前台接待的这些小姑娘几乎没有未被他骚扰过的。如此人品怎么会成为吴东商贸的大股东呢?世界上的事情就这样不可理喻。造化弄人,有的人给了一肚子文韬武略,有的人给了一身好武艺,有的人给了溜须拍马的本事,那些百无一用的草包纨绔,一定都有一个好家世。方董的家世就非常好。李虎丘的便宜老爹目前近乎半退休状态整天赋闲在家。方董的亲生老爸却是负责主持宣传工作的副总理,中央九大佬之一,今上身边的得力助手。
  “白手起家”的方董年初才从海外归来,他目前是吴东商贸第九位私人入股的股东,全面负责吴东商贸方方面面的业务,按照谢抚云的交代,就是他什么都可以管一管说一说,大家都听着便行了,到时候该怎么干还怎么干。虽然如此,这个人的权柄能量在这一亩三分地上也都是堪称顶尖儿的。
  李虎丘打完人,本想丢两句爷叫xxx不服来找我的狠话,给某位爱多管别人家的闲事的姐姐听。俗话说打狗看主人,虎丘这一巴掌也有针对幸灾乐祸挑拨自己和落雁夫妻关系的谢抚云之意。根据虎哥安插在两位夫人身边的铁杆眼线小楠哥提供的情报,谢抚云这虎娘们儿最近经常挑唆萧落雁对破坏京城四秀姐妹感情的贼王严惩不贷。老子的家事管你屁事,用的着你一天到晚在那乱吹闺蜜风?虎丘想的挺简单,却不知这巴掌打完还是有一点麻烦的。
  方董火大了,一跃而起,冲着虎丘念三字经,问候燕雨前女士用来跟李援朝先生制造小虎丘的器官,并用操这个字表达了他对那部位的企图。于是李虎丘又打了他一巴掌,正是这巴掌把事情闹到无可挽回的地步。方董被这一巴掌扇落了满口牙,倒在地上昏迷不醒。谢抚云和萧落雁从电梯间出来,刚好看见这情形。大厦门外,叶离夫妇陪同苏哈托家族的长孙女南苏也刚好走进大堂。这下子有热闹瞧了。
  第358章 久旱甘霖他乡故知
  华夏人多信风水之说,住的用的都喜欢讨个好彩头。比如高层建筑上会刻意避讳十八层楼这个叫法,原因是与十八层地狱太相近。别人问,你住多少楼?回答十八层。听着就让人别扭。所以大厦十八楼通常都不好卖也不好租。紫云大厦的十八楼被一家企业给整体包下来,用电子玻璃门重做了进出入口。其入口处写了一句: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
  这家企业的名字叫华夏自由基金会。
  陈李李的休息间内,大老板李虎丘此刻站在那儿,面前坐着三个娘们。谢抚云是来幸灾乐祸,近距离观察小雁儿家教的。萧落雁是主审,陈李李名义上是副审,其实是想暗中帮小虎哥一把。李虎丘这厮认错的态度很不好,站在那还嬉皮笑脸的。
  “这事儿真不赖我。”李虎丘心中暗赞真养眼啊,挠头说:“这位方学敏兄张嘴就念三字经,换成你们两个在场,有人问候你婆婆,该不该扇他?”萧落雁大声说:“臭贼,你少在这儿避重就轻,谁跟你说这件事呢?”陈李李小声说:“老实交代马春暖为什么纠缠你?”谢抚云凑一句:“扇的好,这事儿算你马屁拍正了。”
  这他妈都哪跟哪儿啊?凤凰姐姐的话让李虎丘有点迷糊,小香狐狸倒是良心大大的好。萧落雁可不好糊弄,李虎丘提振精神说道:“那事儿就更不赖我了,谁知道马二姑她是抽的那门子的风,我在西北的时候救过她,然后就被她缠上了,后来好不容易摆脱了,没想到又跑南联盟偶遇了,偏赶上一档子不得不管的事儿,搂草打兔子捎带脚便把她给救了,也就这么点儿接触。”
  萧落雁冷笑道:“你倒是挺会含糊其辞的,可惜,我已经把事情早打听清楚了,我问你,她说你扒她裤子这件事有没有?”
