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节

  可是这个世界上,没有如果,苏洛也永远不会知道,如果后面的答案。
  心很堵,堵的发慌。可是也很感动,苏洛觉得,往后的人生中,他再也不会这样感动了。感动之余,苏洛又泛起了内疚和罪恶感。他欺骗了这样深爱着他的父亲,如果告诉老爹,他是同性恋,那老爹会多么伤心。
  不管是上辈子还是这辈子,就算后来知道老爹对他的疼爱有着补偿的成分,可是苏洛从来怀疑过这个父亲那慈祥的爱。
  毕竟,如果只是补偿他当年成了早产儿,也不会补偿到赔进了苏氏。所以,苏洛知道,苏老爷用最慈爱的心,在疼爱他。
  今年的除夕,大概是众人心情最复杂的除夕,可是今年的除夕,大概也是众人内心最快乐的除夕。毕竟,没有什么,比掌握金钱更重要。
  杨管家送着李律师出去的时候,李律师叹息,其实原先的财产分配,不是这样的。苏老爷自从上了年纪,就已经立了遗嘱,第一次立遗嘱时,苏洛还没有出生,苏家这栋大宅,苏老爷是留给苏子望的。而苏氏的股份,大多数给了苏子观,剩下的一小部分给了苏子蓉,而一些存款什么的,也是分给媳妇和孙子等人。
  后来没过多久,遗嘱有了变动。第二次的遗嘱,苏氏的大宅还是给了苏子望,而苏氏的股份,苏洛占了所有,名下的存款,苏子蓉和苏子观占了大头,剩下的分给了其他人。那是,苏洛中考考了全国第一的时候。
  接下来第三次的遗嘱变动,就在不久前,内容是这次的事情。那次,是闹出了酒瓶男事件之后。
  其实,就算苏洛跟苏老爷说过,他不想继承苏氏,苏老爷对苏氏股份的安排,还是没有动修改的心思。可是酒瓶男事件之后,苏洛提到了信,才深深的震撼了苏老爷,以至于,他把财产做了这样的分配。
  这次的分配中,所有的志字辈的人,全都没有。
  不得不说,苏老爷做的还算公正。
  而对于苏志霖,苏老爷的规定是,在他有生之年,苏氏股份的变动不能被外人知道,同时说明了,在他有生之年,苏氏的总经理,也只能是苏志霖,除非,他提议其他人。
  “苏老真是大方,这样一来,苏家所有的一切,都不属于他了。”李律师怕了拍杨管家的肩膀,现在这栋大宅热热闹闹的,年后,就会冷冷清清了,该搬家的搬家,剩下的,就是真正的一家三口了吧。
  “李律师放心,请你吃饭的钱,老爷还是付得起。”杨管家也难得幽默了一下。
  哈哈哈……李律师大笑。也是,才分出2亿的存款。老爷子的私房钱,可是很多的。
  啪……
  当除夕的鞭炮,放响在大年三十的夜空时,苏洛趴在窗口,终于相信,他是真的属于这个世界了。
  看着天空中散开,最后消失的烟火,苏洛明白,什么叫昙花一现了。因为昙花一现太美丽,所以人们才想要好好抓住。
  苏老爷的财产是所有人心中的刺,现在刺拔掉了,苏家,竟然意外的和谐了。苏子蓉看人的眼神不那么高高在上了,甚至说话,也温柔了。更诧异的是,晚饭,还是苏子蓉和苏夫人一起完成的。还有苏大嫂和苏二嫂一起帮的忙。
  苏洛唇角勾起笑,其实重生,真的很好。
  电话铃响起的时候,苏洛正在发愣,结果接的慢了。他这边才接起,电话那边传来了砰啪的声音,是烟花。同样,他这边的烟花声,也传到了那边。
  “除夕快乐。”
  “除夕快乐。”
  两人的祝福声,异口同声。
  接着,是彼此淡淡的笑。
  “放鞭炮了吗?”安尔祺低柔的声音,夹在鞭炮声中,听的有些模糊,可是就算不用耳朵听,这一次,苏洛觉得自己的心,也能听到。
  “没呢,那么吵,烦死了,我才没有兴趣放。”苏洛不屑的话,有些别扭。
  “是没放过吧。”那边的男人,调侃的笑声,一下子听出了他的掩饰。苏洛的性格,有那么点傲娇。就像猫儿一样,安尔祺自然了解。
  “靠,谁告诉你的?”叛徒,叛徒。
  “我听到了你心里的声音啊。”男人低沉的笑声重了,传进苏洛的耳朵里,渗进苏洛的心里,不只是耳边,就连全身,都被他温柔的笑声感染了。
  “你骗人,我才不相信你。”苏洛撅起了嘴,明明,就一副很高兴的样子。“那你呢,放过吗?”想到了安尔祺的家庭,苏洛觉得,他应该是站在最高处,旁边围着保镖,睥睨着别人放吧。
  “小时候,我把鞭炮扔进爸妈的房间里,吓的我爸爸差点不举。”