  李虎丘昂着脖子,斩钉截铁的:“没有!”萧落雁没搭理他,问谢抚云:“二姐,你信谁?是这个臭贼还是三姐?”答案显而易见,谢抚云没有正面回答,而是用惺惺相惜的语气说:“马二这辈子,让她辛辣讽刺把人批的体无完肤没有问题,因为那是她的强项,我的看法是只有埋汰死人不赔命的马二,没有骗人的马春暖。”马二这个称呼只局限于谢抚云和马春暖之间相互称呼,大体相当于黄老邪管洪七公叫老叫化,老叫化称其为黄老邪,可以理解为对手之间的亲昵敬称。
  李虎丘想说凤凰姐姐虎丘恨死你了,这念头一起自己便先落了一地鸡皮疙瘩,自是不会诉诸出口。只好迟疑的交代:“扒裤子这件事儿确实有,但绝对不是我要占她便宜,当时她受伤流了很多血,我那也是医者父母心,是为了救她。”
  陈李李乖巧的:“哦,原来是为了救人。”萧落雁霸气的:“你闭嘴,再替他说话你就去陪那位南苏小姐去。”陈李李也不在意,笑嘻嘻冲虎丘做了个爱莫能助的手势,起身道:“毕竟是同学一场,她初来乍到,我理当去招呼一下,那姐姐你就慢慢问吧。”谢抚云说,“怎么说也是号称一国公主的人物,我也该去尽一尽地主之谊,再说方学敏还躺在医院呢,我也得去看看,不然我哥那张老脸没处放了。”
  房间里只剩下落雁和虎丘。三堂会审的架子散了,李虎丘拉把椅子一屁股坐下。萧落雁狠狠一拍桌子。虎丘搞怪的耍了一手千斤坠,合金制造的椅子刹那被压垮,虎丘坐了个腚墩儿。萧落雁一时没忍俊。待要板起脸时,地上的虎丘已经到了她面前,没给仙玉虎反应的时间,虎丘已将她拦腰抱起。休息间里便有大床,李虎丘猴急猴急的,任凭怀中仙玉虎如何挣扎,将她丢在床上。落雁着恼说,还没审完呢。虎丘不理。落雁又说,别想用美色贿赂我。虎丘已把她身上扣子尽数解开。落雁挣扎推拒说,还是先洗个澡吧。虎丘的吻已印上她耳际。落雁喘息连连说,算啦,上辈子的冤家,这辈子欠你的,完事儿再审吧。说着,主动揽住了虎丘脖颈。
  “跟谁学的这套业务?”虎丘为落雁的表现有点惊诧。同时又感到手法有点熟悉。
  “一位高人。”落雁把丰腴柔嫩的身子往外挣了挣说:“这叫红莲体术,是一门很适合女人的美体塑形的养生操,怎么样不错吧?”虎丘把身子往前送了送,依然紧密相连着,落雁哼了一声,李虎丘笑眯眯说,的确不错。落雁翻身趴在床上,幽幽道:“我一口气生了两个儿子,身材都快没法看了,你倒好,拍拍屁股便走了,我身边没有你陪着练习无上瑜伽,只好想点别的办法啦。”李虎丘伏在落雁背上,金刚杵继续埋进销魂一线天中,落雁拿他没办法只好任其继续以体恤舒缓的节奏运动,酥酥的感觉令她忍不住哼哼出声来。虎丘笑问:“这么神奇的功夫学的人一定不少,但不知师父是个什么样的人?”
  萧落雁左右摇摆着丰圆玉致的臀部,娇喘吁吁道:“师父叫古青鸾,过去在晋省发展事业,最近才来东南,红莲美体商务会所开业不足月余,学员倒不是很多。”李虎丘暗道,果然是那妖婆子。他刚才要的有点急,落雁是久旷的身子,被他弄的有些疼,这会儿俩人珠联璧合在一起,以柔若杨柳风的节奏细致摩挲着彼此,这种感觉如涓涓细流般清新舒畅,比之刚才双修无上瑜伽还妙趣横生似的。落雁又说,你是没见到这位古大师,真的很神奇的一位女子,三十多了,看上去比我和李李还小,她有几个随身修行的弟子也都很不显沧桑,她一般不亲自指导人的,但对我却是每次必然亲自过来指导,而且特客气。
  虎丘忽然特意加快了金刚杵捣送的速率,落雁连呼吃不消,向前爬了两下,到底还是挣脱不出背后臭贼的魔爪。扭头告饶,求你了别来啦,真的有点虚不受补,你已经是金刚佛之心,我还没证莲花菩提业呢,晚上回家让李李再陪你好不好?虎丘亲昵在她脸颊上一吻,提条件说,不好,我待会儿还要受审,现在不把法官伺候舒坦了,怕一会儿你继续给小鞋穿。
  落雁哼了一声,臭贼,给你三分颜色就想开染坊啦,腰部发力一掀,虎丘自然不忍硬压着她,只好顺着她的力道把她摆在上边。只是金刚降魔杵仍旧片刻不离温柔乡销魂窟。落雁也不强离开,坐起身子转个圈,然后伏到虎丘身上,饱满圆润的一对儿玉兔压在虎丘胸口处,她的脸儿潮红,发丝凌乱,有几缕被汗水湿透的贴在脸颊和额头上,美玉无瑕似白藕般的玉璧将虎丘的脸固定住。四目相对,柔情似水,认真说:“臭贼,只要你喜欢,为你死了也甘愿,我不是那种醋坛子,精神世界离不开男人的小女子,你沾花惹草我从不与你当真生气,但暖暖真的不行!你答应我,无论她如何,你都不能犯错误!”
  李虎丘郑重的:“我跟她之间永远没可能!”萧落雁叹口气,并不能完全放心的口气说:“暖暖是世间难得的奇女子,嫉恶如仇,对真相视若生命,她的模样更不用去说了,没有哪个男人能够拒绝,你就更悬乎了,万一有一天你要是真跟她好上了,至少也要瞒住不要让我知道。”她把脸儿贴在虎丘肩头,幽幽道:“作为妻子满足你是我的责任,你要爱不够就继续好了。”虎丘爱怜的将她的女莲花托起离开下边的贼和尚,说:“傻瓜,来日方长呢,咱们两个在一起也不是一天两天,竭泽而渔伤害你身体的事情我怎么可能会做?”
  虎丘和落雁有说不完的话,关于燕雨前和小燕子的,关于一鸣和二虎的,还有关于李李和她肚子里的小女儿的,洗澡的时候说,回到被窝里继续说。直到谢抚云来敲门,二人才起床。谢抚云一身紫金盛装,一进门就夸落雁比刚才漂亮啦。赞李虎丘具有美容师的功能。最后正色说:“方学敏这次是真急了,本来以为是小事一桩,看他的意思非要打算往大了闹。”
  李虎丘说:“他能怎么闹?”谢抚云道:“这我可说不好,总之你要小心点就是了,嘻嘻。”落雁着恼道:“你还笑,他打方学敏也算帮你出口恶气,你还好意思看哈哈笑。”谢抚云恶狠狠的:“死妮子,有了老公忘了姐姐,你也不想想跟你男人打交道的都是什么角色?就凭方学敏那样的货色能把他如何?当真是势均力敌的较量,姐姐我会看你们两口子的热闹吗?”
  李虎丘懒得再谈这个话题,问:“今儿是什么日子?你穿的这么隆重?”
  谢抚云小手一伸,玩笑道:“不客气,小号开业,贼王大人打算送点什么礼物?”