  “啊?不会吧?”安尔祺会做那种事情?想象着那个男人的性格,苏洛偷偷的想,的确是像会做那种事情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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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个时候年纪小,有些想法很突出,觉得该这么玩才有意思,后来鞭炮声回响在整栋房子里。”想起那时候,安尔祺自己也觉得好笑。年纪小吗?恐怕自己想这么玩才是原因。
  “之后呢?被打屁股了?还是罚站了?”苏洛有些好奇,被惩罚的安尔祺,是他没有见过的另一面。
  “当然有人把责任担了去。”安尔祺带着淡淡的笑,估计是回忆也让他心情大好了,“小洛呢?童年的生活,快乐吗?”应该是不快乐的,安尔祺看过资料。甚至性格有些孤僻,也因此,也有了上辈子极端的倔强的性格吧,可是,那都不重要了,今后,他会让他永远都快乐。
  “还不错的,童年有肖凌和景瑞,就像你那样,做错了事情,他们会承担。”就算后来被那样对待,苏洛也忘不掉曾经好的日子,那段时间,年少无忌,是快乐的。
  就算人家对他不好,可是苏洛骄傲的不屑在意。其实,是在意的吧,只是用冷漠去掩饰了。
  “等我回来,一起放鞭炮吧。”把他失落的童年,都补回来。
  “靠,你以为我还是孩子吗?我才不在乎呢。”跟安尔祺这个混蛋一起放鞭炮?想关齿刚才说的话,苏洛觉得,那一定是件会造成犯法的事情。
  “可是我在乎。”轻声笑意,那么柔情,“我要把我们的回忆,统统放进小洛的脑海里,这样,你才没有机会去想和别人的一切。”安总裁,不是个大方的人。
  耳朵有些炽热,被这男人害的。想拒绝这种孩子气的邀请,偏偏期待的无以自拔。“那你什么时候回来?”
  回来吧,从这一刻开始,格外的想他。
  “过了元宵就回来。”元宵在安尔祺的家族中,是很重要的日子。
  元宵啊。苏洛沉默了,那还得等半个月呢。
  “小叔,快下来玩游戏。”窗户下站着苏志优,他正朝着苏洛挥手。苏洛的失意马上就被 治好了,他跟着应道,“马上下来。”又突然想起了什么对安尔祺道,“你在美国有人,对不对?”虽然是疑问,可是百分百的肯定。
  “嗯,有事情?”安尔祺挑眉,这语气真不客气,不过,他们是夫夫嘛,应该如此。说到这个,是该选个日子,叫上那群朋友,一直吃顿饭了。安总裁大脑里主意已定,就当是婚宴。
  “我二哥自从去了美国之后,到现在还没回来,白天志优说打了电话加来,不回来过年了,可是我有点担心。”
  “我马上让人去查,晚点给你电话。”
  “嗯,那我先挂了。”安尔祺的话,总是令他很安心。
  “小洛。”挂上电话前,男人突然用低沉的声音,深情的唤着他的名字。
  “嗯 ?”不知怎的,心跳快的不似寻常。
  噗的一声,那边的人又笑开了:“只是想告诉你,我喜欢你。”爱已经被大家告白的太频繁了,喜欢更是自然。
  “嗯。”苏小少爷装深沉的吐出一个字。只是,脸上火辣辣的红,怎么也隐藏不住此刻的心情。“我……我不喜欢你。”说完,苏小少爷快速的挂上电话,然后又把电话关机,怕安总裁会打来一样,接着逃避似的,朝着楼下跑去。
  这是一个,让苏小少爷心跳加速,且高兴非常的除夕。
  那边的安尔祺,听着手机传来的嘟嘟声,不禁愣了下,不喜欢?想着那个难为情的苏洛,脸红的样子,感慨自己此刻没在身边。
  天晓得那个样子的苏洛,多么性感。
  安尔祺喜欢把苏洛压在身下,不只是为了享受性上的冲动,更主要的是,苏洛喘气呻吟的时候,太好看了。
  咚咚咚……门口传来了象征性的敲门声,安尔祺回头,只见一个黑色长发的男人靠在门口,男人的长相很客气,客气,简单的来说,有些狷狂,五官很清俊,全身透着一股我是精黄的气息。
  安尔祺揉了揉太阳穴,头开始痛了。
  “老大,你在跟着屁股的小孩打电话吗?”开口的声音有些不屑。
  安尔祺的头更痛了:“非礼勿听,这是基本的礼仪,秋。”
  “我不是急着回来见你吗?”走进房间,长发在身后舞动,形成了他独特的个人魅力。“我一出院你就让我巡查各地的子公司,老大,你真是冷酷无情。”
  “这是对你个人能力的赞赏,一个三岁敢拿枪的人,我难道不该信任?”走向门口,拍了拍秋的肩膀,“典礼要开始了吗?”