  萧落雁道:“今天是紫云大厦落成一百天,正式挂牌投入运营的日子,抚云姐同南洋的苏哈托家族联手成立能源贸易公司,今天起进入正式磋商阶段。”又道:“苏哈托家族派来的那个代表叫南苏,正是李李的发小。”李虎丘问道:“苏哈托家族没人了不成?怎么弄这么年轻一女的来?”谢抚云冷哼道:“因为他们既想当婊子又想立牌坊,想赚钱又怕名声变的更臭,所以就派了一个嫁出去的外孙女过来,在南洋,嫁出去的外女不算家族内的人。”
  萧落雁道:“别说我没告诉你,这个叫南苏的女孩子跟李李的关系可不咋样,李李做了你的摆酒这件事是陈展堂当众认可的,之所以一下飞机就把你叫到这儿来,便是为了给李李的家乡小姐妹看看的,等一下晚宴上你可不许给李李丢人。”
  谢抚云道:“哦,对了,顺便提醒你一句,那个南苏的英国未婚夫是个贵族,长的又高又帅……”
  第359章 有朋自远方来不亦烦乎
  女人的痛苦来自于小姐妹,男人的烦恼则来自于妻子小姐妹的老公。
  对于虎丘而言这尘俗的纷争有趣又陌生,他有两个老婆,一个是明媒正娶的萧落雁,一个是按照南洋规矩接进家门的摆酒陈李李,她们又都有各自的小姐妹,落雁为春暖而烦恼,李李则为了南苏的到来而气苦。虎丘这趟北海之行立下大功,本可以趁机跟楚文彪大谈条件,但最后为了能安安静静开开心心陪李李一直到生产,硬是只向楚文彪要了几个月安宁日子。楚文彪是新任的参谋总长,在军界影响力巨大,朝中轻易不言,言必践!有了楚总的大力帮忙,虎丘这件事儿甚至得到了今上的私下认可。虎丘能这么安稳的出现在落雁和李李面前着实不易,他不想看到李李在小姐妹面前丢面子。
  陈李李挺着大肚子,健步如飞,海棠鲜花一样颜色的脸颊上阴云密布,仿佛肚子里怀的是一肚子火而不是娃。李虎丘赶忙迎上搀住,叫道:“哎哟喂,您慢着点儿,快坐下,谁招你了?”陈李李白了他一眼,表情比之此前三堂会审那会儿难看百倍。萧落雁领悟的最快,凑过来拉住李李小手道:“那个南苏的未婚夫很拿得出手?”陈李李一指虎丘气恼道:“他打人的时候刚好被‘难受’看见,在我面前好一顿炫耀她那个叫什么威廉斯的英国佬,不就是喜欢跳华尔兹,会弹琴,爱听个什么音乐会,说几句伦敦腔嘛,其实也没什么了不起的。”
  李虎丘记起那个南苏与叶离夫妇同来时身边站了一黑发碧眼的洋鬼子,论卖相,无论以西人标准还是东方人的审美习惯都不逊于尚楠东阳。陈李李说没什么了不起的时候,那就是非常了不起,意味着古典佳人非常嫉妒不爽。刚搞定仙玉虎,现在又轮到香玉狐了。李虎丘陪笑道:“我当什么天大难事儿呢,不就是跳个舞,弹个琴嘛,这个虎哥哥也会啊,伦敦腔咱不会,普通话他不也不会吗?”陈李李小嘴撅老高:“偏偏让她看到你揍人,真倒霉透了。”萧落雁说:“你会跳舞?订婚的那回怎么不陪我跳?”
  “你就别添乱了。”李虎丘道:“我会的东西多着呢,一辈子太长,不能一下子全让你们俩知道。”落雁和李李看他说的煞有介事,均半信半疑。李虎丘除了乐感差点唱歌跑调外,吹拉弹唱还真都涉猎过。当年学艺时郝瘸子曾对他说,一个优秀的贼王要有应付各种场合的本领,郝瘸子赢得贼王大赛那年与女贼包文静在申城锦江园跳舞,便曾表演过好几种舞姿,并且凭一手脱袍让位的绝技赢得了包文静的芳心,二人还结下良宵一度的机缘。李虎丘后来也被郝瘸子强逼着学过跳舞弹琴。想不到今天竟有机会用来取悦佳人。
  陈李李坐在那儿,看着虎丘,认真的说:“别为我担心,更别为我做你不喜欢做的事情,小女人们都喜欢比较,再优秀的男人也不可能样样精通,在我眼中你就是世界上最有绅士风度的男人,谁也比不了。”她讲这句话时眼波流光溢彩,声情并茂魅惑诱人,任是铁石心肠的男子汉也不禁要被化作绕指柔。萧落雁在心中叨咕一句,这小狐狸精哄死人不赔命,自忖她自己就没这两下子。虎丘起身轻抚她脸颊温柔一笑,和声说:“放心,一切交给我。”
  ※※※
  晚宴开始的时候南洋的客人被安排在主宾席,谢抚云为不让李李郁闷虎丘尴尬,特意把他们安排在距离主宾席老远的位置。陈李李欣然接受了这个略显示弱的安排,事实上如果不是虎丘坚持要来,她甚至已打算畏敌避战不来参加这场晚宴,她认为自己的男人是神一般的人物,是翱翔于九天之上的神鹰,餐风饮露视人间繁华如无物。这些家禽们喜欢的游戏本就不该是他擅长的。但树欲静而风不止。杯觥交错中,南苏还是看见了她和那个在大堂里打人的男人坐在一起。
  南苏和威廉斯走过来时,萧落雁一直陪在李李身边,在她看来,这个南洋女子真不配做李李的对手,她充其量就是五官端正,稍有气质,黝黑的肌肤不符合东方人的审美观,除了出身外,这个女子在各方面都差了李李几条街。但她的看法显然不代表大多数人,事实是南苏不是稍有气质而是很有气质,她的笑容热情张扬,足以吸引大多数男人的注意,她的肌肤虽然黝黑,但却闪烁着健康的光华。她走过来说,李李,这便是你主家男人和主家太太吗?
  这句话问的有点坏,在南洋,摆酒不是个光彩的身份,摆酒的老公不能叫老公而要称之为主家,实际情况是这种说法未必绝对。有的摆酒身份地位很高,便需另当别论。主家太太就是指摆酒老公的正妻。南苏这么说,已是摆明了来给陈李李添恶心的。她完全有理由这么做,因为她父亲叫阿芙桑贾尼,虎丘带尚楠和东阳在南洋掀起滔天血浪时,这位背后怂恿排华风暴的国防军副司令正是被虎丘亲手所杀。那一刀的风情天下只一人独占!以苏哈托同美国人的关系,想找出这个杀人的凶手并不为难。有些事情陈李李可以忽视,李虎丘可以不当回事,但事情已经发生了,总有人会一直铭记。
  萧落雁起身替李李挡驾说:“你好,我是萧落雁,不是什么李李的主家太太,而是她最亲密的姐姐,常听李李说起她有个一起长大,漂亮能干的小姐妹叫南苏,今天终于见到本人啦,你就跟李李一样,随便点,叫我落雁姐好了。”在虎丘面前,萧落雁未必没有与李李争宠的心思,有时候她也会羡慕李李流于自然的狐媚对男人的诱惑力巨大。但在外人面前,她就是有这样的胸襟和担当,把李李当做自家亲妹子一样爱护。
  落雁今天穿了一身月白色旗袍,极好的突出了她凹凸有致欣长曼妙的身姿,神仙画中人一般的脸颊薄施粉黛,看上去要比小她两岁浓妆彩画的南苏年少的多,生过儿子后,她身上更增添了几分雍容知性的母性气质。作为福德堂的掌门人,久居上位的萧落雁强大的气场仅有谢抚云可媲美,她身上的光辉,足以令绝大多数女子在她面前很难不生自惭之心。