  “都等你呢。”跟在安尔祺的后面,秋现在最想看的,是那个光着屁股的小阸。
  安尔祺所谓的典礼,是安氏家族最重要的一顶规矩。凡是安家的人,都要在除夕之夜,在安家的祠堂,跪过十二点。
  安家的祠堂很大,是独立的庄园。从外观看,像是寺庙。大门口铺着地毯,路灯更是亮的通明。安尔祺和秋到的时候,门口已经站满了人,甚至因为人员太多,而一直延伸到外面。见到安尔祺的到来,大家纷纷让出路。
  “爷爷、奶奶、爸爸、妈妈。”安尔祺走到最前面的长辈面前,然后由他带头,推开了祠堂的门。这是规矩,每年的这一刻,只有当代的继承人,才能做顶对他们来说,神圣的呈情。
  祠堂里面的摆设和装修,是寺庙和现代化的结合,很特别。
  安尔祺站在祖宗的牌位前,后面是他的爷爷奶奶,爸爸妈妈,论辈分,他比他们小,可是在安家的规矩里,当任的继承人,权势最大。
  当安尔祺跪下的时候,后面的人也跟着跪下了。而祠堂外面的门没有关,可以看得清楚,外面的人,也跟着跪下了。
  外面跪着的那些人,是跟随着安尔祺的终极者,属于他的下属,秋也是其中之一。
  当钟声敲响,过了十二点的时候,安尔祺朝着祖宗的牌位扣了三个头,然后站起,退到后面,扶起了他的爷爷。
  老人家站起来的时候,身体晃动了几下。“老了,老的站不住了。”
  “听奶奶说,您那是酒喝多伤身,哪里老了。”安尔祺揭穿老人家的话,不过心里警惕了几分,有些知道老人家接下来想说什么了。
  “小玄慕,你是这出卖奶奶。”安尔祺的奶奶出身很好, 是个大家闺秀,变吐举止更是端庄。安尔祺小时候,很喜欢看着这位奶奶,大概是从来没有见过这么标准的礼仪。老奶奶68岁,因为身体健康,看上去很年轻。虽然岁月在她脸上留下了痕迹,可是依稀以脌 的清楚,年轻的时候,这位老奶奶并不漂亮。长的不漂亮,却有那高雅的气质。安尔祺骨子里的气质,很像这位老奶奶。
  “老太婆,你竟然向孙子告状。”这对老爷爷而言,是最大的委屈。
  老奶奶戴着老花眼镜,扶着老爷爷的另一只胳膊,与其说扶,倒不如说,这是夫妻间扶持的亲昵。跟老爷爷同辈的人都知道,当年,他有多么迷恋这位妻子。
  “你这老头子靠不住,我就不能找个靠得住的?”老奶奶的声音非常慈祥,从她的声音中可以听出,她是个性格非常好的人。
  老爷爷瘪了瘪嘴巴,老爷爷不舍得得罪,孙子有老奶奶护着,于是,不满只能冲着儿子发:“佑慷,你怎么教育儿子的?连尊重长辈也不会?”
  安佑慷,安尔祺的爸爸。跟苏子观同年,现年48岁。能有安尔祺这个29岁的儿子,可见他年轻时多么风流。不过,他遇见了安尔祺的妈妈。
  安尔祺的妈妈比他大三岁,51岁的年纪,穿着黑色的旗袍,那身段,不输给30岁的女人。她长的很漂亮,漂亮中带着热情。安尔祺隐藏的那一种性格,是遗传她的。遇见生命中的那个人,就算是雪,也能将其融化。
  “爸,我不会教儿子,那是因为你没把我教好。”19岁有了孩子的男人,不要把他想的太高。安尔祺的毒舌,遗传与他,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一家三代走出祠堂的门口,外面的人又恭敬的让出一条路。看着他们的背影,和睦的像一幅画。如果……
  “小玄慕啊,这次怎么没把你老婆带来?”终于,还是老爷爷先忍 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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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尔祺刚才在祠堂里,手机调成震动无声了,现在一回到房间,就拿出了手机。是友人打来的电话。“怎么样?”
  “苏子观出事了,因为美国这边封锁了消息,所以这件事传不到c国。”
  “苏家在n市哪怕是全国的地位也是举足轻重的,苏子观如果在美国出了事,而没传到c国,这恐怕会成了两国的国际矛盾,美国那边有理由这么做吗?”安尔祺蹙眉,小洛的担心果然是对的,莫非这就是兄弟情?
  “如果是杀人罪呢?”
  “什么?”安尔祺否认,“不可能,苏子观不会杀人。”
  “你倒是相信他。”
  “作为一个律师,他比谁都会妙用法律,用法律来借刀杀人,是最干净的武器,凭苏子观玩弄法律的本事,根本不需要干杀人这套犯法的事情。”现在,安尔祺最担心的不是苏子观的安全,而是这件事该怎么告诉苏洛,“你帮我把苏子观保释出来。”
  “这有些困难,对方会阻止。”
  “他杀的人是谁?”
  “高院的院长……他昔日的同学。”
  这样的事情,的确有点麻烦。“我只要结果,保释的出来吗?”
  “老大,会花费我不少人力物力的。值得吗?”他印象中,安尔祺和对方,应该没有交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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