  南苏也不例外,她内心中的感觉有点复杂,同这样的女子抢男人估计比虎口夺食的难度要大的多吧?与这样的女人争,就算只争得一个摆酒的身份,虽不值得自豪,但至少也不失光彩。通过萧落雁便不难想象李李的男人绝非想象中粗鲁残忍的杀手。赖汉娶一朵花枝没什么可奇怪的,但同时两朵花枝都瞎了眼,那样的概率几乎不存在。南苏与萧落雁握手,却将目光投向李虎丘,问道:“这位就是李李的……嗯,我不知道这边是怎么称呼像你们三位这样彼此这种关系的。”落雁微笑,毫不避讳道:“老公,丈夫,当家的,随便叫哪个都好。”
  陈李李在虎丘温柔的搀扶下站起身为所有人彼此做引荐。李虎丘和威廉斯握手,“威廉斯·斯宾塞,这是我的全名。”威廉斯对东方文化极感兴趣,说得一口流利的华语,彬彬有礼的向虎丘问好后自我介绍道。李虎丘笑眯眯看着他,贼王所知的洋人姓氏不多,斯宾塞恰巧是其一,这会是一个巧合吗?李虎丘自我介绍,“李虎丘,做古玩生意的,华夏多宝楼,古香斋,都有我的股份。”古香斋是谢松坡开办的,幕后老板是聂摩柯,属于李虎丘的股份则是聂啸林硬塞给他的。
  不管是多宝楼还是古香斋,在华夏古玩行里都是鼎鼎大名的藏界巨鳄。斯宾塞家族这几年重点经营的正是文物生意,威廉斯作为东方分部的负责人,此次来华乃是身负重任,对多宝楼和古香斋的大名自是早有耳闻。知道这两家正是执当今华夏古玩界牛耳者。
  李虎丘语出惊人,威廉斯暗吃一惊,多宝楼和古香斋这一年来明争暗斗,行内人士多有耳闻,却不想纷争背后竟有人同时拥有两家股份。威廉斯不辨虎丘这话的真伪,不敢怠慢道:“想不到李先生竟是行内大家,我也是做古玩生意的,听说过几天古香斋要有一场晚清民国的专场拍卖,其中有几件东西很难得。”
  李虎丘哦了一声,笑道:“威廉斯先生的消息灵通呀,这件事连我都不知道呢。”古香斋将要拍卖的物品里有几件正是虎丘和东阳在希腊抢回来的。威廉斯这么说显然有所指,二人心中各存疑虑,讲话不知不觉已带了几分唇枪舌剑之意。
  南苏假意打圆场道:“这些男人一谈起工作来便没完没了,今天我们来是参加晚宴的,谈工作是明天的事情,不如过那边去跳几曲,就是不知道李先生会不会不感兴趣?”
  第360章 堂上一舞惊四方
  李虎丘的舞步踩起时,陈李李很快目色迷离,那翩然若鸿的舞蹈已然成为传达思想倾诉自由与浪漫的肢体语言。他是怎么做到的?她看着他用身体写的情书,不禁在心底问道。李虎丘跳的是独舞,但在开始跳之前他说,这支舞是与陈李李一起跳的。然后他便开始随音乐起舞,以他心意神合一的武道境界跳这一曲华尔兹。他怀里没有舞伴,但他跳的绝非冰上单人滑表演似的独舞。他的手虚抱着,仿佛怀中正揽着古典佳人,用肢体语言传达出的温柔之意竟似情人的蜜语倾诉令人心驰神往。他的每一个旋转都带有一种自然协调的韵律,那节奏仿佛不是在跳,而是在飞,那标准的充满阳刚之优雅的动作,世界上最优秀的舞蹈家也不过如此。
  20世纪末华夏的特定圈子里开始流行站在文明的制高点歌颂优雅与浪漫,大家用自己并不熟悉的语种谈绅士风度,等等作为。仿佛华尔兹跳的不好,不懂欣赏西方古典乐,不喝几口拿铁蓝山猫屎便不是个文明人。如文明是以这个标准来衡量的,我们这个号称文明了几千年的古老国度似乎尚未开化。所幸的是这个标准只在那么一小撮人中被使用。今天在场诸人中绝大多是都是这个圈子里的人。于是,一曲终了时,恶名昭著杀人无数的贼王摇身一变成了众人眼中的文明人。绝大多数与会者都由衷赞叹贼王的舞技出神入化,纷纷在打听这个名不见经传,却一直吸引萧落雁这东南商圈的白雪公主左右相陪的年轻男子是何方妖孽?为何他又似与自由基金会的陈李李关系也颇不寻常?
  敬佩的,好奇的,嫉妒的,各种各样的人在表现出各种各样的情感。南苏的感觉却与众不同。
  这个世界上最浓烈的情感莫过于仇恨和热爱,而最热烈的爱总是含蓄的,最彻骨的恨也常常是藏在心底的。正如最寒的水和最热的火看起来都是静止的。一个人恨极了另一个人时,隐藏起的恨才是最具破坏力的。南苏也在随众人一起鼓掌,她脸上挂着微笑,热烈的表情下隐藏的是静如止水的恨。
  对于南洋的华人而言,阿夫桑贾尼这个名字代表了一场场惨无人道的断头噩梦,但对于南苏而言阿夫桑贾尼这个名字代表的是慈父,是梦中情人的范本,是温暖的大手抚摸头顶传达宠溺时的回忆,现在这些美好都只能停留在记忆里。她来这里的目的是为了了解李虎丘这个人,在复仇前如果捎带脚能让他在自己女人面前丢个人也不错。如果不能也无所谓。
  南苏对陈李李说,“想不到李先生的舞技这么棒,就是与理查基诺比也不相伯仲啦。”陈李李客气说,“威廉斯先生的舞跳的也很好啊。”这话自然是客套话,是胜利者居高临下给失败者留面子的话。南苏见李虎丘本人一面的目的已达到,便生出退场之心。但她一时还走不了。因为威廉斯正拉住李虎丘攀谈。他的华语很流利,但终究不如母语更能清楚的表述他的想法,于是他问贼王会不会说英语?李虎丘说:“你的华语说的不好更应该多练习,入乡随俗,咱们还是用华语交流吧。”威廉斯只好继续用华语说话。
  威廉斯忽然对虎丘说起民国陶瓷来,他说生平最爱民国陶器大师林绪思的作品。李虎丘心中一动,附和说,林大师的作品的确代表了景德镇陶瓷艺术近三百年的巅峰水准。威廉斯似不经意的说道:“原来李先生也对林大师的作品感兴趣,十几年前我父亲从一个姓黄的华夏古玩商人手中收到一只瓶,据说是林大师生前最后一件凝聚心血之作,李先生是大行家,哪天有空还要请先生去给……嗯,你们华夏的叫法叫掌掌眼。”
  林绪思生平最后一件作品,还黄姓古玩商人,李虎丘笑眯眯看着眼前的洋鬼子。威廉斯声色不露,静静与贼王对视。李虎丘一摆手,笑道:“我哪里算什么大行家,不过是行里的一个走运的小混子,斯宾塞家族才是真正的藏界巨擘,如不嫌弃我还真想多向您登门讨教一番。”威廉斯说,“李先生快人快语,那咱们就说定了,到时候我在斯宾塞家的曼妮努斯堡等候李先生大驾光临。”李虎丘笑道:“一言为定!”
  叶离夫妇过来与李虎丘打招呼,主动伸出手与虎丘握手,意态十分谦卑敬重。陈李李陪在虎丘身旁,与之热切交谈。
  这位昔日的亚洲赌王自从上次被叶德朝利用,又被李虎丘救下后便接替葛青竹成为青竹帮的新帮主,在南洋地区声威只比过去更盛。这次来华夏是作为吴东商贸与苏哈托家族组建能源贸易公司的中间人。自从李虎丘兄弟南洋之行归来带回大批南洋归侨,随着这些归侨参与到东南多港投资建设中,越来越多的有实力的南洋华侨对回到大陆投资产生兴趣,叶离夫妇正是随这股风潮而来。叶氏在南洋华商中影响力巨大,实力更是其中翘楚。场间这些东南私企名流大腕们没有几个不想与之合作的。谁都没想到叶离夫妇会主动与人打招呼,并且在这舞技出神入化的年轻人面前是那么的谦卑低调。看他一直陪伴在自由基金会的陈李李身边,之前又与福德堂的掌门人萧落雁携手并肩,似乎与这两大佳人关系都不一般。人们艳羡之余,都纷纷在猜测这个年轻人是何方神圣?
  谢抚云与萧落雁在一旁看着,也不住啧啧称奇,耳语道:“难怪你这个宝贝男人让马春暖都动了春心,连我看着都眼馋啦。”萧落雁撇嘴道:“别胡扯,哪有一点姐姐样,没一句正经的。”谢抚云笑道:“叶离夫妇在南洋地区的影响力不逊色于一国元首,上百亿美元的身家更不是吹出来的,连我的吴东商贸在现阶段与他们合作都是高攀,你看他们夫妇在李虎丘面前的样子,用顶礼膜拜来形容都不为过,难怪小狐狸精这南洋黑道小公主级的人物都肯自贬身份来给你当妹妹,过了今天,福德堂和自由基金会在东南商圈的地位一准儿直线上升。”萧落雁道:“就算你说的对,那也是他应该做的,两个女人撑起这么大事业多不容易,这臭贼难道便只负责睡觉生娃?出点力还不是应该的?”
  谢抚云道:“我要嘛不找,要找就找一个强过我的,这才不白白活一回,为这样的男人做多少都在所甘愿。”萧落雁警惕的:“你可不许学马春暖,咱们做结拜姐妹也就罢了。”谢抚云咯咯笑道:“放心吧,你那小老公不是姐的菜,我谢抚云要找的男人必须是无论在事业上还是在生活中都能压我一头的男人,李虎丘这家伙全身都是小男人的自由和浪漫,做情人再好没有,做谢抚云的男人却差强人意。”
  萧落雁没好气道:“我看你这辈子注定打光棍了,就你要求的这条件满东南乃至整个华夏未必找得出一个来。”谢抚云笑嘻嘻道:“你可别咒姐,当心姐哪天受不了寂寞,勾搭你的小男人做情人。”萧落雁气呼呼说:“难怪你跟马春暖老不对付,原来你们两个根本就是一丘之貉,练的都是脸皮功夫,这话也就你们俩敢说出口,我和老大打死也说不出来。”谢抚云笑道:“我们两个是光说不练,你们两个是想到了嘴上不说,但一定会实施,我敢跟你打赌,咱们的何老大要是有一天动了情,多劲爆的事情都做得出。”萧落雁说:“其实要说起来有个人倒跟你挺合适的。”谢抚云故作急迫样问:“谁?”萧落雁抿嘴一笑,“喏,说曹操曹操就到。”
  宋朝度与陈天浩一起姗姗来迟。宋大公子作为负责新港商业配套设施建设的主要承包商,现在与自由社港务建设集团的合作正处在蜜月期,恨不得天天腻歪在陈天浩办公室里密谋发财大计。申城新港扩建的施工计划一改再改。几易其稿的原因只有一个,不能小家子气。一扩建工程到底怎么折腾才不算小家子气?不但陈天浩闹不明白,甚至连宋朝度都有些吃不准了。听说甩手大爷李虎丘回来了,哥俩儿闻听,赶紧跑来求教,别看自由社大龙头从来不过问生意上的事情,但对于政局和上面的意图的把握能力,他的目光向来极具指导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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